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宜睡的並不沉,兩人進了朱燕宜的房間,藉著月光,陳素月看到了躺在牀上的朱燕宜,她走近朱燕宜,除了陳元微,朱燕宜是她最想殺了的人,而且還是想親手殺了她,這一路走來,朱燕宜幾番置她於死地,從前靠著蓮妃的庇佑和高超的演技,她逃過了一劫又一劫,如今就算是她有通天本領(lǐng),她也要把這個後患給除了。
朱燕宜睡的並不沉,聽到了聲響,很快就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居高臨下望著她的陳素月,朱燕宜心中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是你。”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嗎?這不是太想你了,所以特地大半夜來看看你,看來你睡眠不大好,我這纔剛進來你就醒了,難道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
陳素月說完已經(jīng)慢悠悠的在桌前坐了下來,朱燕宜很快就看到了含芷站在一旁,這個丫頭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既然含芷都在,那麼那些誤會對她們根本就沒有造成影響,想到此,朱燕宜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心中卻有些沒有底,她不知道陳素月這大半夜跑過來做什麼。
“朱燕宜,你可真厲害,居然混到了北齊,還當(dāng)上了麗妃娘娘,可真是飛黃騰達了。”
朱燕宜身上穿著白色的寢衣,既然彼此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再裝了,她從牀上起來,“你何嘗不是厲害,都已經(jīng)被大火燒死了居然還能借屍還魂活過來,真是陰魂不散。”
“你兩度毀容,兩度恢復(fù),如今更是徹底換了容貌,花溪可真是倚重你,不過花溪怎麼不把你聲音換一換,你要是換了聲音,我也不會那麼早就懷疑你,真是世事難料,我們竟然在這裡又遇上了。”
很快朱燕宜也明白了過來,“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你和那個死去的大姐還有聯(lián)繫,陳素宛竟是幫著你試我。”
陳素月冷冷的說道,“你的聲音這麼好聽,我怎麼敢忘記呢?朱燕宜,我與你本無冤無仇的,你偏偏要和我做對,從前也就是小打小鬧,我也就陪著你玩了,就當(dāng)打發(fā)時間了,沒想到你居然玩上癮了。”
“我們的確無冤無仇,陳素月,是你要搶我的東西,表哥明明是我的,姑姑也早就有意讓我做表哥的王妃,若是你沒有插足,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表哥會愛護我,是我搶了我的一切,也毀了我的一切,把表哥迷得昏頭轉(zhuǎn)向不說,竟是讓他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一下,還那樣對我。”
“誰說容靖是你的了,要娶妻的容靖,又不是蓮妃娘娘,容靖從前並不討厭你,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作死,讓他越來越討厭你,毀了你一切的明明是你自己,不過我倒是萬分的佩服你,在王府的時候,你裝瘋裝的多像啊,我一度都覺得你真的瘋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好歹你也是個閨閣小姐,能夠有這份毅力,真是毅力驚人,可惜你的心思都沒有用在正途上。”
這件事對朱燕宜來說是最大的恥辱,她在王府裝瘋賣傻幾個月,爲(wèi)了讓所有人相信她瘋了,做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爲(wèi)了活下去,她都忍了,當(dāng)時她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活下去報復(fù)她們,一定要把自己所受的苦加倍還給他們,對這個男人也徹底沒有了那
份心思,她開始恨凌容靖,而且是特別恨的那種,居然和別的女人一起把她逼迫到了這個程度。
陳素月說完就這樣望著朱燕宜,一個坐在桌邊,一個站在牀邊,目光相接,一個眼中有明顯的恨意,一個眼神微冷,其實這一天朱燕宜想過,她如今是雲(yún)妃,還有楚嬋幫忙,而她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她現(xiàn)在對花溪沒有了用處,花溪也不會再管她了,完全沒有了和陳素月對抗的資本,這一次她又徹底的輸了。
只是她特別的不甘心,憑什麼她就該得到這一切,而她又一次因爲(wèi)她而跌落,想到此,心中的恨越發(fā)的深,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我倒是很奇怪,你怎麼投靠到了花溪門下?”
“我爲(wèi)何要告訴你,陳素月,你雖然活了過來,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如今是楚莊的女人,而且在楚莊眼裡還是侍過寢的女人,你以爲(wèi)他會放你走嗎?”
“你不要告訴我楚莊這幾年都沒有碰過你,所以你纔要用這種法子去勾引楚莊,朱燕宜,你就這麼缺男人嗎?還有你別把楚莊想的那麼簡單,你那一點小伎倆早就被他識破了,反正對男人而言也是不睡白不睡,當(dāng)然你也不虧,誰讓你這麼想要男人呢?”
陳素月就是故意氣朱燕宜,果然朱燕宜氣的臉色煞白,她咬著脣,陳素月笑了起來,“被我說中了,當(dāng)然你都能裝瘋了,臉面這種東西對你來說從來就是不重要的,不過沒有完成任務(wù),花溪想必對你很失望吧!”
