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度過一日復(fù)一日,錦虹杞每天都是在兩個男人的鬥嘴聲中被吵醒。今天也不例外。他們總是能爲(wèi)了一點小事而爭執(zhí)不休,冷眉橫對。雖然說現(xiàn)實生活中她也是討厭這類的女人,但如今攤上身邊這兩個上桿子跟自己的男人來說,只有四個字表達她此時的心情:一言難盡。
錦虹杞爲(wèi)了不打擾兩個人的另類促進感情的方式,自創(chuàng)耳塞,在睡著,或者裝睡著,或者睡不著的時候帶著,以便於隔離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省的夾在當(dāng)中,被兩邊的男人歧視。
罄達也似乎是習(xí)慣了,充耳不聞門裡事,落得個清閒。有時候錦虹杞也會坐在罄達身邊,靠在馬車上看著沿途的無限風(fēng)光。就像現(xiàn)在,她故意隔絕裡面的來往,與罄達聊著天,一邊觀賞即將西落的太陽調(diào)節(jié)一下自己的心情。
在馬車滾滾而馳,在滿是紅霞的遲暮中,錦虹杞看到了希望。那是最後一個驛站,只要過了這個驛站,再換成水路,再饒過一座山頭,就到了墨硯國,他們的目的地。想到這裡,她激動的扒著馬車的車延站了起來,清楚的看見遠遠亮著的燈籠還能聽見越來越近的叫賣嘈雜聲。
“主子小心。”罄達擡眼看錦虹杞誇張的眺望動作,職業(yè)病似的不自覺關(guān)心道。
錦虹杞一臉興奮,低眼瞅過罄達略顯擔(dān)心的眼神,一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沒有你主子那麼笨,我有武功,無須擔(dān)心。”
“佳人”
奕苒風(fēng)的聲音從大腿處傳來,低眼一看,此人正從馬車裡面探出頭來,錦虹杞尷尬一笑,背地裡說人笨又被耳根子好的聽了去…….只能乾笑幾聲,指著前面的驛站和高築的城門牌嶺對他說道:“苒風(fēng)啊,你看,前面好像很熱鬧,而且,你看遠遠就能看見打尖休憩的地方。你不是說自己身上都快臭了麼,正好,咱們快馬加鞭過去,好生休息休息。”
奕苒風(fēng)斜視她一眼,緩緩起身掃過遠處的燈燭明火,似乎真的有很多人,不像是前面幾個驛站門樓,人際聊聊百無聊賴的。
賢鈺在裡面聽到幾人對話,也掀簾子站了出來,擡眼瞧去,那裡似乎是有什麼慶典之類的,好不熱鬧。
“快看,那是孔明燈哎!”錦虹杞嚷嚷著,指著天上飛起的一盞一盞的明燈,高興得拉著身邊奕苒風(fēng)的袖子,“哎,在我的家鄉(xiāng),那裡是不允許放孔明燈的,怕燃起高樓。如今讓我見到實物,好心動啊!話說,這個孔明燈哪有賣?”
三人被錦虹杞後一段話給說蒙了神,什麼叫在她的家鄉(xiāng)?什麼孔明燈?什麼高樓啊?他們怎麼都沒有聽過…….雖然之前也有幾次他們都沒有聽懂從她嘴裡說出的新鮮名詞,但這次連家鄉(xiāng)都蹦出來。話說,她的家鄉(xiāng)不就是綺羅國麼?那裡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孔明燈,高樓之類。更何況說,她指著的那個,是上到八九十下到剛回走的孩子都知道的許願燈啊,她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佳人啊,你剛剛說,那個是什麼?”賢鈺進一步試探。
“額,不是叫孔明…….”糟糕,她忘記這裡是架空時代,根本不會有什麼孔明,怪不得自己說完那些話,他們一個個看自己的眼神像是中了邪。錦虹杞一轉(zhuǎn)眼,嬉笑著道:“哎喲,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比之前名字好多了麼?算了算了,糾結(jié)這個倒不如下車進城,去裡面湊湊熱鬧來得歡樂。”
錦虹杞說著,率先跳下馬車,待得罄達勒住繮繩,讓馬車緩緩?fù)7€(wěn),她伸手過去,扶著奕苒風(fēng)下車。賢鈺從一側(cè)躍下,走在錦虹杞的左側(cè),時不時窺伺一下她的側(cè)臉,而後繼續(xù)的思索著什麼。
錦虹杞心一緊,知道自己之前說錯了話,想解釋,但是想想若是解釋,是不是會越描越黑?一咬牙不解釋罷了,他懷疑自有他懷疑的去,反正他是猜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一路行走,驛站上看管的兵兵倒也沒有多少阻攔,只是例行公事地檢查一遍他們的馬車,便擺手讓他們進了城。
錦虹杞一行人趕路兼程蓬頭垢面,爲(wèi)了不惹人注意,一進城就找了一間比較乾淨(jìng)大氣的店住下,把身上的髒衣服全數(shù)換下,洗了個乾淨(jìng)。錦虹杞也是威逼利誘讓奕苒風(fēng)替她上了藥膏,嘴脣稍好些才又重新回到集市之上。
對於集市,錦虹杞還真沒有多少的興奮,看著滿眼的花燈和穿梭來回的人,只是覺得是有個過節(jié)的氣氛。街上的人擁擁擠擠,有蹲在路邊挑選小禮物的,有和店家猜燈謎的,有坐在小攤上悠哉悠哉吃小吃的,各色人等。只有這時候,人們纔會不分貴賤的你擁我擠,體會著節(jié)日的快樂吧。
“佳人,快看這個!好生可愛啊!”奕苒風(fēng)捧過街邊小攤上的草編小豬,眼睛裡直放光。
錦虹杞彎起嘴角,毫不吝嗇的付錢,悄聲道:“喜歡就拿著,算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而且,”她壞笑地瞅了小豬一眼,又看了看奕苒風(fēng)絕色臉龐,一指劃過他的嫩滑肌膚,道:“它跟你還蠻像的。哈哈哈…….”
