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秋桀綺這神仙,是她們姐妹四人裡最有俠義的,據說當年造她的時候,是依照某女俠的性子複製粘貼過來的。
因此,對白描的話,她直接就當沒聽見,一個眼神都沒給比自己地位高出許多的風尤往。
徑直從孟了了口袋裡拿出孟婉秋特別定製款粉色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黃靜蓮的號碼,撥號,舉到孟了了耳旁。
電話接通——
孟了了:“靜蓮姐,balabalabala……你今天就出發,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嗯嗯!”
這小丫頭來到公寓當家做主將近三個月,其它的本事暫且不說,這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卻是歷練出來了。
不等其他人說話,就著桀綺舉著的手機,剛一接通,就直奔主題,最後滿意地聽到手機裡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風尤往與桀綺離得近,又都是耳清目明的神仙,哪裡沒聽到電話裡黃靜蓮初聞孟了了突然要回家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問她是不是被欺負了。
桀綺聽到了倒是擡了擡眉,不贊同地看了白描與風尤往一眼。
而風尤往聽到這句話,怔了怔,低頭沉默起來,是不是真的是因爲覺得自己受欺負了,所以她才吵著要離開公寓的呢?
事實上,神界神仙主要分四類:
第一類,便是如風尤往與水神、雨師這些上古神袛一樣,自洪荒時期便天生地養,成神的;
第二類便是天地初開後,爲維持秩序,而由創世之神創造出來的神仙;
第三類,由人、妖、魔三界,飛昇成神、仙的,
第四類,也是目前神界最少的,由神界的神仙自由配對後孕育出來的子女。
因此,神界的親緣關係及其單薄。
說實話,在教導孟了了之前,風尤往從來都不會插手別的神仙的家事,因爲每個神仙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扯遠了,總而言之,風尤往現在心裡想著,應該是他與白描一直以來確實做得不夠好,或者說,做錯了,纔會造成今天的後果。
那邊白描看到孟了了電話也打了,正在讓泉客幫忙給黃靜蓮發送公寓地址,順便把黃靜蓮的來時的機票,以及二人回去的機票給定了。
泉客是十分不希望孟了了走的,但在她的堅持與桀綺無聲的支持下,只能含著兩泡眼淚,抽泣著擺弄孟了了的手機。
白描心想,壞了,當初自己開車去接的孟了了,花了幾天時間纔打了個來回,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孟了了這是要坐飛機回去啊。
這麼說,明天晚上這樣,她就要回去之前待著的那個小鄉村了……
“老風,你說說話啊!”
風尤往遲疑片刻,纔開口道:“你的身體……暫且不適合勞累,更不適合遠行……”
“多謝關心,不過這是我的事情。”孟了了冷漠地回道。
待泉客訂好了機票,將訂票信息發送給黃靜蓮,又給孟了了確認後,得了她一句誠摯的感謝。
“桀綺姐姐,能不能讓我在你的房間休息兩天,等靜蓮姐來了,我就跟她回去。”
孟了了想到現在她完全處於掌控不了自己身體,無法行動的時候,又想到自己的房間似乎整個公寓裡,只有風尤往能進出。
然而她現在不願意與他有任何接觸,也不想給自己心軟的可能。
於是只好暫時休息在這兩個女租客的房間裡,而泉客的房間,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因爲使不出狗刨式而溺死——
所以最好的選擇便是桀綺的房間。
秋桀綺雖然性格冷清,但俠女性格使然,她對於此時孟了了的遭遇,十分心疼。
再加上她之前抽空翻看了夏桀綺的工作日誌,其中大部分寫的都是公寓裡發生的重大事件。
從那些記錄的細微末節中,秋桀綺很明顯的感到,孟了了一直在努力適應公寓裡的生活,但將她忽悠過來的人,一個個都做了甩手掌櫃。
因此,她點了點頭,將孟了了一個公主抱,領著泉客便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去了。
白描無奈地看著仍低頭不語的風尤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
許青雲與蒙積對視一眼,二人一個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個無奈地摸了摸後腦勺,也跟著坐下。
桀綺房間,孟了了被小心安置在一片柔軟的菊花叢中。
泉客從自己房間拿來一牀龍紗水鳥絨小被子,給她蓋上,小心翼翼地問道:“了了……你真的……要走嗎?”
孟了了聞言,眸中劃過一絲不捨,轉而瞬間又消失在眼底,強扯了個笑臉,“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泉客得到肯定回答,急急問道:“那你的學業怎麼辦?!”
“我可以住學校宿舍裡。”
見孟了了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桀綺拉住泉客,衝著她搖了搖頭,俯身掖了掖被子,才說道:“那你好好休息,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話說完,就拉著還想再開口勸說孟了了的泉客走出房間。
剛出房間,關上門,泉客眼中的淚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了了要走了……怎麼辦……你爲什麼要幫她打電話?”
桀綺放開拉著她的手,彎腰與她對視,清冷的聲音嚴肅地說道:“我們可以盡力讓了了改變主意,但是不能不顧她意願,限制她的自由。”
“如果有人把你鎖在一個小水缸裡,你會不會不開心,難過呢?”
泉客低頭想了想,擡起頭抹著眼淚,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泉客牽著桀綺的手問道。
桀綺淺淺一笑,答道:“去跟他們幾個商量對策,你不是想讓了了留下來嗎?大家一起想辦法。”
“好!”
二人手牽手來到一樓,只見四個大男人,姿態各異坐在沙發上。
風尤往保持著低頭沉默,許青雲與蒙積十分安靜,白描懊悔地揪著腦袋上沒剩多少的頭髮。
聽到聲音,衆男循聲看去,見是她們兩人。
白描連忙起身,急切地問道:“怎麼樣?她有沒有改變主意?”
桀綺將泉客安頓好在沙發上坐下,轉身看著白描,清冷的聲音扣動在場所有人的心絃,“她爲何要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