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你若是不答應我,那我不理你了,容靖,你也有同胞,我打個比方,若是你和九公主反目成仇,那麼蓮妃娘娘會怎麼辦?”
“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本王身上。”
“打個比方而已,我殺了大姐,母親會萬分傷心,老夫人會厭棄我,青王對大姐情深一片,查出了這件事肯定也不會放過我,而你爲了保護我會和青王直接對上了,到時候陳家也許就毀了,你和青王兩敗俱傷,那樣的結果不是我想看到的,若是她執迷不悔,我也不會放過她了,但是若是她願意回頭,我就願意給她這個機會,避免這些事情。”
看到陳素月腦子裡面思慮如此多,凌容靖也是詫異,原本以爲她對陳素宛只是因爲心軟,沒想到她還考慮了這麼多的事情,“月兒,你不必如此,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去做。”
“容靖,你如今位高權重,朝中局勢非常敏感,我不想連累你,也不想連累陳家,如今我和大姐的一舉一動都和陳家命脈息息相關,誰讓我們後面還有一個你和青王呢?這件事能夠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我是真的不想和大姐鬥了。”
“我答應你。”
最終凌容靖還是應了下來,只是這種答應是建立在陳素月安然康復的前提之上,若是陳素月有事,那麼陳素宛必死,這些話他就沒有必要和陳素月說了,只是他不說,陳素月也是知道的,若是她恢復不了,她也是阻攔不了凌容靖的,但是她就不信她會恢復不了,還有楚嬋,只要找到了她,那麼自己一定還有救的。
凌容靖看著陳素月的臉,忽然伸手撫上了陳素月的臉,陳素月急忙握住他的手,“手感不好,別摸。”
只是凌容靖並未理會陳素月,問道,“你這毒是怎麼被人下的?”
“這一次是我的錯,我找了那個人很久,忽然有了消息,一下子太過興奮,輕信了那個人,此番大姐已經安靜了許久,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大姐會利用這件事對我下手,更沒有想到小金魚居然會咬人。”
“月兒,你無緣無故找那個樂師有什麼事情?你上次去墨雲軒找的也是他,我查過那個樂師的背景,其實來自苗疆,本名也不叫伯毅,你不查他的背景就信了他的話,讓我該說你什麼好。你要記著你不是普通百姓,如今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有些事情難免會顧及不到,月兒,以後切記萬事要多留一個心眼,除了身邊心腹之人,不可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
陳素月非常深刻的檢討自己,“這的確是我不好,有時候我的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處在一個步步驚心的環境,而她一安逸又會忘記自己是處在一個怎樣的漩渦裡面,經過這麼慘痛的教訓,她是真的記住了,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既然享受了這裡面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要承擔這份驚險。
“你清醒的時間還不長,有些事不能怪你,月兒,我會留幾個隱衛在你身邊,以後若需要查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們去。”
“恩,容靖,謝謝你。”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月兒,未能護住你,是我的錯。”
陳素
月朝著凌容靖露出一抹笑意,“不許說這種話,我又不是要死了。”
看著她的笑容,凌容靖心中一軟,這一次陳素月受傷,他也有很大的責任,因此他心中是非常愧疚的,雖然沒有太明顯的表露出來,但是他是真的希望由他來替陳素月承擔這些。
有時候陳素月在他眼中單純的像個孩子,有時候又世故的讓他驚訝,完全不像個纔剛剛開化的人,她權衡利弊,知道所有事情的利害關係,卻總是敗在不夠心狠上,凌容靖總能夠感覺到她對人命的一種敬畏。
他們都是掌握生殺大權的人,一條命在他們眼裡面都不算什麼,皇家也是個沒有親情,只有輸贏的地方,原本世家之中的親情也是很淡的,只有利益糾葛,他卻在陳素月身上看到了很深的親情,她對陳素宛的不忍和掙扎,最大的部分還是來源於,她把她當親人。
這樣一個月兒,讓他心疼,卻又無奈,她的笑容總能夠感染人,在她面前總能輕而易舉放下戒備,她似乎非常值得別人信賴,不然那個獨來獨往一向不與人深交的楚公主也不會和她走的這麼近了。
回過神來的凌容靖想起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想明白,於是親自來找陳素月求證,“你爲何要尋那個叫伯毅的男人?”
