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日後,紫嫣在深夜前來。
她令人在自家住的小院與沈容所住閨房的地下挖了一條密道,兩人見面倒也方便,也更爲隱密。
這次,紫嫣帶來了各大小賭方開局的情況,同時還附了石榴詩社、桂花詩社兩家詩社最有才華的十位貴女名單。
青松館是男子詩社裡最頂尖的詩社,裡面匯聚真正大才子,不是有權有勢、地位超然就可以進入的。
男子詩社,京城還有一個鹿鳴館、四方館,鹿鳴館幾乎全是京城書院有才情的學子,而羣英社則是當朝一羣愛風雅有才情的文臣,與女子詩社倒有些不同。
前世記憶裡,沒有男子詩社各家最後三甲的印象,倒是女子詩社這邊很是清楚,著實是每年一度的詩詞大會,石榴詩社、桂花詩社的前三甲都會參加攙。
沈容微瞇了一下眼,看過了各家詩社的十強名單後,又拿了京城四大賭坊開局的單子。
“石榴詩社下注情況:劉元娘、張三娘、杜五娘;高九娘、李十一娘、馮元娘……”
當今大周朝頗有魏晉之風,對女子的管束並不算嚴厲,並不主張將女子束於閨閣,可女兒家的名諱還是不會對外宣佈,而是用他們的序齒來代替,但十強名單上也標註她們的出生,清一色全是京城各家的嫡女。
各賭坊早就將各詩社十強名單進行了各種各樣的搭配,這賠率自然是極高的,最高的是一賠十五,最低的也是一賠八。
沈容尋著記憶,“石榴詩社,選劉、馮、程進入三甲。”
紫嫣一凝眉,看到“程元娘”三字時,“這位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姐,聽說馮侍郎是去秋入京任職的,這個十強名單原是二月時舉辦的首次詩詞會所出。主子,每年的開社詩詞會,是爲歡迎新人所備,這裡面請人代筆的比比皆是,雖然程元娘在今年的開社詩詞會得了個第二,可不一定有真才實學。”
沈容指著那“發發發大賭坊”裡寫著的“一賠十五”幾字,“賠率高啊,肯定是這幾日買這組的人最少。”
紫嫣蹙著眉頭,賠率高,可折本的機率也極大。
沈容定定心神,前世記憶裡,這位程元孃的才學不在沈宛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直到她在今歲的詩詞大會女子組奪得第二,好事者便挖出了程元孃的身世,原來她的母親姚氏乃是罪臣之女,而她父親對姚氏一往情深,即便姚氏被貶官奴依舊替其贖身迎娶,姚氏就是一個才女,才德兼備。而程侍郎與沈俊臣是同屆,當年只考了個二榜一百多名進士,此人性子高潔。
程元娘是石榴詩社今歲的第二名,所有人都說她的開社詩詞是請人代筆,可事後經人證實,人家是即興所寫。
這樣的女子是有真才實學的。
“就買劉馮程三人進入三甲,我買程是石榴社魁首,劉爲第二,馮爲第三,你問問發發發大賭坊,如果這樣買,賠率是不是翻倍,如果是翻倍,就買五萬兩。”
紫嫣驚了一下,“若不翻倍呢?”
