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重重的一掌落在檀木圓桌上,冷著的面孔此時更是如臘月寒冬,刮取著在場每個人身上的僅有溫度。
她,到底去哪了?
飯也不做,人也不出現,就連平時她經常調戲的管家也說找不到她的身影。
消失了,不見了?打算徹底的從他的眼前消失,不再受他的管制麼?
難道就因爲前天晚上的事情關她緊閉,不給飯吃就翻牆逃跑了?嗤、
邯清銘銘起身在大廳中來回渡步,面無表情的更換著不同的眼神,發怒,擔心,疑問,自責?…….
“錦虹杞,別以爲你逃了,本王就拿你沒法……你就等著本王拆了你的雙腿……”
在一旁接受風雪石化的下人們都在想:什麼時候王爺也會有如此多的情緒波動了?……
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她若是出去玩,早就應該回來。但此時,怕是她不願回來罷。
“王爺,屬下已經四處找過。沒有發現錦姑娘的蹤跡,倒是……”千一副乾笑,擡眼不時掃視著,臨近爆冷邊緣的王爺,繼續道:“倒是在聽聞後院的幾位美人說,前天的晚上聽到院角有人對話。還有衛兵巡夜,發現草叢中燃燒的豬腿和零星幾塊糕點……”
邯清銘銘止步,頓住身形。
聽到有人說話?地上零星的糕點?禁閉室的鎖鏈被撬……
錦虹杞,你到底是有多想奔去如昔的身邊?一點都不讓他省心!
邯清銘銘壓低聲線,沉沉道:“去,畫舫請如昔過府一續!要快!”
“呵呵,還頭次聽到冷靜睿智清明的王爺,這麼急著見我一個區區的商人。”如昔的出現,攔住了剛剛要出門尋他的千。
邯清銘銘面色不詳,轉身對上如昔兩彎明淨。他怎麼覺得,現下看見如昔的笑容就這麼扎眼?好像是故意來刺他的眼一樣,笑的尤爲溫吞。
“錦虹杞,不見了。”
雖然不想告訴這個男人她的消息,但還是想從如昔嘴裡探明她有沒有去尋過他。
如昔微頓,眼前突然浮現了一些片段,而後笑容更加明媚,話中意味更加不明的緩緩道,“哦?王爺,可是擔心她來找我了?”
邯清銘銘轉身背手不語,明顯默認了如昔的說法。
如昔低眉輕笑一聲,“王爺若是這般猜想,那就錯了。本來,如昔來府上就是打算看看錦姑娘可否安好。這下,算是白耽誤時辰了。”
“既然如此,那清銘還是不要耽誤瞭如昔的時辰。請。”邯清銘銘撂了話便向後院走去,不再看站在原地不動的如昔一眼,怕只一眼……他就忍不住上去用冰鎮的方式告訴如昔自己有多不想看見他的笑。
如昔站在那裡,巡視一週忙慌的人們,脣角抹開一色江天桃花美,心中掛著淡淡的開心。
“仇佳人……麼?甚好。那就讓如昔,好好的,將你藏身在身邊吧。呵呵……”
“大哥聽說了沒,有個姓賢在咱們的地界上開了個爆清明菊賭坊!生意興隆的很啊。”
“怪不得最近總是沒什麼人來,原來是他在作怪!”憤恨攥拳,打在硬邦邦的桌子上。
“怎麼辦?大哥。”皺眉。
“哼哼……晚
上找點兄弟燒了他們的店!”他就不信了,剛開的賭坊他能有多大的本事!倒要領教領教。
賢鈺從一側的牆角走出,瞥眼看了看幾個賊頭賊腦的男人。一眼便認出裡面的老大就是那天站在人羣之中看著佳人贏錢隱忍怒氣的老闆!
要不是今天被佳人趕出來買菜,他也不可能聽見這段對話……嘿嘿,有人要來砸場啊……不知道告訴佳人之後,她會怎麼出點子整治這些男人呢……
晚上的星空瑩瑩閃爍,好像渲染著什麼。夜,躲著幾個身姿彪悍的男人,賊頭賊腦的出現在賭坊的角落裡慢慢移動,聽著裡面的動靜。
突然裡面一聲‘啪’,嚇了幾個黑影一跳,更不覺將身子貼在門邊。
“對……不住。”蒼老的女生出現在一個賭坊之中,似乎很是令人在意。而且這個聲音,有些人竟覺得熟悉的緊……
男人在門上的窗戶紙捅了一個眼,小心觀去。這一看不當緊,立刻的全身繃緊,怒氣上挑一下踹開了掛著賭坊休憩的大門。
“母親!”男人衝了過去,扶起彎腰撿地上脆瓷片的老婦,眼中急的通紅,轉頭就罵站在一旁作勢要扶住老人家的賢鈺:“該死,你我賭坊之間的事情,何必牽連我家老母?”
賢鈺仍舊一臉的笑意,看著男人懷裡的老婦。
‘PIA’
“痛……”男人嗷的一聲跳離老婦身邊,瞪著眼睛看向自己的老媽。
“有沒有搞錯,你這個不孝子!枉我養你這麼多年,也沒帶老身我上賭坊暢快的玩過。虧得我乾兒子親我,派馬車專程請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你又是來攪什麼局?枉費他特地關了賭坊,專門招待!你個不孝子!”
