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凌容靖還是非常受用的,他摸了摸陳素月的頭髮,“算是沒有白疼你,還知道堅信不疑。”
“玉扳指算是非常私人的東西了,你那枚要是沒有丟,那麼客棧那個就是仿造的,你平常少有戴玉扳指,誰會對你那個玉扳指的樣子那麼清楚?你身邊的人肯定知道,除此之外是不是幾個王爺都知道,不然齊王也不會認出那枚玉扳指是你的?!?
“玉扳指是太后統(tǒng)一所賜,每個人是什麼樣的,我們彼此都清楚?!?
“難道是表哥想要嫁禍你?剛開始覺得是齊王,後來齊王抓了我,分明是想逼你承認,但是這一切他是想做給阿楚看的,因爲(wèi)阿楚不相信他。他當(dāng)時說這些的時候是一直盯著阿楚的,有那種迫切想要證明的意思,所以我想這件事真的和他無關(guān),他也未必就信此事與你無關(guān),他只是想向阿楚證明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剩下也就是我那位表哥有理由這麼做了。”
凌容靖點點頭,“月兒想的還不夠周全。”
“你不會還懷疑洛王吧!”
“這有何不可能的?”
“他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啊,他是皇子,就算是他也有野心,可是前面還擋著三個人,要除去三個人才輪到他,他現(xiàn)在最穩(wěn)妥的方式就是看戲,這個時候出手,搞不好就死了,而且還是爲(wèi)他人做嫁衣,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接觸過洛王幾次,他怎麼也不像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陳素月實在怎麼也不信洛王會幹這種事,怎麼也說不通,這樣做了他也不是什麼受益者。
這些事凌容靖也不欲多說,她參與的還是越少越好。
“月兒,該歇息了?!?
陳素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嘆息一聲,“我哪裡睡得著,容靖,你那枚玉扳指還在客棧,雖然說不是你的,但是我怕會給你惹麻煩?!?
凌容靖卻是絲毫不擔(dān)心,語氣非常的篤定,“月兒不必擔(dān)心,沈離之案不會牽連到任何人,那人之意是想挑起我和齊王之間的紛端,也就是失去理智的齊王會信此事是我所爲(wèi),待冷靜下來,他自會細查?!?
“此事要查也是不易,齊王若是誤解你,會不會對你下手?!?
“即便沒有這些事,下手也是遲早而已,我和齊王如何,月兒本也清楚,如今他自身難保,還沒有精力對我做什麼,我與齊王之間不會如此早就分出勝負?!?
他們之間是一場非常耗時的博弈,大概要等其他一個登上帝位了纔算分出勝負,在那之前這一場博弈都不會結(jié)束,而這裡面並非只有他們兩人,只是他們兩人更加正面對抗而已。
想起這些,陳素月忍不住要嘆氣了,勝了會成爲(wèi)九五之尊,那敗了的那個人會如何?能夠逃過一劫嗎?
凌容靖拉著陳素月入懷,“月兒,別想這麼多,你放心,萬事有我在?!?
“恩,我不想了,反正想了也沒有用,除了會讓我失眠之外再無一絲好處了,容靖,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別的都不敢想。”
凌容靖抱緊了陳素月,低聲應(yīng)著,“我必定長長久久的活著,好好護著月兒?!?
陳素月笑了起來,“食言就是小狗?!?
凌容靖一臉無奈,卻沒有說什麼。
“容
靖,齊王和阿楚還有機會嗎?”
“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月兒,若是不出意外,北齊那邊該是會派出人主動來接楚嬋回去,到時候凌容衍想留也留不住,如今沈離死了,此事又該有變故了。”
“若是你,你該如何?”反正睡不著,陳素月又問起無聊的問題。
凌容靖微微皺眉,卻依然如實的回答了,“帶你遠走高飛?!?
陳素月仰著頭,“真的假的?”
“本王像是說笑嗎?”
陳素月忍不住大笑起來,“我怎麼聽到這話這麼高興。”
“真是個傻姑娘?!?
“齊王爲(wèi)什麼不這樣做?”
“這麼想知道,你可以去問齊王?!?
“那我得吃撐纔會去問齊王這種問題?!?
“夫人,我們該歇著了?!?
“可我不想動?!?
凌容靖也不客氣,直接抱起了陳素月,“月兒可以不用動?!?
陳素月瞪了一眼凌容靖,“流氓?!?
