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聞言愣了愣神,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
剛解放出來的雙手拉住正要往門外走的小黑,“我……我是開玩笑的。”
一雙狐貍眼淚水漣漣,扭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孟了了。
可惜被這樣看著的人內心不起一絲漣漪,“哦,但是我不是。”
孟了了說著,給小黑遞過去了一個讓他速去速回的眼神。
被拉著的小黑得了命令,立馬撥開攀著他手臂的手,頭也不回往門外走去。
這時,本已進了餐廳,久久沒等到孟了了進去的風尤往等不住走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白描的手又有了可以攀附的對象,“老風,老風你說說孟了了啊,她居然要讓我用三頭犬的食盆吃飯,這是把我當狗了嗎?”
風尤往聞言眉頭一皺,看向孟了了,“可是如此?”
孟了了眉梢一挑,“是他自己要求的,不信你問小白。”
突然被點了名的小白:臥槽,我只是個吃瓜羣衆,怎麼突然點我名?
小白在頂頭上司孟了了和神界上神風尤往的目光逼視下,緩緩點了點頭。
那邊小黑也拎著個食盆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汪汪直叫喚的三頭犬。
孟了了也不理其他人,衝著小黑說道:“你先把食盆拿進去清洗一下。”
說到這裡,她蹲身伸出一隻手,撫摸了一下看到她就把尾巴甩成了小風車的三頭犬,“好乖好乖,用一下你的食盆。”
說著話,她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把三頭犬抱進了廚房。
將白描在她後面對著風尤往說的話一同撇下了。
“老風,你看她……”
風尤往真的很想告訴他,自己也沒辦法啊,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了這是生氣了,誰又敢去捋虎鬚呢?
“我進去看看,了了肯定是開玩笑的。”
他丟下一句話,便也轉身離開了。
白描看向身旁的小白,可憐兮兮地衝著他撒嬌道:“小白,我只有你了……”
小白看到他這個樣子,身上汗毛倒豎,瞬間全身一個激靈兒。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拉著鎖魂鏈一頭,直接往餐廳走去。
此時餐廳裡,來的最早的冬桀綺已經幹下了兩大碗米飯,嘴裡手上不停,掃蕩著整張餐桌上的食物。
原本白描的座位上,三頭犬甩著短短小小的尾巴正坐在上面歡騰地看著孟了了。
卻見孟了了端來它的食盆,將滿滿一大盆燉成奶白色的肉湯放在了椅子上。
三頭犬尾巴甩得更起勁了,低頭歡快地舔食盆中的肉湯。
“哇——”
冬桀綺正要起身打湯時,白描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嗚嗚嗚……孟了了你好狠的心,逼著我娶常念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這樣對待我!
你居然讓三頭犬這個小畜生坐在我的位置上吃東西……嗚嗚,那我呢?我怎麼辦?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我對你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在你貧困潦倒時不放棄,將希望帶給你,在你遇到困難時,竭盡全力幫助你……
嗚嗚嗚……你這樣對得起我對你的情誼嗎?對得起我付給你的房租和伙食費嗎?”
白描閉著眼仰頭哭著,三頭犬聽到他的哭訴,小小圓圓的身子瞬間轉換成戰鬥模式,衝著他齜牙咧嘴起來。
孟了了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安撫著,另一隻手也不停。
從乾坤袋裡掏出之前從白描這裡收的房租和伙食費,“啪——”地一聲拍到餐桌上。
冬桀綺剛端來放到桌上的湯被這一拍顛了顛,溢了一些湯汁出來。
“唉……”冬桀綺可惜地抽了抽氣,嘆息一聲連忙端起碗,也不管燙不燙,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這是你的租金和伙食費,你要是覺得委屈,我現在就還給你!”
看到桌上熟悉的小荷包,再聽到孟了了的話,白描本是在假哭的眼瞬間紅了起來。
孟婉秋坐在邊上,看到他這樣,心軟了軟,“了了,先吃飯吧,還有客人在呢。”
孟了了聞言看向世華公主,這才歇了氣,走回了自己座位。
小荷包仍留在桌面上。
小白見狀,連忙拉著白描走到小黑下手空著的一個位置坐下,見孟了了沒有別的反應,又按著白描在他旁邊坐下。
這一頓午飯,可以說除了冬桀綺,應該沒人吃好了。
雖然大家都很餓,但仍食不知味。
他們都在思考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一頓飯在詭異的安靜中,結束了。
又在詭異的安靜中,連同身爲客人的世華公主在內,一個也沒走。
所有人都留了下來,幫孟了了收拾清洗廚具餐具。
待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後,衆人齊聚休息區。
孟了了懷裡抱著常唸的兔身,腳下跑跳著三頭犬,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柔撫摸著兔子身上的絨毛。
她那麼小,睡得那麼沉,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
她應該在做美夢吧……
孟了了陷入思緒良久,大家也陪著不說話,直到她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
“我知道大家可能會認爲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很任性,但是——”
她掏出之前在餐廳裡拿出的裝著白描租金與伙食費的小荷包。
“白描如果不願意,可以離開,我,我就當沒有這個家人……”
“小孟房東,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麼嚴重,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努力解決。”
第一個開口幫白描說話的,竟然是蒙積。
他真誠地看著孟了了的眼睛,他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有她的道理。
失去白描,小孟房東一定會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難受,那是她的家人。
少了誰,都不是明明白白公寓。
“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嚴重,她就是證據。”
孟了了說著,手上撫摸的動作一頓,指了指懷中的常念公主。
“所有人都要爲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白描他的負責……已經晚了上千年。”
聽了他們二人的對話,衆人都沉默著,他們必須承認,孟了了說的是對的。
只有白描,從餐廳裡出來就一直低著頭,不願讓衆人看到他紅了的眼。
“如果我娶了她,就是對她負責嗎?”
顫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真的害怕,孟了了說得沒錯,他早就該爲常念負責了。
“我是不是必須娶她?”
“我之前說過了,你要是不娶,就把她殺了吧。免得回了家,被她爹孃那樣照顧,那還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