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看到孟了了鼓著腮幫子瞪圓了桃花眼看著她,孟婉秋訕訕一笑,
“放心,應該是前幾日你們與吸血鬼大戰時,桀綺寶貝被小寶貝劈著了,神魂不穩。”
孟了了被兩個“寶貝”砸到腦袋上有些迷糊,難道說“小寶貝”指的是那條一人粗的電蟒不成?
那邊孟婉秋又繼續說道,“我讓仙伯帶上欠條,去找那整日裡捏藥丸的老君,給你要幾顆固神丹,屆時你給桀綺寶貝服下,應該就無大礙了。”
話落便扭頭衝著一直陪侍一旁的仙伯吩咐道,“記著再問他拿幾顆九轉金丹給風神療傷用,老君這廝,我不收他利息就一直拖著不還錢,你這次去務必把債收回來!”
孟了了顧不上再往下聽,手機塞進句芒懷裡,快步走到水神面前,著急問道:“風尤往受傷了?!”
從手機被交到孟了了手上起,水神便滿臉幽怨坐在沙發上,聽到她的問話,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還在想著你要到什麼時候纔會想起他?”語氣中竟含著濃濃的怨氣。
“他傷得嚴重嗎?對了!剛纔是說在房間裡休息對吧!”
話音未落,孟了了轉身往樓上衝,水神一時沒拉住,緊隨其後。
白描見狀也要跟上,孟婉秋一句“拉住他!”,閨蜜間的默契使然,句芒一把拉住白描,手下用力,把人甩到了自家老公身上。
佘老闆接手,白描就被按在沙發上了。
“爲什麼之前沒說老風傷得那麼重?”白描掙扎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是在做無用功,只能開口問道。
水神剛到公寓的時候,白描正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養毛,根本沒有看到風尤往,所以也不知道他傷勢如何。
出來後聽說他已經被送回房間休息了,本想去他房間看看,又憶起相識萬年來,似乎每一次打架,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羣毆車輪戰,風尤往都沒有輸過,即使受傷,也不過是蹭破了些許油皮罷了。
再到現在聽到孟婉秋說,需要用到九轉金丹來給風尤往治傷,才意識到這次戰無不勝的風尤往是翻了車了。
如果不是傷到根基,哪裡用得上九轉金丹這等神藥?
看到白描終於冷靜了下來,句芒衝著佘老闆丟了一個眼神。
一廂情願將這個眼神當成自家老婆給自己拋的媚眼,佘老闆憨笑著鬆開手,撓了撓頭,“白兄弟對不住了,老婆大人吩咐,在下不敢不從,你沒受傷吧!”
白描揉了揉有些淤青的手腕,心裡暗罵這佘老闆妻管嚴,一身蠻力。
轉頭卻見句芒捧著手機,把屏幕對著自己,孟婉秋的臉居高臨下,滿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是能給他報仇還是怎樣?”
白描知道孟婉秋說的沒錯,自己不過是被青丘發配到人界的棄子,美其名曰“話事人”,實際上毫無實權。
之前自己也接受這個事實,做個逍遙度日的妖神也沒什麼不好,但是今日好友傷重,自己卻無能爲力。
白描垂著頭,嘴脣顫抖,又開又合好一會兒,擡頭訥出一句話來,“那幹嘛攔著我去看他?”
還不待孟婉秋開口,句芒先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風大人對了了的心思,要看他什麼時候不行?現在跟著湊什麼熱鬧?”
說到這裡,小聲補了一句,“水神都沒把風神大人身上的傷處理一下,這不就是妥妥的苦肉計嗎?”
聲音雖小,幾人都離得不遠,再加上也都是耳聰目明的各界大能,自然是將句芒的話完完整整聽到耳朵裡了。
孟婉秋嘿嘿壞笑,“只要一想到神界最高冷的神,成了我的妹夫,嘿嘿……”
白描雖然明白了這幾人的意圖,但還是氣不過用這樣的方式攔下自己。也就見不得孟婉秋如此得意,“你要是沒讓孟了了改口,日後若真有那一日,老風得叫你奶奶!”
“他活了多少年了?!我要是成了他奶奶,那得老成什麼樣?”孟婉秋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一直做著背景板的米蒂亞,悄悄走到愛德華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腳,“愛德華先生,他們在說什麼?”
愛德華不答她的問題,看著米蒂亞掛著小問號,粉撲撲的小臉,一絲柔光劃過碧眸中,“春天要來了。”
再說另一邊,孟了了一路衝到風尤往的房間,到了門口反而猶豫不前了,內心著急於他的傷勢,卻又不敢看到他真的傷重出現在自己面前,歸根結底,有這一遭,都是爲了自己。
水神追上來時,孟了了伸出手,卻不敢搭在門把手上,更不用說擰開門了。
心中的怨氣倒是消了一大半,畢竟是自家老婆的後人,看樣子對風大哥也是有情的……
於是上前越過孟了了,擰開門,回頭看了孟了了一眼,徑直走入房內。
二人到了牀前,只見風尤往面色蒼白躺在牀上昏迷不醒,身上衣衫沒有一處完好,胸膛處更是破出個大口子,露出底下綻開的皮肉。
孟了了看著他身上各式各樣的傷痕,認出了刀傷、鞭痕、雷擊傷……還有更多的是她看不出也猜不出的傷痕。
“他被雨師帶回神界後,幽禁於居所,先是動用禁法將他的護體神力禁錮,而後將他至於溺水水牢中,將他一身靈力壓制……最後以各種酷刑折磨已如凡人的他……”
隨著水神的講述,孟了了全身都在輕微地顫動,鼻頭越來越酸,一連串的淚水從她臉上無聲地流了下來,濃烈的悲傷將她包圍住,腦中想象著風尤往經歷過的各種折磨……
“我找到他時……他已經失去意識,置於崑崙之巔……經受著天雷轟擊……”
聞言,孟了了心臟突然緊縮,水神的話如同一柄鋒利無匹的利劍將她的心貫穿!
在如此強烈的情感衝擊之下,孟了了全身麻木著,只有心口的位置,生生地疼清晰地傳到她腦中。
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撲倒在風尤往牀邊,水神連忙去扶,只聽到孟了了滿臉淚水,喃喃自語,“爲什麼……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