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扶額，句芒難不成是明明白白公寓大百科全書，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呢。
白描聽到聲音，早餐吃到一半，嘴裡叼著半截油條從餐廳裡衝了出來，目光剛觸到疑似桀綺身上，油條從嘴裡掉下，滾了一圈，地板上留下了長條狀的油漬。
“啊——你怎麼會突然跑出來？！她人呢！”
夾雜著無助、不敢相信的表情，雙手油涔涔地抓著頭髮的白描，再一次刷新孟了了對他的印象。
此刻，一臉厭惡看著桀綺的句芒，讓孟了了覺得之前二女之間閨蜜相親相愛的情景是一場幻覺。
看到桀綺，從喵喵咩餓肚小狐貍，轉變成抓狂瘋狐貍的白描，更是讓孟了了腦闊痛。
這熟悉的租客搞事情，自己又要收拾爛攤子的老土橋段，是怎麼一回事？
孟了了最近感覺自己很累，非常累，這種累比連續半個月每天都刷某岡函數題還要累。
如果說有什麼能相提並論的，那可能只有花大價錢連續半個月刷函數題可以媲美的了。
這些個租客爲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乖乖過好自己的日子？！
孟了了只能無奈的在心裡發發牢騷，還不是得任勞任怨認命地坐下，自我開解了一下，就當是見世面了。
再擡眼去看時，只見泉客乖巧著小臉，喜悅地走過去牽起桀綺的手，拉著回到休息區與自己坐同一個沙發上。
句芒也坐回自家老公身旁，一邊斜著眼去看桀綺，一邊嘟著嘴對著佘老闆聽不清在說什麼，孟了了猜測，不外乎就是些吐槽抱怨撒嬌內容。
再去看白描，無助的蜷在角落裡，聳拉著腦袋，耳朵和尾巴上的毛色也失去了光澤。
“咳咳，誰來說說，是怎麼回事？”孟了了輕咳兩聲，將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指了指公寓大百科全書句芒女士，“句芒夫人，你先說。”
“我不要！”誰知句芒翻了個白眼，腦袋一偏，斷然拒絕了。
孟了了又去看白描，無奈他正自顧自地黯然傷神，完全沒有理會孟了了求知的眼神。
又去看許青雲，人家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眼神直接跳過躍躍欲試的蒙積和除了哄老婆，暫時沒發現有其他作用的佘老闆。
還沒等到孟了了從這些熟悉的租客口中得到有用信息，那個溫婉版古風打扮的桀綺反而先開口了。
“您便是公寓新的主人嗎？”聲音也不同之前桀綺性感柔媚的嗓音，“我是司秋的地仙，名喚桀綺。”
孟了了內心腹誹不已，我當然知道你是桀綺，就算有人假冒也進不了公寓，我只是不知道桀綺怎麼會成了現在的樣子，爲什麼句芒和白描會那麼大的反應……
桀綺清冷一笑，語氣卻十分柔和溫暖，“想必你一定是見過司夏的我了，來日方長，日後你還能見到司春、司冬的我，她們三個不太懂事，還請您多多照看一二。”
司春、夏、秋、冬，幾個意思？怎麼這個桀綺說的每個字，自己都清楚，湊成一句話就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了？
興許是孟了了臉上迷糊的表情過於明顯，桀綺笑了笑，耐心解釋道：“我們姐妹四人是執掌人界四時更替的地仙，四季輪轉之時纔會出現，各司其職。”
孟了了在心裡把這話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過了兩遍，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桀綺一個人，實際上是四個人，每個人各管一個季節。一個人、四個人……
“人格分裂！”孟了了驚呼出聲。
桀綺不解：“人格分裂是何物。”
這到底是問句還是陳述句？孟了了心裡又開始嘀咕，這桀綺在人界待的時間，比自己還長，怎麼會不明白人格分裂是什麼意思呢？
一人不解，一人存疑，一時之間，對話雙方都止住了話頭。
句芒瞅著空子，對著孟了了說道：“小了了，你別想太多，她呀，是她們幾個裡最老土的，根本聽不懂新鮮詞彙。”
她，指的便是此時的桀綺，她們，指的自然就是另外三個隱藏在眼前這具身體裡的其他人。
孟了了沉吟片刻，斟酌了一會兒，纔開口，“人格分裂，簡單來說，就是在一個身體住著好幾個靈魂，這些靈魂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
說到這裡，孟了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應該會有一個主體人格纔對啊，你們好像並沒有主次之分，好奇怪啊……”
桀綺聽明白了所謂人格分裂的意思，又聽到孟了了的疑問，彎彎眉眼，“我們並不是人格分裂哦，雖然無法共享記憶，但是我們互相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共用一個身體的原因……”說到這裡，面上表情一變，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都怪創世之神太懶，覺得既然只需要司掌一季，那其他三季就沉睡好了，如此，就能偷懶只創造一個身體。”
孟了了大汗，這種神族秘辛，實在不該是自己這個小嘍嘍能聽的，想是這樣想著，耳朵仍然高高豎起。
“這公寓上一任房東也是因爲創世之神懶得創造，隨便拎了個將死的人類女子充數……”
嗯？！上一任房東不就是自家姑奶奶嗎？
孟了了剛想問清楚桀綺這話的意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句芒不耐煩的話打斷，“說那麼多廢話，你到底爲什麼會突然出現？”
話題轉到了最初，白描也擡起頭一臉無助可憐，滿眼期待地望著桀綺。
桀綺聞言，表情一沉，“其實我也不知道，按照慣例，我應該在秋分當日纔會從沉睡中甦醒，”
“但是今早意識清醒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在身體裡了。”
“以前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嗎？”孟了了問道。
桀綺低頭回憶，思量許久，才搖搖頭，“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即使是近幾十年，因人族活動異常，導致人界氣候變化，我們四個仍然是按照時令輪替。”
一直拉著桀綺的手，默不作聲的泉客突然擡頭衝著桀綺小聲說道：“這樣不好嗎？你能多陪我一段時間，多好的！”
句芒、白描、包括桀綺，三人異口同聲，“絕對不行！”
“爲什麼……”泉客被三人嚴肅拒絕，尤其是桀綺的拒絕，心裡委屈大過不解。
“我今早翻看了工作日誌。”桀綺拍了拍泉客的小手，認真地看向孟了了，
“你現在是公寓房東，必須幫忙將我與她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