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一反常態梗著脖子,與白描槓,“我管她是老風還是老雨的妹、妹……”
等等!孟了了在心裡給“老風”與風尤往之間畫了一個大大等號,一雙桃花眼把那美人的一張臉再仔細那麼一打量,這眉、這眼、這脣、這鼻……
就連下頜角,都與風尤往及其相似,不過是線條更爲柔美。
那美人似是才發現還有孟了了等人的存在,滿面含笑,姿態優雅的衝著孟了了福了福,“妾身乃風神之妹,領了個興雲佈雨的閒差,哦,對了,妾名喚雨師。”
按理說,貪財好色如孟了了,見著這美色與風尤往不相上下的雨師美人,就算不心生歡喜,殷勤招待,也不至於第一次見面就討厭吧。
但是的但是,孟了了見著這妹子,心裡沒來由的生起一股子煩躁,連壓帶忍的才止住了把這姑娘丟出自個兒地盤的衝動,“孟了了,這座公寓的主人。”
“孟姓?”雨師秀眉微蹙,笑容收起,原本就笑不及眼底,此時眸中更是起了一縷似厭似怒的惡意,“孟婉秋是你什麼人?!”
自家姑奶奶的名諱被雨師提起,再者看這態度也是來者不善,難不成姑奶奶給自己留下的除了遺產,還有遺仇不成?
被自家姑奶奶一坑再坑,孟了了不得不提起自己的小心臟,“你認識我家姑奶奶?”
“難怪妾見著你,就渾身難受,原來竟是孟氏女!”雨師反口不答孟了了的問題,語氣如冬日夜雨,“我道是誰如此膽大,居然敢罔顧天道規矩,任意施雨,該當何罪?!”
孟了了是沒搞懂這氣質如水的美人,怎麼忽然就變了臉,還一會兒自稱“妾”,一會兒又“我”的,究竟是幾個意思,不過被扣了一頂大帽子這事,是真真切切的聽懂了。
真的是六月飛霜的大冤案!孟了了怎麼都想不通這天要下雨,幹自己什麼事,怎麼的就成了自己的罪過。
只見那雨師話音剛落,素手一揮,身後兩個美貌侍女疾行幾步,動作嫺熟的,就要上手去抓孟了了。
白描見狀,錯步擋在孟了了身前,對著雨師,面色沉浮不定,語氣深沉,“罪不罪的,也不由你來決斷。”
雨師輕笑一聲,突兀收起笑容,“行雲布雨既是妾之職責,此罪便由妾決斷!更何況她還是孟婉秋那賤人的後輩……”頓了頓,繼續道:“你不過是蠻荒之國,無官無職無知小輩,也敢攔我!”
好嘛,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姑娘的的確確是姑奶奶的仇人,不過,自家姑奶奶是怎麼得罪了對方,連帶著自己這不知後了多少輩的後輩,都被記恨上了。
孟了了最近這日子過得確實過於舒坦了,此時雨師很明顯是一定要收拾她的,再聽人這語氣,白描之流完全沒放在眼裡,不想著逃脫,反而想著如何打聽自家姑奶奶與對方結仇的因由來。
雙方對峙著,看情形緊張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打起來。
自S大方纔孟了了遛寵物方向,一人踏風而來,廣袖白衫,墨色長髮,在這個無月無星的夜晚,倒是比那月色,更爲撩人。
孟了了見自己最大的靠山來了,更爲放下心來,走到白描身旁,將手中的保溫杯塞回他的懷裡,彎著手臂,用手肘去捅白描,有些鬼祟道:“她真的是風尤往的妹妹?”
看到白描點頭後,再三確認,“親妹妹?一個媽生的?”
白描仰頭望天,想著老風有沒有媽這個嚴肅的問題,一時間沒有回答孟了了的問題。
不怪孟了了這樣想,雖然這叫雨師的兇女人,與風尤往確實想像得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但是吧,眼前兄妹二人之間相處情景,著實與一般兄妹的十分不一樣。
風尤往甫一落地,站定在孟了了等人前方,廣袖一揮,將兩個張牙舞爪的侍女,直接揮出公寓。
轉頭去看雨師時,一副疏離冷淡的表情,語氣也是平鋪直敘到了極點,“何事?”
雨師倒是盡職盡責的扮演著一個許久未見兄長的妹妹,兩道細眉微蹙,一雙秋水目,含著幾滴將落不落的淚珠,“兄長……”
二字方出口,那幾滴淚珠便恰到好處的順著面頰落下,“爲何這般對我……”
梨花帶雨的模樣,如果不是方纔還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模樣,孟了了可能真的要爲這美人落淚而心碎憐惜了。
風尤往平平淡淡的看向雨師,“我本生於虛無,不過天地間一縷無拘無束的風,與你……只勉強算上適逢其會,何來的妹妹之說。”
孟了了伸手戳了戳身旁走神的白描,“哎,你說,這妹妹認哥哥,哥哥不認妹妹,是怎麼回事?”
這一戳,直接把還在思考風尤往親緣關係的白描給戳回了神,“你說什麼?”
“喏,”孟了了衝著前方努努嘴,“哥哥不承認妹妹呢,說什麼生於虛無,適逢其會。”
白描凝神聽著,聽到那句“適逢其會”,便知是在說什麼了,便招招手,示意孟了了低頭下來,兩顆腦袋湊到一起。
“老風是洪荒初開時,天地間第一縷風,娶了你姑奶奶的水神,當時還是沉睡中的一滴水……”
“那風尤往怎麼有了個妹妹?”白描的話頭剛起,孟了了一個問題就截斷了他的話。
“別打岔。”白描揮手止住孟了了的話,繼續道:“當時老風還是小風,不懂事,在天地間飄來蕩去的玩鬧,看到了躺在樹葉上睡著的那滴水,便起了捉弄之心。”
“他裹著睡著的水滴飛上天,到處飛,然後……將水滴弄醒了。”
“當時的水神,十分膽小,被老風這麼一捉弄,嚇得哭了出來……”
白描停了下來,看著孟了了一臉興味,等著自己繼續往下說,低頭喝了一口水,接著道:“水神那滴從天上落下來的淚,便是雨師了。”
孟了了還要再問,被白描捅了捅。
擡頭去看,那雨師已經收起了一臉委屈,怒氣衝衝的問向風尤往:“若不是你,今日嫁與水神哥哥的,便是我了!”
目光如刀射向孟了了,“哪裡輪得到姓孟的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