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姐姐看馬面妹妹沒有補充的了,又接著問道:“曼陀羅夫人問您,與閻君大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孟了了聽到這個問題愣了愣,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圍著她的衆女以爲她不會回答。
而坐在不遠處與水神一桌的風尤往一直注意著孟了了這一桌的動靜。
在聽到這個問題時,他斟茶的手一頓。
其實這也是他很想知道的事情。
作爲神界極少的上古神袛,他實際上也不屬於天地間存活最長久的存在。
在他之上有十方國主這樣的老妖,而在十方國主之上,有魔界的魔尊和神界創世之神。
閻君是與他們二位同時期出世的存在。
風尤往見過十方國主,卻從未見過魔尊和創世之神,以及冥界閻君。
也因此他根本不瞭解閻君是一個怎樣的神。
但是今日所見,樣貌著實出衆,哪怕是對外貌極爲自信的自己在他面前也自慚形愧。
而且閻君看著了了的眼神,其中的疼愛和寵溺讓他不敢去看。
他擔心自己所想成真,有比他更優秀的人發現了了的好,繼而比自己對她更好。
風尤往怕了,之前他有恃無恐就是因爲他覺得孟了了不會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人。
但是後來知道了孟了了已經失憶將他忘記,他也沒有過多的擔心。
他有這個自信,了了會愛上他一次,哪怕失憶了,也會再次愛上他。
但是此時此刻他真的害怕了。
因爲閻君看著孟了了的眼神,更因爲孟了了看著閻君的眼神中的依賴與信任。
就在殿中幾乎所有人都時刻關注著孟了了這一桌的情況時,孟了了終於咬了咬下脣,開口了。
“我跟他就是現在這樣啊!”
“閻君大人曾經有一個愛人名爲幽冥兒,她死後化作幽冥泉。”
孟了了一開口,就連牛頭馬面姐妹倆也認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聽著。
她們二人可以說是冥界的土著了,祖輩自冥界存在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但是她們的祖輩代代相傳下來的傳承也沒有記載冥界的誕生。
“冥界之所以被稱爲冥界,也是因爲閻君大人的愛人。”
“姐姐你以我的心頭血和著幽冥泉水煮成孟婆湯讓我飲下,雖然保住了我的性命,且讓我煥發新生,卻也讓我與幽冥泉合爲一體了。”
孟婉秋:“那你……”
“我現在既是孟了了,也是幽冥泉。”
句芒:“那閻君大人是如何說的?”
“閻君大人說了,他不願將我當做幽冥兒的替代品,而我也替代不了她。”
曼陀羅:“難怪呢!”
這下衆女算是明白了閻君爲何要給孟了了當爹的原因。
歸根結底,孟了了相當於是重生於幽冥兒所化的幽冥泉,說她是幽冥兒的女兒也不爲過。
既然是幽冥兒的女兒,那自然也是閻君大人的女兒了。
這邊衆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放下心來開始商量稍後去觀看雨師的佩琪之旅。
而坐在後邊把她們所說的所有話都掰碎了揉爛了聽進心裡的風尤往卻突然不好了。
如果了了不是他的了了,而變成了閻君的幽冥兒,那他應該怎麼辦?
爲什麼老天爺不能給他一個與了了重新開始的機會?
衆女商議完畢,便說風就是雨的要去輪迴司欣賞雨師投胎而成的小豬豬。
於是衆人又起身走出閻君居所,在牛頭馬面姐妹倆的帶領下往輪迴司走。
孟了了左手被孟婉秋牽著,右手別句芒拉著,身後跟著呼啦啦一羣紙人侍女,頗有些左擁右抱紈絝子弟的意味。
衆人來到輪迴司,好奇地開始左顧右盼。
這個地方應該是他們死後或者羽化後必須會走一遭的地方,而現在居然提前來了。
而且還是以這種類似於人界跟團旅遊的狀態來的。
這讓公寓衆人不禁有些好笑。
導遊牛頭馬面姐妹倆引著衆人往裡走,最後在一個投屏前停了下來。
跟著孟了了過來的紙人侍女們雖然沒長眼睛,但卻非常有眼力勁的搬來椅子,衆人坐下。
大屏幕上,一隻粉嫩嫩五官清秀的小豬崽正跟在她的豬媽媽和兄弟姐妹們在草地上啃食草根。
孟婉秋看著大屏幕上的小豬,問向牛頭馬面姐妹倆,“這個小豬就是雨師?”
“沒錯,她是投胎到了野豬的肚子裡,成爲了唯一一隻粉皮無獠牙的小野豬。”
牛頭姐姐手裡拿著個遙控器,朝大屏幕點了點,畫面瞬間變爲遠景。
衆人這纔看清這窩豬的全貌。
確實是一羣野豬,但是雨師看起來卻像一隻家豬一般。
因此豬媽媽與她的兄弟姐妹對她並不好,時常無視欺負她。
孟了了看著她被豬媽媽一懟翻進了土坑裡,不由得說道:“這個豬媽媽太可惡了,居然這樣欺負自己的孩子。”
句芒接過丈夫遞過來的零食,正分給其他人,聞言一挑眉:“你往了她是怎麼害你的了?再說人家親哥哥都沒心疼,你這個受害者心疼個什麼勁兒?”
她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一直看著孟了了的風尤往。
孟了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一直坐在便宜姐夫身旁的那位讓她覺得非常熟悉的美男子。
“雨師是你的親妹妹?!”
孟了了驚呼出聲,她與那爲虐打她的雨師可以說得上是仇人了吧。
爲什麼仇人的親哥哥卻可以如此冷靜地與自己同處一室看著妹妹受罰呢?
這是風尤往離開後第一次聽到孟了了與他說話,雖然只是一個問句,雖然是因爲雨師,但他仍然十分高興。
“是,我是雨師的哥哥。”
孟了了見他承認,內心十分不解,作爲親哥哥,看到害得他妹妹受到如此嚴重懲罰的仇人,居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
如果只是心平氣和也就算了,她竟然從他的話裡聽到一絲隱藏不住的興奮。
難道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不好?還是說這是個變態?
嘖,便宜姐夫爲什麼要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風尤往可不知道孟了了心裡已經把他想象成了從親妹妹的痛苦獲取快樂的變態哥哥。
此時他心裡還在爲能與孟了了手上話而開心不已。
在開心的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心中的苦澀,從心口瀰漫到全身,就連嚥下的唾沫都是苦的。
曾幾何時,他怎麼會與他的了了走到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