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宜剛剛想說話,陳素月忽然睜開了眼睛,接著吐出了一口血,這個忽然的舉動就連朱燕宜都嚇到了,她不可能這個時候就吐血啊,在她這裡吐血,到時候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雲妹妹,你怎麼了?”
陳素月還未說話,楚莊就推門進來了,看到陳素月躺在地上,嘴角邊上滿是鮮血,地上還有血,楚莊臉色大變,急忙走到了陳素月身邊,“錦月,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你怎麼來了,我沒事。”
楚莊說完一下子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朱燕宜,觸及楚莊那狠戾的眼神,朱燕宜也是一怔,平常的楚莊從未有過這樣的眼神,他本來就是個性子沉穩極其優雅的人,目光一直也是溫和的,雖然難以看透,但是對妃嬪也是和顏悅色的,從未對妃嬪有過這種眼神。
朱燕宜急忙跪了下去,不待他說話,楚莊已經急切的吩咐道,“李全,馬上去請御醫。”
陳素月搖頭,“皇上,我現在感覺好像不行了,能不能讓公主來一趟,我有話對她說。”
看到陳素月臉色蒼白,嘴邊都是血,像是中毒的樣子,楚莊是真的有些慌了,楚嬋是最好的醫者,只是平常少有給妃嬪看診,不過陳素月不一樣,楚莊很快就讓李全去請楚嬋了。
接著楚莊把陳素月抱上了牀,陳素月很不習慣被別的男人抱,但是此刻正在演戲,她也只能忍了,朱燕宜還跪在地上,而楚莊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到了此時,朱燕宜什麼都明白了,袖中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這分明是一出針對她的戲,楚嬋和陳素月關係匪淺,來了之後結果可想而知,沒想到她竟是用這種方法陷害她,真是小看了這個雲錦月。
她一直和雲錦月演著戲,沒想到雲錦月也同樣再演,而且絲毫不比她差,這讓她越發的想起一個人,這個世上只有陳素月可以在她面前做到那樣,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陳素月都能順著演下去,讓她氣極,卻又無可奈何。
很快楚嬋過來了,給陳素月把過脈之後,確定陳素月中了劇毒,配了解藥,讓陳素月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之後開始檢查房間裡面的東西,最終確定陳素月喝水的茶杯有毒。
聽到這個結果,陳素月非常傷心的望著跪在地上的朱燕宜,“麗妃娘娘,你好狠的心,爲什麼給我下毒,我與你無冤無仇的,還一直對你心存感激,沒想到你竟是想要我的命。”
“雲妹妹,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皇上,這件事臣妾真的冤枉,臣妾和雲妹妹一向交好,怎麼會好好的給她下毒呢?”
“之前賢妃姐姐告訴我,說是你提醒她送紫檀木血玉珠,我還不信此事和姐姐有關聯,如今看來就是和姐姐脫不了干係,你會殺我,自然也可以害賢妃姐姐,沒想到麗妃娘娘看起來善良,骨子裡面卻是如此陰險狡詐,若非今天公主及時趕了過來,我連明天的太陽都沒有辦法看到了。”
楚莊臉色依然沒有緩和,雖然陳素月已經沒事了,但是那一刻的緊張卻是他從
未體會過的,他是真的怕陳素月會死,到了此時,他完全確定,自己很喜歡這個女人,還好救回了她,他絕對不會姑息任何傷害她的人。
“麗妃,你自從入宮以來一直善良寬厚,宮中上下無不對你稱讚,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沒想到你暗地裡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朱燕宜當然不會認罪,繼續辯解道,“皇上,下毒的真的不是臣妾,若是臣妾,又怎會在自己這裡下毒,如此不是告訴別人,此毒是臣妾所下嗎?”
