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
“月兒，你……”
“我和她不可能同時出現在王爺身邊，王爺若是想她，那麼便放了我，不放也沒有關係，我寧願一死。”
說完陳素月已經轉身離去，凌容靖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這一拳的力道非常大，桌子竟是應聲而碎，一桌的杯碗碟子全部摔在地上，他沒想到陳素月對於這事如此決絕，原本還以爲陳素月最多是不高興，而他也是有了打算，卻未曾想到已經到了寧死也不接受的程度。
身爲王爺，他心中一直暗藏野心抱負，女人於他並無特別大的作用，不過是用來打理後宅生育子嗣的，愛上陳素月完全是意外，一開始只是吸引，卻未曾想到會變成喜歡，最後卻是越陷越深愛上了她，甚至有了一生只要一個女人的念頭，對別的女人不再有一絲興趣。
他若要爭奪那個位置，以後他身邊就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這裡面的牽扯太多太多，許多關係都要依靠著聯姻來實現，除非成爲一名如秦王那般的閒散王爺，如此不會有人管王府裡面究竟有多少女人。
只是走到這裡，他根本就不能停下來，即便自己想要停下來，其他人也不會放心讓他停下來，這本就是一條只有勝負沒有退出的路，若是忽然退出，只有一死，反而會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他知道此生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陳素月會成爲他唯一所愛，但是陳素月所要求的東西，他現在卻是無法做到的，蓮妃曾經多次提出要他納朱燕宜爲側妃，無一例外都被他拒絕，他曾答應過陳素月，就連他自己都不想他和陳素月之間還有別人，因此每一次拒絕都是毫不含糊的。
這一次爲了血靈芝，他被迫答應了，心中卻是忐忑，甚至不知如何向陳素月提起，心中竟是有一種煩躁的感覺，凌仙裳早就告訴他，陳素月已經知道了這一切，他等著陳素月，卻又怕她過來問，終究還是來了，她不提，他也不說，看到兩人在一起如此溫馨，他甚至有些怕陳素月問起這件事。
她如此決絕的不願意接受朱燕宜，那麼以後所要安排的其他女人又該怎麼辦？讓他放了陳素月不可能，拒絕所有的女人出現在他身邊，眼下卻是沒有如此強大的能力，他需要別人的幫忙，僅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做到的，有些事情他並不能隨心所欲。
第一次凌容靖不知該怎麼做，月兒，你要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如此爲難，無法放下，又不知如何安排，又有些惱怒她的決絕，竟是有一種又愛又恨欲罷不能的感覺。
風畔聽到這裡面的動靜，急忙進來，一進屋就瞧見滿地狼藉，更是看到了凌容靖手上的血跡，急忙問道，“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回府。”
說完凌容靖已經率先出去，風畔賠了銀子急忙跟了上去，之前還好好的，這會怎麼像是吵架了一樣，除了這位三小姐，也沒有誰能讓他們主子情緒如此波動了。
這邊陳素月坐在馬車裡面一直是一言不發，含芷坐在她對面，看到陳素月的臉色，也沒有說話
，一時之間馬車裡面寂靜無聲，她知道她不應該怪凌容靖，南都本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每個有身份的人背後，有哪個不是妻妾成羣，這和自己喜不喜歡無關，而是需要這些人的存在，每個人背後都有一股勢力，盤根錯節，這裡面早就無關感情了。
她可以沒有空調，沒有電視，沒有手機，可以放棄在現代的生活，但是她的思想在那裡，改不了，也變不了，雖然來到古代她已經很大程度的入鄉隨俗了，但是三妻四妾這一點卻是接受不了，讓她成天和一幫女人爭寵，那種日子絕對生不如死。
是不是自己想錯了，她和凌容靖根本就不合適，之前的甜蜜掩蓋了所有的問題，此刻人爲的浮現了出來，凌容靖大概覺得她是恃寵而驕，以爲她有病，可是一個接受一夫一妻二十多年現代教育的人怎能接受三妻四妾，更何況那是自己心愛的男人，怎麼可能讓給別人一起，光想想都要瘋了。
她已經把心交了出來，就算是想收回來也是不可能了，凌容靖，我又該拿你怎麼辦？愛不得，放不下，第一次她嚐到了心痛的滋味，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揪著她的心一般，無法躲避，也無法呼吸，更是坐立難安，她想她又要失眠了，自從來到了南都，她失眠的次數比她在現代二十幾年還要多。
“小姐，到了。”
含芷的聲音忽然響起，陳素月這纔回過神來，她扶著含芷的手下了馬車，並未從正門進去，而是走後門，走後門會離她的院子近很多，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去。