“陳素月,你閉嘴。”
“我當(dāng)然是要閉嘴,我今天過來可不是來找你說廢話的,我是來送你走的。”
朱燕宜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她冷笑道,“你想殺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你以爲(wèi)這裡厲王府,可以由著你胡作非爲(wèi)。”
“誰說你死在我手上了,雲(yún)妃可是好好的寢宮裡面睡覺呢?我們之間該結(jié)束了,我不想陪你玩了,朱燕宜,我從前從未想過要你的命,從你害死我腹中孩子開始,我就想親手殺了你,可惜讓你逃過了一劫,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朱燕宜笑了起來,“你以爲(wèi)你殺了我,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可真是做夢。”
“我從未想過殺了你就高枕無憂,我只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做的孽還不多嗎?若不是運氣好,你早就應(yīng)該死了,但是運氣這種東西總會用完的,現(xiàn)在就到了這個時候。”
說完朝著含芷點頭,很快含芷反手扣住了朱燕宜,讓她動彈不得,而朱燕宜也已經(jīng)察覺到了自己是難逃一死了,到了此時她反倒是不怕了,衝著陳素月笑了起來,“你殺了我又如何,陳素月,你信不信,你回不到凌容靖身邊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我能不能回去可不是你說了算,現(xiàn)在你還是好好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吧!”
說完拿出了一把短刀,陳素月眼中並無一絲掙扎和不忍,她必須承認,她現(xiàn)在的確變狠心了許多,不會如同過去那樣那麼容易動惻隱之心。
“我從未親手殺過人,因爲(wèi)我一直覺得這個世上也沒有讓我如此痛恨的人,能夠讓我想要親手殺了你,你說說你有多可惡,你和陳元微是一
丘之貉,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了陳元微,但是卻是可以殺了你,你這種人,就算給你一百次機會,你還是會作惡,只有送你去見了閻王,你才能消停。”
說完已經(jīng)毫不猶豫的把短刀刺入朱燕宜胸口,朱燕宜臉色慘白,眉頭緊緊的皺著。
忽然朱燕宜詭異的笑了起來,“陳素月,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我死了自然還有別人對付你,我怎麼會讓你好過呢?”
朱燕宜笑著說著,嘴角已經(jīng)流出一絲鮮紅的血,陳素月並未拔刀,看到整個刀柄都沒入了朱燕宜的胸口,這才鬆開了手,見她鬆了手,含芷也鬆了手,朱燕宜一下子就滑落到了地上,陳素月蹲在朱燕宜面前,“我已經(jīng)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放心,這一次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能夠平安闖過去,你就不用爲(wèi)我費心了。”
“但願你運氣有這麼好。”
朱燕宜嘴角不斷的在流血,這一次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已經(jīng)是在劫難逃,沒想到還是死在了她的手上,真是天意,她等到她死了,以爲(wèi)自己贏了一切,結(jié)果她還能活過來,而且還殺了她。
她好不甘心,心中的恨翻涌著,地上已經(jīng)是一大攤血,她費力的說道,“那我倒想看看你的好運什麼時候用完。”
“你已經(jīng)看不到了,還是不要操心了。”
朱燕宜笑了起來,死死的盯著陳素月,“你告訴我,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凌容靖那樣愛你,別的女人竟是都無法入他的眼。”
“你一直就弄錯了一點,你應(yīng)該問,是容靖用了什麼方法讓我那樣愛他,你當(dāng)然沒有機會了,因爲(wèi)是容靖先抓住我的,他那麼怕我會喜歡別人,你又怎麼會有機會呢?”
“你……”朱燕宜真的被氣到了,“你前世必定是一隻……狐貍精……”
“你說是就是,狐貍精還不是想當(dāng)就能當(dāng)?shù)模悴皇且惨恢毕氘?dāng),可惜沒有勾引到一個男人。”
朱燕宜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地上的血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弱,“我在地下等著你,陳素月……你以爲(wèi)你殺了我,這一切……就結(jié)束了嗎?我死了自然會有人接替我,你……得罪的人可不止是我……你和凌容靖必定分離,我……”
最後完全沒有了聲音,含芷試了一下朱燕宜的氣息,點頭道,“小姐,朱側(cè)妃已經(jīng)死了。”
陳素月起身,沒有說話,神情有些凝重,含芷以爲(wèi)陳素月是介意朱燕宜的那些話,不由勸道,“小姐不要把朱側(cè)妃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肯定還做了什麼,這個朱燕宜真是不省心。”
“朱側(cè)妃如何處置?”
“我們走吧!”
“小姐,你怎麼不讓奴婢動手呢?平白髒了你的手。”
“你是有武功的人,若要殺人,那麼刀口肯定是整齊還又利落,和我這種沒有武功的人是不一樣,如今皇上知道我身邊有個會武功的丫鬟,何必找這些麻煩,況且我也是真的親手解決她,我和她之間總要一個了斷的。”
聽了這些解釋,含芷也沒有再多問了,只覺得陳素月的確和當(dāng)初不一樣了,從前讓她們小姐親手殺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