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孟了了與白描享受了一頓美味大餐後,正消食閒談時,突然被樓上傳來的古怪聲音打斷。
一人一狐聽著似乎是從三樓傳來的濤濤海浪之聲,都是一呆,反應過來時,湛藍色海腥味的大浪已經從樓梯上撲過客廳,撞上大門,眼看著就要把不甚牢固的大門擠破。
孟了了嚇得一骨碌跳上餐桌,兩隻大眼一閉,自欺欺人的心裡默唸: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都是假的......
一半心神扒拉著小算盤,默默計算著大門修繕費用,花園清理費用,公共設施損壞賠償費用,愣是沒去想三樓哪裡來的海水。
而此時白描又在做什麼呢?只見他趁著孟了了緊閉雙眼之際,迅速將最後一顆草莓塞進嘴裡,不慌不忙的甩了甩指尖的水漬,口齒不清的一聲:
“定——”
那海水便如同馴服的野獸一般,不再往大門上撞,反而溫順的如一條大魚,在客廳裡緩緩的流動著。
將海浪馴服後,白描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站在餐桌上,兩手捂著眼睛的孟了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孟了了你太逗了!”
孟了了還納悶呢,怎麼那麼久了還沒聽到大門被撞壞的聲音,正想拿開手,睜眼看看,就聽到白描刺耳的大笑聲。
聽到白描話裡的嘲笑,立刻睜開眼,目光往下,海水溫柔的輕撫著客廳裡的傢俱,放下心來。
轉頭看向白描就要反擊,不知看到了什麼,臉上又出現傻愣愣的表情。
白描正等著孟了了與自己擡扛鬥嘴呢,只見孟了了傻乎乎的,小嘴圓張,兩隻大眼眨也不眨的看向自己身後,也轉過身。
“孟了了,你看到什麼了?”
卻見二人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美貌少女。
少女一頭深藍色海藻般的齊腰長髮,皮膚透著珍珠般的光澤,精緻的小臉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尤爲深邃,嘴脣飽滿性感,身著桔梗色的紗制漢服,下半身完全浸在水裡。
少女看到孟了了二人,便緩緩的向著二人游來。
白描看見少女,薄脣扯過一個燦爛的笑容,嘴裡嚷嚷道:
“泉客,原來你在家啊,我們剛剛吃飯呢,不知道你在,所以沒叫你。”
名叫泉客的少女還沒回話,就來到了二人面前,一邊回話一邊好奇的擡頭打量著孟了了:
“白描哥哥,你明明知道這個時候我肯定在家午睡,不會出門的,老實承認吧,你就是不想叫我一起吃飯。”
說完還沒等白描接話,轉口有問道:“這小丫頭是誰啊?怎麼站在桌子上了?”
白描答道:“還不是你害的,怎麼把水弄得到處都是?”
接著道:“這是孟了了,我們的新房東。”
泉客驚訝的捂著嘴,又仔仔細細的將孟了了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打量了幾個來回。
其實在白描開口說話的時候,孟了了就已經回神了,不過等到泉客到二人跟前時,站在高處的孟了了清楚的看到泉客浸在水裡的下半身是一條佈滿藍色鱗片的魚尾時,又傻回去了。
那邊泉客終於把孟了了打量夠了,滿足的撫掌笑道:“這個小丫頭房東我喜歡,終於可以重新裝修我的房間了,孟婉秋那個女人的審美真是土爆了!”
白描扶額,見孟了了還沒回過神,無奈的在水裡蹦了兩下,伸手在孟了了眼前一晃,大叫道:“回神啦!”
轉頭又對泉客說道:“你先把這些水弄回房間去,這樣像什麼樣子?”
泉客癟了癟嘴,兩隻小手在胸前掐了個印訣,藍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向著水面飛去,倏地飛進水裡,整個客廳的海水便開始自動倒回樓上。
頃刻間,整個客廳已經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那邊白描將孟了了一把拉下桌子,孟了了一個沒注意,再去看時,水星都沒留下一粒。
轉頭不動聲色的偷瞄了一眼泉客的身下,透過層層桔梗色的紗衣,隱隱約約只見一雙白皙纖細的美腿。
孟了了伸出顫顫抖抖的小指頭指向泉客身下,磕磕絆絆的問道:“尾......尾巴......呢?”
“噗嗤——尾巴當然是收起來了啊,漂亮吧?”
泉客見狀,粲然一笑,雙腿一轉,又化成孟了了之前看到的魚尾,沒了海水對視線的影響,藍色的鱗片閃爍著瑰麗的光芒,比起上好的寶石更加美麗奪目。
“漂亮”孟了了呆呆的答道,眼看著就要伸手過去摸一下,卻見泉客尾巴一甩,變成了雙腿。
看著孟了了一副傻兮兮的樣子,白描看不過去了,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開口道:
“孟了了你夠了,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孟了了雖然被眼前所見衝擊著比平時笨拙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一聽到白描語帶譏諷,身體自動開啓進攻模式,小嘴吧嗒吧嗒的:
“什麼叫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我本身就沒見過美人魚好嗎?