瞧著凌容靖那幽深的雙目,陳素月有些心虛的別開頭,凌容靖的洞察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在他面前說個謊都不容易,只是這裡面的事情她真的解釋不清楚,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我……”
“伯毅是什麼人,你如此執著尋找一個男人是何意?”凌容靖語氣之中已經有些危險的意味。
“伯毅是愛慕大姐的恩人,我這不是想給大姐找個歸宿。”
“陳素宛已經有歸宿了。”
“可大姐不喜歡青王。”
“那是他們的事情,何須你來操心,月兒,你是不是太閒了。”
她也不想操這份心,之前想找伯毅也是因爲那個禁咒,如今陳素宛已經放棄了,應該不會再找伯毅下什麼禁咒了吧!只是她還是要搞清楚這裡面的關係,不然哪天又起什麼變故,最好是伯毅能夠把陳素宛收走。
“我以後不操心這些了,好不好?容靖,讓我靠一靠。”
她沒有告訴凌容靖她身體裡面還有另外一種蠱毒,不然肯定會更加擔心,這件事只有老夫人和阮氏知道,她們都瞞下這件事,葛大夫那邊也絕對的讓他禁口,陳素月怕凌容靖會找到葛大夫,已經提前和葛大夫說好,只能說出瞬顏蠱的事情,另一件事必須瞞著,葛大夫應了下來。
之前她忘記問陳素宛是不是下了兩種毒,她現在還不確定另外一種毒是不是也是出自陳素宛之手,待下次看到陳素宛,她一定要問清楚,若是陳素宛,她不會否認。
凌容靖撫著她的頭髮,“月兒,別怕,不管發生什麼時候,都有我在,我不會丟下你。”
“恩,我不怕,我也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母親之前還問我說怕不怕你藉此退婚,我腦子裡面跳出來的第一想法就是,你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凌容
靖目光也柔和了不少,目光灼灼望著陳素月,“爲何這麼肯定?”
“因爲我眼光沒有這麼差。”
“……”
陳素月笑了起來,“你該不會以爲我會說出什麼感人的話,現在事情也沒有那麼糟,你也不要板著一張臉,要逗我開心好不好?不然這張老臉更加難看了。”
“楚嬋離開南都不久,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你說阿楚是楚嬋?”
“這會腦子倒是轉的快,她的確是北齊的嫡長公主楚嬋,是北齊皇帝楚莊的同胞妹妹,可謂是北齊地位最尊貴的公主,是北齊第一美人,她自小習醫,是藥王門下唯一弟子,因此醫術是天下第一,三年前嫁給長平侯府世子沈離。”
陳素月驚得張大嘴巴,“你說她嫁人了?”
“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長平侯府是北齊最負盛名的世家,長平侯在北齊朝廷有很大的影響力,沈離雖然是駙馬,自小便是楚莊的伴讀,因此雖爲駙馬,卻不像那些閒散駙馬一般,反而深受楚莊的重用,在駙馬之中算是異類了。”
陳素月一直以爲楚嬋還沒有嫁人了,完全看不出來像個有夫君的人,一次也沒有聽她提過,上次她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楚嬋還否認了,想過她不是普通人,卻從未想過她是大名鼎鼎的嫡公主,北齊的事情她從未打聽過,這邊已經夠她應付了,但是楚嬋的名字還是聽過的,她認識的果然都不是一般人,不過楚嬋她還挺喜歡的。
“你早就知道居然不告訴我。”
凌容靖回的理所當然,他當然不會告訴陳素月楚嬋的身份,原本他是想利用楚嬋做一些事情的,後來雖然沒做,但是這些事還是沒有必要讓陳素月知道,不然純粹給自己找麻煩。
“月兒並不是看重身份的人。”
“那倒是,王爺還是很瞭解我嘛。”
凌容靖在陳素月的房間陪了她很久,直到陳素月催著他離去才走,他是光明正大過來的,若是一直留在這裡,又該有風言風語了。
第二天,南都之中貼出一個求醫告示,上面說著將軍府三小姐身染怪疾,若能夠治好三小姐,賞黃金千兩。
一千兩黃金並不是小數目,被這個打動的人有許多,一時之間紛紛上門,有不少卻被擋了回去,陳素月的目標只有楚嬋。
接下來這兩天,陳素月完全閉門不出,陳素宛也沒有再過來,凌容靖則天天都會來看她,楚嬋那邊沒有消息,苗疆那邊也沒有消息,隨著時間流逝,凌容靖非常著急,爲了安撫陳素月,臉上卻是不露端倪。
自從上次之後,他過來從不走大門,都是從後院直接進來,簡直是來去自如,還一次都沒有碰到了府裡面其他人,陳素月不得不羨慕,這有武功就是不一樣,而她身子也沒有其他反應,讓她差一點都忘記了她還中了別的蠱毒,差不多要懷疑葛大夫誤診了。
此時齊王府,凌容衍和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坐在一盤棋前面下棋,一身暗紅色錦袍的凌容衍執著黑子,白衣男子執著白子,卻是遲遲未能分出勝負,始終是勢均力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