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競雲(yún)說:“怎麼回事?”
方勝蘭說:“他把洞裡的蝙蝠喚出來了!”
蘇競雲(yún)看著地上的怪人,著急道:“那要怎麼辦?”
方勝蘭站了起來,想去扶那個怪人:“先想辦法出去,他把蝙蝠召喚過來,應(yīng)該也能驅(qū)散他們。”
她的手還沒碰到怪人,兔猻突然撲過來,要咬她,蘇競雲(yún)連忙拉開她的手,沒想到兔猻竟然張開四爪,撲了上來!
蘇競雲(yún)說:“它在趕我們走!”
方勝蘭叫了兩聲:“前輩,前輩,你醒醒!”
怪人躺在地上,七竅漸漸滲出血來,方纔幾次強撐著使用移位換宮*,已經(jīng)讓他身體超過負荷,而剛剛忙著撕扯田鼠,未壓制移位換宮*邪力,導(dǎo)致內(nèi)力反噬,經(jīng)脈寸斷。
“燒了它們……你們發(fā)過誓……”
怪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只是嘴裡不斷的發(fā)出模糊的字句,洞穴內(nèi)的躁動越來越大,方勝蘭狠下心,扶起蘇競雲(yún)說:“我們走!”
她心知,怪人已經(jīng)離不開這個地方了,從最開始她們勸說怪人開始,怪人就沒打算走,這裡有他的師父,還有他的仇恨,他一輩子,只有活在這個地方。
兩人互相攙扶著跑出洞穴,一片混亂,最終被洞外的石門封住。此時,東方既白,啓明星掛在夜空中,預(yù)兆著新一天的開始。
“結(jié)束了嗎?”
蘇競雲(yún)捂著傷口在石洞門前坐下。身邊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撞到了她的腳,她低頭一看,卻是那隻兔猻。
“你怎麼跑出來了?”
兔猻打了個哈欠,趴在地上,不理蘇競雲(yún)。
懸崖上火光點點,看來那些人還在找方勝蘭。
方勝蘭說:“競雲(yún),你還走得動嗎?”
蘇競雲(yún)點點頭。
方勝蘭說:“我們不能回山上去,現(xiàn)在到處都有人在找我們,我們必須馬上下山,你我的傷勢也耽誤不得。”
蘇競雲(yún)說:“但是霖騎還在山上,她肯定急壞了。”
方勝蘭說:“我有辦法告訴霖兒我們已經(jīng)下山,你無需擔(dān)心,把短笛給我。”
蘇競雲(yún)掏出短笛給她,蘇競雲(yún)不放心的問:“不會把那些蝙蝠啊蛇啊都引過來嗎?”
方勝蘭搖搖頭,在周圍四處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短笛放在脣邊,一聲長哨聲,然後轉(zhuǎn)頭對蘇競雲(yún):“鎮(zhèn)南府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我們趕快下山。”
而就在方勝蘭和蘇競雲(yún)進了洞不久,朱總鏢頭面對著滾在地上的“獸麪人”江飛的人頭,早已嚇得瑟瑟發(fā)抖。
“不是我,真的和我沒關(guān)係,我沒殺他,沒殺他……”
許捕快說:“這些蛇和蝙蝠,真不是你的主意?”
“絕對不是!我發(fā)誓!如果是我的主意……”
“這裡有鬼,有鬼,我早說過,不要來這裡……這裡早就有吃人怪物的傳聞了,那天鏢局那事我就覺得詭異,和我們開始計劃的完全不同,可他不聽啊……他不聽……”
朱四哭喊著,爬過來抱住許捕快的腿:“救我……大人救我……”
許捕快道:“這裡著實有些古怪,看你這樣子,你八成也不會說胡話,如今,我只有懷疑……”
衆(zhòng)人問:“懷疑什麼?”
