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怕楚莊不願意見他,門口的小太監對她這個常在也是非常的不客氣,完全不放在眼裡面,恰巧李全出來了,看到陳素月,竟是親自幫她去通傳了。
門口的小太監很是驚訝,沒想到他們的大總管居然對這個小常在如此和顏悅色,頓時也對陳素月客氣了不少,李全跟在楚莊身邊多年,自然是懂帝心的,因此也篤定楚莊會見陳素月。
果然,聽到是陳素月求見,楚莊見了她。
陳素月進了養心殿的書房之中,楚莊正在那裡看摺子,身上穿著明黃色的常服,顯得器宇軒昂又隱隱有一股帝王之勢,見到陳素月進來也沒有放下手中的摺子,直到陳素月跪下行禮才放下了手中的摺子。
“錦月,你此時求見朕有何事?”
陳素月依然跪在地上,也不繞彎子,楚莊是何等聰明的人,在他面前沒有必要隱藏。
“嬪妾是爲賢妃的事情而來。”
楚莊倒是有些驚訝了,“你和賢妃素無來往,沒想到竟是你來幫賢妃求情。”
“嬪妾的確和賢妃娘娘原本沒有來往,那天賢妃娘娘邀臣妾去長春宮小坐,臣妾和賢妃娘娘相聊甚歡,看的出來賢妃娘娘是個秉性純良之人,她待嬪妾都能如此善意,又怎會做出那等謀害皇嗣的事情。”
“錦月,那串珠子確實是賢妃所贈,此事連她都不否認,也有不少人親眼目睹。”
“皇上乃明君,賢妃娘娘的秉性皇上必然能夠看出,她性子柔軟遇事膽怯,連捏死一隻螞蟻都不忍的人,也非善妒之人,一直都少有離開長春宮,怎會無緣無故謀害皇嗣呢?如此於她並無益處,她自己並無孩子,和張貴人從未有過沖突,完全沒有理由謀害張貴人的孩子。”
楚莊探究的打量著陳素月,“你倒是瞭解賢妃。”
陳素月當然瞭解了,好歹那也是她妹妹,不過這麼一說完覺得自己說的有一點太過了,她現在的身份是不應該如此瞭解賢妃的,想到此,只有生硬的解釋道,“嬪妾看人還是很準的,因此嬪妾相信自己的眼光。”
“空說無憑,任何事情都需要證據,若無證據,如何讓人信服?”
楚莊也不覺得賢妃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也許她隱藏至深也說不準,畢竟所有證據全部都指向了她,而她自己完全說不清楚那串珠子是怎麼回事,楚莊對賢妃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在他面前非常的膽怯,說話也是細聲細氣,幾乎是問一句才答一句。
陳素月也知道要有證據,她就是懷疑珠子被人掉包了,想到此,她求道,“皇上,能不能先不要給賢妃娘娘定罪,給嬪妾幾天時間來調查此事。”
“你真想管此事?”
“是。”
“錦月,你如此做又有什麼
目的?”
陳素月擡頭,接住了楚莊的目光,“嬪妾的目的便是賢妃娘娘的清白。”
“嬋兒的確對你不一般,她竟也關心起賢妃,那好,朕便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若無證據證明賢妃的清白,那麼此事便不要再插手。”
楚莊倒要看看,陳素月能夠查出什麼東西來,想要看看這個小常在還有什麼讓他驚喜的地方。
“多謝皇上。”陳素月興奮的道了一聲謝。
“起來吧!”
陳素月早就跪的腳發麻了,真是,見到皇帝最大的不好就是下跪,而且還是動不動就要跪的那種,地上鋪了地毯還好,若是地磚,那叫一個酸。
聽到楚莊讓她起來,陳素月從地上爬了起來,腿早已經發麻,剛剛起身險些跌倒,很快便落入一個懷抱中,楚莊穩穩的扶住了她,陳素月剛剛想推開楚莊,只是楚莊已經鬆開了手,陳素月只覺得楚莊速度超級快,竟是快到她都沒有看見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原來楚莊也這麼厲害,難道習武是這些皇室子弟的標配麼?
