“老夫人如今真是飢不擇食,連血統(tǒng)都不顧及了,陳元微,叫你一聲二哥是對你客氣,沒想到你如此不安分,還害死了大哥,這的確是我們陳家的事情,不宜外傳,不然丟的是陳家的臉面,誰讓你也姓陳呢?不過不外傳可不代表我們自己人不能處置你。”
陳素宛的聲音越發(fā)的冷凝,陳素月不知道陳素宛想做什麼,走到了了陳素宛身邊,低聲問道,“大姐,你想做什麼?!?
“殺了他多便宜他,就該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素月,我早就說過,他們只比丫鬟好上一點,若是安分可以客氣一點,不安分無需客氣?!?
陳元微知道陳素宛不是心慈手軟之人,此刻他受著傷,陳素月身邊有個會武功的丫鬟,他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心中頓時也有些緊張,他也猜不準(zhǔn)陳素宛話裡面的意思,只能求著,“素宛,不管我出身如何低微,我們都是父親的子女,都姓陳,是一家人,大哥的事情是我的錯,我如今也是深深後悔。”
“嘴巴說後悔又有什麼用?陳元微,這可是你自找的,你以爲(wèi)嫡子和嫡女都這麼好欺負(fù)嗎?大哥和素月性子軟一些,我陳素宛可不是吃素的,你傷她們就是傷我,我一向有仇必報?!?
陳素宛絲毫不爲(wèi)所動,對著身後的陳素月說道,“素月,你先出去,好好守著外面就好了,這裡的事情交給我?!?
“大姐,你……”
“放心,他不會死,老夫人有些話沒錯,這件事的確不能傳出去,也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畢竟大哥還是駙馬,若是傳了出去,陳家必亂,但是我們自己可以處理,不然他怎麼會長記性呢?”
說著外面忽然閃進(jìn)來一個身影,陳素月看到是伯毅,一下子也愣住了,他怎麼也來了,他現(xiàn)在真的是留在陳素宛身邊做個隨叫隨到的小隨從。
“你來了,的確夠快?!?
陳素宛對著伯毅說話已經(jīng)溫和了不少,慢慢的,她對伯毅最初的那份戒心已經(jīng)消失了,伯毅成爲(wèi)了她如今最信任的人,而伯毅更是鞍前馬後,基本是隨叫隨到,總會在陳素宛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身邊。
“阿宛所求,我必定不能耽擱?!?
陳素宛看到陳素月還未出去,再一次催促了一番,陳素月便和含芷一起出了房間,如煙關(guān)上了房門,陳素月越發(fā)好奇陳素宛究竟要做什麼,不過半響,房間裡面便傳來了陳元微的慘叫聲,只是很快又沒了。
陳素月急忙推門進(jìn)去,陳素宛平靜的站在那裡,牀上的陳元微已經(jīng)暈了過去,但是陳素月還是瞧見了被子上的血,問道“陳元微怎麼了?”
“他還活著,我只是廢了他,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生下陳家的子嗣。”
陳素月驚愕了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怎麼也沒有想到陳素宛的生不如死指的是這個,這一下子是真的徹底斷了陳家的香火,老夫人如此留著陳元微的性命,最主要還是想給陳家留下一點香火,這麼一刀下去,老夫人知道了還不定會怎麼樣。
“大姐,那陳家真的絕後了?!?
陳素月都要抹汗了,不得不說陳素宛真的狠,這麼一刀,對陳元微來說的確會生不如死,也徹底毀了,她都從沒有想過這種狠招。
“公主嫁過來也好幾個月了,說不定那邊會有消息?!?
陳素月沉默不語,那邊都沒有圓房,怎麼可能會有消息,這是這件事本來也是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算沒有消息,到時候沒有法子了,老夫人會從宗族之中過繼一個男孩過來,好好培養(yǎng)也一樣是陳家人,總比這種血統(tǒng)低賤的好,伯毅,你先回去,我還要去見一見老夫人?!?
伯毅點頭,很快就離去了。
這還是陳素月第一次看到陳素宛如此和顏悅色的和一個男人說話,看來兩人還是有希望的,果然還是要伯毅這種任勞任怨,耐力極強(qiáng)的人才有可能打動陳素宛。
兩人走後,陳素月好像做夢一般,剛剛到底是發(fā)生什麼事情,原本是想和陳素宛商量,結(jié)果陳素宛已經(jīng)把事情都做完了,就連參與都沒有讓她參與,她都沒法相信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做的。
陳素月失神的走著,沒走幾步就撞上了凌容靖,看到她一直走神,凌容靖攬住了她的腰,有些不滿的說道,“月兒,剛剛?cè)ツ牧??到處也沒有尋到你?!?
“我和大姐說了一會兒話。”
聽到是陳素宛,凌容靖的眉頭又微微皺了,“她又欺負(fù)你了?”
陳素月急忙搖頭,“沒有?!?
“那你爲(wèi)何這麼失魂落魄。”
陳素月收起那些心思,說道,“容靖,你對大姐好像有偏見,一提起她就這副表情?!?
“陳素宛此人我本就不喜。”
“大姐沒有招惹你?!?
