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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皇親坐莊

幾人說話間,傳來一個怯懦卻不失清脆的聲音:“大姐姐、五姐姐。”

沈宛定睛細(xì)瞧,只見路口立著一個粉衣姑娘,不是八姑娘還有誰,明眸轉(zhuǎn)動,她的身側(cè)立著十姑娘,“八妹妹、九妹妹這是要去哪兒?”

八姑娘道:“我們?nèi)ソo母親問安。”

沈宛笑著頷首,“我們要隨倫表哥、倩表姐去看燈會,你們可有什麼想要的,待我回來捎給你們。”

八姑娘被潘氏關(guān)到祠堂,性子怯懦了許多,生怕再說錯話、行錯事,雖有想要的,卻又不敢說出來,她是庶女,比不得正經(jīng)的嫡女,“長姐所贈,不敢有辭,只要是大姐姐給的,什麼樣兒的都喜歡。”

沈宛道:“手帕、青綢花傘,你們也要這些麼?將才九妹妹可說了好多的吃食,到時候我?guī)┗貋斫o你們嚐嚐新。”

八姑娘與十姑娘暖聲謝過沈宛。

沈容看著兩個小姑娘一前一後的身影,只是兩個年幼的孩子,竟教得沒了小孩子該有熱情,她活潑不起來,是因爲(wèi)她是二十多歲的人,怎的瞧著兩個小姑娘,竟比她還老氣橫秋,明明有想要的,卻因怕說錯話而不敢提。

沈容想著,一轉(zhuǎn)身追上了八姑娘,“八妹妹,你真沒想要的麼?”

八姑娘搖了搖頭。

十姑娘道:“我想要呢?聽丫頭們說,燈會上有好漂亮的花燈,五姐姐能不能帶只花燈給我。”

“有動物的、花形的,還有人物的,十妹妹想要哪種?”

“有小兔子的嗎?我喜歡小兔子。”

“好,我給十妹妹買小兔子花燈。”

八姑娘垂著眼簾,定定地看著地上,不喜不悲,可神色隱有憂色。

沈容道:“八妹妹有心事?”

“沒……沒有。”

“怎的瞧你似乎在擔(dān)心什麼?”

十姑娘奶聲奶氣地道:“大姨娘年前就咳嗽,一直不見好。近兩日越發(fā)嚴(yán)重了,偏因在年初,府裡不允郎中上門,說不吉利。”

沈容笑道:“八妹妹,我屋裡有上等的川貝,入京前,是長姐在綿州藥鋪子裡買來備下的,回頭你到我屋裡來取上三兩回去,尋了雪梨與川貝一塊燉了給大姨娘吃,吃上幾回就好了,這比藥還管用呢。上回我咳嗽,長姐便是這樣燉給我吃的,才吃兩日就全好了。”

八姑娘原本無神的眸子閃了又閃,“待給母親請了安,我便去五姐姐院裡取。”

沈容點了點頭,“你們快去。”

大姨娘原是石氏的陪嫁丫頭,石氏是瞧她人老實可靠,這才做主給沈俊臣做了通房。後來沈俊臣入京赴考,石氏想著他身邊沒個服侍的,便擡了大姨娘的位分,讓她做了侍妾,陪沈俊臣入京。

八姑娘不過因說錯了話,就被潘氏藉故發(fā)作關(guān)入祠堂。說到底,八姑娘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這一關(guān)數(shù)日,放出來後,越發(fā)沒了早前的活潑愛笑。

沈容喚了小環(huán)過來,低聲吩咐道:“你去儀方院一趟,告訴奶孃,把我屋裡的川貝尋上三兩來,取五錢當(dāng)著八姑娘的面熬成雪梨川貝膏,讓她學(xué)了,再將剩下的川貝交給八姑娘。記得讓八姑娘把雪梨川貝膏給她姨娘送去。”

小環(huán)應(yīng)聲“是”,正要離開,沈容又道:“別說是我吩咐的,只說是大姑娘的意思。”

“姑娘!”

做了好事,不留自己的名兒,卻要留大姑娘的名兒。

“照我說的做便是,大姐姐就要議親了,多一個待人仁厚的名聲對她好。”

沈容只想躲在長姐的背後,她的名聲已壞,她從未曾想過糾正名聲的事。

名聲於她,有時候就是一種負(fù)累。

灑脫的將名聲拋於腦後,她只要快樂、瀟灑地生活,做自己想做之事。

“是。”

沈宛令沐風(fēng)取了棋盤,坐在花園涼亭裡與潘倫奕棋。

石氏在世時,給沈宛請過琴先生、棋先生,把能學(xué)的都讓沈宛學(xué)了個遍,沈宛自小聰慧,一點即通。

潘倩立在一側(cè),時不時說上兩句,正要動棋子,被潘倫拍了兩下,“叫你亂動!”

