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來得莫名其妙的小插曲過去後,二人吃過午飯,就重新上路。
這時的嚴木對那被稱之爲王的男人的身份有些在意,便在心裡又把這個世界用腦中的記憶整理了一遍。
這個國家由旬朝東方姓氏天下統治,現在的時間段,已由東方蓮他爹的泓光年號,被他那個皇叔登基後改爲煊陽一年。
但是東方俞在位時,是個沉迷酒色,不怎麼理朝政的昏君,而且還特別喜歡東方蓮這個兒子,甚至爲了送他冠冕的禮物,起了那奢侈堂皇的蓮殿,多年勞民傷財已至於國庫空虛,在邊關物質幾番不能及時運送下使得士氣低迷,而頻頻失守了幾個州。
如今新帝登基不過幾個月,根基尚不穩的情況下,那曬鳥大王和他的那些下屬,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這時出現這裡實在耐人尋味,看來將來說不定這江山易姓也說不定了。
嚴木摸了摸脣,覺得自己太愛操心,他現在的身份是戴罪在逃的前太子,打戰似乎對自己是有利無弊,東方睿要抓他的事或許就能不了了之,不過,也不喜歡那輕浮還調戲了自己的曬鳥大王坐擁天下就是了。
莫雲霄跟在他的身後,忽對一直喜嘮叨的人靜下來感到有些奇怪,卻也是不發一言如平時般跟著。
很快的,他們走著終於見到了人家隱在山林間,越往前小路也越開闊。這時一個乾瘦白髮的老人家駕著一輛牛車運著一堆木柴從身邊經過。
"哎,大爺能不能搭我們一程?"嚴木眼中一亮,本覺得走得有些累了,忙出聲喊道。
"籲。"老人家停了下來,用渾濁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一個黑衣俊秀,一個布衣帶著狐貍面具,年紀都似乎不大。
一時也猜不出這兩人的關係,那黑衣的男子並沒有說話,挺拔之姿顯得不卑不亢。心下覺得許是公子帶著小廝出來遊玩,而他老人家也是個爽快的,便吆喝一聲,"得嘞,兩位上來吧。"
"多謝大爺。"
嚴木笑瞇瞇地坐了上去,古人果然都是比較熱心腸啊。
卻見莫雲霄並沒有上來,忙拍了拍旁邊叫道,"快來坐啊。"
莫雲霄想了一下,覺得不該讓老者有所起疑,便默默地坐了上去,這般簡陋粗鄙污穢的牛車,太子之前只怕看一眼都是嫌惡的,但這人卻是興奮得如個去春遊般的孩童,還實在沒有禮節儀態地晃盪著兩條腿。
這一路上他真正感受到這人與東方蓮性格上轉變,彷彿一個天一個地。他們兩人以前從來沒有過多的交集,哪怕他是主,他是僕,自己也僅僅是在保護他,而已。如今的大顛覆簡直讓他不懂如何去回話。
"兩位公子是去哪兒啊?"老者耍起一鞭問道,牛"哞"的一聲拉著車慢慢地踏著蹄子重新上路。
"啊,我們玩呢,就到處有走走,大爺你這又是幹啥去?"
"沒啥本事,就是撿些碎柴去前面的市集上的一個酒家賣了,換點買鹽巴的銀兩。"
"大爺你可真勤快,對了,這裡地方叫啥名啊?去市集還要多久的路程?"
"叫‘井口縣’,城門外有口古井得名,市集也不遠,半天就到了。"
"嘻嘻,這多虧大爺熱心,省了我們不少腳力呢,這會還能歇歇。"
"哈哈,沒什麼,你們累了就瞇會眼,醒來估摸也到了。"
"啊,正好我還真有些犯困啦。"
入秋的午後,陽光暖暖的曬在身上讓人懶洋洋的。
牛車漸漸走到田間小徑,遠處偶爾幾處人家,炊煙裊裊,似乎都在做著午飯。
田裡的水稻在清風吹拂下輕輕搖擺,散發著陣陣稻香。
嚴木的瞌睡蟲爬了上來,垂著腦袋點了點,就倒在莫雲霄的肩膀上睡著了。
那人身上的清香直衝鼻間,讓他心跳如鼓,眼睛左閃右閃地瞄到了別處去,但又不知道看什麼,只覺所有的感受都在肩膀的重量上,手腳竟不知怎麼放是好。
突然輪轂子磕到了一塊石頭,旁邊的人就要彎著身順下掉。
他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對方纖細得過分的腰身,除了稍微讓他往自己身上靠著,莫雲霄就再也不敢動半分。
到了"井口縣"外,果然有一口古井,雖然歷史悠久,但是井裡的水依然清甜可口,果真是古代井水都很甜。
暢快淋漓地喝過水後,二人便與老者道別,還拿出了幾個銅板表示了謝意,老頭推了幾下卻是拗不過嚴木的執意,便就收下了。
看著老人家駕著牛車離去的背影,嚴木才抓了抓身上的騷癢,只是越抓越發癢了起來,還帶著一絲絲的刺痛感。
惱怒地一拉起袖子,手臂竟是一片通紅,還起了不少麻麻點點,而全身只怕都是如此了。
莫雲霄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然後二人就面無表情地對望。
什麼叫細皮嫩肉,什麼叫太子殿下你好嬌滴滴,嚴木此時真的見識了。
"等下進了城,找到安置的地方,屬下便馬上給殿下買幾件衣物。"
嚴木已懶得糾正這人的叫法,至於衣服罷了罷手,覺得算了,畢竟這是逃亡,錢不能大手大腳,這尊皮囊這麼嬌貴還不是被慣出來的,他的胃都被鍛煉出來了,這癢癢受幾天還不得好了。
見他這般,莫雲霄低垂下眼簾,帶出來的銀兩已是不多,若真要再去置兩件好的,恐怕也是不夠,但是……
"哎呀,你要是覺得我這樣難受,不如給我買個什麼塗抹的藥膏就好啦。"
見這人一副死心眼的樣,嚴木決定還是自己先出主意。
"是,屬下遵命。"
"……"
這人太老實了,而且長得帥,會武功,會野外技能,哎,對東方蓮還不離不棄,死心塌地的,雖然悶葫蘆了點,但嚴木嚴肅地思考了下,自己要是妹紙,必須得春心大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