“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喜,若非你求情,我早就不會留著她了,月兒,她對你不善,以後離她遠(yuǎn)一點,若是膽敢在傷害你,我必定不會客氣。”
雖然最主要是這個原因,還有別的原因卻是因爲(wèi)陳素宛的性子,她那種強(qiáng)硬又咄咄逼人的性子非常的不討喜。
凌容靖最初的時候還有些欣賞陳素宛的能幹,但是自己是不喜歡陳素宛的,陳素宛在他眼裡面就像是一尊完美的塑像,任何時候都注意著儀態(tài),完美無瑕,高貴的不可低頭,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對他來說是非常的無趣,看到她對陳素月下手之後,便開始厭惡起陳素宛了。
“不會了,大哥已經(jīng)走了,容靖,我只有大姐一個同胞姐妹了,我們現(xiàn)在很好。”
“仙裳已經(jīng)吃了東西,下去歇著了?!?
聽到凌仙裳肯吃東西了,陳素月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看來大姐的話還是有用的?!?
凌容靖大概是真的對陳素宛很有偏見,因此對此不置可否。
陳素月不知道陳素宛和老夫人說了什麼,但是肯定是知道了陳元微的事情,陳家那邊什麼動靜都沒有,這件事徹底把壓了下來,處理了陳元奕的身後事,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
陳素月並不同情陳元微,如此也算是爲(wèi)陳元奕報了仇,只是她也怕陳元微會報復(fù)陳素宛,她對陳元微不大瞭解,兩人本來就少有接觸,但是這種事情應(yīng)該是難以忍受的,尤其是對男人而言。
京兆尹繼續(xù)查著此事,最終卻是查到了凌容玄頭上,南帝知道此事之後發(fā)了很大的脾氣,此事在朝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南帝已經(jīng)動了廢太子的心思,朝臣
沒有想到堂堂太子殿下會讓人殺了九駙馬。
凌容玄百口莫辯,他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沒有殺了陳元奕,後來陳元奕死了就連他都很驚訝,這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分明不是他的動的手,只是他的確派人殺過陳元奕,他不禁擔(dān)心此事會落到他頭上,焦慮之中暗中安排了一切,沒想到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陳素月聽著含芷的回稟,真覺得這太子也挺悲催的,事情愈演愈烈,還牽出了不少事情,這一次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畢竟證據(jù)確鑿的話,南帝要給陳家一個交代。
含芷剛剛說完,凌容靖便回來了,陳素月迎了過去,外面風(fēng)很大,一開門便帶著一股寒意,陳素月屋子裡面暖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凌容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進(jìn)了屋子。
凌容靖的手冰涼冰涼的,陳素月本就愛出汗,被這麼一隻冰手握著,忍不住縮了一下,如今凌容靖是極寒體質(zhì),渾身上下也是冰冷,少有熱乎的時候,一想起他之前受的苦,陳素月都恨不得把自己這一身熱量全部都給他。
“外面冷,就不要親自出來了。”
凌容靖邊說邊由著陳素月給他接下外面的披風(fēng)。
“能夠看到你,這一點風(fēng)雨算什麼,天上就是下刀子我也不怕。”
說完陳素月把披風(fēng)交給了一旁的如吟。
凌容靖寵溺的望著陳素月,接著坐了下來,陳素月給他倒了一杯茶,坐在凌容靖對面,笑瞇瞇的望著他。
凌容靖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到陳素月這樣盯著他,嘴角也揚(yáng)起一絲笑意,“月兒何時這麼體貼了?”
“我不是一直都很體貼麼?外面這麼冷,喝杯熱茶會舒服一點,容靖,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凌容靖點頭,示意陳素月繼續(xù)說,陳素月支著下巴,問道,“太子真的要被廢了嗎?”
“已經(jīng)廢了,父皇剛剛下的聖旨?!?
“這麼快,我消息還是滯後了,那皇上怎麼處理太子?!?
“幽禁在北宮?!?
畢竟是太子,讓他殺人償命也不可能,沒想到太子這麼快就被廢,還被幽禁,朝堂真是瞬息萬變,不過她倒是想到了一件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容靖,太子被廢這件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凌容靖並未否認(rèn),“之前殺元奕的人的確是太子的人,雖然最後那一次極有可能不是他,既然要做,那麼就要付出代價?!?
這件事陳元微做的如此隱蔽,其他人要查也是查不出來,若不是陳素月親眼看到,就連她都不敢相信這是陳元微所爲(wèi),他選的這個時機(jī)簡直是天衣無縫。
凌容玄否認(rèn)了自己殺了陳元奕,他倒是有些相信凌容玄,只是卻無法肯定究竟是誰動的手,畢竟完全沒有證據(jù),查都查不出來。
陳素月則想起那天那些阻攔她的黑衣人,她還是有些疑惑,那些人到底是誰的人,陳元微還是另有其人。
“齊王也參與了?”
以上純粹是猜測。
“這一次我與齊王的確合作了,大概是唯一的一次?!?
的確是唯一的一次,以後就變成了他們之間的較量了,她只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