“潘倫大才子,這會子落敗了吧,還自以爲(wèi)你的棋藝好呢,瞧你今兒算是遇上棋藝高的,再下下去你就輸定了。”

沈容也是懂棋的,對於一個潛伏特工,有時候需要以不同的身份進行潛伏,琴棋書畫她也會,但不算特別精通,立在一側(cè)看得津津有味。

不遠(yuǎn)處,移來一行人,沈俊臣笑意盈盈,“是倩姐兒和倫哥兒來了?”

潘倩福身道:“給姑父問安,姑父新年吉祥!”

“吉祥,大家都吉祥。”沈俊臣帶著好奇地走近桌前,定定地看著棋盤,很顯然,潘倫被沈宛給圍死了,這會子正是焦頭爛額。

八姑娘、十姑娘回來時,遠(yuǎn)遠(yuǎn)便見沈俊臣站大涼亭裡,對於父親,她們姐妹是既想親近,又有些畏懼。

沈容笑道:“八妹妹來了,我今兒可算是沾了你的光,長姐吩咐了石媽媽,讓她將川貝雪梨膏所需的材料都備好了,正好我也去學(xué)學(xué)川貝雪梨膏是怎麼熬製的。”

沈俊臣帶著深意地看著沈宛,沈宛聽沈容提到自己,有些不解地擡眸。

沈容忙道:“姐姐一心都在棋上,這不是你早前吩咐的麼,你聽石媽媽說大姨娘近來有些咳嗽,說屋裡有川貝、雪梨,讓石媽媽手把手教了八妹妹做川貝雪梨膏,熬了給大姨娘吃。”

沈宛回過味來,“你領(lǐng)八妹妹去儀方院。”

“是。”

潘倫沒想沈宛如此善良,便是一個姨娘也如何用心,還要教庶妹做川貝雪梨膏,對她的好感不由得再度升級。

沈俊臣瞧在眼裡,頷首微笑,“倫哥兒,怎不走了?”

“走哪兒都不成。”

“你起來,讓我試試。”

沈俊臣坐了潘倫的位置。

沈容則領(lǐng)了八姑娘去儀方院學(xué)做川貝雪梨膏,十姑娘好奇也跟著來學(xué)。

待沈容熬好川貝雪梨膏,送走八姑娘,已經(jīng)是一個多時辰之後了。

沈容懶懶地捧了本從沈宛那兒得來的閒書,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看了幾頁,閉闔上雙眸,將潘倩今兒說鹹城燈會的事細(xì)細(xì)地理了一遍,有比賽就會有賭注。前世記憶裡,沈宛可是猜謎語的狀元,整個燈會,就她一個人猜中的謎語最多,贏取的燈也最多。

猜謎之後,沈宛還參加琴技比賽,一曲天籟,技壓羣芳,之後,她又參加了對對子賽,又得了個第一。

丫丫的,這個沈宛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既然是這樣,她一定要狠狠地買,藉著機會大賺一筆不可,她手頭還有一些首飾,到時候先送到當(dāng)鋪活當(dāng),換了銀子去鹹城瞧熱鬧。

*

八姑娘沈家薇拎著食盒進了大姨娘屋裡,將川貝雪梨膏取出來,“姨娘,這是我和石媽媽一起熬的,能治咳嗽,你快吃些,吃上兩日就能痊癒。”

大姨娘半倚在牀榻,捂嘴又是一陣咳嗽。

八姑娘捧著盛好的川貝雪梨膏,“石媽媽說,這個涼了也可以吃,每個時辰都吃一盅,明日就能見效。你先吃一碗,那鉢裡還有好多呢,今兒可得吃完,明兒一早,我再去五姐姐的儀方院給你熬。”

“八姑娘,我這一病,真是辛苦你了。”

“姨娘這病是因我而起。要不是姨娘夜裡偷偷去祠堂瞧我、陪我,你也不會染了風(fēng)寒,是我連累了姨娘。”

大姨娘接過,往嘴裡吃了兩匙,很甜,卻甜得柔滑,甜得恰好。

八姑娘站在一側(cè),繼續(xù)道:“姨娘,我要回來的時候,五姐姐將我拉到一邊,說明兒她和長姐要去鹹城,燈會上有賭注,問姨娘要不要也隨份子買些,要是賺了錢,就能分紅。”

大姨娘不過是個侍妾,哪裡有什麼銀錢。即便手頭有些銀錢,可這也是多年來用心攢下的,三位姨娘,就大姨娘出身最差,是通房擡起來的。

“若是賠了呢?”