“不翻倍,你就拿十萬兩銀子買這三人組,以三萬兩到一萬不等的金額分五次去買,要做到不被人發現是你一個人買的。”
沈宛又瞧了桂花詩社,眉頭就擰得更緊了。
桂花詩社這邊,下注鬧得最歡的是萬財大賭坊,這可是萬家的賭坊,裡面的賭法更齊全,而匯聚了前二十強進入三強的法子,還可以供買家自行決定買哪三人,若是定出名次來,一旦全中,賠注翻倍。
“萬家不愧是大周首富,瞧瞧他家的賭坊,就比發發發玩得好。”
紫嫣道:“對於前十、前二十,萬財大賭坊都貼出了各位前十強、前二十強的簡介,說的都是各位姑娘在往屆詩詞的表現,甚至還列舉了她們有何佳作,所以近日萬財大賭坊裡下注的人最多。”
沈容瞧了又瞧,“看看,還有今年入社九人的介紹,萬十七娘!這個有意思,萬家五房嫡次女,年方十二,於去歲秋隨父母入京。”
紫嫣道:“桂花詩社的開社詩詞會,萬十七娘並不在前三,只得了個第五名。”
沈容昨兒想了許多,才知道桂花詩社最後是誰奪得前三甲,她在三人名字下畫了一個勾,“竟沒有萬十七娘、塗元娘、梅五孃的組合,我買梅五娘第一,萬十七娘第二,塗元娘第三,照萬財大賭坊上面所說,若沒人買的,是一賠十五的賠率,若標註名次,翻倍。你去買十萬兩銀子,萬家乃天下首富,此次這麼大的手筆,定是不會賴賬,你扮成貴公子去買,直接找萬財賭坊的大管事寫賭契。”
紫嫣遲疑道:“主子不再想想,這可是二十萬兩銀子。還有幽蘭詩社這邊,我們要不要再瞧瞧?”
沈容凝眉,前世時可沒有各國使臣前來湊趣參賽之時,幽蘭詩社裡的情況就不大好說,反是石榴、桂花兩家詩社雖也有人代筆,尤其是萬財大賭坊,更是對前二十強進行了分析,讓買家理性分析,就算除去新入社的九人,也還有十一位往屆在正式詩詞賽中的名次情況,綜合進行分析,誰強誰弱一目瞭然。
正式詩詞賽,石榴、桂花兩處都是挑了最有實力的人,三家女子詩社,誰也不想做墊底的,不求勝過幽蘭試社,可石榴、桂花絕不願做最後一名,所有兩家詩祠賽在選前三甲時也是很嚴格,絕不允許有人代筆的事發生。
幽蘭詩社裡,今歲多了一個沈宛,其他人都是京城一流貴女圈的人,各家都是書香名門,家中父兄多有才名的比比皆是,對今年面對新的局勢,沈容爲難了。
“暫不買幽蘭詩社,先買兩家,各買十萬兩,照我早前說的下注。”
沈容又瞧了鹿鳴、四方兩家男子詩社的情況,然後拿著筆,像做算術題一樣地進行了計算,最後,各社都有了三組最可能獲勝的組合,她指了一指,“賠率最低的是一賠五,最高的是一賠十,只要買中一組,都不算虧,你就照我寫的兩社三組,各買二萬兩銀子的。”
沈容早就備了三十二萬兩銀票,清點好後,遞給了紫嫣,“事辦隱秘些,夜大哥那兒還等著銀子用。”
紫嫣輕聲道:“姑娘,兩家詩社是不是少買些,萬一……”
這可是三十多萬兩的銀子,姑娘年紀小,玩性大,不曉其間厲害,可紫嫣覺得自己有興務提點。
“無妨,我知曉一些內情,你去買罷!”沈容又道:“在地道內給我設一間密室,最好設下機關,唯你我能入的。”
姑娘這等相信她?
夜羅是姑娘信任之人,紫嫣又與姑娘簽了合作契約,那不是賣身契,但他們沒了去處,是決定跟著沈容的。
“是。”沈容又添了一千兩銀子,算作建密室的花銷。
紫嫣接過銀票,清點一番,數目正確,自密道離去。
沈容坐在案前,又回想了一遍:石榴詩社:程、劉、馮三人組合;桂花詩社:梅、萬、塗三人組合。
明日是三月的第一個休沐日,沐風在午後便回府了,直接進了沈容的院子,彼時,沈容正與沈家薇坐在院子裡,沈家薇在做女紅,沈容在揮拳踢腿,每日上午接受女先生葉初錦訓練走姿,倒是下午讓她們自行學習,早前的家學先生辭職了,聽說家裡出了些事要處理。潘家那邊見沈家就兩位公子邀了沈宏、沈憲去潘府讀書,又在那邊挑了個院子出來。
潘氏也頭痛請先生的事,索性就應了。
沐風福身道:“姑娘,京城各大賭坊就要已經開賭了……你……”
趙熹正盼著沈容出手,眼瞧著明日就是大賽吉日,今日子時前會停止下注,反倒沒了消息,特意召了沐風回去問話。
趙熹是在鹹城下注嚐到了甜頭,他哪會玩賭注之事,還不是見沈容玩得起勁,在後面跟風,可這一跟就大賺了一筆。
沈家薇驚道:“大姐姐也要下注麼?”
