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風(fēng)咬著下脣,聲音自脣齒間吐出,“我沒事,有沙子迷了我的眼睛。”
公寓衆(zhòng)人皆知他是在扯謊,卻也不去戳穿他。
孟了了看著滾落一地的金色珍珠,內(nèi)心不住地感慨:好在,他還有敖風(fēng)這麼一個乾兒子能陪在身邊。
昨夜她再一次服下那粉糰子似的藥後,便感覺腦袋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一陣脹痛。
而後便感覺其中的某種不知名的束縛瞬間崩潰,然後便暈了過去。
在她暈倒的時候她把一切都想起來了,那些曾經(jīng)短暫的美好回憶,那些每一個獨自舔舐情傷的夜晚……
既然大家都認爲(wèi)自己仍失憶著,那便就這樣吧。
她看向坐在角落裡的米蒂亞和愛德華,他們能和好,也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之前在綠野仙蹤時,愛德華也是因爲(wèi)愛麗絲的欺騙和粉色夢境的影響,纔會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兩情相悅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啊!
她之前也是因爲(wèi)這句話,難以放下對風(fēng)尤往的感情,現(xiàn)如今也同樣因爲(wèi)這句話,放下了他,放過了自己。
孟婉秋與句芒回來時,正好看到孟了了釋然的眼神,內(nèi)心感到十分古怪。
“了了,你剛纔在想什麼?”
孟了了莞爾,“我在想今天我們齊聚冥界公寓,雖然不是那一個明明白白,人也不算齊全,但是想來搞個燒烤應(yīng)該與在人界時差不了太多。”
看她心情很好的樣子,孟婉秋也點頭應(yīng)道:“這樣也不錯,只是不知道冥界的食材是否齊全,不然還得派人出去採購一番。”
“用不著那麼麻煩。”孟了了笑著從儲物袋裡拿出兩枚衆(zhòng)人熟悉的儲物袋出來,“這是去綠野仙蹤前十方爺爺給我的,裡邊都是妖界的食材。”
“之前雖然在綠野仙蹤爲(wèi)米蒂亞和愛德華辦婚禮時用了不少,但還剩下的也足夠了。只是蒙積和許青雲(yún)不在,沒有他們倆燒炭點爐子,總覺得少了什麼。”
“這還不簡單嗎?”句芒說道:“等你能回公寓裡再讓他們幫你不就是了,今天……今天就讓愛德華和白描來點這個爐子好了。”
孟了了點頭,“對了,花神和他的那朵桀驁不馴的野薔薇去哪兒了?他們沒有一起跟來嗎?”
衆(zhòng)人搖頭,句芒拿著手機問道:“要不要我給他們?nèi)€電話?”
“去什麼去?”孟了了還沒開口,孟婉秋搶先說道:“別管他們倆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之前花神是怎麼……誒,白描你戳我?guī)致铮俊?
她俏眉倒立瞪向白描,卻得了他一個白眼。
“孟婉秋你是不是昏了頭了?!孟了了她失憶不記得跟風(fēng)尤往有關(guān)的事情你忘了?”
“我只是不小心的……我沒有忘……”
“反正你儘量別說話,我怕你再說話就露餡了。”
孟了了對他們倆之間眼神交鋒的內(nèi)容不感興趣,也知道孟婉秋未盡之語要說的是什麼。
遙想第一次見到女裝花神時,她誤以爲(wèi)是風(fēng)尤往的舊情人上門來找茬,還迷惑了公寓其他人與自己反目成仇,最後被自己召喚了牛頭馬面姐妹倆出來把他胖揍了一頓。
事情好像發(fā)生在昨日,又像是在前世。
人人都說物是人非,而如今物是人也是,只不過是心境變了。
“既然沒有來就算了吧,想來兩朵花應(yīng)該也不怎麼吃肉的,叫來了也是糟蹋食物,不如就我們這些人做吧。”
她說著,走到空空如也的儲物間,將儲物袋裡的食材盡數(shù)倒了出來,隨便撿了一頭牛和一隻羊拖著從儲物間走了出來。
在看到對面只有一個門,實際上並沒有如人界公寓里門後連接著向下的樓梯直達溫泉公共浴室。
她看著那扇門愣了愣,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帶上牛羊拐進了廚房。
“你們別坐著了,趕緊搭把手把食材處理了,愛德華你和白描一起把爐子弄好了!我告訴你們啊,今天不動手的不能吃飯!”
“還有那兩個小的,敖風(fēng)你別哭了,你哭出再多珍珠房租也是要給的,泉客帶他倆一起去把魚處理了!”
孟了了突然活力滿滿,將在坐的所有人都使喚的團團轉(zhuǎn)。
守在這座西貝公寓外的牛頭馬面姐妹倆正在彙集二人收集而來的情報,突然聽到門內(nèi)響起了多人齊齊的應(yīng)和聲,連忙上前去打探情況。
剛走大門邊上時,門從裡邊被打開來,愛德華與白描擡著一個最大號的燒烤爐走了出來,然後拍了拍手又回去搬出了第二個。
牛馬姐妹二人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愛德華又看向白描,最後決定還是詢問後者靠譜一點兒。
“白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白描眼皮子一掀,“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也難怪。”白描瞥了她們姐妹二人一眼,“想知道就去問小黑盒小白兩兄弟。”
“嗬!”
牛頭馬面姐妹倆看他這態(tài)度,寫滿了輕鬆寫意,對視一眼後同時點頭。
二人你左邊是右邊,直接把白描從燒烤爐旁擡了起來。
“小狐貍,你怕是忘了之前被我們打成原形的事情了吧?”
“就是啊,不會是因爲(wèi)最近我們姐妹倆對你們太過溫柔,所以讓你誤以爲(wèi)我們改了脾性,從良了?”
一左一右兩個佯裝溫柔,嗲聲嗲氣的女聲順著溼熱的吐息傳入他的兩隻耳朵。
白描全身的毛髮瞬間炸了起來,他怎麼就忘了這姐妹倆可不是什麼女孩子,而是女漢子!
想當(dāng)初他不過是來冥界小小白倒苦水,就被守在大門外的這姐妹倆打得差點兒變回原形。
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兩位姐姐今天真漂亮!”
“我們漂亮還是你胸前的兔子漂亮?”
“這……當(dāng)然是你們兩位姐姐漂亮了,呵呵……”
白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們倆誇得自己三觀盡毀,心裡補了兩個字“纔怪!”。
“那現(xiàn)在可以說說了吧,這是在幹啥呢?”
卑微小白恭敬答道:“這是孟了了說要在冥界搞燒烤……”
“那就搞啊!”
白描看了看自己被禁錮的兩隻手,“麻煩姐姐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