“賠了的話……五姐姐說,算折損一半。”

“八姑娘還是太小了,不懂裡頭的奧妙,上回她們能賺,那是大姑娘運氣好。”

大姨娘原就是個本份人,只想本份地過日子,能看到八姑娘順?biāo)扉L大,將來若大老爺念她服侍一場的情分,給八姑娘挑個好人家,她就心滿意足了。

八姑娘坐到榻前,見四下無人,低聲道:“姨娘,我瞧著能成,五姐姐拿了她的首飾給沐風(fēng),讓沐風(fēng)送到外頭去活當(dāng),她還說要多湊些銀錢呢。說是皇上下了令,恩允鹹城燈會‘與民同樂’。

這回連京城的皇子、公主、王公貴族玩上一把的也有不少。要不我們湊點銀子交給長姐玩,若是賺了,姨娘手頭也能寬鬆些,這些年,姨娘跟著父親走了許多地方,有了銀子便能置些良田、鋪子。”

大姨娘比不得二姨娘、三姨娘。二姨娘是有孃家的,雖是庶女,卻是有嫁妝的,在京城亦有處三百畝的田莊,手頭也寬鬆。三姨娘也是官家小姐,雖沒二姨娘的嫁妝多,人家也有個百餘畝的田莊,還有個雜貨鋪子維持生計。

大姨娘放緩了吃川貝雪梨膏的速度,心裡權(quán)衡著,她手頭是攢了些銀錢,這可是她所有的家當(dāng)了,要全都拿出來,她心裡有些猶豫,若真賠了,她還不得心疼死,她還指望著多給八姑娘攢點嫁妝。她還有些首飾,能值二百餘兩銀錢。

心頭掙扎了一番,她指著紅漆箱子道:“裡頭有個錦盒,你開了箱子尋出來。”

八姑娘照著做了,不多時抱了個帶鎖的盒子出來。

大姨娘取了鑰匙打開盒子,裡頭竟有一疊銀票,五兩一張、十兩一張,二十兩一張的不等,“這些都是我近十年攢下的,統(tǒng)共有三百餘兩,有一百兩是有些年頭的錢莊存票,若全部換成新銀票,也有幾兩銀子的利錢。”

八姑娘道:“我瞧五姐姐身邊的沐風(fēng)是個實在的,可以找她置換成新銀票。”

“好,你悄悄拿了銀票去尋你五姐姐,就交給她處理,讓她們瞧著紅我一份紅利。”

八姑娘道:“就拿個整數(shù)罷。”

大姨娘咬了咬牙,既然沈容都敢把她所有的首飾拿出去活當(dāng),她活了近三十年,難不成還比不得一個孩子的勇氣。“這盒裡的首飾也一併交給你五姐姐,既然要賭,就賭次大的,要是我們賺了,你將來的嫁妝也有了。”

八姑娘心裡忐忑,“要不就留五十兩銀子?”

“我身上還有幾兩銀子,這些都交給五姑娘。”

八姑娘有些後悔與大姨娘說了這事,萬一賠了,她們母女的生活往後會更艱難,潘氏從來不拿二姨娘立威,也沒爲(wèi)難過十姑娘沈家莉,不就是因爲(wèi)她姨娘沒孃家,又是從丫頭擡起來的。

石媽媽見沐風(fēng)出去又回來,再出去,如此往復(fù)了兩次,她就嗅出不一樣的味道,心裡納悶,見沐風(fēng)進了內(nèi)室,正低聲與沈容說話。

“五姑娘,都給活當(dāng)了,這是當(dāng)票,這是五千兩銀子。”

沈容立時跳了起來,“你不是開玩笑吧,就我那一盒子首飾你當(dāng)了五千兩?”

“姑娘,的確當(dāng)了五千兩。八姑娘送來的那盒子兌換成了新銀票,又當(dāng)了部分首飾,可得了六百兩銀子。”

沈容歪著頭,看著手裡真實的銀票,近乎自言自語地道:“我的首飾當(dāng)了五千兩?”

