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沒走,我們四個人坐在我家客廳。我找了些吃的給果果,孩子應該是餓了很久了,吃的狼吞虎嚥。果果媽伸手要攔,我沒讓,“大姐,讓孩子吃吧,您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果果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她們村裡有個叫劉二的老光棍,多少年了都在打果果媽媽的主意,蘇明遠也去警告過幾次,可一直沒徹底解決問題。
前段時間,果果爺爺去地裡幹活,劉二跑到家裡想佔果果媽的便宜,果果奶奶攔著還被打了。後來果果害怕,就把他家狗放了出來,狗一咬這劉二才走。
之後劉二就天天去家裡鬧,說狗給他咬破相了,要不就賠他五千塊錢,要不就得讓果果媽嫁給他。鬧得這一家人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讓果果媽來大北找蘇明遠。
我問她,“咬的很嚴重嗎?”
還沒等果果媽回話,黑子就輕蔑的一笑,“清清妹子,你這兩年上學是上傻了吧?這種無賴,嚴不嚴重還不都一個樣。這樣的人,你們家蘇醫生治不了”,說著指了指鬥櫃上的電話,拎著車鑰匙就出了門,“跟單位請兩天假,咱快去快回”。看他篤定的樣子,我也沒猶豫,帶著果果和果果媽跟著他上了車。
我開了一會兒,黑子嫌我慢,就一直是他開,到了果果家的村子,天都黑了。沒回家,黑子讓果果媽指路,就直接開到了村委會。村委會燈火通明,裡面人還不少。
黑子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二話不說就把工作證往桌子上一拍。一羣人圍上來看,一看到燙金的中央兩個字,就都老實了,鬧喳喳的村委會瞬間變得安靜。在一屋子人驚訝的目光裡黑子拿起電話,撥出了號碼,“對,是我,河西村,半小時之內到”。電話打完,黑子找了把椅子,四仰八叉的往上一橫,又對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晃了晃手,“去,把你們村支書和村長都叫過來”。
男人也不敢耽誤,一路小跑著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喊來了兩個挺像幹部的中年人。中年人一進屋就想上來握手,黑子也沒理,站起身就往外走,“別跟我來這套,沒空,先去劉二家”。這氣派,看得我跟果果媽目瞪口呆。
一羣人打狼似的,浩浩蕩蕩的奔著劉二家去了,我也插不上話,就在後面跟著。到了劉二家門口,有人想去敲門,黑子卻一腳把門給踹開了,兩步進了屋,上去就拎起坐在小桌上喝酒的男人,“劉二是吧?”。
男人被這架勢嚇了一跳,傻了一樣點點頭。確認了是劉二,黑子照著他臉上就是幾拳,鼻血瞬間噴的到處都是。
等劉二反應過來就想動手,卻被趕來的村長攔下了,“劉二,你小子犯什麼混,不想活了?”劉二聽了村長的話,杵在那愣是沒敢動。
黑子把沾著血的拳頭往劉二胸口蹭了蹭,“你惹了不該惹的人,知道嗎?”
劉二還不服,梗著脖子,打掉了黑子還在他胸口擦血的手,“你TM誰呀?”
黑子用乾淨的那隻手在鼻子上揉了一下,反手又是一拳打在劉二側臉上。劉二沒站穩,一屁股坐碎了剛剛喝酒用的小桌,黑子對他點了一下頭,“還想問嗎?”
劉二還懵著,門口擠進來幾個公安,黑子回頭瞥了一眼,“把他捆了,帶回村委會,我給你們開個會”。
沒一會兒,一羣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村委會,黑子跟回了自己家似的往椅子上一坐,伸手示意大家也坐,可這時候哪有人敢坐。
黑子用手指往地上指了三下,“村長,村支書,派出所所長”,別說還真好使,人羣裡站出來三個人,小學生一樣齊刷刷站好?!皠⒍圬撐医氵@事,這麼多年了,你們是不想管呀還是管不了?要不我給你們省省心,換幾個人管管?”
當黑子說到我姐兩個字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已經嚇傻的果果媽身上。果果媽緊張的往我身邊靠了靠,我摟了摟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怕。
大家面面相覷,都是滿臉的尷尬,沒有人敢應黑子的話。黑子繼續說,“大家鄉里鄉親的,今天這事我也不難爲你們,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這個劉二從明天開始,一三五派出所彙報思想,二四六村委會寫檢討,週末自己在家反省,要是哪天我姐再有啥不痛快的,我再來,怎麼樣?”
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頭點的跟小雞啄米差不多。
黑子又走到劉二身邊,劉二早就看透局勢了,見他過來,趕緊護住了頭。黑子鄙視的笑了笑,“劉二,我也給你出個主意,以後出門,繞著我姐家走,記住了嗎?”
劉二趕緊點頭,沒想到黑子照他頭又是一拳,“點TM什麼頭,說話”。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後我繞著走……”
沒再跟任何人寒暄半句,黑子大搖大擺的帶著我們離開村委會,直接去了果果家。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全程我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根本不用我說一句話,黑子一頓操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真是痛快,我打心眼裡佩服。說實話我也就是有一腔孤勇,真讓我自己來解決,我能怎麼辦,也就是跟那個劉二講講道理,沒效果的話頂多也就是找上一級領導壓壓村幹部。也許當時能有點效果,等我們走了,一樣屁事不頂。蘇明遠不就是這麼解決的嘛,最後怎麼樣,還不是這麼多年了,果果一家該挨欺負還是挨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