沐風笑了一下,“是,大姑娘那兒所剩銀錢不多,但還是有些的,只是幽蘭榭那邊的事多,抽不開身,讓奴婢把銀錢帶回來,請五姑娘玩玩。”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錢袋,裡面取了幾張銀票,“這是大姑娘的二千兩銀子,大姑娘知五姑娘愛玩鬧,說今兒都讓奴婢聽五姑娘的。”
沈容這回要低調。
趙熹盯上她,不就是鹹城下賭之時開始的,“我這裡只一千兩銀子,倒是分析了六組可能會勝的組合,就買男子組,他們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就買些。”
沈家薇道:“大姐姐、五姐姐要下注,帶上我和大姨娘可好?勞沐風等會兒,我這就回去取銀票。”
原想到下午再去買幾百兩銀子,既然沐風主動來問,姐姐又捎了銀錢,她就玩一玩,沈容回屋取了單子與銀票,“鹿鳴社、四方社各有三組可能獲勝的,每組買五百兩,我計算了一下,這是最有可能獲勝的,每社只要買準一組,都能賺錢。”
沈家薇氣喘吁吁地過來,與大姨娘湊了六百兩銀票,沈容道:“就各買六百兩,若是賺了,按份子連本分紅一起給。”
沐風離了沈家,沒去賭坊,而是直接去見了趙熹,
趙熹看了眼名單,“藍錦,每組各買十萬兩銀子玩兒。”又問沐風,“小狐貍沒買女子詩社的?”
沐風道:“五姑娘說,女子組那邊的情況不熟悉,還說這幾組是最有勝算機率的,她似計算過勝算。”
趙熹笑了一下,“本王就等著賺錢,去下注吧。”又扭頭道:“藍錦,你跟沐風一道去。藍袍,待女子詩社三甲名單出來,你將她樣的情況都摸一遍,小狐貍不方便出門,本王可是進出自如,這種事就由我替她辦了。”
早知道她不熟,他就一併操辦了,不過,最大的賭注還在後頭呢。
*
翌日一早,沈家薇就來邀沈容去給潘氏請安。
老太太不喜除沈寶以外的孫女,看到沈容與石氏相似的眉眼,老太太心裡瘮得慌,就似有人時時在提醒著“石氏是鬼”,老太太道:“五姑娘八姑娘往後不必來我佛堂了,我近來不適,要安心休養。”
既然老太太開了口,沈容自得鬆快,索性真不去佛堂,應答一聲:“是。”
今兒給潘氏請安時,沈宜問道:“聽人說,五姐姐又下注了?還在院子裡計算買誰賺錢?”