許捕快道:“懷疑那個陳xiǎojié,她既然知道移位換宮*在朱鏢頭手裡,那麼會知他的計策也不奇怪,而且你看她能偷秘籍,手下那個侍女又這麼怪,這樣看來……”
衆(zhòng)人回頭一想,紛紛怒道:“最毒婦人心果然沒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心腸如此歹毒!”
怒過後又問:“這下天還沒亮,雪還下著,要如何是好?”
許捕快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找到聖使和陳xiǎojié,我們就安全了!”
許捕快一番鼓動,衆(zhòng)人有激動起來。羣蛇隔著火圈和人羣對峙著,許捕快一眼瞥見有人腰上掛著的酒葫蘆,一句“得罪了”,拿過那人腰間的酒葫蘆和手上火把,跳出圈外。
衆(zhòng)人一驚,齊聲道:“許捕快!”
只見蛇羣躁動片刻,突然間,一道火光成燎原之勢散開,卻是幾條蛇被火點著,四下逃命,衆(zhòng)蛇慌亂,紛紛逃竄。
其餘人見許捕快如此做,也拿了酒葫蘆火摺子火把跳出火圈效仿。不一會兒,周圍皆是皮肉燒焦的味道,蛇羣終於被驅(qū)散。
許捕快如此一做,在衆(zhòng)人心裡便立了威名,他說要找聖使喝陳xiǎojié,衆(zhòng)人便應(yīng)聲去做。許捕快把朱鏢頭幾人鎖好,擡頭看這黑夜中點點火光,方纔的穩(wěn)重消失不見,只剩下重重的擔(dān)心。
出宮之時,皇帝便交代了,就算此次找不到聖使,也得把方勝蘭帶回來。可這一次出行遠比想象的複雜,方勝蘭竟然逃tuō,好在雪大無法下山,他隨便胡謅幾個藉口,騙得衆(zhòng)人去幫他找聖使和方勝蘭。
他本以爲(wèi)方勝蘭服了陰珠後會安分許多,沒想到這次是拼了xìng命也要下山。想到方勝蘭對後位的淡漠和後宮衆(zhòng)妃的明爭暗鬥,許捕快搖了搖頭,也開始尋人。
路上遇見了趙辰等人也在找聖使,有人憤憤然,把許捕快所說關(guān)於陳xiǎojié的事,給趙辰講了。
趙辰笑了笑:“許捕快一心想追捕陳xiǎojié,那我便去會會聖使好了,光明教是中原武林一大害,不得不除。”
許捕快斜眼看了他一下:“林公子爲(wèi)武林是好事,別弄的和司馬昭一般,路人皆知就行。”
趙辰說:“司馬昭追尊文帝,也算好下場了。”
一番話說的雲(yún)裡霧裡,其餘人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爲(wèi)何有如此大怨。一羣人分頭找了許久,別說陳xiǎojié了,就連聖使也沒見著。
就在天快亮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笛聲,許捕快一聽,知道是鎮(zhèn)南府傳令的聲音,卻不知道是做什麼。趙辰心裡一動,道:“在東北方向?去看看。”
許捕快已先人一步,向東北方向跑過去,哪裡是處斜坡,下坡下面是一面山壁,前方轉(zhuǎn)彎處,便是拿處懸崖。
到了那斜坡之下,天已濛濛發(fā)亮,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過了一會兒又聽見那笛聲傳來,卻是已在懸崖之下,許捕快一看山壁,頓時明白了,剛纔聽到的,竟然是回聲。
“中計了!”
此時,有人問道:“你們看到陳xiǎojié的侍女了嗎?蘇公子的書童?我今晚怎麼就沒見到這幾人?”
