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雲,把刀撿起來。”
第二日雲騎依舊來神侯府授武,蘇競雲出門相迎。雲騎指點了一二,又說想試試蘇競雲的刀法。兩人過了幾招,蘇競雲心不在焉,被雲騎打落了刀。
蘇競雲撿起刀,看到持劍的雲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雲騎收了劍:“你今日精神不佳,那就別練了,去休息吧。”
蘇競雲立刻清醒:“沒事!我沒問題!”
雲騎甫一轉身,突然一劍刺來:“那就打起精神來!”
蘇競雲見那劍如梭,來的極快,連忙閃身守住自己大穴,可一疏忽,不僅讓雲騎打落了刀,人也跌落在地。
“算了。”
雲騎走過來,伸手將蘇競雲拉起來:“沒摔倒吧?”
蘇競雲搖頭:“沒有。”
雲騎叫下人倒了茶,讓蘇競雲坐過來:“看樣子你是有話給我說。”
蘇競雲很想問,當年你爲什麼留下刀給我,如今你卻自己用劍?但云騎有言在先,不談過去的事,蘇競雲也不好開口。
雲騎喝了口茶,突然說:“競雲,你把刀給我看看。”
蘇競雲一愣,隨之解下刀鞘,將刀遞給雲騎:“這是您當年留下來的刀,五年來,我一直悉心保管……”
“嗯。”
雲騎只答了簡簡單單兩字,她將刀抽出來,這刀刀鋒極極利,刀背也不如一般刀那樣寬厚。不過這半個指甲蓋寬的刀背,已經足以藏有一個驚天秘密——
“師父,五年前,我將移位換宮*藏於我送給蘇競雲的那把刀中。蘇競雲有底子,加上*心術助力,一年之內,必成神功。“
天下第一啊,這是多麼令人垂涎的稱號,可是蘇競雲……雲騎收回刀,擡頭看了一眼蘇競雲,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佩服她。
希望方勝蘭沒有看錯人。
雲騎把刀遞給蘇競雲:“這到來之不易,刀在人在,你不可棄它。”
蘇競雲點頭:“師父,你爲何把刀交給我……你更喜歡劍嗎?”
雲騎說:“你與這刀有緣,就好比我和這橫磨劍有緣一般……人和兵器,也講究一個緣分。”
蘇競雲豁然開朗,刀雖不祥,但對於她來說,就好比身體的一部分,在無數個白天夜晚,陪伴著她。
雲騎只是選擇了適合自己的,就和自己一樣,不適合練劍,也不適合飛索長矛,唯獨和這刀,結下了不解之緣。
蘇競雲嘆道:“不知冥先生又有什麼心愛的兵器呢?”
她這纔想起自認識冥先生以來,從未見過他用任何兵器,那些陪伴他的物件,倒數那些花的,綢緞的,麻布的帕子最多了。
該不會這些帕子就是冥先生的兵器吧?
蘇競雲想到這裡,不禁噗的一聲笑出來,雲騎問她:“你在笑什麼?”
蘇競雲連忙做嚴肅狀:“沒什麼。”
雲騎說:“冥先生如今身體欠佳,習武對他來講,實在太難。”
蘇競雲問:“冥先生的病,真的沒辦法醫治?”
雲騎搖了搖頭:“看天意了。”
蘇競雲面露憂色:“冥先生咳得越來越厲害……有時候,整個人都會痛苦地弓起來。雲騎大人,如有辦法救冥先生,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雲騎輕聲說:“我也想救他,可……算了。不說了,鎮南府中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你今日無心練功,那就跟著冥先生多學學氣合術和雙陸。冥先生是個中高手,別人帶著燈籠也求不來的師父。”
這些日子,除了練武,蘇競雲便是和冥先生學馴馬,學雙陸。日子倒也過得快,轉眼到了立夏節,早上管事就一人發了一枚立夏蛋,蘇競雲剛剝完,就看到毛毛跳上了桌子,對著雞蛋流口水,蘇競雲不給,一人一貓還打了一架,毛毛不吃蛋白,蘇競雲不愛吃蛋黃,最後達成一致,也算雙贏。
冥先生早早便入了宮,回來時,後面跟著兩公公,抱著兩個箱子。蘇競雲跑過去湊過鬧,冥先生說兩個箱子都是陛下給的賞賜,一個箱子是剛從冰窖裡取出來的冰,廚房可以摘些新鮮的梅子,做些清熱解毒的糖水。至於另一個箱子——
蘇競雲覺得特別好奇,爲什麼會搬到自己房裡。
“打開看看。”冥先生也進門來,端著兩碗冰鎮的梅子茶。把碗擱到桌上,擡頭一看,卻見蘇競雲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箱子,一動不動。
“怎麼了?”
“這這這……這麼多衣服首飾,哪裡來的?”
“當然是宮裡來的。針工局和尚衣監多的是這些裙子釵環。你打扮太樸素,上次你要的胭脂水粉也沒看你用上。怕你嫌那些太次,今天就找內廷的宮娥公公們,要了些剛做出來的裙子衣裳,你可以試試。”
“可……這些也太多了吧?”
冥先生說:“六宮裡的娘娘們天天嫌衣服少,嫌朱釵花鈿少,你竟然嫌多?”
蘇競雲說:“我又不是那些嬌弱的娘娘們,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皇帝的注意。”
冥先生問:“可你是個姑娘家,每天不是黑就是褐色,除了勁裝就是公門服,難怪別人都說你兇,常年全身上下一身黑,看起來能不兇嗎?”
這種打扮的事,蘇競雲一開口,就是被碾壓的份——她根本說不過冥先生,今年大姑娘們喜歡什麼顏色的胭脂,明年小娘子們喜歡什麼味道的香粉,他比自己這個真姑娘還了解。
“女爲悅己者容,首先,要自己先喜歡自己。”
“哦——”
“然後,若是有心儀的對象,不妨看看他喜歡什麼樣子,再做打扮。”
“嗯——”
“競雲,你臉紅了。”
“啊,哪有。”
“真臉紅了。”
“大爺,那是您胭脂給我擦的太多……”
“蘇競雲,你有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