“你是豬,你纔是!”
奕苒風(fēng)手捧著小豬,嘴撅的老高。哪有一個女子會這樣說他,長得像只豬?看來只有她的眼光那麼‘獨特’,纔會覺得自己不盛美貌只勝豬。
錦虹杞倒退著步子,朝奕苒風(fēng)做了個鬼臉,打量上下:“小公豬,你什麼時候能長胖點,讓小爺我拉你到集市上賣了換錢錢呀?看看你這身小肉,值不了二兩錢,你讓爲(wèi)妻做賠本生意,情何以堪啊…….”
“你!”奕苒風(fēng)果斷捧著小豬憋氣。
“呵呵呵呵”看到奕苒風(fēng)吃癟,賢鈺和錦虹杞不約而同的開懷笑著。
月色開始朦朧,遊玩在集市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是左看看右瞧瞧的,走的累了就坐在一家小攤前,清馨地喝著八寶茶,磕著瓜子看來來往往的人,猜測著他們的身份和經(jīng)歷。
身邊一桌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座,沒多久,看似是其朋友的人急慌慌跑來,邊喘邊說:“哎喲,你,你怎麼還在這兒,喝喝茶啊!前面有,有
好戲看啦!也也不知從哪裡來的翩翩公子,要在花船上迎戰(zhàn)上屆的魁侍君!”
“啥?”一聽這話,剛剛還是一副悠哉悠哉喝閒茶的女人‘騰’地站起身,抓住好友的手,扔下幾個碎錢,邊走邊說,“上次的燈會獲勝的侍君就很是招眼,又來了個翩翩公子?哈哈哈,大飽眼福大飽眼福啊!走走走”
漸行漸遠,錦虹杞心緒也隨之而去。她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人,一聽到有什麼熱鬧可以湊,自己這一顆小心肝就撲通撲通亂跳。
“怎麼著,聽是個翩翩佳公子,你的心就已然不在身上了?”奕苒風(fēng)媚眼中三分魅惑,七分調(diào)戲,還有那上挑著的笑意,分明是試探她的定力。
“我們也去看看吧。”賢鈺出聲。知道身邊人喜歡湊熱鬧,若是駁了她的興致,恐怕也沒什麼好處。
錦虹杞嘿嘿一笑,正有此意。就是怕由她自己說出來,旁邊幾個大男人會不高興,本想就這樣憋著算了。還是賢鈺和她待得時間長久,能知道她想寫什麼。
“我們也去湊湊熱鬧,看看那翩翩佳公子有沒有我們天下傾城的奕苒風(fēng)妖嬈。”錦虹杞趁空抽手朝奕苒風(fēng)臉上摸了一把,邪魅一笑,露出諸多頑劣特質(zhì)。
一行人跟隨著路上大波大波的人潮,終於擠到了花船前。但由於人潮人海,看不見花船上的人,錦虹杞更是心急。沒想到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從四面八方就涌出這麼多人,嘴裡議論的還都是那個突然出現(xiàn),要挑戰(zhàn)燈會勝出的侍君,所以大家都好奇,跟她一樣多半是湊熱鬧。
“哎呀,別擠啊。”
“佳人,哎…….?”
人潮涌動著,幾個人也被大批的人流擠得越來越遠,最後真的就失散在人海之中。雖然錦虹杞很想找他們,但是…….照現(xiàn)在這個情況,就算是找到了,待會兒也是會被擠散開,倒不如就先這樣,等著這裡熱鬧結(jié)束以後回到住的地方就好了。
“嘭”
伴隨著一聲類似槍響的爆竹聲,花船上剛剛還是一片黑暗瞬間綻放了明媚的光線。在一個沒有電的國都,錦虹杞真的很是佩服,他們到底是費了多少蠟燭才把船弄得如此通透光亮。
“各位鄉(xiāng)親們,請大家安靜當(dāng)”又是一聲鑼響,底下的聲音才稍稍恢復(fù)了平靜。花船頭裡站著的人掃過黑漆漆呼壓壓的人們,臉上掛上了憨笑,“今天是我們墨硯國上沿村一年一度的燈節(jié),當(dāng)然,我們今天也會像歷屆燈節(jié)一樣,選出一個魁侍君,獎勵如往年一樣,爲(wèi)五百兩。”
錦虹杞站在底下擡眼看,這花船如此龐大,光點燈也好好多錢,怎麼獎勵才這麼一點…….太摳門了。要是能提高點,她興許會女扮男裝上去討教討教。
“好,今年爭奪魁侍君寶座的人也少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wèi)我們的青衣太多於優(yōu)秀的蟬聯(lián)三年呢?”說著那人向後伸手,請出在花船上的青衣獻身船頭。
“青衣”
“青衣最美,才華橫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