許捕快咬了咬牙,知道其中必有貓膩,眼見天亮了,便說趁早下山。趙辰尋聖使無果,便想著聖使在山上,也不可能插翅而逃,在山下守著未嘗不可。
雪一停,大夥便把腳上綁上防滑的木料,起身下山。到了山下,洛陽王府的人早已在山下等著,趙辰剛想讓人給洛陽王送口信,沒想到那人卻先遞了一封密信給他,上面只有六字:“宮中有變,速回。”
趙辰知道事情不小,只有忍痛舍了聖使,起身回洛陽。許捕快讓其餘人先帶著朱總鏢頭等人回洛陽,自己一路騎馬狂追,一路追一路問,卻沒有得到任何方勝蘭的訊息。
此時,谷水鎮(zhèn)一戶家裡,農(nóng)婦把熱水和草藥放在了廂房前,招呼著孩子準備下地幹活。今晨,一匹全身如墨的馬,帶著二人到了這裡,來人很是大方,塞了一錠銀子,借了一間房,要了一些熱水和平常用的草藥。
農(nóng)婦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見這兩人都是女子,談吐大方,不像惡人,看臉sè似乎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便行了個方便,收拾了一間房給她們。
折騰了一早上,蘇競雲(yún)和方勝蘭趕回了洛陽,帶著墨麒麟一路趕到了谷水鎮(zhèn)。蘇競雲(yún)身體底子好,加上方勝蘭帶著的金瘡藥,勉強撐到了現(xiàn)在。方勝蘭身體倒比蘇競雲(yún)好一些,只是一路顛簸,也是疲憊不堪。
兩人進了屋,方勝蘭把蘇競雲(yún)扶到牀上趴下,自己拿出移位換宮*來,仔細研讀。
蘇競雲(yún)動了一下,方勝蘭連忙拿著移位換宮*,過去坐下:“競雲(yún),你還好嗎?”
蘇競雲(yún)有氣無力地說:“還好,熬過那陣也還行了……勝蘭,這移位換宮*,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還能……還能雙/修?”
方勝蘭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其實當(dāng)時我也有些奇怪……爲(wèi)什麼五年前那次,你會突然……突然那樣,我還以爲(wèi)你是心思太單純,可後來一想,大概是你悟xìng高,即使沒看見後面下篇的內(nèi)容,還是領(lǐng)悟到了除了血飲以外的東西。還有那幾次爲(wèi)什麼我飲了你的血,並沒有上癮,大概是因爲(wèi)我們……接觸了,然後抵消了血的影響。後來在軒轅冢那次,我已經(jīng)不行了,這移位換宮*掉到了水裡,被你看見了……”
方勝蘭聲音越說越小,臉sè也越來越緋紅,蘇競雲(yún)偷偷從被窩裡伸出了手,和她握住了,小聲問:“那我們現(xiàn)在,也要替你解毒嗎?”
方勝蘭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低頭看著手裡的秘籍,不說話了。蘇競雲(yún)看她半天沒動作,耳朵卻越來越紅知道她是害羞了,於是大膽的問:“練這個功,是不是得先tuō衣服啊……”
“嗷~”
方勝蘭沒應(yīng)她,房間角落裡倒有個東西應(yīng)了她。兩人低頭一看,卻看見兔猻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盯著她們,就等著長針眼。
“呀,它怎麼還在!”
方勝蘭把秘籍放下,說:“我先把它牽出去,給它弄點吃的……你……”
蘇競雲(yún)趴在牀上,覺得背上本來不痛的傷口被方勝蘭這樣遮遮掩掩的一撩撥,反而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
“我怎麼了……”
“你就先把衣服tuō光了吧。”
方勝蘭說完這話,逃也似的牽著兔猻準備出屋,兔猻卻倔得很,死命要呆在屋裡蹲牆角。
“嗷嗷嗷嗷……”(我要留下!)
“乖,我們出去。”
“嗷嗷嗷……”(屋裡暖和!)
若是在平rì裡,這兔猻怎麼也不是方勝蘭對手,可方勝蘭有毒在身,本身力氣就小,兔猻又是毛茸茸肉呼呼一大團,脾氣也暴躁,這一拉一扯,竟然成了拉鋸戰(zhàn)。
就在這拉扯間,蘇競雲(yún)早已經(jīng)把衣服tuō光,裹著被子跳下了牀。
“你站住!”
