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讓人把張管家叫了過來,她很是頭疼,上次的管家捲入髮油事情之中,這一次的管家又捲入蠱毒事情之中,這府裡面真是亂成一團(tuán),若是這些事真的是陳素宛所爲(wèi),那當(dāng)真是讓她太失望了,這個孩子實(shí)在不是一般的糊塗。
很快張管家趕了過來,一過來趕緊跪下給老夫人行禮,老夫人也沒有叫他起來,他只能一直這樣跪著,之後老夫人朝著連嬤嬤點(diǎn)頭,連嬤嬤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很快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這時候有人送進(jìn)來一封信,說是厲王府的人送來的,老夫人接過信,打開了信封,看過裡面內(nèi)容之後,卻是怒不可歇把東西扔到了張管家面前,“張管家,這些你如何解釋?”
陳素宛臉色微變,很雖然並不意外,但是心中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果真是關(guān)心陳素月。
張管家撿起地上的紙,看了上面的內(nèi)容也是臉色一白,卻是無法辯駁,“老夫人,我……”
這信裡面幾乎是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打探清楚了,而且基本都有證人,例如他介紹伯毅去墨雲(yún)軒做琴師,夜訪伯毅家裡,還曾去過藥鋪定過養(yǎng)蠱毒的藥材,伯毅死的那口枯井,他也出現(xiàn)過,井邊還掉了一個玉扳指,而那個玉扳指正是他的,這些事情都做的比較隱蔽,但是卻一一被查了出來。
信封裡面有個玉扳指,正是張管家掉的那個,老夫人把玉扳指扔到了張管家前面,“這個是你的吧!張博,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老夫人重點(diǎn)都放在二姨娘和陳素瑩身上,對於張管家這裡倒是沒有查到什麼,只查到他曾去過伯毅死的那口枯井旁,卻也沒有懷疑到他身上。
“祖母,這信裡面說了什麼?”
陳元奕看到張管家臉色不對,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難道陳素瑩說的都是真的。
老夫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雙蒼老的雙目之中滿是怒意,“到底是誰?”
張管家不在辯駁,磕了一個頭,“老夫人,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爲(wèi)。”
這時候連嬤嬤帶著人已經(jīng)回來了,手裡面拿著一個木雕,雕的是一名女子,神態(tài)和陳素宛極爲(wèi)相似,瞧見這個木雕,饒是陳素宛都是一驚。
“這個是什麼東西。”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木雕是陳素宛,到了此時老夫人還是有什麼不明白的,陳素宛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
老夫人明白了,阮氏又何嘗不明白,若非坐著,她早就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了,她沒有想到兩個孩子會自相殘殺,一想到此,她心裡如同刀割般難受,一陣眩暈襲來,勉強(qiáng)支撐著。
陳素瑩冷笑著,沒想到厲王查出來這一切,厲王要查這些事情自然比他們?nèi)菀祝切┩鯛斏磉叾加须[衛(wèi),後宅這些事情在他們眼裡面本就是小事情。
如此正好,自己也不用費(fèi)脣舌了,只是沒有想到張管家會自己認(rèn)下這一切,看著情形,張管家是想做這個替罪羊了。
雖然有一點(diǎn)遺憾,但是老夫人又怎會看不明白,那些嫌隙終究還是有了。
陳素宛站著未動,甚至連神情都未曾波動
一下,她知道張管家的意思,既然他要認(rèn)罪,那麼就讓他認(rèn)下這一切,他們會不會查出這些,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並不重要,她做這些本就是爲(wèi)了證明一些事情,如今知道了答案,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張管家聲音有些發(fā)顫,“老夫人,夫人,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但是卻一直愛慕大小姐,得知三小姐搶了大小姐的心上人,我便想替大小姐出一口氣,大小姐顧念姐妹親情下不了手,我便自作主張做了那些事情。”
“張管家,你何必把事情都往你身上攬,那銀子可是大小姐出的。”一直未開口的二姨娘眼瞧著這事和她們沒有多大關(guān)係了,便插了一句嘴。
“那一萬兩銀子根本就不是大小姐要的,是我拿著解藥逼著二小姐給的,這件事大小姐原本並不知情,我騙大小姐是爲(wèi)了還賭債,所以大小姐纔沒有揭穿這件事,這一切都是我所爲(wèi),如今既然被查了出來,我無話可說。”
老夫人是不想處置陳素宛的,如今她是未來的青王妃,是陳家花了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嫡女,爲(wèi)了家族的榮耀,她捨不得處置陳素宛,這件事既然有人承擔(dān),那麼便作罷,只是心中卻是對陳素宛極度的失望,如今看來也該束著陳素宛一點(diǎn),到時還是找陳妃商量一下早一天把婚期定下來。
“老夫人,夫人,這件事和其他人都沒有關(guān)係,還望老夫人不要怪大小姐,她是真的不知道,我願以死謝罪。”
“身爲(wèi)下人,竟敢思慕主子,還做出這等事情,所犯之罪,的確該死,連嬤嬤,帶下去。”
“是。”
連嬤嬤叫來府裡面的護(hù)衛(wèi)把張管家?guī)Я讼氯ィ芸焱饷婢蛡鱽砹藦埞芗业膽K叫聲,接著便沒有了聲音,所有人都知道張管家已經(jīng)死了,老夫人甚少要人性命,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怒,也是殺雞儆猴。
“以後誰敢再做這樣的事情,下場就和張管家一樣,你們都記住了,各自管好管自己的下人。”老夫人說著目光落在了陳素宛身上,“素宛,此事雖然與你無關(guān),但是卻因你而起,從今天起,你就好好在自己院子裡面等著出嫁,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離開院子一步,把解藥交給素瑩,以後別讓我再聽到此等事情。”
這是要將陳素宛禁足的意思了,接著目光又落在了陳素瑩身上,目光之中已經(jīng)很是嫌惡,“素瑩,你殺如意是事實(shí),小小年紀(jì)心腸如此之狠,真是壞了我陳家的規(guī)矩,連嬤嬤,明天送二小姐去靜心庵,那裡是佛門淨(jìng)地,好好在那裡反思自己。”
二姨娘聽說要把陳素瑩送去靜心庵,頓時急了,“老夫人,素瑩還未出閣,怎能去那種地方。”
“小小年紀(jì)如此歹毒,真的這般嫁去別人家裡面,該說我陳家沒有家教了,二姨娘,你是不是也想一起去?”