聽到這裡,楚嬋適時的加了一句,“麗妃說的的確有道理,只是這毒有個特點,中了毒並不會發作,接觸蓮子之後纔會毒發,雲嬪最近有心火外加失眠,我讓她每天午歇醒了之後都吃一碗蓮子羹,麗妃娘娘心思非常的縝密,如此下毒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
朱燕宜臉色蒼白,她們居然早就串通一氣,竟是讓她無言以對。
“原本都是午歇醒了之後才吃蓮子羹,今天過來之前喝了一碗蓮子羹,若非如此,我還不知道麗妃娘娘竟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昨天娘娘送我的琥珀就有問題,你是否料定我會來找你,所以纔給我下毒,麗妃娘娘,你真是好狠的心。”
陳素月一臉不相信和哀怨,眼中流露出來的失望非常的真實。
“這也真是天意,麗妃娘娘算的如此準,依然算錯了雲嬪會剛剛吃過蓮子羹,剛剛吃下不久接觸到了茶杯之中的毒,這才毒發了。”
到了此時朱燕宜已經辨無可辯了,如此精巧的局,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連理由都替她想好了,她連反駁都反駁不了。
從前的雲錦月明明那麼衝動,直腸子,說話不經大腦,怎麼會忽然變成一個心思如此縝密的人,難道她從前都是裝的還是她根本就不是雲錦月,這個問題不斷盤旋在她腦子裡面。
罪名已經開脫不了,若是再死不承認,那麼反而對她不利,想到此,朱燕宜轉變了態度,磕著頭,滿臉淚痕的認罪,“皇上,這件事是臣妾一時糊塗,臣妾只是一時嫉妒雲嬪如此得聖寵纔會做出糊塗事,賢妃的事情卻是和臣妾一點干係都沒有,這件事是臣妾的錯,還望皇上重責。”
如此楚楚可憐的確會讓人生出惻隱之心,楚莊臉色依然沒有緩和,“如此行徑還有什麼資格爲四妃。”
“臣妾知錯,無論皇上怎麼罰臣妾,臣妾都毫無怨言。”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先保住自己,鑑於麗妃的出身,楚莊並未把她打入冷宮,而是把她貶爲了常在,遷入一處偏遠的宮中,基本是相當於在冷宮了,以後要翻身不容易。
同時爲了安撫陳素月,把她從嬪破格提升爲了妃,一下子陳素月從雲嬪變成了雲妃,就連她自己都蒙圈了,這麼短時間之內從常在變成了妃,她已經足夠成爲北齊的傳奇了。
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若是她一心想要留在宮裡面那沒有問題,後宮裡的女人都是追求高位和子嗣,可她馬上就要走了,一個受人關注的妃子失蹤和一個默默無聞的常在失蹤完全不是一個
概念。
朱燕宜被押下去的時候眼中滿是恨意,陳素月接住了她的目光,對她眼中的恨意熟視無睹,她們倆早就是恨上彼此的人物了,不在乎多一點。
聽到楚莊要封陳素月爲妃,就連楚嬋都忍不住了,勸道,“皇兄,素……錦月這麼短的時間就從常在晉升到妃,恐怕會惹人非議,如此對錦月也不好,很容易成爲衆矢之的,皇兄慎重考慮。”
陳素月急忙附和,“皇上,公主說的是,臣妾心中萬分惶恐,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君無戲言,說出去的話便是聖旨,錦月,朕說可以,那便可以,你不必不安,若是有人不滿,儘管來找朕就是。”
“當然不會有人敢找皇上,但是背地裡就難說了,今天臣妾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實在是害怕了。”
楚莊卻是不爲所動,並且讓楚嬋先回去,親自把陳素月送回了翠竹閣,抱著她放在牀上,陳素月的反抗和不樂意毫無用處,她只要亂動,楚莊一句你想侍寢,她馬上就安靜了,是真的怕楚莊腦子發熱忽然讓她侍寢。
“過幾天待關雎宮收拾好,你便搬過去,住在這裡委屈你了。”
放下陳素月,幫她蓋好被子,楚莊如此說道。
聽到還要搬走,陳素月急忙反對,“皇上,臣妾覺得這裡挺好的,皇上就不必麻煩了。”
“朕不覺得麻煩,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錦月,朕即便給了你如此尊榮,你是可以消受的,今天這一齣戲就演的很好。”
楚莊坐在牀邊,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陳素月一臉驚訝,他居然看出來,怎麼可能,她和楚嬋配合的這麼天衣無縫,他怎麼可能會看出來,若是那樣都沒有瞞過他,那麼她是真的覺得楚莊太可怕了,這簡直是火眼金睛啊,難道做皇帝洞察事情的能力要這麼厲害嗎?
只是他既然看出來了,爲什麼還要貶朱燕宜啊,居然不拆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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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嬋兒兩人配合的很好,剛開始朕的確以爲你中毒了,後來嬋兒說起蓮子的事情,朕倒是想起一件事,和蓮子會產生的毒性的只有兩種毒,其中一種是要吸進去纔會中毒,因此一般放在薰香之中,而另外一種是無色無味的粉末,但是隻有吃下藥引以後再吃蓮子纔會毒發,嬋兒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如此只能證明嬋兒說謊了,之後朕特地摸了你的脈,完全是正常的,吃下解藥也不會這麼快就恢復。”
陳素月感覺要冒汗了,被人識破了的感覺真是尷尬的要命,只能乾巴巴的誇道,“皇上居然還知道這些東西。”
“嬋兒是絕世神醫,朕又怎能真的什麼都不懂呢?”
“那皇上怎麼不拆穿我,還封臣妾做妃子。”
“雖然這件事的確是你冤枉了麗妃,但是賢妃那件事確是麗妃所爲,朕已經查清楚了,張貴人和麗妃在一起的時候,因爲麗妃喜愛,曾經拿下來讓麗妃試戴過,容嬪也試戴過,但只有麗妃和賢妃提過張貴人喜歡此物,此事做的很巧妙,的確沒有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