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陳素月回了關(guān)雎宮,纔剛剛坐下,李全忽然親自來請陳素月去長樂宮,看到李全那欲言欲止的樣子,陳素月就知道可能出事了,她都沒有正面接觸過邵太后,難道這件事還能和她扯上關(guān)係。
忽然她就想起夏鐲曾經(jīng)說過朱燕宜被邵太后叫去過長樂宮,難道朱燕宜趁機在邵太后那裡做了手腳?
想到此,陳素月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原本想向李全打探一下消息,奈何李全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只說她去了長樂宮便知道了。
進了長樂宮的內(nèi)室,楚莊和沈皇后都在,除此之外還有楚嬋和另外一個陳素月很陌生的面孔,不過此人長得挺拔英氣逼人,皮膚也不像楚莊那麼白皙,顯然是經(jīng)常曬太陽的人,眉眼卻是和楚莊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加英氣,陳素月也就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身份,肯定是楚莊的同胞弟弟楚灝了,是北齊威名赫赫的將軍。
此時看到陳素月進來,一下子衝上前毫不客氣的質(zhì)問道,“你就是雲(yún)妃,真是好大的膽子,母后讓你抄寫經(jīng)書,你居然在墨汁裡面下毒,真是歹毒的心思,你爲(wèi)何要這樣做?”
此時邵太后還未醒,楚嬋親自給邵太后診脈,卻也是毫無對策。
陳素月一愣,朱燕宜居然在墨汁裡面下了毒,可真是煞費苦心,好好的就給她安上了一個謀害太后的罪名,這個罪名若是真的認下來,那麼下場只有一個,便是死。
“二弟,退下。”
看到楚灝如此質(zhì)問陳素月,楚莊開口,雖然聲音溫和,裡面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氣勢,楚灝卻是不服,“皇兄,我知道你寵雲(yún)妃,但是她謀害母后,便是不能再姑息了。”
“此事朕自會查清楚,二弟,如今最重要的是給母后解毒。”
楚灝哼一聲,便不再說什麼,楚莊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和陳素月無關(guān),那天來長樂宮的人都不是陳素月,但是這件事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畢竟有那麼多人目睹了陳素月進了長樂宮,這一點他無法偏袒。
陳素月這才跪下行禮,楚莊也沒有叫她起來,越發(fā)覺得這個小丫頭的惹事能力不是一般的強,這一個多月以來陳素月竟是沾染了那麼多是非,一件件,一樁樁,全部都接踵而來,他不知道是自己給她的榮寵太過,還是她本身就有很多秘密,不然怎會招惹這麼多事情。
李全把經(jīng)書拿到了陳素月面前,楚莊收斂了所有的笑意,冷然的問道,“雲(yún)妃,這經(jīng)書可是你抄的?”
陳素月接過手上的經(jīng)書,這當(dāng)然不是她抄的,她是見過朱燕宜的字,這上面的字跡居然不是朱燕宜的,可真夠小心謹慎的,就連字跡都刻意換了。
不過她倒是想起一件事,陳素月是寫了一手好字,但是雲(yún)錦月卻不是,雲(yún)錦月從前的事情陳素月也從夏鐲那裡聽過不少,無聊的時候就讓夏鐲說給她聽。
雲(yún)錦月出身小戶人家,雖然比不上世家,但是家境還算是殷實的,原本這些都是要學(xué)的,奈何雲(yún)錦月是個另類的姑娘,自小就極其頑劣,性子又潑辣,和小男孩差不多,總是喜
歡玩那些不是女孩子玩的東西,例如用彈弓打鳥,鬥蛐蛐之類,總之是個不走尋常路又讓人頭疼的閨閣小姐。
她的父親中年才得此女,因此非常寵著,也都由著她,後來其父請了私塾教雲(yún)錦月習(xí)字,無奈非常的不成器,只停留在認得字,會寫字,但是水平卻是慘不忍睹的,非常的差,反而是陪她同上私塾的夏鐲得到那位老師的真?zhèn)鳎瑢懥艘皇趾米帧?
她還在想應(yīng)該怎麼說此事,要說那個人不是她,好像也沒有人會信,那麼多人看到了,就連邵太后也看到了她,當(dāng)時就朱燕宜和夏鐲在裡面,也不可能說是別人寫的,這件事橫豎都說不通。
她也知道楚莊是信她的,但是這件事這麼多人看到,楚莊也沒法光明正大的幫她抹掉,畢竟中毒的人是邵太后。
“皇兄,此毒很是蹊蹺,就連我都解不了,雲(yún)妃只是一個深宮后妃,母族也不是來自帝都,怎會有如此大的本事拿到這種毒,這墨汁裡面的確有毒,也可能是有人早就在墨汁裡面下了毒,意圖嫁禍給雲(yún)妃。”
楚嬋自然是要幫陳素月說話的,她知道陳素月不可能下毒謀害邵太后,只是此事蹊蹺的連她都想不通原因。
邵太后身邊有個跟隨多年的芳嬤嬤,是邵太后孃家人,自小就跟在邵太后身邊,已經(jīng)是幾十年了,就連楚莊都對她非常的客氣,看到楚嬋也這樣幫著陳素月,楚灝越發(fā)的不滿,特地把芳嬤嬤叫了過來,“嬤嬤,這墨汁可有動過?”