陳素瑩咬著嘴脣,老夫人這分明是要捨棄她,選擇保住了陳素宛,這是嫌她沒用嗎?她不過是殺了一個丫鬟就要借題發(fā)揮,陳素宛乾的那些事比她的嚴(yán)重多了,老夫人這般偏袒讓她心中很是不平,若是去了靜心庵,她怕是沒有回來之期,誰還會想著接她回來呢?
到了此時她也沒有什麼可顧及的了,“老夫人,同樣是孫女,你怎能這般偏袒大姐
,張管家分明是替她頂罪,給我下毒的也是她,大姐犯下這等大錯你只將她禁足,而我卻要趕去靜心庵,老夫人,你這是瞎眼了是不是。”
看到陳素瑩說出這等大不敬的話,二姨娘也是急了,想要阻攔陳素瑩,而陳素瑩卻是推開了她,“娘,你別攔著我,庶女就有錯嗎?就活該被這般對待,大姐犯了錯輕而易舉就饒過,我就該爲(wèi)一個丫鬟去靜心庵。”
“二姐,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嗎?殺人本就要償命,如意與你無冤無仇,你也下得了手。”
陳素月並未爲(wèi)陳素瑩求情,看到陳素瑩如此罔顧如意的性命,回了一句。
陳素瑩笑了起來,語氣之中滿是嘲諷,“一個丫鬟死了也就死了,你明明知道這些事怎麼回事,還想放過她,三妹,你信不信,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她手上的。”
“我的事情不用二姐操心。”
瞧著陳素瑩一直胡言亂語,再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什麼,老夫人已經(jīng)惱了,“連嬤嬤,把二小姐帶下去,好好看管起來,明天一大早就送去靜心庵。”
“老夫人,求你放過素瑩吧!”
二姨娘跪在地上求著,老夫人不爲(wèi)所動,“若是捨不得女兒,二姨娘,你可以一起去。”
說完擺了擺手,陳素瑩已經(jīng)被丫鬟帶了下去,這一次陳素瑩什麼也沒說,剛剛出了沉香院便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太可笑了,難道就因爲(wèi)她是嫡女,即便做下這樣的事情都要被原諒,而她要承擔(dān)這一切結(jié)果。
處理了這些事情,老夫人似是累了,只留下了陳素月,其他人全部都揮退了。
老夫人憐惜的拉著陳素月的手,看著她那滿頭銀絲,更加是心疼,“好孩子,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陳素月隱去自己吐血的事情,怕老夫人擔(dān)心,如今即便說了她們也是毫無辦法。
“我沒事。”
“素月,我知道委屈你了,你也是個聰明孩子,這件事你便不要追究了,素宛是未來的青王妃,青王殿下對她情深一片,若是動了素宛,青王殿下必定不滿,到時候青王會對我們有所怨恨,我們都是陳家的一份子,都要爲(wèi)大局著想。”
陳素月是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處置了陳素瑩,是因爲(wèi)陳素瑩對陳家沒有多大的用處,加上她本來就不喜歡陳素瑩,而陳素宛不一樣,起碼牢牢抓住了青王,聯(lián)姻歷來都是最好的方式。
說著老夫人瞧見了陳素月脖子上的月牙玉佩,“素宛還是知道錯了,不然也不會把這塊玉佩給你了,畢竟是同胞姐妹,你也該想想你母親,之前你母親的樣子你是沒有看到,險些暈倒了,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阮氏眼中的震驚和痛苦其實(shí)陳素月是瞧見的,但是她不敢多看,無疑阮氏是最疼愛她的人,她低垂著頭,“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了。”
老夫人的態(tài)度她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她考慮問題從來就不是各人,總是牽掛著陳家的利益,這個問題陳素瑩不明白,她卻是看的很明白。
“我會派人看著素宛,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說完這些,老夫人臉上的疲態(tài)盡顯,陳素月寬慰了幾句才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