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當初風尤往教授給她這些專屬於他的符文,是將自己當作伴侶……
不對,不對,當時他們才認識沒多久。
沒錯,認識沒多久就教她畫這種符,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嗎?
證明什麼?後來他那麼冷淡,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後悔了唄!
那麼爲什麼後悔?
……
孟了了心裡好似纏著一大團亂糟糟的麻線,她拎起這根,沒頭沒尾,那根,有頭,但找不到尾。
這時,她有些埋怨孟婉秋,埋怨她同自己說了那麼多有的沒的。
如果她不知道這些,也許就會認爲,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不被珍惜而已。
年少時的愛戀,沒有結果,也是正常的。
他離開公寓後,只要不再見面,隨著時光流逝,她總會慢慢放下他,忘了他,畢竟她現在也擁有了無盡的生命。
但是此時她知道了,知道了他曾喜歡過她,喜歡到將她作爲未來伴侶來教導的程度。
想來,當初他應該是極喜歡她的纔對。
那又是爲什麼,後來就不喜歡了呢?
既然不喜歡了,爲什麼還會去救她,爲什麼爲她特製了衣裳?
她需要一個答案。
孟了了想著,拿出自己的手機,指尖長久的停留在“1”上。
她將他的號碼設置成了長按“1”便能撥出。
但是這個“1”她按不下去。
要是他不接怎麼辦?要是接通了她該說些什麼?
孟了了想了想,指尖輕點幾下,換到了微信。
點開與風尤往的聊天頁面,乾乾淨淨。
之前,她只要扭頭就能看到他,所以不需要與他用微信聯繫。
後來,他們也不用聯繫了。
孟了了指尖飛快,一句話出現在對話框中:“風尤往,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她想了想,把這句話刪掉,重新又打了一行字:“嘿,你在哪兒?今晚回來吃晚飯嗎?”
額……
再刪掉,繼續:“敖風哭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孟了了開始撓頭,重新來:“風尤往,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今晚10點,小竹林見。”
不管了,就這樣!
她閉著眼,將消息發了出去。
神界,風凌殿內。
風神與水神,並著另一個姿容昳麗,雌雄莫辨的神仙款款走在前面。
身後浩浩蕩蕩跟著水神宮的管家,風凌殿的仙伯,還有一羣相貌俊俏的仙童。
水神率先衝著另一位神仙發難:“花神,你什麼意思?不在你的宮中與你的那些個男寵嬉戲玩耍,來風凌殿做甚?”
花神羽睫微掀,瑰麗的深紅色眼眸譏誚地撇了他一眼,就這一眼,便讓水神脊樑瞬間石化。
丹脣微啓,隱約可見其中細白的貝齒,聲音魅惑,話語卻粗俗:“切,你這小屁孩子都成婚當爹了,還離不開你風哥哥?怎麼地,這是你家,不能來?”
水神氣得說不出話來,通紅著臉,咬牙切齒出了一個字:“你!”
“你什麼你?!老子告訴你,老子都打聽清楚了,你那粗魯的婆娘今天不在神界,你想找她撐腰,怕是來不及的!”
水神啞口難言,主要是也說不過這妖精似的花神,只好扭頭衝著風神求助:“風大哥……”
風尤往:“小花兒……”
花神擺擺手:“好了好了,真沒意思,說不過就找大人,打不過就找老婆,也是出息!我告訴你……”
“叮咚——”
一聲手機提示音,打斷了花神的話。
水神與花神一同看向風神的袖子的位置,風神(風大哥)好奇怪,爲什麼不把手機放乾坤袋裡,反而要放在袖中。
風尤往面不改色,自袖中拿出手機,解鎖,點開微信——
孟了了:“風尤往,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今晚10點,小竹林見?!?
看到她的消息,風尤往愣了愣,想了想,她有什麼要與自己說的?
其他兩神見風神停下腳步,盯著手機出神,便也停了下來。
三位大佬都停下了,身後跟著的一羣人也恭敬地停下。
水神在風神面前向來乖巧,便乖乖站定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著之前自家娘子在羣裡說的話。
花神卻也不管那麼多,見到風神如此失態,心中好奇不已。
悄摸著踮著腳尖挪到風神身旁,好好的一雙美目,愣是擠成了鬥雞眼,只看到了“孟了了”三個字,就被風尤往發現了。
“嘿嘿,嘿,你看這裡,該建一片竹林,人界有一句話:‘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氵@風凌殿冷冰冰的,竹林旁再支一小竹棚,就像月老那臭老頭瓜棚那樣的。”
這話題轉移得嫺熟絲滑,可見這花神乃是此中高手。
風神聽了他的話,反倒是有些明悟,既是要改建,那乾脆直接全改了的好。
水神卻撇了撇嘴,譏諷道:“你先把你那宮中豔俗的花花草草都剷掉再來給風大哥建議比較好?!?
“神、魔兩界誰人不知,昔日的魔界戰神,今日的神界花神,是個繡花枕頭?!?
這話一出口,水神就知不好,回頭一看,正對上那羣俊俏仙童怒目而視。
他怎麼就給忘了,花神這貨,只禍害自家的花花草草。
就是不知,身後這羣仙童,都是什麼種,什麼屬,什麼科?
風神不理鬥嘴的兩位神仙,他們同公寓中的白描與蒙積一樣,相愛相殺。
是夜,明明白白公寓後院小竹林。
一陣寒風吹過,竹林間響起如鬼哭狼嚎的聲音。
孟了了跺了跺腳,雖然她見過的鬼多了去了,但是此時還是不可控制地害怕。
她是腦子進水了嗎?爲什麼會約在這麼個鬼地方?
無情調,無氛圍,無安全感。
三無竹林,更適合上演恐怖片,而不是愛情片。
嘟嘟囔囔的孟了了,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微光一閃而過。
風尤往站在她身後看了許久,劍眉緊皺,怎麼也不穿多一些?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孟了了驚喜轉身。
一襲月白廣袖長袍的風尤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到的。
孟了了笑著走上前,待看到他緊皺的眉頭時,笑容盡斂,縮著肩膀,“我……我是想問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她以爲是自己約了他,讓他受到了困擾,纔會如此不高興,但是既然人都已經約了出來,也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
風尤往看著她環抱著自己的手,眉心皺得更深了,“你叫我來,便是想問這個?”
孟了了點頭,“嗯?!?
“我們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