石媽媽脫口而出,“五姑娘要這麼多錢作甚?”

立時將二人嚇了一跳,沒想石媽媽會躲在門後聽。

石媽媽又道:“你不會想像上回一樣下注吧,那次能勝是你運氣好。”

“我總得試試不是。”

“五姑娘,你怎麼能胡鬧?還扯著八姑娘也一起胡鬧。”

“奶孃,你小聲些,傳出去,怕是我就要重罰。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明兒要去鹹城,這坐莊的是皇子親王,就讓我試一回。”

石媽媽輕嘆一聲,“我是管不住你,回頭我告訴大姑娘。”

*

石媽媽夜裡去漱芳閣尋沈宛,說了沈容拿了首飾去活當(dāng)換銀子的事。

沈宛驚道:“她換了五千兩銀子?”

“還悄悄把八姑娘和大姨娘也給扯進來了。”

沈宛輕嘆一聲,指著桌上的銀票道:“你快瞧瞧,這是母親剛纔令多婆子送來的二千兩銀票,說是讓我看著下注,輸了算她的,贏了把賺頭給她帶回來。”

“這……”

沈宛道:“我哪裡懂曉這作下注作賭的事兒,我瞧容兒倒是個愛玩的。把銀子交到她手上,我還真不放心,罷了,罷了,回頭我就買猜蒙子第一名。”

她這麼一說,石媽媽頓時如夢初醒,“瞧我這腦袋,大姑娘打小可是聽著猜蒙子長大的,也最是個會猜的,要不這次大姑娘也幫我捎五十兩去賭賭。”

猜蒙子,蜀地的方言,意即謎語的意思。

“你不怕我買虧了。”

“大姑娘下場猜謎,包準(zhǔn)就不會虧。”

沈宛輕嘆了一聲,“你把銀子送來。”

正說話,便聽樓下傳來珊瑚的聲音:“沐雨,大姑娘可歇下了?”

“還沒呢,在樓上與石媽媽說話。”

“與我通稟一聲。”

珊瑚在樓下等了片刻,她上了二樓,笑盈盈地福身請安,“老太太手頭有些積蓄,聽說明兒大姑娘要與潘家表少爺去鹹城看燈會,想問問,燈會那日大姑娘是不是會下場猜蒙子?”

她原不想去,被潘氏、沈容一鬧也不得不下場猜謎,她自認(rèn)從小是聽著謎語長大的,那是因爲(wèi)石氏的陪嫁裡頭有一本厚厚的《猜蒙集》,只是後來石氏過世,那《猜蒙集》沒了下落,但後來每逢家鄉(xiāng)燈會,無論什麼樣的謎語,她最多猜五次就能猜出來。

珊瑚不見她答,又是淺淺笑道:“老太太令我送了三千兩銀票過來,說是若姑娘下場猜謎,記得替她買上一份,賺了算她的,輸了大姑娘還她本錢。”

潘氏還說著讓她拿去玩,老太太說輸了還本錢,這豈不是包賺不賠的買賣。

沈宛推辭不得,老太太近來心情不好,許賺了銀子,能哄得她心情轉(zhuǎn)好。

*

翌日是正月十一,潘家來人接沈宛姐妹,這次沈宛領(lǐng)了小環(huán)、沐雨,沈容便帶了沐風(fēng)同行。

白日趕路,夜裡借宿客棧,一路上前往鹹城看燈會的年輕奶奶、公子、姑娘還真不少,時不時潘倫、潘信兄弟倆就能遇上幾個熟人。

正月十四日午後,一行人抵達鹹城。

城裡幾個更夫提著鑼鼓大聲吆喝,“上元佳節(jié),與民同樂,肅王坐莊棋藝賽,二皇子坐莊猜謎賽,三皇子坐莊射箭賽,六皇子坐莊對子賽……”

潘倩道:“哈哈,宛表姐,這回有趣兒了,親王皇子全出來坐莊玩樂。”

潘信、潘倫兄弟騎在馬背上,那日潘信瞧見沈宛,眼睛都瞧直了,難怪自家四弟那日回來就有些失魂落魄,有這麼個絕\色有才的表妹,真可謂:表妹如此夫復(fù)何求。

潘倫道:“聽說榮國公壽宴,永樂公主、九皇子狠賺了一筆,那個詩詞會可足足賺了四十三萬兩白銀,爲(wèi)謝蕭家修建行宮之辛,九皇子賞了蕭家十五萬兩白銀。消息傳出,肅王、幾位皇子個個眼饞,全跑到鹹城來玩各種賽。”