芳嬤嬤恭敬的回稟道,“趙王殿下,原本太后再寫字,奴婢便磨好了這墨汁,後來雲(yún)妃娘娘過來了,太后便放下東西去見了雲(yún)妃娘娘,後來太后把自己用過的墨汁給了雲(yún)妃娘娘用。”
芳嬤嬤的話自然是可信的,之後太醫(yī)查看了邵太后寫的那些字,那些字裡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此便也證實墨汁裡面的毒是後來下的,邵太后的寢宮一般人都靠近不了,也沒有人看到其他人,因此更加的證實了下毒的人就是陳素月。
此時陳素月完全法替自己辯駁,毒本來就是朱燕宜下的,而朱燕宜就是她,整件事就算是否認也否認不了。
“皇兄,此事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雲(yún)妃如此大膽,皇兄不可輕饒。”
楚灝狠狠的瞪了一眼陳素月,彷彿恨不得把陳素月吃了一樣,陳素月看這位趙王是真的很討厭她,已經(jīng)完全認定她就是兇手了,有了這麼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認定她,真是麻煩,這位楚灝一看就是個暴脾氣和急性子。
楚莊望著陳素月,聲音雖然溫和悅耳,卻非常有壓迫感,“錦月,事已至此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要說什麼實話,認罪,這怎麼可能,不認,又沒有一點依據(jù)爲(wèi)自己辯解。
“臣妾……”後面的話陳素月實在是說不出口,無論怎麼說都不好的感覺,有些人真的是死了還是不消停。
“佛經(jīng)上面的字跡如此工整娟秀,朕聽聞你雖然識字,但是字跡堪稱幾歲兒童,這真的是你寫的?”
說著李全已經(jīng)從小太監(jiān)手中接過幾張紙
遞給了陳素月,“這纔是你寫的字吧!”
陳素月沒想到楚莊已經(jīng)把雲(yún)錦月的老底全部都查清楚了,看到楚莊把那幾張紙遞到她面前,連她嘴角都忍不住要抽了,這字寫的實在是叫一個難看。
陳素月剛剛想要承認,忽然就意識到了楚莊的意思,若是她否認,那麼這些佛經(jīng)是誰寫的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總共就兩個人,到時候不就變成了夏鐲,而夏鐲一旦認了下來,那麼必死無疑,想到此,她否認道,“這不是臣妾的字,臣妾怎會寫這麼難看的字,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叫臣妾現(xiàn)在寫一篇。”
楚莊並不給她這個機會,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倒是關(guān)心這個奴婢,到了此時還在替她遮掩,錦月,朕早就聽說你身邊有個擅長寫字的宮女,反而是你不擅長,這個奴婢居心叵測,你還護著她做什麼?”
“她……”
陳素月剛剛想要辯解,站在一旁的夏鐲忽然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娘娘,你不必替奴婢說話了,這些佛經(jīng)的確是奴婢替你抄的,皇上說的對,小姐根本就寫不出漂亮的字,此事府中人人皆知,墨汁裡面的毒也是奴婢悄悄下的。”
“夏鐲,你胡說八道什麼。”
陳素月也是急了,她認下來也不會死,但是夏鐲認下來必死無疑,真的是趕著送死,而楚莊這麼提起此事,分明是想讓夏鐲做替死鬼。
“娘娘,奴婢沒有胡說,事已至此,奴婢也不瞞著了,這件事的確是奴婢所爲(wèi)。”
說完夏鐲磕了一個頭,“皇上,此事是奴婢所爲(wèi),懇請皇上不要責(zé)備娘娘,她根本就不知情,小姐不善寫字,的確是奴婢替小姐抄的佛經(jīng),趁著小姐不注意下了毒。”
“你一個小宮女爲(wèi)何要這樣做?”
楚灝顯然是不信的,夏鐲做此事一點動機都沒有。
“奴婢做這件事便是爲(wèi)了陷害娘娘,奴婢跟在娘娘身邊多年,之前娘娘經(jīng)常打罵奴婢,這些奴婢可以忍受,後來奴婢在府中有了意中人,原本央求娘娘不要帶奴婢進宮,誰知道娘娘執(zhí)意要帶奴婢進宮,拆散了奴婢和意中人,奴婢一直懷恨在心,遇上這麼一個機會,奴婢便沒有放過,想要嫁禍給娘娘。”
“這次娘娘大病醒過來已經(jīng)變了許多,奴婢雖然察覺,卻仍舊無法消除心中的恨,這才一時糊塗做了此事,這件事是奴婢對不起娘娘,她從頭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夏鐲說著磕了一個頭。
意識到夏鐲的做法,陳素月咬著村,這個傻瓜,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是送死嗎?
“夏鐲,你瘋了是不是。”
“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娘娘,對不起,是奴婢鬼迷心竅纔會做下這等糊塗事。”
“你的藥從何而來?”楚灝還是不信夏鐲的話。
“奴婢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把藥交給奴婢就走了。”這些事情都是夏鐲胡編的,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從前雲(yún)錦月對她的確不算好,心情不好的時候責(zé)罵是常有的事情,心情好的時候又對她特別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