“下次若無旁人,可以不必下跪行禮。”
看到她腿腳發麻,楚莊不由自主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原本楚莊還以爲陳素月會說客套話推辭一番,沒想到陳素月毫不客氣的應了下來,笑道,“嬪妾遵旨,皇上可真是善解人意。”
楚莊先是一愣,很快笑了起來,楚莊一笑起來會讓人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如沫春風說的便是他的笑容,凌容昭笑起來也很溫暖,但是凌容昭性子爽朗許多,因此笑容會陽光很多,而楚莊則收斂不少。
這種大帥哥笑起來的確很迷人,可惜自己現在對帥哥非常有免疫力,有了凌容靖,無論多帥的男人都無法入她的眼,那個只對她一個人笑的溫柔的男人是她心中最溫暖的存在。
看到她失神,楚莊解下來一塊令牌交給她,“有了此,宮裡面的任何東西你都可暢通無阻,錦月,朕只給你三天時間。”
陳素月接過令牌,這樣正好,做事情也方便多了,“多謝皇上,若皇上沒有別的吩咐,嬪妾就先退下了,時間緊迫。”
楚莊點頭,示意陳素月可以下去了,陳素月剛剛走了幾步,楚莊的聲音忽然響起。
“以後在朕面前不許走神。”
陳素月撇撇嘴,她什麼時候走神了,不過皇帝的話還是要聽的,想到此,她非常老實的應了下來,“嬪妾一定謹遵皇上的教誨。”
說完已經先走了,楚莊重新坐了回去,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絲笑意,不知道這一次小常在會給他什麼驚喜,這個小常在的確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沒想到後宮裡面還有這麼不讓人乏味的人。
拿到了令牌,陳素月再一次去了碧雲宮,看到她過來,明華纏著她要講故事,雖然這會沒有什麼心思,但是她還是耐著性子給明華講了一個故事,楚嬋看差不多了便讓奶孃把明華抱了下去。
“阿楚,那串珠子是我祖
母贈給素雲的,我想起來了,祖母曾經和我提過那串珠子的由來,說是裡面的血玉來自雪山,是極其珍貴的,雪山上的血玉可以辨別嗎?”
“雪山上的血玉的確是非常珍貴的,要辨別也不難,就連我都懂,張貴人手上那一串珠子我特地看過,上面的玉珠的確是血玉。”
陳素月苦著一張臉,“那這條線索豈不是也斷了。”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張貴人這串珠子的紫檀木是新打磨的紫檀木,賢妃那串既是老夫人所贈,那麼必然有些年頭了,只是差別並不大,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如此,這珠子的確是被人暗地裡換了。”
“這樣也不能證明素雲的清白。”
“這種紫檀木宮裡面並沒有,宮裡的檀木珠全部都需記檔,最近一年皇兄都沒有賞過任何紫檀木給下面的妃嬪,因此不可能來自宮裡面,張貴人手上這串珠子,裡面的紫檀木都是上品,此等紫檀木價值不菲,帝都之中只有一兩處可以打磨這種紫檀木,我已經讓葉英去查了。”
陳素月感激的說道,“謝謝你,阿楚。”
楚嬋微微一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素月,你去找過皇兄了?”
“恩,我求皇上多寬限了幾天。”
楚嬋輕嘆一聲,“原本想讓你悄然無息的避過,因此我並未在皇兄面前提及你,看來是不可能了,也是冥冥之中的註定,皇兄大概註定要認識你。”
“阿楚,你這個哥哥人是挺好的,的確不愧是你哥哥。”
“若是皇兄也中意你呢?你可否願意留在他身邊。”
陳素月想都沒有想就出言反對了,“這怎麼可能啊,皇上這麼多女人,怎麼可能中意我這個小常在,而且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我已經有夫君了。”
“你如今已經不是素月了,你若是真的愛上了皇兄,留下也未嘗不可,皇兄並不會虧待你。”
“果然是幫自己哥哥說話,別說我有心愛的人了,就算是沒有,我也不會留在宮裡面做個爭寵的妃子,女人衆多,個個厲害,我絕對活不過三年。”
楚嬋當然知道陳素月不可能留下來,陳素月對凌容靖如何,她是一直看在眼裡面的,她只是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有些事她也無法阻攔,就像是陳素月和楚莊的相識,倒像是註定,陳素月註定是那種不平淡的人,即便想要隱藏,她的特立獨行,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
只是既然這裡是北齊,那麼她肯定要照顧好陳素月了,也會站在她這一邊。
“素月是如此無用之人麼?素月,南朝人一向喜歡戴純的玉石珠子,檀木在南朝被認爲是佛堂之物,和玉石放在一起會褻瀆神靈,因此這種檀木加玉珠在南朝貴族裡面並不盛行,反而是北齊曾經很是盛行,世家之中都有此愛好,後來這股風潮散去,便無人戴了,你祖母怎會有這麼一串珠子?”
楚嬋這麼一提醒,陳素月心中一個激靈,倒是想起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