親王皇子齊上陣,幾位成年的公主打破了頭才搶到琴技賽的莊家之位,還是三位公主一起坐莊。

從來沒有這樣玩樂的。

京城所有的達官貴人更是聞風(fēng)而樂,臣子們玩不成,可以讓自家的兒子、女兒出來湊熱鬧,聽說江南一帶的富商也是聞訊趕來。

鹹城今兒到了不少權(quán)貴人物,客棧爆滿,若非潘家與鹹城世族王家是姻親,他們一行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沈容聽到耳裡,怎的感覺舉國都在賭,這種感覺猶似進了二十一世界冬天的成都街頭,嘛這種形容?那便是:處處皆有麻將聲。

(穿插一個笑話:你乘坐飛機,如果在飛機上聽到麻將聲,那指定是進入四川境內(nèi)。)

這日夜裡,沈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掉到了一個全是糞便的海洋裡,越是掙扎,越是沾了滿身的糞便。

*

清晨,正梳洗,小環(huán)急切地進了隔壁客房:“大姑娘,大姑娘,快醒醒,今兒上午有棋藝賽、對子賽,已經(jīng)開始了。”

沈容再也坐不住,衝到沈宛屋裡道:“不是晚上纔開始的麼?”

“有好多項比賽,晚上開始還不得亂成一團,今兒上午有兩項,下午還有射箭賽、琴藝賽,晚上是猜謎賽、花魁賽,聽說江南一帶的風(fēng)月佳人都趕到鹹城參賽了。”

沈容拍著腦袋拼命地想,本尊前世記憶裡到底是誰贏得了棋藝賽的第一,可越是想,越是一團漿糊,她只知道,這對子賽的頭名是沈宛,絕賽時,她對上的是京城才子樑宗卿。她突地憶起棋藝賽的第一是誰了。

只是,因爲(wèi)她在壽宴上出了下注的主意,引得這次的上元燈節(jié)與前世有些不同,也吸引了更多的才子佳人前往。

潘倫等人趕到鹹城城西時,在空曠地帶上已經(jīng)擺開了擂臺,而周圍則是有商家將一盞盞燈籠掛上,只周圍用帷幕封了起來,暫不允人進入。

沈容移著步子,問身邊的潘倩道:“倩表姐,趙國熹皇子可來鹹城了?”

“趙皇子嗎?”潘倩一臉愕然。

此人聽說過,據(jù)傳趙熹與九皇子南宮昶交好,行事低調(diào),鮮少出現(xiàn)世人眼前。潘倩甚至不知道這位趙國熹皇子的容貌,沈容這突兀的一問,她一臉錯愕,只當(dāng)是自己聽錯了。

潘倩愣愣地道:“沒聽說他會下棋啊……”

沈容聽到的就是一串“啊”的迴音,一遍又一遍地迴應(yīng),不會是夢裡情景有誤,她到底是買趙熹,還是不買此人?

王公子笑道:“熹皇子與九皇子交好,定是住在榮國府。”

沈容看著身後一襲少年裝扮的沐風(fēng),低聲道:“你帶上碎銀打聽一下,問問趙國熹皇子可會參加棋藝賽?”

沐風(fēng)立時怔了一下,臉上變了又變,“五姑娘,那……買多少?”

這兩個……

沐風(fēng)臉上微沉,眼裡掠過異樣的表情,生怕沈容給瞧出來,只一剎便掩去。舊主子雷厲風(fēng)行,新主子機靈古怪,兩人皆高深莫測。

舊主低調(diào),新主讓世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所有人只看到沈宛的優(yōu)秀,何曾注意到沈宛身邊的小姑娘。

“你且去打聽。”沈容拉了沐風(fēng)到一邊說話,“我準(zhǔn)備買二萬兩銀子!”

沐風(fēng)凝住,趙熹會奕棋,她怎沒聽說?只知道這會皇子喜歡騎馬,拳腳功夫也不錯,自小送入大周爲(wèi)質(zhì),與九皇子一起長大,在大周又有趙國質(zhì)子府,行事很是低調(diào)。

沈容微微一笑,“打聽清楚,看他會不會下場?我下血本買他。不得讓人知道這是我買的,行事要隱秘。姑娘我現(xiàn)在正缺錢,有大用。”

“姑娘,是何大用?”

