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直到孟了了趴在風尤往身上昏昏欲睡之時,終於感覺到了身下之人停下了動作。
“這是……到了嗎?”
孟了了昏沉沉地擡起腦袋,隔著有些朦朧的惺忪睡眼四下看了看。
“嗯,到了。”
風尤往蹲身將孟了了放了下來,見她一個踉蹌有些站不穩,連忙摟在懷中安置好。
“原來這竟是空辰皇族的居所。”
他懷中摟著孟了了,低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水囊,打開囊塞,小心地給她餵了水。
孟了了腦袋還有些犯迷糊,也覺得口中一陣乾渴,就著他的手含住水囊的小口,連喝了幾口水。
甘冽的清泉自口中流入咽喉,使得她的腦袋瞬間一片清明。
擡頭看向風尤往時,只看到他一手舉著水囊湊到嘴旁。
目光所及是他線條流暢的下頷,和吞嚥時蠕動的喉結。
孟了了慌亂地嚥了咽口水,目光四下飄移,這是……間接接吻了嗎?
還沒等她從綺思中回過神來時,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了了姐姐,我們在這兒!”
她循聲望去,只見人羣熙攘處,敖瑞抱著敖風,正衝著她興奮地揮著小手。
懷中的敖風見到風尤往,也咿咿呀呀地叫喚著,整個身子前傾,似乎要掙脫開自家姐姐的懷抱,小身子一個勁兒的往這邊探過來。
孟了了也衝著他們揮了揮手,順便將所有人都看了一個遍。
泉客與冬桀綺站在敖瑞兩側,許青雲與蒙積抱著小崽落後一步站著。
愛德華與米蒂亞倒是手牽著手站在離衆人不遠的位置,正擡頭看著遠處聳立的大門。
這時,風尤往已經將水囊收了起來,攬著孟了了的腰,往衆人的方向走去。
公寓一行人終於匯合到了一塊兒。
蒙積看到孟了了,心中頓時一鬆。
他抱著小崽走了一晚上,之前被衝散時他急得都要哭了,好在許青雲一直關注著他的動向,與他沒有走散。
這時終於碰上了懷中嬰兒名義上的家長,蒙積連忙如釋重負地將小崽整個兒的往孟了了懷裡塞。
塞完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總算沒把這神仙的小崽子給弄壞弄丟。
其實這也是蒙積沒想太多,既然孟婉秋能如此放心地撇下兒子跑去找夫君,那麼就證明小崽並沒有那麼脆弱。
說不定真遇上什麼天災人禍,小崽的生存能力比他蒙積一個成年人要強得多。
另一邊小龍人敖風一晚上沒見著風爹,這一見著了哪裡還能忍得住。
整個兒小人來瘋,衝著風尤往就開始叫喚起來:“阿爹壞!阿爹抱!阿爹阿爹……”
風尤往便伸手過去把他從敖瑞懷裡抱了過來,伸出玉質的食指颳了刮他腦門上的小龍角,“你說我壞,還要我抱,真是小笨蛋!”
敖風伸著小龍爪護住自己的龍角,小嘴叫嚷著:“風風不怪!不怪!”
敖瑞終於把這肉糰子弟弟卸貨,揉了揉痠痛的胳膊,接過泉客遞過來的小吃。
至於另一邊兩手拿著一連串小吃的冬桀綺,還是算了吧,誰能在她口下奪食呢?
別說,還真有,另一位從萌娃坐騎任務中解放出來的蒙積已經湊了過來,“小冬,給我分點兒。”
冬桀綺聞言,看看左手上的吃食,又看看右手上的,猶豫了許久。
最後她把手上已經吃了一半的烤串遞了過去,蒙積也不管什麼,直接昂嗯一下,就著她的小胖手就吃了起來。
孟了了見狀,又想起了方纔與風尤往共飲一個水囊的事情。
難道公寓衆租客之間的感情已經進展得如此迅速,感情已如此深厚了嗎?
思及此,她面色一沉,難道她以爲的羞澀地間接接吻,在公寓裡已經屬於基本操作了?!
正當孟了了遊移不定時,蒙積嚥下了口中的不知是何部位的烤肉,滿嘴油光的衝他們二人說道。
“白描那廝不知道跑去哪兒了,我們一路上都沒見到他,你們見過嗎?”
孟了了扭頭看向風尤往,“電話聯繫過了嗎?”
蒙積點點頭又搖搖頭,“聯繫過了,電話無法接通,我擔心他遇到了什麼危險。”
說到這裡,他的頭搖動的頻率更快了,“不會的,不會的,好歹這裡也是妖界,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話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其中的遲疑,即使是對華文仍一知半解的米蒂亞都能聽出裡面的不確定。
蒙積的擔心也是有據可循的,他今日在那飯館裡聽阿妍說起這空辰國燈會來由時,便感覺到此間與白描肯定有莫大關係。
否則,他那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怎麼會從進入空辰國就如一隻藏頭藏尾的老鼠一般,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而且,若是那個叫阿妍的少女所言非虛,那麼白描就是致使空辰國公主重傷沉睡的罪魁禍首。
這把人親閨女誘拐出去,又讓人受傷,這樣缺德的事兒。依照他對白描的瞭解,說不定那臭狐貍真的能幹得出來!
眼前這小孟房東不也是被那狐貍給忽悠進了坑裡的嗎?
蒙積能想到的事情,其他幾人當然也能想到。
尤其是比起其他人要更爲了解實情的風尤往。
當年出事之時,白描曾經抱著只渾身雪白的小兔子到神界風凌殿找他幫忙醫治。
而當時他在哪兒呢?去做了什麼呢?
好像是爲了雨師的一點兒小女兒情緒,與水神鬧矛盾,吵著讓他去主持公道。
白描撲了一個空,不過三兩日功夫。
等到他把事情解決後,回到風凌殿得知白描來訪,再去找時。
白描已經被青丘國主放逐,而那他未曾有一面之緣的小白兔,也被空辰國君帶走了。
自那之後,白描再也不吃兔子,也見不得兔子。
風尤往本以爲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雙方應該早已化干戈爲玉帛,因此纔會將他誆來了此地。
誰知現在居然遍尋不到白描的蹤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被空辰國君給扣下了。
正在衆人不知如何是好時,自山上傳來一陣絲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