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讓新鮮的空氣肆無忌憚的吹進來。
很快適應了自己騎車上學放學,卻很難習慣源源不斷的騷擾,書桌裡亂七八糟的信,學校門口莫名其妙的示好,這都讓我不勝其擾。其實與其說這些年是我保護黎少華,還不如說是他在保護我,我一直心安理得的活在他給我精心編制的安全空間裡,卻忘了說一聲謝謝。
這段日子蘇明遠一直很忙,雖然住鄰居,卻好幾天都沒見到他,說心裡話,還真挺想他的。放學之後糾結了好久,決定去醫院看看他。
回到家,爸爸和小姨居然都在,太好了,我有外援了,“爸,您的酒精燈和燒杯能借我用用嗎?”待爸爸拿給我,我又找出心形的小酒杯,在裡面塗上薄薄一層油,點起酒精燈,大燒杯燒水,小燒杯放巧克力,隔水融化,倒在小酒杯裡,等巧克力凝固了,倒出來,用美工刀刻上“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搞定。
做這一切的時候,爸爸和小姨就一臉寵溺的看著我,把我看得怪不好意思的。等我弄完,小姨遞給我一張挺大的糖紙和一個小小的首飾盒,看著我包好,才滿意的送我出門。這老兩口什麼心態?就這麼盼著我嫁出去?
騎車,一路猛蹬,小腿都酸了,纔到。不得不承認,這兩條腿確實比不上四個軲轆,連黎少華的三邊摩托都比不上。
上三樓,很容易就找到了蘇明遠的辦公室,門開著,他斜靠在椅子上休息。許是睡著了,一個小護士正給他蓋上外套。看著眼熟,仔細回想,這不就是上次對我兇巴巴的小護士嘛。
見我來了,小護士忙食指放在脣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走出辦公室,輕輕關上了門,“你找蘇醫生有事嗎?”她把我往旁邊拉了拉,小聲問。
說老實話,我酸了,“我是他朋友,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聽到朋友兩個字,小護士嘴角輕蔑的勾了勾,“不能”,語氣不善,“蘇醫生半小時前才下手術,下一臺手術是一個小時以後,他現在需要休息”。
突然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他這麼忙,我還來打擾他。可是不對呀,我不打擾他不就行了嗎?“護士姐姐,我就進去看一眼,我不說話,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不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你可以走了”,小護士說著就走過來要扯我的胳膊。
後退一步,我往辦公室門口一蹲,“得,得,我不看,也不進去,他不是一小時之後手術嗎?我在這兒等他總可以吧?”。
我沒急,她倒先急了,“不可以,你最好馬上離開,不然我要叫保衛科了”。
欺人太甚了吧,我站起身,“護士姐姐,您管的有點太寬了吧,去叫保衛科吧,儘量快點,不然讓我見著蘇明遠了,您豈不是白做怪了”。
說完,擰開門我就進了蘇明遠的辦公室,順手還上了鎖。牛呀,接著牛,看你是有鑰匙,還是會穿牆。門把手被擰動了兩下,就沒了聲響,讓我猜著了,她不敢敲門。
蘇明遠還沒醒,一隻手搭在額頭上,手背上有幾個深淺不一的疤痕,手指修長,伸出自己的手隔著空氣比了比,比我的大一圈,真好看。
蘇明遠睡得很踏實,俊朗英氣的臉上有掩蓋不住的疲憊。不敢說話,我趴在辦公桌上託著腮看著他,心裡突然升起一個惡趣味,“蘇明遠,哥們兒看過你睡覺了,哥們兒爲你負責怎麼樣?”心裡暗笑。
好像才過了一會兒,門就被敲響了,就是剛剛那個小護士的聲音,“蘇醫生,半小時之後手術,您可以開始準備了”。
“好的,知道了”,蘇明遠一邊應著,一邊緩緩的坐起身,我起身打了個立正,“英雄”。
蘇明遠看到我先是一驚,只一瞬,全變成了喜色,起身擁住我,“我是在做夢嗎?”
我被他逗笑了,“嗯,快醒醒,要手術了”。
蘇明遠怔了一下,胳膊猛的收緊,“不醒,一輩子都不醒”,聲音很輕,柔柔的像在撒嬌,“清清,你太美好了,美好的不真實,我每天都像活在一個美夢裡,別讓我醒,好嗎?”
被他說的心裡酥酥麻麻的,嘴上卻說著煞風景的話,“那手術怎麼辦?夢遊去嗎?”
蘇明遠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要感謝林護士,我還有5分鐘”。
“我看你敢?還謝她,她剛剛都不讓我進來”,我撒著嬌說。
“哦?那你怎麼進來的?”,他的手輕撫著我的背。
我眼神一悚,牛氣哄哄的,“我的男人,我想進來就進來,誰也攔不住,神擋殺神,鬼擋殺鬼”,我擡眼望著他,“告訴你身邊的鶯鶯燕燕,徐小爺我脾氣可不怎麼好,再有下次,小爺就軍體拳伺候了”。
他輕笑出聲,“哪有什麼鶯鶯燕燕,只有清清”,蘇明遠把我的頭往他胸口按了按,“你聽,這裡,只有清清”。
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伸手從兜裡拿出首飾盒,遞給他,“好了,蘇醫生要工作了,這個給你,手術完吃”。
蘇明遠接過首飾盒,又把我擁在懷裡,“再說一次,我想聽”。
“手術完再吃,這裡面是吃的”,我重複到。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不是這句,你說我是誰?”
我疑惑,“蘇明遠呀,蘇醫生?戰鬥英雄?怎麼啦?”。
蘇明遠鬆開我,邊穿白大褂邊說,“不對,好好想”,他略微思索了下,“這臺手術不出意外的話2個小時,你等我嗎?可以在休息室睡一會兒”。
我搖搖頭,“不等,蘇醫生,我要回家做夢了”。
他無奈的笑笑,帶著些許的不捨,“我跟車隊打個招呼,送你回去”,出了門又折返回來,“路上要注意安全”。
小爺我沒走,坐在他的椅子上,斜靠,後仰,手搭在額頭,學著他剛剛的姿勢,身高不太夠,腿沒地方倚,容易往下出溜。又坐直,滿臉嚴肅對著門口說:“婦產科在樓下”,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對了,他剛剛讓我再說一遍,說什麼?仔細覆盤了今晚所有說過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又捋了一遍,我靠,“我的男人”,蘇醫生你不純潔呀。
哎,這有啥,不就是想聽嗎?徐小爺回家錄給你,吃飯聽,睡覺聽,聽夠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