因著她身邊有個會武功的丫鬟，阮氏也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出去，並未過多阻攔，對這個孩子，阮氏心中總是多了一份愧疚，對她也格外寬容一些，老夫人也是如此，發生了這麼多事，加上她一直表現良好，對她也多了一些憐愛。
兩人下了馬車，剛剛下車卻是看到了楚嬋站在後門，對面還站著一個男人，陳素月一下子認出了那個男人是凌容衍，他抓著楚嬋的手，而楚嬋似有掙扎，陳素月以爲凌容衍也是垂涎楚嬋的美貌，畢竟傳說中的凌容衍是個風流公子。
葉英也不知道在哪，她朝著含芷點頭，領命而去的含芷便對凌容衍出手了。
陳素月上前，關切的問道，“阿楚，你沒事吧！”
“素月，你怎麼在這裡，快讓含芷停下來，誤會了。”楚嬋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追隨著凌容衍，似是有些擔心。
含芷根本就不是凌容衍的對手，凌容衍也沒有對含芷下重手，含芷已經被凌容衍制服，他鬆開了含芷，掃過陳素月的目光之中有一絲明顯的不悅。
“抱歉，齊王殿下，一下子沒有看清楚，我還以爲是有什麼登徒子要對阿楚欲行不軌，還望齊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走吧，還請齊王殿下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
“嬋兒，你非要如此嗎？”
“該說的我已經說清楚，齊王殿下也都聽到了，我已經有夫婿，王爺如此於理不合。”
凌容衍那張俊美的臉陰沉著，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楚嬋望著凌容衍的背影
，久久沒有收回目光，眼中一片黯淡，已經說了不見，爲何還要來找她。
瞧這陣勢，這兩人分明是認識的，陳素月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沒想到楚嬋竟是認識凌容衍，這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回吧！”
楚嬋率先走了進去。
陳素月把楚嬋帶去自己的院子，兩個心情不好的人卻是相對無言。
陳素月讓如吟拿了兩壺酒過來，兩人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陳素月親自倒酒，苦笑道，“正好我心情也不好，我知道你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咱們喝一杯怎麼樣？”
“素月，你這裡又發生了何事？”
“阿楚，凌容靖要納側妃。”
楚嬋並未多驚訝，端著酒飲了一口，“你不能接受側妃？”
“不是不能接受側妃，是不能接受府裡面還有其他女人。”陳素月一隻手支著下巴，“阿楚，若是你，你可以接受嗎？”
楚嬋本就是生活在帝王之家，這些事早就習以爲常，“王府之中有側妃很正常，基本每個王府都有，這已經是慣例。”
“看來只有我不正常。”
“素月，不管你嫁給哪位王爺，這個結果都是無比避免。”
“秦王府就沒有側妃。”
楚嬋淡淡的笑了笑，“你難道忘記了秦王是什麼人嗎？”
“不是皇帝的親弟弟嗎？”陳素月又喝了一杯酒，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都像喝水，真是見鬼了。
“他是一個閒散王爺，手上並無權勢，愛好外出遊歷，不可能繼承帝位，他可以只有一個女人，也可以對王妃情深一片，如今這幾位王爺可不一樣，雖然立了太子，只要未曾登基，你以爲就沒有人覬覦東宮之位了嗎？身處權力中心，又怎會只守著一個女人，素月，你該想辦法抓著他的心，讓自己在他心中永遠有些無可代替的地位，能夠做到如此，已經是極其成功的女人。”
她的母后就是一個做到如此的女人，被她父皇捧在手心裡面寵了一輩子，從未失寵，更是做了一輩子的皇后，因此她一直以她母后爲榜樣，也最是敬服她。
陳素月苦著臉，“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阿楚，真的愛一個人，怎麼會容忍他陪在別的女人身邊呢？”
“嫁入帝王家便要面對這些，即便不願，也要假裝大度，不要太愛帝王家的人，如此只會給自己增添痛苦，帝王家的男人也不可能全身心的陷在情愛之中，他們心中還裝著天下。”
這種悲劇楚嬋在後宮已經見過許多，因爲太愛，然後會對其他女人生出強烈的嫉妒心，最終卻是把自己逼瘋了，反而被厭棄。
陳素月擡眼望著楚嬋，“你怎麼會看的這麼透徹。”
“我本就在這種地方長大，怎會看不透，我看重的從來都是人心。”
也許在古代，就該是楚嬋這種方式和思想，但是她就算明白也做不到，心裡面那一關過不去，她這種大概在古代就適合找個平民百姓，可是以陳素月的身份，就算是想嫁給平民也是不可能的，不嫁皇族也會是世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