方勝蘭被兔猻扯了個踉蹌,後面蘇競雲(yún)張開雙臂,剛好用一牀大棉被把她捂了個嚴實。
“你——”
方勝蘭一回頭,就被蘇競雲(yún)咬住了嘴脣,身後光溜溜的一片,方勝蘭連動都不敢動,後面的人卻著實大膽,解了她的衣領(lǐng),褪去她的長裙,最後,連褻衣也不放過了。
“別管它了,來練功吧~”
霖騎帶著聖女找過來的時候,正是雪止天晴之時。院子里正是祥和一片,一匹黑馬安靜地在馬廄裡甩著尾巴,正是吃得心滿意足的墨麒麟。院子中間是臺石磨,石磨邊灑了小米,有幾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過來覓食。還有廂房裡……
廂房裡?
霖騎走進來的時候只覺得這地方總有些不對勁,左看右看後,才發(fā)現(xiàn)這不對勁的來源——就在廂房那裡,窗戶紙破了個大洞,一隻碩大的貓臉卡在洞口裡,耳尖上點著一點雪花,看起來一臉鬱悶。
兔猻估計在裡屋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只有伸了個腦袋出來,吹風(fēng)。
“喲,這小東西……”
霖騎撿了根小棍子走過去蹲了下來,戳貓。
無良少女仗著兔猻沒了爪子,先去戳兔猻的圓耳朵,把那點雪花弄掉了,又去戳兔猻額頭上的毛點點。
兔猻齜了齜牙,扭臉。
無良少女掏出一包肉乾在兔猻眼前晃,兔猻彆彆扭扭的又把臉轉(zhuǎn)過來。
“醜女,要不要過來押一下,這隻大貓頭上的點,是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啊?”
“死鬼,叫誰呢?”
“叫我媳婦啊~“
“我押單數(shù)。”
霖騎說:“那我就押雙數(shù)。我說那輸了準備怎麼辦?”
聖女說:“輸了便輸了,你這死鬼還想做什麼?”
霖騎揮揮手:“那可不和你賭了,沒意思,如果是我媳婦,那賭的花樣可就多了,比如穿著肚兜爬樹,一天不穿褻衣,還有騎馬……”
聖女好奇:“前面兩個還是你的風(fēng)格,後面那個,怎麼就聽起來這麼純潔?”
霖騎大眼眨了眨,一臉無辜:“我本來就很純潔啊……如果是我媳婦,聽到和我打賭,絕對不會猶豫。”
聖女說:“賭就賭,誰怕你。你輸了怎麼辦?”
霖騎說:“輸了就輸了唄。”
聖女氣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憑什麼我輸了就得穿肚兜爬樹不穿褻衣還要騎馬,你就什麼都不幹?”
霖騎攤手:“愛咋咋咋地,我說我媳婦,又沒說你。”
聖女兩眼噴火盯著霖騎,又氣又是嫉妒:“又不是什麼難事,我賭!我告訴你,以後你別落在我手裡,如果落到我手裡,我就把你……”
“把我的臉劃爛,然後削成人棍,先x後殺,殺了再x,x完做成人幹放家裡,每天欣賞……我都會背了,你換個說辭,行不?”