本小姐在今天之前,連一條尾巴的狐貍都沒見過,更何況是九條尾巴的狐貍了,現在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冒出來一條美人魚,天哪!美人魚!
我只在童話故事書裡聽過小美人魚的故事,今天居然讓我見著了活的真實的美人魚!”
泉客笑盈盈的看著白描與孟了了鬥嘴,待孟了了一長串話說完了,纔開口道:
“小房東你好,我叫泉客,不過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美人魚哦,我是南海鮫人。”
說著,驕傲的昂起了下巴,似乎爲自己的身份感到十分驕傲。
孟了了不好意思的撓頭,“真抱歉哦,我說錯了,你好,我叫孟了了。”
二人一通簡單的介紹之後,便與白描一起坐在的客廳的沙發上。
此時,孟了了纔想起了什麼,問道:“泉客,剛纔是怎麼回事?就是那些海水......”
泉客笑道:“哦,那沒什麼啦,就是孟婉秋走了之後,她裝修的房間出了點問題,不過還好,你不是來了嗎?以後有你,肯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裝修?什麼什麼意思?裝修跟海水有關係嗎?我怎麼聽不懂她說的話,是物種不同的原因嗎?
孟了了聽了泉客的話更糊塗了,一臉的疑問。
泉客新奇的看著孟了了皺著眉頭思考,轉頭去問白描:“白喵哥哥,你沒跟她說明白嗎?”
白描一聽,氣急敗壞的說道:“是她悟性太差了,我什麼都說清楚了!”
泉客:“可是,我怎麼覺得她一點都不清楚的樣子呢?”
白描無語的望著天花板。
“了了,你看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泉客見孟了了一張小臉都要皺成一個包子了,只好出聲道:“你是有哪裡不懂得嗎?”
孟了了一聽,心裡嘟囔,我何止是哪裡不懂啊,我是哪哪都不懂。
“叫我了了就好,或者小孟也行。”
孟了了沉吟片刻,答道:“我不太理解你說的‘裝修’是什麼意思,你能跟我說說嗎?”
泉客一聽,便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笑道:“其實是這樣的,因爲我是南海鮫人,所以不能離水時間過長,這樣會影響我的身體,雖然不會有什麼嚴重傷害,但是小傷害也是傷害吧。
所以我跟著白描哥哥住進來以後呢,爲了我的身體著想,就讓之前的房東,就是孟婉秋給我裝修了一下房間,把海水灌進去了。”
泉客說得輕描淡寫,孟了了聽著,腦袋裡浮現出一整個房間就是一個大池塘,泉客就住在池塘裡的景象。
原諒可憐的孟了了同學,從小到大都沒去過水族館,所以只能幻想出池塘,想到這,孟了了又覺得不對,就算整個房間全部灌滿水,也不能貯存那麼多海水吧。
於是孟了了又開口道:“那個,你房間能裝多少噸的水呢?”
泉客一聽孟了了的問題,笑得直不起腰來。
白描聽到孟了了問那麼白癡的問題,翻了個白眼,閒閒的說道:“當然是一片大海啊,你說一片大海多少噸?白癡。”
孟了了看到白描又翻了個白眼,話裡話外的說自己白癡,剛開口想要回嘴。
白描的話又突突突的衝著孟了了過來,“你怎麼那麼傻?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能用你人類的眼光和心態來看待這裡的人事物,你要我說幾次你才能聽懂我說的話?!
一整天一驚一乍的,這也沒見過,那也沒見過的樣子......”
孟了了聽著白描說個不停,張口想打斷,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聽著聽著,心裡胡思亂想了一通,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流下來。
那邊白描仍在巴拉巴拉說個沒完沒了,通篇都是,‘你怎麼那麼傻啊’‘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說了又不懂’......
越說越帶勁,越說越沒完沒了。
泉客看著孟了了無聲的流眼淚,一時手足無措,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出手扯了扯白描的衣角,終於把某人的話止住了。
白描剛想問泉客扯自己衣服幹嘛,就見泉客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順著泉客的眼神看去。
只見孟了了低著頭一聲不吭,肩膀微微顫抖著,就在這時,一大顆眼淚就砸到了地板上,烙上了一個溼噠噠的印記。
白描一看,心裡就慌了,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求救的目光望向了泉客。
泉客聳了聳肩,給了白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開口道:
“哎呀,到我直播的時間了,我先回房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閃了。
白描眼見著唯一能幫自己的人也走了,只能自己上了。
但是白大公子這輩子活了三萬八千六百一十二歲,啥偷雞摸狗,爬樹逮鳥的事沒少幹過。
偏偏沒哄過母狐貍,更沒哄過人類小姑娘了,只能在一邊抓耳撓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