潘氏斥道:“深閨姑娘,不可沾上賭賻。”
沈家薇生怕沈容被罵,輕聲道:“稟母親,長姐令沐風送銀票回來,讓五姐姐玩耍一回。”
幾人聞聽此話,都當是沈宛在買。
同樣的事,若是沈容,那就是壞事,但換成是沈宛,不管是老太太還是潘氏都似只當成女兒家的玩鬧。
潘氏心裡一塞:沈宛真是大方,出手就給沈容三千兩銀票,由著她去鬧。就算是她,也未必捨得,她給自己的兒女最多的時候也就五十兩銀子,可不會一下子就給這麼多。石氏留下的家業只怕定是不少,否則怎會養出兩個大手大腳花錢的女兒,偏潘氏還管不得此事,人家花的是石氏的嫁妝。
潘氏問道:“聽說大姨娘也摻了份子。”
上回在鹹城,大姨娘賺了幾千兩銀子,回頭置了田莊,近來過來請安,連以前的恭謹都變成了小心,說話的聲音更是高了兩分。沈家後宅的三個姨娘,個個都成自由身,大姨娘倒不懼,潘氏自認,就算她是自由身,可她捏有大姨娘的把柄,不怕大姨娘與她作對。二姨娘、三姨娘就有些不好對付,全都是沈俊臣在任上時旁人送的美人侍妾,且個個都是書香名門家的庶女,現下三姨娘重孕在身,眼瞧著就要生了。
潘氏一面盼三姨娘生女兒,一面又希望三姨娘能生個兒子,若是男孩,就能讓沈宏大了多個助力,沈宏沒兄弟。早知這樣,她當初就該保住沈寬,一個沒孃的兒子,多比有一個親孃的好掌控。在李氏、老太太想對付石氏時,她從大姨娘那兒就猜到一些端倪,爲奪家業,李氏與老太太婆媳會算計石氏,又怎會留下一個沈寬。
然,她迴轉又想,還是自兒個調養好身子,再給沈宏生個弟弟的好,一母兄弟,總比隔層肚皮的要強。
可也不知怎了,沈宏也不小了,這些年她卻遲遲沒有孕息。
沈家薇不知這事潘氏是如何知曉的,“是,大姨娘湊了六百兩銀子。”
一個侍妾姨娘,還是丫頭出身擡上來的,手頭有六百兩銀子,不得不說這是一筆錢財,莫非是她在江南時待大姨娘太寬厚了。
潘氏不由得譏諷地勾脣苦笑:大姨娘面上寬厚,卻是個有野心的女人,若非她拿住了大姨娘的把柄,只怕也瞧不出大姨娘的底細。
沈宜不快地道:“你們還真是膽大,就不怕全虧進去呢?若真虧了,哭都沒地兒。”
李嬸子進了院門,笑稟道:“大太太,官媒和韋家人到了,是來商議二老爺與韋十八孃親事的。”
沈俊來與老太太商量後,做主將沈寶許給了崔鳴禮,崔鳴禮之父崔仲林便替沈俊來保了一門親事,這女方正是皇后韋氏一族的族妹——韋十八娘。
潘氏道:“你們姐妹都散了吧。五姑娘,宛姐兒下注只是玩上一回,你可千萬不能學。”
沈宛下注,那是玩,全家人都能接受。若是沈容下注,那就是染上了賭性,必須得由她這個嫡母來糾正。
沈容應答一聲“是”。
沈家薇與沈容告退出來。
李嬸子緊跟在潘氏身後,低聲問道:“太太,上次大姑娘帶著大姨娘在鹹城下注,可賺了不少銀子呢。”
不光是大姨娘賺了,老太太與潘氏也是賺了一筆的。
潘氏勾脣笑得意味深長。
李嬸子垂首:“奴婢瞧著,大姑娘似乎對大姨娘極好。”
“極好?”潘氏揚了揚頭,“那是大姑娘不知道大姨娘對先頭太太所做的事罷了?”她咬了咬脣:大姨娘以爲拉攏了大姑娘,就能擺脫她的掌控麼?就算大姨娘脫了奴籍,她潘氏若想捏死她隨時都能做到,她的手裡可有大姨娘的把柄呢。
李嬸子凝了片刻,笑道:“若大姑娘知道大姨娘對先頭太太所爲,怕是將她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潘氏笑了,“賤婢著實會演戲,若不是我們知曉,還真被她憨厚老實的外表矇騙了去。”
大姨娘原是丫頭擡上來的,卻能壓官家庶女出生的二姨娘、三姨娘半頭,就憑她這樣的本事,就不是善類。至於大姑娘沈宛能不能堪破大姨娘的僞善,潘氏一點都不關心,她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他們母子。如若大姨娘與大姑娘能鬥起來,她更是樂得在一旁瞧好戲。
遠遠兒地,沈家姐妹就瞧見一個貴婦帶著兩個婆子又幾個丫頭進來。
沈家薇好奇地道:“二叔這就要娶新二嬸了麼?”