“你你你——”聖女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霖騎做了個鬼臉,學(xué)聖女瞪眼珠子嘟嘴的模樣:“你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汪汪汪汪汪,喵喵喵喵喵。”
兔猻淡定旁觀:“嗷~”
霖騎見聖女要炸毛了,又安撫道:“行了行了,你天天死鬼死鬼的叫,也夠讓你佔便宜了。也不知道跟哪個大媽學(xué)的,大媽那是叫她相公,你把我叫成個糟老頭子我都沒意見,我可是夠大方了。”
聖女一聽死鬼這詞是叫相公的,頓時又開心了。她在光明教長大,狠毒手段不少,心思卻是單純,不說能言善辯聰明伶俐的霖騎,就連腦子轉(zhuǎn)得不太快的蘇競雲(yún)都比不上,自認識霖騎以來,雖然武力和霖騎差不了多少,還善毒善物,卻一路被霖騎牽著鼻子走,各種碾壓。
“來來來,快來。”
霖騎拿著小棍,讓聖女快些過來。西域惡毒少女也加入了中原無良少女的隊伍,一起數(shù)兔猻頭上的毛點點,兔猻四肢被卡在屋裡,知道掙tuō不過,只有以一種超凡tuō俗全程藐視的表情面對眼前二人。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你輸了!”
霖騎開心的扔掉小棍,拍了拍手:“來來來,你是要先tuō衣服爬樹還是先tuō褻衣還是先騎馬?”
聖女毫不猶豫道:“我選騎馬。”
霖騎說:“這裡沒木馬,只有墨麒麟,我建議你還是先把褻衣tuō了吧……”
聖女還沒聽明白霖騎的意思:“木馬,什麼木馬?”
霖騎捂嘴笑:“那是情趣嘛……我們要從緩到急,一步一步,循序漸進……”
聖女一看霖騎的表情,頓時明白了霖騎又藉機佔了自己便宜,這賭打輸了,可不是三選一,是各個都得去做!
那個什麼破木馬,一看霖騎偷笑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東西。
“死女人,我殺了你!”
聖女一怒,長索出袖,便擊向霖騎,霖騎猝不及防,閃身避過,長索直直撞在了窗櫺上,“砰”的一聲巨響,一扇窗面向外倒去,栽在了窗外的雪地裡,兔猻趁此機會掙了出來,想往外跑,霖騎眼疾手快,踩住了兔猻脖子上系的繩子。
“你有種就就別閃開!”
聖女收回了長索,又是一擊,霖騎一彎腰,撈住了地上的兔猻,在雪地裡滾了兩滾,長索如鼓槌一般連連打在了霖騎的身側(cè),土塊雪花紛紛四射,霖騎不滿道:“看看你說的什麼話,我本來就是個姑娘!”
“我管你姑娘漢子!”
聖女本身喜怒無常,愛時愛極,恨時恨極,怒時怒極,袖中長索根本不留情,霖騎初來還能嬉笑,後來抱著兔猻,又在雪地裡滾了幾滾,頓時狼狽起來。
“你還真打?!”
她滾到了窗邊的柱子旁,迅速把兔猻拴好,掏出劍便贏了上去,一時之間,乒乒乓乓,嚇飛了石磨邊好不容易找到食物的小麻雀。
兔猻繼續(xù)淡定的打了個哈欠:“嗷~”
窗子已經(jīng)破了一扇,一個破舊的五斗櫃立在窗邊,遮住了屋裡大半的光景。先前兔猻不知怎地被關(guān)在了抽屜,它想從五斗櫃背面的大洞鑽出去,卻因爲(wèi)身子太肥,卡在了洞裡,只有用腦袋撞破了牆紙,一張大圓臉面朝大地。
霖騎聖女拆了數(shù)百招,一時難分高下。霖騎心裡本不想和聖女打,可聖女招招都是殺招,霖騎防得也夠嗆。
她一劍格開飛來的長索,雙眼迅速掃過四周,想找一個可以躲身和霖騎和解的地方。這一瞅,便瞅到了剛剛聖女砸開的大洞,那五斗櫃不高,進了屋後守在屋裡,進出只有那個大洞,她便有了可乘之機。
想到這裡,霖騎也不再耽誤,飄逸一掠,向那大洞撲去。
她雙手只在窗沿上一撐,整個身子便輕巧的鑽進了洞裡。有五斗櫃在洞口,霖騎輕功便多了一分,進了屋,便迎面向那牀掠去。
“啊——”
霖騎承認,在她進窗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牀上那牀厚厚的大棉被拱的高高的,一看就有□□。可被子裡兩人臉皮薄,被人撞破,也只敢小小“啊”了一聲,接著繼續(xù)縮被子裡。
“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xù)。”
霖騎一身冷汗,剛想給外面的聖女通個氣兒,告訴她自己馬上出去。可還沒等她出聲,聖女也撲了進來,雙袖的長索呈夾擊之勢,襲向霖騎!