“銀子都沒賺到,你問這許多作甚?”

她總不能畫餅充飢,錢纔是王道。

錢雖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她不是已經(jīng)在人前表現(xiàn)出一副財迷模樣麼?這樣子好,她以後就表現(xiàn)財迷,而且是越像越好。

“若是姑娘賺到,是不是會告訴奴婢你有何大用?”

沈容點點頭,“若真賺到,我會告訴你。”

*

棋藝賽的下注桌案前,一個太監(jiān)扯著嗓子吆喝:“棋藝賽開始下注,只要買某人勝超過十萬兩銀子,不下場也會由我家王爺邀其下場一賽,下注了!下注了!相信你所買之人皆是棋藝高手,下注了,五兩銀子開買,開始了,開始了!”

“棋藝賽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在賠率高,再到後面賠率會越來越低的,來得早不要錯過發(fā)財機會啦……”

桌案前有陣陣吆喝聲,立時吸引了烏壓壓的人羣,有人自覺排隊開始下注,而另一側(cè)的賬篷裡,則設(shè)了專門的五千兩銀子下注的貴賓賬篷。

棋藝賽的擂臺,密密地擺了二十張棋盤,一個又一個的棋手上了擂臺。

沈容直直盯著擂臺。

另一側(cè),對子賽已拉開帷幕,同樣有太監(jiān)在那兒扯著嗓子吆喝。

這哪裡是比賽,快趕上菜市,幾名太監(jiān)拼的是誰的嗓門大,彷彿沒人知道這坐莊的全是皇親貴族。

人們看的不僅是熱鬧,還享受著這份驚險刺激。

半個時辰後,尋常下注臺前還有長龍似的隊伍,貴賓下注那邊卻是寥寥無人。

沈容焦急地等候著,正四下張望,卻被人扯了一下,一扭頭,竟是個沾著絡(luò)腮鬍子的男子,那眼神頗是熟悉,沈容瞧了半晌,方纔回過神:這是沐風(fēng)啊!

沐風(fēng)原長得有些黑壯,扮成男子倒有些清秀。

“姑娘,我打聽過,他要下場,已有人一口氣出了十萬兩銀子買他下場,第一個買的是一賠十的賠率。這會子姑娘投注,便降到一賠六的賠率。”

“真的。”

“待他露面,會再降到一賠三,若是進入最後絕賽,會再降至一賠二。”

沈容趁著衆(zhòng)人未注意她,將一個荷包寨給了沐風(fēng),“二萬兩銀票,你去下注。我稍後排隊另買他贏。”

發(fā)財,尤其是發(fā)大財這種事,一定要低調(diào),最好低調(diào)到?jīng)]有人知道。

沈容尋到排隊的潘倫,央著他幫忙下注,“倫表哥,我還沒想好買誰,到你下注,我就想好了。”

巳時一刻,棋藝賽的擂臺上出現(xiàn)了樑宗卿,與趙熹慣來的低調(diào)不同,這廝走到哪兒都喜歡高調(diào)。一登臺便是一對四,一個人同時與四人下棋,這等強勢,真真不愧是大周京城第一才子,名列大週四大才子之首的人物。

半炷香後,他以速戰(zhàn)速決之速,四盤穩(wěn)贏。

人羣譁然,議論紛紛,所有人瘋狂地下注買趙熹。

高調(diào)才子還不罷手,又來了場以一敵六,哇卡卡,這麼高調(diào),回頭要是輸了,真是太丟人了。可是即便是輸,若是以一敵幾而輸於某人,那也是華麗的輸、榮耀的輸。

下注臺前,太監(jiān)敲著鑼鼓,扯著那鴨公嗓子大喊:

“買樑宗卿,買一賠三!”

不過一刻鐘後,又降爲(wèi):“買樑宗卿,買一賠二!”

再不到百息,再降:“買樑宗卿,買一賠一!”

當(dāng)樑宗卿以一敵六全贏之時,賠率再降,“買樑宗卿,買二賠一!”

隨著樑宗卿棋藝絕倫,因爲(wèi)他的步步而勝,人羣瘋狂,下注的人越來越多,一隻只銀元寶、一張張銀票飛向下注桌案上,化成了太監(jiān)寫好的下注票契。關(guān)注勝負(fù)的人少了,下注的人多了,整個西市上人頭竄動。

對子賽正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行著,一個個公子、姑娘登上了擂臺,先是用筆寫對子,過關(guān)了便留下,不過關(guān)者退下,如何往復(fù)。

“買樑宗卿,買五賠一,買五賠一,樑大才子可是我大周著名的棋手,買他是穩(wěn)賺不賠,快下注了!”

