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沐,你還打算回去?”
蘇沐聳聳肩,“那裡是我的家。”
凌墨凝視著蘇沐眼睛,“蘇小沐,擡頭看著我。你真的覺得那裡是你的家嗎?他對你並不好。”
從現在的情形就可以看出來,他對她真的不好。甚至它有可能還是她的殺父仇人。即便蘇沐的父親的死跟他沒有關係,蘇沐前來找自己,也說明他在她心中還是有著很重要的位置,不是嗎?
也許比江程煜重那也說不定呢。
蘇沐卻輕笑著回頭說道:“凌墨,謝謝你。可是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我必須回去。”
她鬆開他的手,緩緩朝前走。
她嬌小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越來越長。
凌墨凝視著她離開的身影,想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她前來找他,兩個人的距離到底是拉近了還是疏遠了……
他竟是有些分不清楚了。
蘇沐緩緩地向前走,突然之間好迷茫。想起她當初在歐若剛上班的情景,她也是迷路了。那時候她原本沒有希望他能來接他,可是那一道耀眼的光線照射進她雙眼的時候,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個男人便一點點住進了自己的心裡。
她從來不敢想象也不願意相信他和自己結婚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回到銘景園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很久沒有感受過寧靜的A市的夜晚。小時候她喜歡這裡蔚藍的天空,如今似乎什麼都變了,她開始喜歡上了這裡耀眼的繁星還有濃稠的夜。
她回來的時候只有陳媽在大廳裡睡著了。察覺到蘇沐回來,陳媽醒來,看著蘇沐激動得說:“太太,您終於回來了。”
“太太,您吃飯了嗎?”
蘇沐點點頭。
“那我去給您放洗澡水。”陳媽扯了扯剛纔被自己睡得皺巴的衣服,這才尷尬地笑了笑。
蘇沐笑著拒絕,說道:“不用啦,陳媽我自己可以的。”
她似乎看著蘇沐出了神,突然之間喃喃道:“像,真的好像。”
“陳媽,你在說什麼呢?”怎麼突然之間看著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到底像誰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之間覺得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而已。太太那你早點休息吧。”陳媽站起身,準備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蘇沐叫住陳媽說道:“陳媽,江程煜呢?”
難道說他還沒有回來?
這幾天他似乎一直很忙,而且回來也是一副十分疲倦的模樣。
蘇沐猶豫了半晌,最終決定上樓去看看。
等她走到房間之中,竟然看見江程煜正躺在牀上。
他竟然回來了?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
蘇沐上牀躺在江程煜身邊,聽著男人清淺的呼吸,他好像真的睡著了。
是因爲這幾天太累了嗎?
原本打算轉過身去,最終卻是忍住了。
爸爸的事情,她心中不可能不介懷。蘇沐躺下不久,原本緊閉著雙眼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眼,他皺著眉頭看著小女人的背影。
剛纔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大發脾氣,而是靜靜地躺著,儘量不讓小女人發現自己還醒著。
兩人一夜無眠,卻以爲各自睡得安好。
次日,兩人眼底都有濃重的烏青。
只是這一次江程煜依舊是早早的便出門了,蘇沐一直醒著沒睡,卻也忍住問他到底去幹嘛。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整整一週,直到凌墨給他打電話。
“蘇小沐,過來一趟。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看。”蘇沐第一反應就是關於爸爸的死的,她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嗓子眼。心緊緊揪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等她見到凌墨的時候,凌墨突然抓著她的手,說道:“蘇小沐,跟我走。我們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了好嗎?”
“凌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好嗎?”不管是多麼嚴重的打擊,她都打算承受。好好承受。
凌墨皺著眉頭說道:“蘇小沐,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激動,好嗎?”
“嗯嗯。”
凌墨還是不敢相信,頓了頓說道:“你在意他嗎?”
那個他,凌墨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任誰都知道,那個人指的就是江程煜。
蘇沐沉默了半晌,最終搖搖頭。
最近的一個星期,她和江程煜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爲何,即便是她心裡懷疑江程煜,可是江程煜介意的又是什麼?她不知道,也終究是不想知道。
一旦人的心裡有了隔閡,只怕就會越來越遠。
“你的爸爸,是江程煜派人殺死的。他甚至妄想將這個罪名嫁禍給蘇若汐。”凌墨的聲音也忽然間嘶啞不堪。
蘇沐原本握住手機的手猛然一頓,她睜大雙眸,眼裡瞬間便積聚著淚水。
“凌墨,你有什麼證據。”
凌墨將一些資料放在蘇沐的跟前,著資料中所有的話都指向了江程煜,蘇沐搖著頭,一邊笑著一邊吊著眼淚,“凌墨,你一定是騙我的,他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對我。”
凌墨握著她的雙肩,說道:“蘇小沐,跟我走好嗎?既然他對不起你,那跟我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好嗎?”
蘇沐擡頭凝望著凌墨,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般,一點一點滴落,甚至打溼了她原本光潔的面龐。
“凌墨,別開玩笑了。”她做不到,只怕凌墨也做不到。
“我沒有說笑,蘇小沐,我是很認真的。難不成你現在還想留在A市?”
她現在在A市根本就沒有了去處。她已經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從剛纔凌墨說出真相的那一刻,她便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應當去哪兒。
她更是不敢相信,那個害死自己父親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枕邊人。
這樣的打擊她如何承受得住。
“可是凌墨,你難道能放下這裡的所有的一切,跟我一起重新回到國外去?”蘇沐根本就不願意相信。
“是的,我願意。蘇小沐,只要你願意,不管是哪裡,我都陪著你去。”凌墨從未像現在這般認真緊張過。他也從未像如今這樣,許下過承諾。
這是他第一個承諾,以及唯一認真對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