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就這樣看著她臉色變來變去,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在猶豫什麼?”
“了了……”
“擼起袖子,就是幹,你怕什麼?天塌下來有我……有風尤往頂著!”
此時的孟了了,那就是狐假虎威、有恃無恐、恃寵而驕的典型姿態。
聽到她提起風尤往,泉客這才咬了咬牙,又弄出兩個打水泡,把她們二人罩住。
她指揮著水泡,一個猛子扎進瀑布裡。
此時,她們還不知道,她們以爲無所不能的風尤往,早已折戟而歸,正要落腳的店裡急著把她倆找回來呢!
要說泉客這魚,糾結的時候是真糾結,果斷的時候,也是真果斷。
孟了了還沒從自己說出的豪言壯志裡回過神來,一掛瀑布就這樣兜頭砸了過來。
嚇得她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人已經穿過瀑布,站在了瀑布後面的山洞裡。
“這是cos的花果山水簾洞嗎?”
孟了了回頭望了望身後的水幕,口中喃喃自語。
泉客收起了水泡,聽到她的話,回了一句:“我們南海沒有珞珈山,你猜花果山有沒有水簾洞?”
“我纔不猜呢,我早就知道了,真實的神界妖界,跟神話故事裡寫的,那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孟了了扭頭回了一句後,便用心打量起這瀑布後的別有洞天……洞天?
雖然潛入皇城後一路所見,已經讓她對於空辰國皇族的貧窮狀況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就非常秘密的“水簾洞”後面,居然樸素如斯。
孟了了滿頭黑線地看向泉客,問道:“你確定你那條野生手下沒記錯,這是公主的居所?”
眼前一桌一牀一梳妝檯一衣櫃,看起來與她今夜落腳小店的房間並沒有什麼差別。
難怪這空辰國的公主會被白描用幾顆珠子騙走了……
聖人有言:“窮養兒子,富養女。”
聖人誠不欺她啊!
要她說這青丘國主也是個吝嗇的,孫子把人閨女弄成植物兔了,也應該給人把各項損失給賠償了吧。
若是當初鈔能力給點滿使足了,人家又怎麼會記恨白描一千年呢?
孟了了心裡想著,腳步也不停,往裡走了七八步,就走到了牀前。
只見白描手足都鎖著鐐銬,正伏在牀邊暈著。
牀上墊著一張碩大的純黑色皮毛,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孟了了以爲,總不能是兔子皮吧。
純黑色皮毛上,蜷著一隻小小白白的小兔子,這應該就是空辰國君最是疼愛的常念小公主了吧!
還說是最疼愛的女兒呢,植物兔也不能這樣擺盤啊。
孟了了打眼一看,常念公主就像一件純黑色皮草外套上的一粒飯粒……
這當然是她誤會了空辰國君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他們這個國度在整個妖界來說,本就不富裕。
因爲當年三界混戰的時候,空辰國並未爲妖族貢獻多大的力量,因此最後戰爭結束,他們分到的地盤自然就貧瘠。
這也怪不了他,當年三界混戰的時候,他還是一隻能夠做麻辣兔頭的小兔子,都是先輩們不爭氣!
再說常念公主住的地方,這是整個皇城中環境最爲宜人的位置了。
冬暖夏涼,春季乾爽,秋季溼潤,矮子裡挑高個,就是這樣的條件,都是先輩們不爭氣啊!
至於她身下的純黑色皮毛,那倒與孟了了所想的不同,確實是兔子皮。
而且還是空辰國君爸爸的爸爸的皮毛,也就是那不爭氣的先輩的。
空辰國君爲了讓女兒能有個好的療養環境,那是顧不上自家先輩就要壓不住的棺材板子,硬是頂著不孝的名頭,把爺爺的皮毛都拿了出來。
孟了了猶如在自家公寓後院一樣,揹著手自在地四下轉轉看看。
泉客倒是兢兢業業地上前將白描從從地上扶了起來。
舉目四顧,也沒有別的地方供他躺著的,總不能把人往桌上擱吧。
先不說桌子大小合不合適,就說這飯桌上擺狐貍,那也是不能夠的。
於是,泉客一手扶著白描,另一隻手把植物兔常念公主往牀頭一撥,再雙手並用,將白描往牀尾方向一扔。
拍了拍手,完事!
這一幕剛好被孟了了看到,她連忙停止了正在遊玩的項目。
快速回到牀前,細心查看了一下被撥到牀頭的常念公主的身體狀況。
要知道,孟了了不是醫生,更不是獸醫。
因此,她探了探常念公主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兒,也就放下心來。
雖然空辰國君並沒有傳聞中疼愛這個女兒,又放任自己的大兒子嫁給孔雀族那個不可一世的公主,還想天亮把白描給咔擦了。
他的種種行爲都讓孟了了非常看不上眼,但是常念公主畢竟是無辜的。
或者應該說,她在心裡是非常同情常念公主的。
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容易被忽悠的女兒呢?
可能有人會說,只有一直在疼愛中長大的女孩,纔會如此天真無邪,善良好欺負。
但是孟了了並不是這樣想的,再天真無邪,那也是活了上千年的兔子,兔生閱歷不會如此淺薄。
那麼在她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常念公主,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應得的愛。
即使空辰國君與夫人疼愛女兒的名聲,傳得沸沸揚揚,整個空辰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孟了了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因爲常念公主在原生家庭裡並沒有得到落到實處的愛,所以纔會比常人更貪圖別人的好。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沒有吃過糖的人,別人給的一點點甜頭,就甘之如飴的沉迷其中。”
好像是這麼說來著,孟了了也記不清了。
這還是之前黃靜蓮爲了以防她父母雙亡,只有嚴厲的奶奶教養,擔心她心理不健康,特地找到相關書籍,認真研究學習,她才聽來的隻言片語。
雖然白描一大把年紀,又是生在富裕的青丘國皇族,拿幾顆珠子哄小姑娘玩這事既不要臉,又不厚道。
但是,孟了了認爲,究其原因,根子還是在空辰國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