然,另一側(cè),有上屆狀元郎周元朗登上擂臺,他以一敵二、以一敵四步步晉級,卻以穩(wěn)紮穩(wěn)打的風(fēng)格給圍觀世人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樑宗卿對上週元朗,誰勝誰負(fù)?”

有人深思,有人好奇。

“聽說最後絕賽時,還會有一個神秘登臺對決,有人一口氣出了十萬兩銀子買這神秘人得第一。”

一場棋藝賽,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給吊出來了。

沈容站在人羣裡,這古人就是聰明,一點就通,有了早前永樂公主、九皇子賺了鉢滿盆滿,其他的皇子親王、公主搶破了頭纔得到坐莊的機會。

三位得寵公主三人一起坐莊,爲(wèi)此公主們對自己的父皇頗有微詞“爲(wèi)甚皇兄、皇弟能一人坐莊全盤,我們姐妹卻要三人一起坐莊?”皇帝答曰“其他的賽事莊家已定,就剩最後這一個,你們要是不要?”便是皇家子女,誰不愛銀錢的,三位公主只好咬牙應(yīng)了,再不要回頭便被旁人搶了去。

樑宗卿一個上午,層層殺進,從以一敵一到以一敵八,幾乎令對手全軍覆沒,就在所有人都以爲(wèi)他穩(wěn)勝之時,他對上了同樣精通棋道的狀元郎周元朗,同時還有一個藍(lán)袍少年躍上了擂臺。

有人認(rèn)出了藍(lán)袍少年,脫口而呼:“趙皇子!”

“沒搞錯,有人花了十萬兩銀子買他勝?”

世人沒聽說這位趙國質(zhì)子會下棋?

莫不是哪位愛慕趙皇子的公主、貴女錢多得沒地兒花,故意買他勝,又或是是趙皇子的對頭買他出醜的?

人聲鼎沸,甚是熱鬧。

“聽說有人買了趙皇子得第一。”

“我聽說是有人買了周元朗得第一。”

“這回樑宗卿要以一敵二。”

“沒聽說趙皇子的棋藝好啊。”

“聽說周元郎的棋藝很厲害,曾打敗過樑宗卿。”

下注臺上,一聲鑼響,“最後半炷香,最後半炷香的時間!”

“今日誰拔頭籌,端看臺上大才子樑宗卿、英俊不凡趙皇子、才華橫溢周狀元!”

“快下注啦!買趙皇子第一,買一賠三,買樑宗卿買二賠一,買周狀元買二賠一!快下注!快下注!想賺錢快下注!”

聽聽這吆喝聲,趙皇子買一賠三。

樑宗卿與周元朗則是買二賠一,誰去買趙皇子,這分明是錢多白送啊。

每個人都要對奕兩盤棋,樑宗卿同時要與趙皇子、周元朗一起下,同樣的周元朗同時要與趙皇子、樑宗卿一起下。

潘倫問沈容:“容表妹,你買誰?”

“買……買趙皇子!”

“沒聽說他會下棋。”

“他的賠率高,就買他。”

潘倫暈倒,就因趙皇子一人現(xiàn)在是買一賠二,他便要買,這不是拿錢當(dāng)水漂,落到水裡連個響聲都沒有。

潘倩一頭黑線:“容表妹,不是你這樣下注的。”

“嘿嘿,反正是不到二千兩銀子,就當(dāng)試試手,就買他!”沈容豪情萬丈,一副是輸是贏都這樣狀。

潘倫好意勸道:“容表妹,買周狀元吧?我聽說他的棋藝好,在京城書院時曾打敗過樑宗卿。”

潘倩反駁道:“四哥,我怎聽人說周狀元是樑才子的手下敗將,我讓你買的可是樑才子,你要買了旁人,輸了我找你理論。”

赤果果的要脅!

幾個各買了選中的人贏。

沈容不爲(wèi)所動,“我買趙皇子!”

沈容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將銀票一把拍在注臺上,“給我票契,我買趙皇子得第一,一千八百兩!”

寫票契的太監(jiān)莞爾一笑,“小姑娘是來送銀子的吧?”