“快閃開。”
霖騎使劍纏住一道索,另一手拔出頭上髮釵,射向另一道長索。牀上的蘇競雲(yún)聽到霖騎的聲音,用被子捲住自己方勝蘭一滾,躲過了那一擊。聖女一看被子下有人,又看霖騎一臉窘迫,左思右想,心裡咯噔一跳,咆哮道:“我知道你不要臉天天調(diào)戲美女,沒想到你還和良家婦女有染!我一定要殺了你!”
霖騎本身就是個愛玩笑的xìng子,大眼睛長卷睫毛,一張純良無害的臉,騙了不少人,大姑娘小娘子都喜歡得緊。加上這次進了谷水鎮(zhèn),二話不說,就要找這農(nóng)家院子,聖女問她爲(wèi)何要來,霖騎嘻嘻笑道,自己在這裡有個老相好。
眼下那被子裡露出來的烏髮,地上掉落的衣衫,可不就是個老相好,還是個天xìng放/蕩白rì宣淫的老相好!
“還有你們這對狗男女,我也一併殺了!”
聖女氣得沒詞兒了,腦子就得想,這一想,手上動作變慢了些,霖騎連忙在地上撿了件衫子,罩在了聖女頭頂,接著一手刀,聖女最後一句咆哮還沒出口,便軟軟倒在了霖騎懷裡。
“唉,都是爲(wèi)了你們的名聲啊……”霖騎半蹲下來,抱住聖女,自顧自搖搖頭,牀上的被子卷兒動了動,沒說話。
“大白天的,幹什麼不好。”
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音:“我們在練功。”
霖騎看了滿地的衣服,點點頭:“嗯,tuō衣功。”
蘇競雲(yún)想來是被悶久了,從被子裡鑽出腦袋,衝霖騎道:“你爲(wèi)什麼還不出去!想偷看嗎?”
霖騎說:“喲,我就好奇你們練的啥功啊?”
蘇競雲(yún)說:“關(guān)你什麼事啊。”
霖騎說:“我是你師叔,師叔關(guān)心你啊。”
方勝蘭也從被子裡鑽出來,雙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霖兒,我們確實在練功,是……”
霖騎說:“是甜甜蜜蜜你儂我儂*蝕骨包治百病功,我懂。”
方勝蘭知道霖騎猜到了是什麼,便問:“霖兒,你還有什麼事?”
霖騎把聖女的胳膊一卷,只見聖女胳膊上有數(shù)個小口,正在血脈之上。
霖騎說:“她也練了移位換宮*,一般人都是陽體陰血,所以需要以血爲(wèi)引,但光明教聖女是陰身陰血,本身就是極陰體,所以一直取自己的少許血液爲(wèi)引,也不會上癮。雖然和常人不同,也夠嗆了。你看看,可有法子解?”
蘇競雲(yún)被霖騎嘲笑了不少次,這時逮到了機會,不免嘲笑霖騎一番:“嘎嘎嘎嘎,原來你也……”
看著霖騎神sè有變,方勝蘭連忙捂住了蘇競雲(yún)的嘴:“我知道了,我會仔細研究看看。”
“那就謝了,你們快換衣服吧,等許捕快回了京師,我們還要回洛陽一趟,聽說宮裡有變,我們要去見見雲(yún)騎。”
“好的。”
霖騎抱著聖女出了門,蘇競雲(yún)問方勝蘭:“勝蘭,你捂住我的嘴幹什麼?”