乾兒子?是眼前這個賢鈺?
男人帶著疑問向其看去,卻是瞧見角落一羣老太太圍著賭桌朝他怒目而視,仿若下一刻就會奔來毆打他一般。
此時賢鈺才安慰了老婦,優哉遊哉的走到幾個人面前,拍了領頭的老闆一下,“方老闆,我忘了通知你們,我自顧將幾位母親請來做客,真是驚擾各位了。不知各位是怎麼得知消息的?”
被賢鈺一問,幾人當即不敢說自己是來放火的……怕自家母親掂著燒火棍朝自己扔來。也都低了頭,不說話。
“來了就一起玩。而且,賢老闆等下還有事找各位商量呢。”錦虹杞一席清麗男裝從樓上下來,兩筆細膩的小鬍子與笑容一起勾灑人心親和力極強。
“是你!你到底是誰?……”那天贏了自己賭坊銀子的男人怎麼會出現在此?
“佳人啊,來來來,再跟乾媽再賭一把。”
老婦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親暱的上前拉住錦虹杞的手。關於‘是誰’這個問題已經是無形中被解決。
陪著幾個母親玩了幾圈篩子,故意放水讓她們每個人的荷包裡面裝了不少的銀子。
我這邊玩的越高興,散出去的銀子越多,他們那幾人的冷汗便是越出越多,腿是越來越抖。
她錦虹杞不喜歡威脅人來著,可是按照如昔良人的說法是必定要殺一殺他們的銳氣,否則他們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不斷。
而這樣子請他們的母親來賭坊,一是給他們個下馬威,不要以爲這個賭場沒有後臺
罩著就隨便欺負。第二就是,做個有形無意人質,促成吞併賭坊滴乾活……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眼看中的良人是個不像表面那麼純潔的男人。心中的小黑屋裡,必定關著一個暗香操控的小人……不然,怎麼會想出只有深度朽的商人才能想到的一箭雙鵰記策?
而她的作用,很簡單也很複雜。就是討好這羣有力的生源軍,他們的老媽們。用她這張無邪的笑臉,和天真的可耐……噗。
“乾媽咪們,你們說佳人是不是很孝敬你們捏?”她將裝傻裝天真裝可耐進行到底,完全忽視自己現在是個男人的身份,這樣一個‘事實’。
但還好,除了那羣來挑事被自己媽咪罰站牆角不許動的男人以外,好像這個效果還不錯。衆位乾媽點著手中的銀票,笑呵呵的應者她的話,點頭哈哈樂。
繼續誘導,“那你們的親親乾兒子想要你們那不孝兒子的賭坊,你們不會不同意的吼~!”
點頭數銀子,數銀子,數……
“佳人,你要他們的賭坊?”離她最近的乾媽1號激動的握住她的小手,恨不得將他變成麪糰,放在案板上來回的揉搓一直到可以做包子皮。
身後的男人們就差抱頭蹲下起來就頭暈地搖著頭,而她則猛力的點頭點頭,就如一句廣告贊地妙:爆清明菊賭坊點錢女,哪裡有利點哪裡,不要太利喲。
“母親……”殘破而悲涼的啞聲,撕扯著聲線的沸騰……哀求?難過?痛苦?不甘心?統統融入了吧。
那邊表演很是賣力,賢鈺勾著漂亮的笑擋住了衆老媽的視線,順帶也用赤果果的利益,勾引著她們剛想轉移的聽覺系統。
“各位佳人的乾媽們,如果您不孝子的賭坊賺錢不交給您,或者根本不賺錢養您的話,那您還在等什麼?加入我們‘爆清明菊’賭坊吧!一流的管理,特級的設施,高檔的食宿,還有每月的紅利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您的手上!再也不擔心不孝子不養娘啦!您自己就可以坐享天倫!您心動了麼?心動就馬上行動吧!”
經過錦虹杞訓練過的賢鈺,還真有點地方電視臺狗皮膏藥一樣天天滾翻播放的廣告意味。
當然,在這樣的時代裡,沒有人接觸過這個新鮮,響噹噹的把心從嘴裡交到傳播者的手上。
身後目瞪口呆的不孝子們,眼前心花怒放的乾媽們,再次證明了她錦虹杞沒有白活現代,最起碼還帶來了時代的神通傳銷!
自從她從乾媽們冒著銀子的眼逼視下順利的拿到了幾個大小賭坊之後,她就琢磨著如果這樣回王府去,可不可以被看成是衣錦還鄉?
錦虹杞現在身價擡升的很快跟著賭坊也紅了。她在賭界已經是當紅的莊家一枚,一直有很多大賭坊來挖角她,所以忙得不可開交與來的人脣槍舌戰……不對,是賭桌上見。又因爲這一般賭坊和妓院都差不多,晚上開張的多。以至於她總是黑白顛倒,完全磨滅了世界的全本模樣。
現在手上的事情都交給賢鈺這個半吊子的採花賊來打點,纔有功夫想想最近好多天都沒有王府的動靜。
也不知道那個喜歡罰她睡茅廁,蹲柴房,吃剩飯的王爺還好不好,有沒有找她,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有沒有想撕了她的衝動?最關鍵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