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的嚴木倒說不出的平靜,這樣也好,與其躲躲藏藏不如正面對決。而莫雲霄怒視著俯倒在地的巧妹,冷冽的眼底浮出一股殺氣,手用力地緊攥成拳頭連青筋都凸顯出來。
"他們?哈哈,那你說說他們是誰?不然怎知你不是隨便敷衍我?"
巧妹聽著方德若的聲音都止不住的渾身發顫,像糠篩一般哆嗦著,她剛纔本就用勁力氣,現在卻再也抖不出一個字來。
"夠了,是男人不要再爲難一個女人,老子就是東方蓮!"
嚴木見她這般於心不忍也不想再忍,都這份上還不痛快點簡直就是憋屈!
方德若惡狠狠地望過來時,陰寒如毒蛇的目光盯著自招的嚴木,想起他身上的胭脂味,那平淡無奇的妝容下想必掩住了真正的樣貌,頎長的身姿如修竹立在那裡,倒真像極了印象裡那個人的身影。
還有那旁邊護著他的姓莫夫子,一身黑色勁衣,眼神防備著自己倒像個侍衛的姿態,和通緝的二人重合在一起,心思幾個迴轉之下不由肆意發聲狂笑,"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旁的沈蘭君卻是神色複雜,他曾懷疑過,只是他比方德若接觸他們的時間要長的多,如果嚴木就是東方蓮,爲何東方蓮的性格變化如此之大?哪怕易容術再高,都是有破綻的,但是,那樣的東方蓮如何做到變成"嚴木"這類的人?
"好久不見啊,太子殿下!"方德若瞪著宛如兔子般猩紅的獨眸,滿臉猙獰地扭曲,咬著白森森的牙齒活像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惡鬼一樣。
"太子殿下,民女罪該萬死,民女罪該萬死!"巧妹已知背棄信義是多麼痛苦,自己的夫君對她寧可閉上眼睛也不再相望,頓時是萬念俱灰,只求一死地向著嚴木磕破了頭。
此刻的嚴木心裡說不出的煩亂,如果可以他還想穿越回去呢,什麼狗屁太子。他正要走過去,這會莫雲霄倒無顧忌地抓住手他臂,他看著他臉上擔憂的神色,還是將他的手拿下,然後不慌不懼地走向巧妹。
這時方忠看到他這麼大膽,不由用眼神看著方德若,主人面上不動,便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帶著手下後退些任著他將巧妹扶起來。
"是我害了你們罷了。"嚴木扯著她的繩索向後伸出手,跟上來的莫雲霄沒有遲疑拿出匕首遞給他,方德若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們放人,也未出言阻止。
"放了他二人。"嚴木不想和他廢話,直接與之對視了當道,"我任由你處置。"
東方蓮竟然有這麼善面,倒出乎方德若意料,他捂上自己的獨眼罩上,只覺裡面空洞洞的隱隱又在作痛,想起這人剜下這隻眼的時候是多麼冷漠的神情,咧開嘴笑得更加森然,
"既然太子殿下說放人,自然放人。"
"你倆夫妻不必爲此有了間隙,回去了好好過日子,今後我不會再讓人叨擾你們。"得了方德若的回答,嚴木將虛弱的巧妹推到林元中的懷裡,"她如此對你,你也不該有負於她。"
"太子殿下,是草民愧對您。"他二人夫妻淚光閃爍,卻也被眼前之人的胸襟折服,扶持著跪下深深地叩了一個響頭。
既然主人答應了太子,方忠等人手下只好讓出一條道來讓林元中夫婦離開私塾。
望著他們消失的身影,嚴木心裡掂量了一下,雖然方德若瞎掉的那隻眼不是他"嚴木"所爲,但人家本可以東方再起如今這般境地,確是自己用著東方蓮的臉做爲,所以現下也算是新仇舊恨一起了。
這方德若變態殘暴不說,對東方蓮本身就抱有個念想,如今自己這種情況下落到他手裡,的確是不妙啊。
"好了,現在這兩個人我也放了,我該如何處置您呢,太子殿下?"方德若掛起嗜血的笑容,心情愉悅地慢慢靠近他,高大的身形投來一大片暗影。
不過莫雲霄又怎會讓他離得那人更近,他橫穿在他倆之間,擋在嚴木身前,目光射向方德若,眼底的殺意更在濃郁。
方德若瞇起眸來,一時間二人如龍虎相鬥,怒視間熾烈的電流相交。
"他並非太子。"良久,沈蘭君終於開口道打破了一點觸發的氣氛。
"蘭君,你說什麼傻話呢,太子殿下自己都承認了又怎會有錯?"只是他的一言,方德若心裡也對自稱東方蓮的人多了一份起疑,對方忠命令道,"去打一盆水來。"
"是,爺。"
"太子殿下,你不介意洗掉你的妝容吧。"這雖然是在問,不過嚴木可不覺得這變態會讓他拒絕。這一會間,方忠已手腳麻利地端著一盆水進來。
嚴木看了看沈蘭君,如果用東方蓮的容貌示人,自己倒是不知怎麼面對他,這人曾經作爲東方蓮的太傅,那些記憶雖不是自己的,卻還是在腦海裡。
"殿下,萬不可自辱了身份,屬下哪怕以死相博,也會帶殿下逃離此處!"莫雲霄滿腔怒火,他怎能讓他受到如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