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許青雲與蒙積二人坐在沙發上喝著山楂茶消食,畢竟原本準備的就是七八個人的午餐,最後只有三個人進食。
而且,孟了了得了許青雲指點後,恍如撥開迷霧見月明,撂下碗筷就直奔壁爐來了。
於是,苦過窮過捱餓過的蒙積和許青雲,梗著脖子,翻著白眼,一股腦兒把桌上的食物倒進肚子裡。
孟了了撅著小屁股將壁爐從裡到外打量了個遍。
自她來了以後,公寓裡這麼個壁爐一直都沒有使用過,她之前以爲只是個擺設,現在看來還是個兼具美觀與實用性爲一體的基礎設施。
許青雲滿足的長長嘆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玻璃杯裡的琥珀色茶水,“這是之前孟女士看了《唐頓莊園》後,心血來潮買了個劇中的同款壁爐,到深秋初冬、天氣冷了纔會使用。”
孟了了聞言直起身,走過去也撿了個沙發坐下,支著下巴,開始思考,應該如何開始。
一時間,只有蒙積大口吞嚥茶水發出的“咕咚咕咚”聲。
“你能不能文雅一點兒?!”孟了了被打斷思緒,白了他一眼,“我剛抓到點兒頭緒,就被你吵跑了!”
蒙積聽到她這樣說,當時就傻眼了,自己何其無辜,什麼時候喝水聲音太大成了明明白白公寓的大罪?
許青雲連忙笑著解圍:“小孟房東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吧,小米也是公寓一份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再者說,我們與愛德華公爵也是好兄弟,理應幫忙纔對。”
孟了了卻是有些尷尬,她其實想了半天,並沒有想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來到公寓後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怪力亂神、光怪陸離、奇譎詭秘,都不是她人生前18年作爲人類學霸的頭腦能夠輕而易舉想明白的。
許青雲瞭然一笑,在孟了了還沒炸毛之前,先開口道:“本山人倒是有一個想法。”
見著孟了了好奇地看向自己,氣定神閒地又喝了一口茶水,握杯姿勢、飲茶氣度,拿捏得有幾分矯揉造作。
如果不是孟了了自己知道自家事,還以爲他喝的是什麼名貴茶品呢!
耐著性子等著他這番表演結束,甩過去一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白眼。
纔等來他悠悠開口:“按照風大人所言,首先需要感受主體構造。”
孟了了:“然後呢?”
許青雲:“感受主體構造後再提然後。”
孟了了指了指壁爐,道:“我已經瞭解清楚了啊,木質混石制,主體爲大理石構造,飾以堅硬木料,雕花精美,耗損較小,可見主人使用之小心愛護。”
許青雲扶額,無奈道:“用心感受。”
說完便拉著早就不耐煩坐著的蒙積上了樓,留下一臉失神,喃喃自語的孟了了。
只見她著了迷似的,走到壁爐前盤膝坐下,雙眼緊緊盯著壁爐,在一雙好好的桃花眼堪堪要盯成鬥雞眼之際,她的目光開始渙散。
此時的孟了了進入了一個不可描繪的世界,好似身處一個由世間所有顏色的橡皮泥構成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她便是主宰,可以隨意的改變橡皮泥的形狀和顏色。
腦海中靈光一閃,孟了了彎著笑眼伸手一陣搗鼓……
這裡添一塊兒,那裡補個色,上邊缺個角兒,下邊加個軲轆。
停手後,她縱觀全局,滿意了點了點頭……然後全身無力,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可憐的孟了了暈過去的時機選得著實不對,因爲該吃午飯的也都吃好了,不吃午飯的沒事也不會下樓來。
因此,她十分倒黴的一個人躺在地板上,沒有任何人知道或是看到她暈倒,所以她只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白描此時非常矛盾、非常糾結,因爲他現在非常餓。
前幾天趁一樓沒人時偷摸著拿回房間藏在洞裡的食物都已經吃完了,他將手上還有些餘味的雞骨頭又舔了舔。
肚子“咕咕”叫得歡快,白描轉頭瞅了一眼洞裡石桌上擺著的刻漏,已經是公寓慣常午飯時間一個多時辰後了。
按照慣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現在一樓應該空落落沒有人,正是他青丘小殿下出動的最佳時機。
於是,白描將光禿禿的尾巴收起,一件寬大的連帽睡袍將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爲了配合行動,出門前順便還撿了一條圍巾捂著,只露出一雙因爲太過飢餓而冒著綠光的眼。
躡手躡腳,儘量不發出一點兒聲響的來到一樓,徑直摸進廚房,好傢伙!除了幾個饅頭紅薯,啥也沒有?!
不死心的白描將廚房翻了個底兒朝天,確實只有眼前這幾個硬邦邦,涼兮兮的饅頭紅薯,應該還是早餐剩下的。
恨恨地啃著饅頭,捧著好不容易搜尋出來的食物,白描只好原路返回。
剛走出餐廳幾步,眼角餘光掃到旁邊休息區沙發下好似有一坨人影,白描連忙舉起紅薯擋住自己的臉,“沒看見我!沒看見我!”眼睛卻透過紅薯之間的縫隙觀察。
過了一會兒,發現那坨人影似乎一動不動,他才大著膽子走過去,一看,躺在地上的居然是上午時將自己尾巴上的毛拽著掉光的孟了了!
“孟了了,醒醒!孟了了……”白描俯下身小聲叫了她幾聲聲,發現沒有任何反應。
他四下張望,確認了一下週圍確實沒有除自己之外清醒的人,“嘿嘿”一笑,將手上的食物隨手放在茶幾上。
試探性伸出一隻腳,輕輕撩了一下孟了了的腿,一觸即收,發現即使這樣她也沒有醒來。
白描笑意加深,摩拳擦掌就要報上午掉毛之仇,一手抱胸一手支起,摸著下巴思考,應該如何才能報復爽了。
正思索著,眼眸微擡,原本壁爐位置一個碩大的粉色馬桶映入眼簾,直接震得他瞳孔放大。
眼前所見,實在是讓人極度不適應,白描猜想,始作俑者應該是仿照《仙度瑞拉》故事,想要做成獨角獸拉著南瓜馬車的樣子。
無奈這人應該沒有什麼繪畫天賦,或者是想象力異常豐富,生生將獨角獸弄成了長角的肥圓白馬,馬車也整成了馬桶形狀,下部的車軲轆倒是做得稍有些水平。
不過……白描覺得有些沒眼看了,爲何粉色馬桶中要加上一個金黃色的車窗……這配色結構,讓他不由得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物……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