方勝蘭看著霖騎的背影,嘆了口氣:“競雲(yún),有些玩笑開得了,有些玩笑是開不了的。”
蘇競雲(yún)小心翼翼地問:“是霖騎?”
方勝蘭說:“霖騎一門忠烈,喪於蠻夷戎狄之手。甘家有組訓(xùn),霖兒這輩子,別說和聖女相守,對聖女動了心思,也是要不得的。”
蘇競雲(yún)說:“難怪她和聖女這麼怪,也別怪聖女天天抓狂,她這樣子,聖女不抓狂纔怪了。”
方勝蘭搖頭:“宗法如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和雲(yún)騎數(shù)次赴西域,結(jié)交不少好友,霖兒卻是連話都不和他們說。這一次,也算是劫數(shù)了。”
兩人換好了衣物,留下了銀子給農(nóng)婦家修窗戶,趁著夜sè,又回了趟洛陽。四人裝作繡女的模樣,墨麒麟身上披著各sè絲線,繡圖。後來霖騎得了消息,說宮裡夏貴妃誕下了龍子,太后陛下大喜過望,小皇子不足十rì,便封了榮王,意在開枝散葉,繁榮子息。這本身是件喜事,不過幾rì過後,卻傳出了皇帝病倒的消息,消息一傳開,朝廷內(nèi)外開始變得有些混亂,夏貴妃孃家一派暗地裡想把著把榮王去了王號,扶上太子之位,而另一撥人則拉著皇帝的病倒的大旗,說榮王一出生便如此富貴,命裡受不住,便轉(zhuǎn)移到皇帝身上,還是趁早去了王號,早早送出宮外便好。
朝廷內(nèi)外頻起波瀾,那些被皇帝壓制已久的藩王,自然也忍不下去了,紛紛進京打探皇帝的病情。而其中最怪的便是洛陽王府,洛陽王一向野心勃勃,暗地裡又站在夏貴妃這邊,這一次,卻如戰(zhàn)敗了的鬥jī,一直蔫蔫的守在封地裡,沒有任何動作。
四人身在洛陽,可遠在宮裡那種不安的氣氛,早已傳到了這裡。
方勝蘭和霖騎不敢輕舉妄動,只有傳了一封信,告知了在葫蘆莊的所見所聞以及洞穴怪人所說的關(guān)於秘籍的消息,接著,他們便在客棧裡等著雲(yún)騎的消息。
雲(yún)騎再一次出現(xiàn),是帶著孝。
她依舊是一身銀裝,肩上的黑紗便尤爲(wèi)引人注意。那一晚,雲(yún)中君如同黑夜中的閃電,照亮了洛陽的天空。方勝蘭讓聖女和蘇競雲(yún)去屋頂上守著,自己和霖騎雲(yún)騎二人進了屋。
“雲(yún)騎大人,你這是……“霖騎看到雲(yún)騎肩上的黑紗,有些不解,她知道雲(yún)騎是孤兒,就算從小被太后的宮人收養(yǎng),也沒資格戴黑紗,何況太后雖然憂心皇帝病情,可身體依舊安康。
“洛陽王妃薨逝了。”
雲(yún)騎在桌邊坐下,她是從都督府而來,客棧的樓下,是洛陽王府的親衛(wèi)。這些親衛(wèi)平rì裡跟著世子趙辰,這一次,卻成爲(wèi)了身爲(wèi)邑臣的雲(yún)騎的部下。
她一向寡言少語,那些往事,更不知道該如何談起。
“是……偷龍轉(zhuǎn)鳳嗎?”方勝蘭只能靠猜,聰明如她,也不能將戴孝的雲(yún)騎和鎮(zhèn)南府那個雲(yún)騎聯(lián)繫起來。
“二十多年前,爲(wèi)了保住正室的地位,王妃將我送了出去,扔在宮門外,自己抱了一個下人的孩子。”
雲(yún)騎沒有說“母親”,從小到大,她對家人二字就一直很模糊,小時候的記憶是高高的宮牆和永遠練不完的功夫,十歲後的記憶,就只有了長公主和鎮(zhèn)南府。