立時有人一陣鬨笑。

沈容眨了眨眼睛,說真的,她心裡還真沒底,她可是拿了所有身家來買趙皇子,但願上天不會和她開玩笑。

她領(lǐng)了票契,立在棋藝?yán)夼_前細(xì)看。

樑宗卿棋藝是好,眼前瞧著,周狀元的棋藝並不比他差。他幾乎將所有心思都用在周狀元身上,反倒忽視了趙熹。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沈容正瞧得專注,小環(huán)扯了她一下:“五姑娘,大姑娘上對子擂臺,已經(jīng)進入決賽。”

她失聲一呼,欲前往對子擂臺前,怎耐人太多,根本擠不動,她幾乎使出吃奶的勁衝,因她年幼,根本就衝不到對子擂臺賽的跟前啊。

人羣裡,有大大喊一聲:“周狀元與樑宗卿下成和局!”

“和局?怎麼會是和局?”

“這是不是說買周狀元和樑宗卿的都賺了?”

所有人都興奮起來,然,臺上的樑宗卿、周元朗還在與趙熹對決。

趙熹現(xiàn)在是以一敵二,輕鬆自如,他因有人直接出十萬兩銀子買他贏,被莊家直接請到了絕賽擂臺上,一上臺就與樑、週二位大才子對奕。

樑宗卿許是用腦過度,此刻額上淌出密密的汗水。

擂臺下,有人大叫著:“樑才子,我買你得第一了,你可別讓我輸了,你讓我勝了,我回家在家供長生牌。”

“周狀元,你要輸了,你便是我老鐵頭的滅家仇人!”

在這聲聲高喊中,任是誰也很難安靜。

更有人大喊:“趙皇子,你不會下棋就下來,直接認(rèn)輸,呵呵,我們大周人最是大度,不會怪你的……”

但見一側(cè)坐著的蟠龍袍男子倏然起身,大喝一聲:“誰再喧譁,給本王趕出去,再杖二十大棍!”

招惹親王了?

這棋藝大賽的莊頭可是肅王,是當(dāng)今至德皇帝的弟弟,你敢砸他的場,是嫌自己的命長?

立時,全場一片肅然。

臺上,趙熹一臉輕鬆,手握著茶壺,落定了與周元朗的棋,又再落定與樑宗卿的棋,這神態(tài)要多悠閒便有多悠閒,反觀樑、週二人嚴(yán)整以待。

圍觀者頻住呼吸,只見一聲高呼:“趙皇子勝周元朗兩子!趙皇子勝!”

什麼?

趙皇子勝了周元朗。

買周元朗的人開始破口大罵。

先罵周元朗是騙子,然後罵這半路殺出來的趙皇子是災(zāi)星。

罵咧間,莊家肅王再度怒喝,立時又安靜下來,買了周元朗的人搖頭嘆息往對子賽擂臺方向移去。

半炷香後,樑宗卿突地起身,揖手道:“趙皇子棋藝精湛,在下輸?shù)眯姆诜!?

“好說!好說!今兒本王是撿了個大便宜,你與周狀元層層晉級,已廝殺了大半日,唯我是最後上臺的。樑公子,在下今日能勝,是運氣好,哈哈,運氣好。”

這下棋也要用腦子,很傷神的,周、樑二人下了大半日,哪有趙熹神清氣爽。

臺下,有買周元朗勝的人大喊:“樑公子,這盤棋還沒下完呢,你怎麼就認(rèn)輸了?”

樑宗卿拈住一枚棋子,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道:“若我下在此處,最後必輸十七子;若我下此處,能輸六子;若下此處,輸三子。故而,無論我走哪兒,今日輸了。”落音,抱歉地揖手賠禮:“在下技不如人,輸?shù)眯姆诜屬I我的衆(zhòng)位破費了。”

破費了……

有人想暈倒。

早前下注,說過只是玩樂,不容任何人拿所有家當(dāng)來買,莊家要賺的還是名門貴族的銀子,對百姓的銀錢根本沒瞧上眼。

“棋藝大賽,趙皇子勝!”

沈容聽到消息,懸著的心落回到肚子裡。

“買勝者請到下注臺拿票契領(lǐng)錢!”

贏了,她今兒賺了二萬兩銀子,不,不對,等等,早前說的是一賠六,那她是賺了十二萬兩。

沈容想到這數(shù)字,險些沒昏過去。

有錢好,想到錢就覺得親切。

沈容爽歪歪地幻想著自己大賺一筆,擁有很多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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