想起楚嬋剛剛有身孕就遇上這樣的事情,陳素月還是覺得非常惋惜的,只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幫楚嬋,這件事如今已經(jīng)不是兩人感情的事情了,而牽扯到了兩個國家。
沈離這件事交給了京兆尹處置,因爲(wèi)死的是沈離,就連南帝都驚動了,只是這件事一查,便是查到凌容衍身上,南帝不可能爲(wèi)了一個沈離搭上自己的兒子,因此這件事最終的結(jié)果也不會和凌容衍有關(guān)。
最後查出的結(jié)果是,沈離死於劫匪之手,南帝就此事親自寫信給了楚莊,並且派出使臣送回沈離的靈柩,南朝盛產(chǎn)茶葉和布匹,南帝還送上不少茶葉和布匹及金銀珠寶,以此表示歉意,同時被送回去的還有楚嬋。
凌容衍則被南帝禁足在府裡面,他知道楚嬋離去,只是並未去送,自從被禁足之後,他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裡面,他與楚嬋一起寫下的字帖還在書房放著,想起楚嬋的絕情,他一下子撕掉了那些字帖,只是即便是如此,心口依然一陣刺痛。
即便是拿掉任何和她相關(guān)的東西,卻依然無法抹去她的痕跡,依然夜夜失眠,每每想起都會心痛難忍。
從前他對楚嬋是思念,更像是一種執(zhí)念一般的想念,如今想起來卻是心痛萬分,一顰一笑分明已經(jīng)刻入心裡,即便想要抽身也是不能了。
只是一想起她那樣對沈離,想起她說的那些話,他便失去了繼續(xù)堅持下去的理由,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在乎全天下的嘲諷,卻在乎她的話,她的心思,在乎她心中還有別的男人,更是爲(wèi)了那個男人與他徹底決裂。
凌容衍,該放下了,即便她如此不稀罕,如此不信你,又何苦再執(zhí)著。
楚嬋走的那一天,陳素月得到了消息親自去送了楚嬋,這幾天她想見楚嬋都沒有機會,楚嬋被南帝接進了宮,還不許任何人見她,這次離開南都,她纔有機會見到楚嬋。
楚嬋一身月牙白色衣衫,坐在馬車之中,陳素月攔下了馬車,看到了她,守衛(wèi)停下了隊伍,只是叮囑陳素月快一點。
陳素月站在馬車旁邊,執(zhí)扇掀起了車簾,楚嬋臉上並未施脂粉,看起來神情有些憔悴,陳素月心中一陣心疼,“阿楚,你真的要回
北齊了?”
“的確?!?
“那我們什麼時候纔有機會再見面啊。”
楚嬋微微一笑,“我們肯定還有機會再見的,素月,若有機會,可來北齊尋我,我必定全力招待。”
“好啊,我還沒有去過北齊,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去北齊找你的。”陳素月說完之後,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阿楚,你就這樣走了,那齊王……”
“我與他緣盡於此,你不必多言了?!?
“我尊重你的決定,我也知道現(xiàn)在的狀況,但是孩子……”
“我還怕我養(yǎng)不活他?”
陳素月哪裡會擔(dān)心這個,楚嬋就是養(yǎng)一百個孩子都沒有問題,她知道齊王還不知道此事,她就是想問楚嬋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齊王。
“素月,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眼下是最好的結(jié)果,不可再起波瀾了?!?
“其實你是相信齊王的,對不對?”之前楚嬋一直一口咬定是凌容衍做的,但是陳素月如今卻覺得楚嬋其實是相信凌容衍的,她和楚嬋也這麼熟了,這也是她的直覺。
楚嬋並未解釋什麼,沉靜的雙目之中依然沒有波瀾,“如今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素月,我知道自己再做什麼,也不會後悔。”
“我無條件支持你,你們暫時先分開冷靜一下也好,如今流言蜚語這麼多,強行在一起也會兩敗俱傷,不如待風(fēng)波過去再說,阿楚,路上小心?!?
說完陳素月叮囑起執(zhí)扇和葉英,“你們可要保護好阿楚?!?
“王妃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
使臣已經(jīng)再催了,陳素月也不好說太久了,最終只能朝著楚嬋揮手,“阿楚,保重?!?
“你也珍重,若是有事情可寫信給我,我必定義不容辭?!?
“你也一樣。”
執(zhí)扇放下了簾子,馬車繼續(xù)前行,陳素月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遠去,這一次是真的分開了,以後什麼時候纔有機會見面真的就不一定了,帝都和南都的距離不是一般的遠。
她心中是真的有些捨不得楚嬋的,原本以爲(wèi)楚嬋這一次必定可以得到幸福,沒想到會以這種結(jié)果收場。
當(dāng)真是世事難料,想起自己還好好的在凌容靖身邊,她只覺得自己幸運,要更加好好的珍惜才行。
陳素月一行人徹底看不到的時候才準(zhǔn)備離去,剛剛轉(zhuǎn)身便看到了伯毅,她衝著伯毅招呼道,“伯毅。”
伯毅上前來,問道,“楚公主走了?”
“恩,不會是齊王讓你過來的吧!”
“王爺這次似乎是心灰意冷,並無挽留之意。”
“這一次是真的沒法留了,沈離死在了南都,北齊那邊大概只有阿楚才能平息,伯毅,大姐那邊如何?”
陳素月和伯毅並肩而行,問道。
想起陳素宛,伯毅眼中有一絲黯淡,“並未如何,阿宛拒絕了我,如今更是不願見我,我這幾天並未見過她。”
陳素月吃驚的望著伯毅,“怎麼會,大姐明明已經(jīng)有接受你的意思了。”
之前伯毅也有這種感覺,但是結(jié)果卻是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錯覺,陳素宛如今對他比對陌生人還要陌生,甚至有一絲排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