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毅走後,陳素月在牀邊坐了很久,她腦子裡面有一點亂,需要好好理一理。
這時候含芷又過來了,看到陳素月坐著未動,含芷開口勸道,“小姐,吃點東西吧!”
“放著,我不餓。”
陳素月聲音有些疲憊,還有一絲冷淡,其實對於含芷擅做主張的行爲,她還是挺生氣的,雖然是爲了她,但是她真的不願意讓容昭這麼幫她,這樣的人情讓她拿什麼還。
看著陳素月如此,含芷再一次跪在地上,“奴婢沒有聽從主子的命令,小姐責(zé)罰奴婢吧!”
看到含芷又一次跪下了,陳素月眉頭微皺,“你起來,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想把我跪的折壽是不是。”
“無論小姐怎麼責(zé)罰奴婢,奴婢都不後悔做了這件事。”
“不要再有下一次,含芷,你聽著,這是最後一次,不然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陳素月並未難爲含芷,她只是心裡面不舒服,而且是非常不舒服的那種,並不是有多怪含芷。
“奴婢記下了,絕無下次。”
說完含芷這纔起來,走到了陳素月面前,繼續(xù)說道,“奴婢和世子提起此事是因爲奴婢知道世子繼承了一陽大師的內(nèi)力,奴婢也未曾想到世子會毫不猶豫就應(yīng)了下來,小姐,普天之下有如此深厚內(nèi)力的男人寥寥無幾,大概也只有世子會爲小姐的幸福捨棄內(nèi)力。”
這句話的確不假,內(nèi)力並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普天之下可不就是凌容昭這個笨蛋會做這種事情,這份深情,陳素月有一種承受不起的感覺,明明知道她什麼也給不了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去付出,這個大笨蛋,真是個大笨蛋。
“含芷,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是,小姐。”
說完含芷又一次出去了,她知道陳素月這會心裡面難受,也不再多說什麼,整件事情陳素月是明白的。
她望著依然還在昏迷之中的凌容靖,伸手幫凌容靖蓋好被子,雖然還未入冬,但是天氣早就涼了起來,尤其是平安鎮(zhèn)因爲四面環(huán)山,比南都要涼上許多。
“容靖,我們欠了容昭一個很大的人情,我心裡面很難受,我想爲容昭做一點什麼,但是他說什麼都不需要,越是這樣,我心裡面越是難受。”
“你身上的冰蠶爲極寒之物,自此你的身體也會變成寒性體質(zhì),一般女人無法近你的身,這裡面也包括我,容昭把他的內(nèi)力都給了我,讓我能夠靠近你,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把這個人情還給容昭好不好?”
陳素月低低的說著,最後俯身靠在了凌容靖身上,“容靖,你快一點醒過來吧!我覺得好累,讓我休息一下,你不醒,我完全沒有辦法放心,儘管你已經(jīng)好好的了,但是我依然擔(dān)心,你說我是不是很神經(jīng)質(zhì)啊!”
陳素月說著,這時候凌容昭走了進來,他臉色依然蒼白,身上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依然是哪個豐神俊朗的世子爺,看到凌容昭,陳素月坐直了身子,朝著凌容昭露出笑容。
“容昭,你怎麼過來了?”
凌容昭一進來就看到了桌子上未動的飯菜,“我聽含芷說你還沒有吃東西,所以過來看看。”
“我只是等一下吃而已,含芷現(xiàn)在是越來越多嘴了。”
凌容昭笑道
,“那個小丫頭很關(guān)心你,你身邊的人的確對你不一樣,不過你值得她們這般對待,素月,這便是你的魅力。”
“你就別誇我了,別人誇我,我還可以厚著臉皮受著,你這樣誇我,我可不敢應(yīng)承。”
凌容昭招手道,“先過來吃飯吧!素月,你不是說想要報答我,那就讓那個陽光燦爛的陳素月快點回來,這般憂愁可是讓人看了不舒服。”
陳素月走了過去,在桌前坐了下來,“容昭,你爲什麼對人這麼好?”
