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見她,心中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樣的事情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甚至讓他這個心靜如水的心如此波瀾動靜都是首次。該怎麼應對,該怎麼回答……他,不知道。
“怎麼不說話了?不說話是不是就承認你不捨得那樣對我?”
錦虹杞歪著頭,蹩眼看著柒戒。她知道,這個年紀的心思。雖然他嘴上那麼挑理,有距離,但是畢竟是有情意的。不然,自己剛剛靠在他的肩膀,怎麼他也只是僵直,而不出言傷她呢。
呵呵,看來,寶貝的事情不愁沒有著落。就要看這個彆扭又冷麪的柒戒美男,什麼時候心軟咯?
“喂,柒戒,你真名叫什麼?該不會就是這個吧?”開始閒聊計劃。
柒戒閉眼,捻著念珠一顆一顆的撥動,嘴裡振振有詞。
錦虹杞見他不理,挑眉不言,一把拽著他飛身上了房頂,一屁股坐在瓦礫上。擡眼看他,他正看著自己。繼而玩笑,“沒事兒,看什麼,怕我吃了你?”
柒戒趕忙扭過頭去,繼續(xù)站著揉念珠。
靜下來的天,高高的宮牆,一眼望不見的深宮皇冊。錦虹杞託著腮,看著這樣的景象,沒有來由的輕笑,“柒戒,我若告訴你,以後的世界裡沒有這個地方,你怎麼看?”
“世間一切皆是無。”柒戒微瞇,睫毛顫動。
“那麼,情呢?”似是天真。
“情亦是無,愛亦是無。”
“這麼說來,生和死亦然沒有分別?既然活著和死了沒有什麼差別,我們又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若活著有原有,不爲情,不爲愛,這世界豈不是要亂套?”
“……”
柒戒手中停頓,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她說的沒有錯,既是不爲情,不爲愛,那麼這個世界將會拿什麼來維持?明君讚揚自己愛民如子,聖賢誇耀自己愛才若飢……若這些不足以成爲因由,那爲什麼我們會存在……
“呵呵,別想了,這些事情交給那些愛鑽牛角尖的人來思考就好。我們呢,只要牢牢把握住得來不易的情,珍惜來之不易的愛,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其他的,就真如你所說,皆是無。”錦虹杞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與柒戒相比肩。
“我要走了,”她掃視他,笑問,“你應該沒有我也能夠自己下去的,對吧?”
“你,要走?”
柒戒的聲音,小的可憐,若不是錦虹杞一向耳朵眼睛靈敏聰慧,恐怕早就一個飛身,將這句話留給耳後的風聲聽去。
“是啊,不走還等你趕我走麼?呵呵,雖然我臉皮是厚了點,但是還沒有厚到那種程度。”
“……”柒戒轉動著手中的念珠,眉間淡淡糾結。
“怎麼,有事?”
“沒……尊位請便。”
說完,柒戒飛身從宮閣之上消失黑夜。而錦虹杞卻負手而立,站在原處,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低眉暗笑:看來,三日便能拿到想要的東西。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醒醒!”
焦急的聲音盤旋在錦虹杞的耳邊,熟悉異常。這聲音陪伴著她長大,陪伴著她離開父母親的日月年華。怎麼,怎麼會突然讓她聽見他的聲音?難不成,是他兌現(xiàn)了諾言,重新的回來她的身邊了麼?
“不管你身在何處,銀必然追隨。”
額間一涼,耳邊帶著輕柔的呼吸……那是他!是他的氣息,是他的脣。那個承諾與自己一生追隨的男人,此刻,與她如此相近。他就在身邊,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用銀灰色的眸子,清冷地看著她。她需要,他便在。
“銀……”
“嗯?夫人,你醒了麼?”
如昔溫軟的手掌觸摸著錦虹杞的額頭,微微燙手的溫度令人擔憂。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從盆中擰了一條毛巾,搭在她的額。
兩頰通紅的她,不知道夢中又有怎樣的光景。蹙緊而舒緩的眉頭,是爲誰而綻放。那個她口中無意喃呢的名字……是她從未提起的人。也許,是重要的不能在重要的人吧。已經(jīng)一天一夜,從她那晚從皇宮回來,就如此的睡著,毫無徵兆。
如昔的手劃過她的臉龐,留戀涵蓋著濃濃的愛意,遲遲不願離開她的微燙。
“唔。”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如昔的精心照顧的原因,錦虹杞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還有慢慢清晰的擔憂。
錦虹杞揉揉眼睛,一呼一吸之間帶著不尋常的體溫。她嘆了口氣,撫上如昔的手,“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如昔微微含笑,眼神中沒有責怪沒有不耐,而是神賜的笑。他站起身,從客廳的圓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溫熱。遞給錦虹杞,“還以爲你與夢中人相約,打算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不再醒來了呢。”
“嗯?”錦虹杞大口大口喝水,聽聞如昔此說,有些納悶。轉而一想,也許是夢中叫了誰的名字,“他們呢?”