從她的隻字片語裡,霖騎和方勝蘭知道了雲(yún)騎確實是洛陽王府的嫡長女,王妃孃家軟弱,不能撐起洛陽王的野心,加上一直沒有所出,地位堪憂。偷龍換鳳之後,太后宮裡多了一口人,而洛陽王府裡,迎來了嫡長子——也就是後來的洛陽王世子趙辰。王妃一直知道雲(yún)騎被太后宮裡的宮女收養(yǎng),不過爲(wèi)了栽培趙辰,一直鮮少去留心雲(yún)騎。直到年紀大了,過去的愧疚便爆發(fā)了出來。雲(yún)騎從王妃太過熱情的關(guān)心裡,察覺了自己的身份,直到那一rì下獄,長公主地位受到了威脅,才第一次想起來,自己那個本該有的世子身份,有多麼重要。
“這麼說,你和長公主……”
雲(yún)騎一笑,盡是冷冽:“同有一脈血緣又如何?我要保護她,無論過去,還是將來。”
方勝蘭問:“你既然戴了孝,那麼洛陽王,應(yīng)該是知道了?”
雲(yún)騎說:“秘密是藏不住的。”
霖騎和方勝蘭這才知道,爲(wèi)什麼洛陽最近傳出了世子出逃的消息。看來是洛陽王得知趙辰並不是自己所出,又被外面的局勢弄得焦頭爛額,才如此的安靜。
“那趙辰爲(wèi)什麼會出走?”
雲(yún)騎說:“洛陽王老謀深算,趙辰更勝一籌。他直到自己並非親生,害怕洛陽王有所動作,所以帶著一幫手下逃了出去。趙辰本來能頂洛陽王府半邊天,這一次出逃,洛陽王府算是元氣大傷,弄得他們籌謀多年的計劃,中途夭折了——我也是最近才聽說,夏貴妃那個小皇子竟然不是皇帝的親生子,她早已和趙辰在洛陽王的計劃下,珠胎暗結(jié)了。”
“那現(xiàn)在呢?趙辰走了,洛陽王……”
雲(yún)騎說:“洛陽王府已經(jīng)在我手裡,今天我來找你們,是有事要拜託你們。”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牀邊,凝視著窗外風(fēng)雨中飄蕩的洛陽:“或許不rì過後,會有大亂,這終究是內(nèi)亂,我會盡我全力,不動兵馬。可光明教勢力滲入,西北方虎視眈眈,我要麻煩你們和蘇競雲(yún)聖女等人走一趟西域,其餘幾騎,也會在隨後幾rì加入你們,如果光明教有變,儘快通知我。還有,我擔(dān)心趙辰也會去西域,他野心不小,如果有他的消息,也請告訴我。”
雲(yún)騎漂亮的雙眼裡,醞釀著一輪風(fēng)暴,又或是風(fēng)雲(yún)變幻,江山更迭,可她是如此的鎮(zhèn)定自若,千里江山,只系一人。
“我明白了。”方勝蘭和霖騎點點頭,“還有,信裡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洞穴裡那位沈氏後人告訴我們,要找秘籍,就要去貴霜國,尋找昭武九姓的圖騰。我們也會盡我們?nèi)Γ瑺恐谱」饷鹘痰膭萘Α!?
“祝你們成功。”
以茶代酒,是燕雲(yún)十六騎臨別前的碰杯。無需多言,霖騎和方勝蘭已經(jīng)知道,乾坤逆轉(zhuǎn),雲(yún)騎已經(jīng)勢在必得。她們必須去西北了,那裡有她們許下的諾言,或許,又另有一番功業(yè)。聽說你混六扇門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