凌容昭本就是寬厚之人,但是若是這麼奮不顧身,卻只爲陳素月,第一次見面便被她吸引,到如今已經(jīng)是在他心裡面佔了一個重要的位置,再也趕不走了。
“我大概本來就是個好人,南都之中誰不知秦世子寬厚待人。”
凌容昭一直用輕鬆的語氣和陳素月說話,想讓她開心起來,放下心中的那些負擔(dān)。
陳素月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是鼎鼎大名,認識你,可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飯菜都涼了,先吃東西。”
陳素月點點頭,端起碗筷吃了起來,凌容昭繼續(xù)說道,“素月,此事你不必耿耿於懷,該如何還是如何,我習(xí)武只是爲了強身健體,內(nèi)力深厚是因爲師父把他的內(nèi)力傳給了我,我並非熱衷武學(xué)之人,這些年走南闖北,有沒有武功影響也是不大,秦世子朋友滿天下,可沒有什麼仇家。”
凌容昭遠離了那些權(quán)利的紛爭,幾位王爺和太子都對他很客氣,沒有誰想對付他或者陷害他,他的生活是皇族子弟中最輕鬆隨性的,也是最安全的。
“你不熱衷武學(xué),武功還這麼好,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師父非常嚴厲,所以就成了如此,倒是並非我所願。”
陳素月被凌容昭這麼一說,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原本她的確完全沒有胃口吃東西,在凌容昭的督促之下,一碗飯也就吃光了。
“容昭,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凌容昭搖頭,“剛剛失了內(nèi)力的緣故,過幾天就恢復(fù)了,素月,我沒有你想的那麼無私,若是要用性命去換這一切,我也不會答應(yīng),所以你別把我當聖人一樣,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可沒把你當聖人,你在我眼裡面就是容昭。”陳素月一本正經(jīng)的回了一句。
凌容昭爽朗的笑了起來,“所以一切不要變,素月,這件事不要提了,內(nèi)力這種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我也是白撿了我?guī)煾傅模粽媸且x,那謝謝我?guī)煾副愫谩!?
“好。”
陳素月點頭,心裡面徹底輕鬆了起來,再說下去顯得自己很矯情了,本來凌容昭就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人,和他相處基本什麼都不用顧慮,如今聽著凌容昭的話,陳素月心中還是很感動的,他如此輕描淡寫說這件事,不就是想讓她不要耿耿於懷麼,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小事。
“容昭,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有你這句話便足矣。”
從這個時候起,陳素月真的把凌容昭納入最重要朋友的行列,在她心中佔有這樣位置的人並不多,除了凌容昭,還有一個楚嬋,這兩人都是她在古代非常看重的好朋友。
凌容靖是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陳素
月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凌容靖醒過來的時候她還未醒,凌容靖看過陳素月之後,替她蓋好被子,便去了凌容昭的房間,體內(nèi)注入冰蠶之後,雖然他沒有醒,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所以他們的話他都聽到了。
凌容靖進去凌容昭房間的時候,凌容昭坐在牀上打坐,臉色非常的蒼白,凌容靖大步走了過去,凌容昭急忙睜開了眼睛,一下子拿出手帕,捂住了嘴,上面滿是血跡。
凌容昭急忙握緊手帕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問道,“三哥,你醒了。”
“容昭,失了內(nèi)力也不會吐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
“素月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我都聽到了。”凌容靖說完,抓起凌容昭的手把脈,凌容昭想避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雖然他不是大夫,但是也能夠感覺到凌容昭的脈象非常的紊亂,似乎是中毒了一般。
“你怎麼會中毒?”
眼看著瞞不住了,凌容昭也不再隱瞞,“三哥也知道我母妃孕中曾中毒,雖然解了毒,但是依然傷及胎兒,我這毒便這是自胎裡面帶出來的餘毒,已經(jīng)是解不了。”
“所以一陽大師給你內(nèi)力是爲了壓制餘毒?”凌容靖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眼神非常複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只是希望她能夠幸福,還望三哥以後不要辜負於她。”
凌容昭淡然的回了一句,彷彿只是一件小事情一般。
“你竟這麼愛她?”
“我對她的愛絲毫不會比三哥少,我也可以給她幸福,可惜她心中只有三哥,既然是她的選擇,那麼我成全她。”
“我只求三哥一件事,好好待她,她值得三哥用心去對待。”
“這件事三哥不要告訴她,她的性子,三哥也是瞭解,若是知道了一切,必定心中極度不安。”
凌容靖一直沒有說話,凌容昭語氣非常的平靜,他的毒不會馬上就發(fā)作,而是會慢慢的讓他身子變得虛弱起來,大概還能拖個幾年時間,待陳素月和凌容靖大婚之後,他便準備離開南都,餘生已經(jīng)不多,他還想去外面好好走走。
“你若是真的出事,你讓月兒怎麼接受這件事,容昭,我把內(nèi)力還你,月兒是我的女人,若是用你的性命去換這些,我如何又能安心?”
凌容靖說完便坐下,想要把自己的內(nèi)力渡給凌容昭,只是卻毫無用處,完全渡不進去。
“怎會如此?”
一向極其冷靜的凌容靖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三哥,你的內(nèi)力被冰蠶所牽制,是動不了的,我體內(nèi)的毒早就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即便有內(nèi)力也是無用的,師父早就和我說過,我只有一次機會,三哥放心,我不會讓素月目睹我離去,這一生雖註定短暫,但已無悔。”
幾句話說的非常從容,這一點就連凌容靖都佩服他,幾人之中本就凌容昭的心思最爲豁達,也最爲看得開。
“楚嬋興許有辦法。”想起楚嬋的醫(yī)術(shù),凌容靖如此說。
“師父雖然已經(jīng)故去,但是最擅長解毒,楚嬋公主尚且年輕,論及解毒又怎比得上師父。”
這一點卻是真的,就連凌容靖都知道,一陽大師是和藥王齊名的人物,一下子他心情也非常的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