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昔舀著碗裡早就備下的粥,喂到她的脣邊,“輪番照顧,大家都累了。我讓他們去睡下,明日清晨便能看見。”
錦虹杞低眼看看勺中的粥,又看看如昔一如既往令人心動的俊顏,乖乖張嘴,“唔……好吃。嗯,話說,我睡了幾天?怎麼會突然發(fā)燒的?”
她記得自己從皇宮回來,腦袋就昏沉沉的,一進房間就立刻倒頭睡著。之後就不記得有什麼事情發(fā)生。睡夢中,貌似夢見了誰……誰的呼吸,誰的呼喚,還有誰的……承諾?
看到錦虹杞疑惑的眼神,如昔也只是寥寥一句,“大夫說,是風寒,已經(jīng)一天一夜。”
“哦。”偷眼看看如昔不變的笑容。
如昔……怎麼變得有些不一樣?難道是她的感覺發(fā)生了錯誤?
“好了,別亂想。吃完這些,就要趕緊的睡下,所有的事情等你明日醒來再說。”
如昔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樣,低眼吹吹勺中的事物,擡眼再送到她的脣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嫉妒?嫉妒她心中住著一個連生病昏厥都會夢見的人。是,生氣?生氣她從來都沒有和他這個正夫真正的掏心講講心事……
“如昔……”
推開迎來的勺子,坐起身。垂在牀側的雙腳,有些不自然的來回悠動兩下。眼神四下裡找不到定點,手也不自覺的抓著牀沿,用力的將指間收緊。繃著的嘴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應該說,不知道怎麼和別人談心,溝通。也許,她要說的,會變成別人的負擔,所以不如不講。
如昔看著她,努力地樣子,突然笑了。
“從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不一樣的女子。有時,會覺得你神秘。有時,覺得你不
該出生在現(xiàn)世。有時,會覺得你與自己的年齡不符。有時,會像現(xiàn)在,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彎下身子,一簾清幽望進她的糾結,“如昔就在這裡,等著你。等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什麼時候再告訴我,你心中的想法。”
錦虹杞深受感動,想來這世界上也很少有男人會如此好脾氣吧,就算是女尊國。那,看來她是沒有辦法逃脫這樣的溫柔陷阱。等到找到銀的那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給如昔一個交代,不管他信或者不信也好。
隨即,錦虹杞熱乎乎的手摸上如昔的衣服裡襯,“嗯,等我把事情辦好之後,我一定一定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嘿嘿一笑,眼角露出邪惡的情調,“不過現(xiàn)在,你要好好‘伺候’我啦!”
如昔搖頭一抿脣角,猶如細雨打梨花越發(fā)茭白可人。
“嘭”一聲巨響,兩人愕然向門口看去。
“要‘伺候’今天也該我‘伺候’!”
奕苒風白腿一露,還掛在一旁的門轟然倒地,砸起陣陣灰塵。
錦虹杞滿臉黑線,看著奕苒風好像很驕傲似的盯著地上瞬間下崗的房門。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他自己的小牀上睡的正香的麼?看看這月朗星稀的天,怎麼就召喚出來這樣一匹不是狼的狼了呢。一聽見‘伺候’兩個字,他奕苒風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就充滿了‘幹勁’。
她真想問一句:‘親,你打鴨血了麼?’
如昔起身,笑意越發(fā)的濃郁,而奕苒風很明顯感受到異樣的他,便立刻轉了轉眼球,從外面一把撈過一個人,“是他,是他踢的門,不是我!嗯,我只是去茅房路過而已……”說完退居二線。
站在一線上與如昔對壘的,除了邯清銘還有誰這麼有膽量?兩個人不足兩步的距離,死盯著對方。眼看著戰(zhàn)事就要一觸即發(fā),錦虹杞有些心急,從牀上爬起穿上鞋子,想要阻止兩個人的戰(zhàn)爭擴大。
“呼呼……佳人!”
從兩個眼神拼殺中插過一個人,此人是無感賢鈺,絲毫沒有看到兩個男人是什麼樣的情形,就那麼突然的插入話題。
“什麼事?”看賢鈺慌張地跑進房間,掃了兩個男人一眼,還是趕緊的讓賢鈺坐下說話。
“你看!”賢鈺從袖口處拿出一隻銀針還有一張布條,很是小心的遞給了錦虹杞。“小心點,不知道這個上面有沒有毒。”
“這個針……”錦虹杞鎖定這根針,從身上又摸出一個包的緊實的布包,打開,將之前看見的針與之對比,果然沒有兩樣,都應該是出自一人之手。看來他們一行人,似乎被盯梢了,“是曼陀刺沒錯了。賢鈺,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剛剛。就在我聽見房門塌了的時候要出門,‘咻’地一聲插在我房門前的。”拍拍胸口。
“曼陀刺?”奕苒風瞪大雙眼,再次看見這個東西,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罄達!”
“是,主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罄達,很是恭敬的無聲出現(xiàn)。
“追蹤到這個人沒有?”
“屬下失職,沒有找到放暗器之人的下落。”請打很是抱歉的低頭。
奕苒風剛要發(fā)脾氣,我趕忙轉移所有人的注意:“算了,沒有關係,他既然沒有傷到我的人就沒有事。不過,這個頂上寫的是什麼?”
“是一幅圖。好像……”賢鈺湊過來看了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