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虹杞皺著眉頭,捂住耳朵阻止那些梵音的侵蝕,結果還是不行,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將她的耳朵都快要震聾。她閉上眼,心與嗓子同步大聲的嚎了一聲,“你個該死的柒戒!早晚小爺我睡了你!”
“……”
梵音戛然而止,世界安靜了許多。錦虹杞不敢相信是不是真的沒有聲音,慢慢放開手,沒有聽到一點噪聲,纔敢全部放開,站起身,睜開雙眸。
“你……”還沒等這錦虹杞歡呼,便看見柒戒站在原地閉著眼,臉色羞紅,嘴角噙著一絲血跡。這是怎麼回事?錦虹杞趕忙上前,扶著柒戒的身子,問:“你怎麼吐血了?”
柒戒緩緩睜眼,斜視她,長了張嘴。眼底掠過一片無奈,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你跟我鬥,真是沒得贏的。”
錦虹杞擰了一把水,將半乾的毛巾遞給半臥在牀上的柒戒。搖搖頭,看他的樣子很是令人憐惜。終於,她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玩兒的太過火了,所以氣的他半道吐血……但是,她也沒有撈好處啊,差點被他的梵音給震死。
“我知。”接過帕子,在自己的脣邊擦了擦。擡眼看過她略顯訝異的眼神,“我從你掉落這個時空的時候就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不管你是錦虹杞也好,不管你是仇佳人也好。但,……你已經改變了整個歷史。”
“也就是說,我在這裡只有過去,沒有未來的?”錦虹杞並不訝異與柒戒知道她的名字,畢竟一個會讀心,會算的人,知道點這樣的小常識還是很常見,很普遍的。
“可以這麼說。”柒戒坐起身,清凌凌的眼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所以,勸尊位什麼都不要做。最好找一處孤寂之處,常伴青燈左右,等著某日的死亡降臨。或許,尊位還有機會可以重新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你只是說可能,也不一定,不是麼?”錦虹杞懶懶地靠在牀柱上,兩眼發呆似的看著天花板,“而且,就算我回去了,也是要過那種不自由的生活。一切的命途都已經是安排好的,沒有自由可言。你說,相比於這裡我迷濛的命途,我是不是應該斷掉我留戀的過往,繼續風風火火的創造在這裡的美好明天?”
柒戒看了錦虹杞很久很久,想從她的心中讀出不一樣的想法。可他這次卻無能爲力,因爲這就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她想留在這裡,想要與未知的世界展開較量,與迷濛的命途糾纏不休。
“柒戒,你能讓我拿走那東西麼?它對我很重要。”錦虹杞認真道。
柒戒轉開目光,淡淡冷言,“尊位自重。”
“柒戒,我想你知道,我既然下定決心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錦虹杞聳肩一笑,很是隨意。
柒戒低頭,手中的念珠開始不停轉動這,一圈一圈,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兩人侷限的空間裡,做著不知名的調劑。
“吶,柒戒,你有算過和我在一起有交集的男人,以後的命運會如何麼?”錦虹杞站起身,度步走到窗戶前,推開。一陣陣花香淡淡撲鼻,清馨而自然,很適合柒戒這樣的雅士。
“未知。”
柒戒脣齒相摩,說出最簡單的答案。
“喔……”錦虹杞突然沒有來由的笑了一下,
而後整個身子撐在窗子上,傾身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他們之前,各自都是什麼樣的結局?”
“……”
“別又說什麼天機不可泄,天機已經改變了,就把過時的告訴我就行了。老天應該不會怪罪你,他應該沒有那麼小氣。”
思索半刻,柒戒幽幽開口,“邯清銘,暗殺亡。賢鈺,暗殺亡。奕苒風,暗殺亡……”
“怎麼都是暗殺啊……”
“銀……”
“銀?你知道銀!對了,你告訴我,銀現在在哪裡?”聽到銀的名字,錦虹杞心中的波濤再次被觸及。澎湃的心跳,似乎是想要掙脫了身體的束縛,完完全全的成爲一個跳動的所在,才能證明她此刻是多麼的渴望見到那個男人……
“天機。”柒戒少動,將身子扭到一邊,閉上眼睛。任憑錦虹杞怎麼求,怎麼拉扯,怎麼喊,怎麼威脅,他都沒有一點要睜開眼睛的跡象。
錦虹杞怒了,一甩袖子調頭出門,她再也不來找這個固執的男人了!太固執!朽木不可雕。連她尋了這麼長時間的人都不給說個方位,地址什麼的。這茫茫人海的,她要怎麼樣,才能再見到她的執事?啊~!好煩……
“佳人!”
“杞兒!”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哪裡,只聽見兩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徘徊耳邊。錦虹杞這纔回神,見如昔和邯清銘一前一後正要出宮門。
“你們出來了。”
“你跑哪裡玩耍,本王以爲你丟了,正要和如昔分路找你的下落。”邯清銘幾步上前,幾分責怪之意卻不免有擔心情義摻著。
如昔笑容完美,打量了她的行頭,“怎麼,夫人倒是和那個侍衛換了衣衫?想給如昔和銘王一個驚喜?”
錦虹杞嘿嘿一笑,並沒有否瞭如昔的意思。轉眼看看邯清銘,面色不善的盯著如昔放在她腰間的玉手。原本維持在零度左右的溫度,以時間停留爲基準,直線下降著,跌破了歷史新低……
而如昔這廂根本沒有把‘冷藏室’放在眼裡,遊逛在錦虹杞腰間的手越來越不著調,竟然還在大庭廣衆之下,‘無意’的輕撫了一下她的翹臀,以示自己的領土佔有權。
邯清銘一瞇眼,如昔笑容漸漸擴大,錦虹杞被夾在中間飽受兩人的璀璨。急忙一個側身離開兩人中間視線。
“嘿嘿,你們兩個不要這樣了好吧,男子漢要以大局爲重。這樣吧,我們還是先回客棧去,然後再做打算。”
如昔和邯清銘對看兩相厭,背對背而站,看樣子誰都不服氣誰。錦虹杞無奈搖頭,兩手一攬,挎過兩人的臂彎,左右哄慰:“我知道,你們兩個都不服氣,但是……大家以後或許就變成一家人了,還是以和爲貴……”
“夫人?”如昔聽聞,立刻轉過臉來看,面色微涼。
要知道,他從見到她的那一面起,就已經決定要與她牽手。不管她是否心有所屬,不管與她之間的距離有多遠。他都想要去縮短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直到他發現她的心思傾向,他就註定要和交好的邯清銘劃清界限。而現在,她竟然說‘也許以後能夠成爲一家人’?讓他怎麼能夠接受,讓他以後要怎麼面對邯清銘?
“我不是說現在,
而是說有可能。”
錦虹杞知道,不管什麼時候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如昔都會有如此的反應。她知道他的顧忌,也知道他的心緒。但是,邯清銘卻是值得她去愛,更何況現在她才終於承認了這份感情。雖不說是得來不易,卻也可以說轉角拐彎。她不想再躲避自己的真實感情,倒不如現在攤開了講,讓大家都有一個考慮的空間。
“……”邯清銘一同沉默,側眼看著如昔和錦虹杞的表情。他當然知曉如昔心中顧念,自己又何嘗不是。
“這件事情還沒有定下來,我在等清銘的答案。或許,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畢竟,決定權並不在我這裡。呵呵。”錦虹杞擡眼而去,凝視如她。
“前面的侍衛!”
錦虹杞一愣,眼神頓或。這聲音……嬤嬤?
“快快走!”錦虹杞腳下生風,不敢回頭,猛勁牽著兩個大男人就衝出了宮門。一路小跑不敢答應,就怕一回頭那個嬤嬤抓住她一同審問……
“怎麼回事?那個嬤嬤是誰?”
邯清銘回眼,發現遠處一個老嬤嬤追著他們到了宮門前,卻因爲沒有辦法出宮門而跺腳咒罵著什麼。
“還不快走?我偷了人家的衣服,這是來追衣服的主兒。”
錦虹杞額頭細汗,怎麼也沒料到這個嬤嬤竟然會去而復返,還讓她給撞上了。不知道下次去宮中的時候,會不會又被這個嬤嬤撞上,給認了出來的話就不好辦。她可一向是低調的人……
“杞兒有自己的衣衫不穿,作何偷?”
終於到了一處安靜的茶樓,錦虹杞的腳步漸漸停下,靠在茶樓的柱子上喘著粗氣。聽到邯清銘問話,挑著眉很是鄙視的道:“爺就是喜歡偷,怎?這天下啊,唯有偷纔是生存之道。嘿嘿,不懂了吧?”
錦虹杞看如昔和邯清銘不懂自己的話中個意,聳肩,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了看天,“茍活於人世,茍活,不就是偷生?就是現下的狀態,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的,我很滿足。”
邯清銘和如昔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各自想法。
“你還要跟著我們回客棧麼?”
如昔從酒家出來,一扯錦虹杞的手,將之藏身於自己身後。身前擋住邯清銘追隨的步伐,儼然一派不情願,卻依舊微微淺笑。直眼看著面前人。
“本王不是要跟著你,是要讓杞兒和本王回國。”邯清銘淡然負手,樣子看上去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他如昔身後的人一定會跟著自己走似地。
錦虹杞搖搖頭,兩個人怎麼一不說正經事就變得脣槍舌劍,劍拔弩張,這哪裡能放在一起過生活嘛!若是兩人一見面就這樣,那就大家都別活了算。
“清銘,跟皇上說了麼?要回綺羅國的事情。”錦虹杞從如昔的身後走出來,問。
“提及,但女皇並未給出明確的準與不準。”
“那,”錦虹杞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如昔,而後又笑笑道,“那就正好,你和我們回下榻的客棧,我們就一起等著女皇的聖旨。”
邯清銘也是聰明人,看得出錦虹杞那一眼的意思。讓他和如昔好好相處,豈不比戰場馳騁?轉而又掃過她身上的穿著,似乎感覺到她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