沈容神色淡漠,“母親無意讓我們知曉此事,我們還是回去上課。”最好給沈寶娶回一個厲害的後母,到時候狠狠地收拾瀋寶一番。
沒走多遠,就聽沈宜喊道:“五姐姐等等我!”
幾人要一道去女先生那兒上課。
沈宜問道:“五姐姐,你買了多少?”
“統共三千六百兩銀子,有二千兩是長姐的,再六百兩是大姨娘和八妹妹的。”
沈宜撇了一下嘴:“你們膽兒真大,這種事全憑運氣,也不怕虧了。”
世間哪有沒風險的生意,風險越大,賺的也越多。
更沒有坐在家裡,天上就會掉銀子的事。
沈容忙道:“大姐姐認真權衡計算過的,買的都是最有可能贏的人。大姐姐多聰明啊,我可是照著大姐姐給的名單去買的。”
“這種事,不都有例外麼。”
沈宜在心裡暗暗地道:都折本了纔好,看她們張狂,連個姨娘都有這麼多的私房錢,也太過分了。
轉而,她面帶驚色,“連要買誰也是大姐姐瞧好的?”
沈家薇不明白沈容爲什麼要說假話,一下子推到沈宛身上去,是了,一定是怕被長輩罵,如果是沈宛買的,父親母親就不會訓沈宛,著實是這個長姐太優秀了,優秀到只人沈家一提起來就是一副驕傲的樣子。
沈容道:“大姐姐是想讓我賺點脂粉錢兒,否則她直接讓沐風去買了就是,幹嘛來告訴我,大姐姐都買,我還遲疑作甚。可大姐姐只說是最有可能獲勝的幾人,她也拿不定主意,若我虧折了,我又不會說她,大姨娘也是厚道的,也不會計較。”
鬧了半天,母親竟是訓錯了人,這根本就是沈宛玩的。
因沈容說了這話,沈宜留了心。
未時三刻,石榴社那邊就傳出了前三甲的名單:程、馮、唐三人獲勝。
沈容聽到時,心下暗道:唐是誰?好像裡頭有個唐元孃的,不應該是劉元娘得第二麼,她投進去的十萬兩銀子不就打了水漂。
她咬了咬脣,靜靜等著新的消息。
酉時,又傳來桂花社那邊的消息。
“桂花詩社是梅、萬、塗三位姑娘得勝。”
得到這消息時,是李嬸子從外頭聽來,當成趣事講給潘氏聽,彼時,沈容姐妹正在潘氏裡請昏安,晨昏定省,這早上用過晨食就要請安,黃昏也要請一遍,這是規矩,也是沈宛出門前再三叮囑沈容的。
沈宜蹙眉問道:“萬?莫不是桂花詩社社長、麗昭儀孃家的侄女?”
李嬸子笑答道:“不是,聽說是萬十七娘,是萬家五房的嫡女,去年秋天才隨父母入京的,今年十二,大家都在說她做的桃花詩極好,奴婢是個不懂的。”
沈容立時早前而買失了石榴社那邊而略差的心情,此刻立時雀躍起來,她買中了,果真是梅、萬、塗三位姑娘,十萬兩銀子,轉身就變成三百萬兩,這是十五倍的賠率,再買對了名次就再翻一倍。
這驚人的數額,若是傳出去,任何人都會動心,還好她是連沈宛都瞞著的。
沈家薇問道:“男子詩社這邊哪三人成三甲了?”
第100-101章 意外〔12000+〕
侍線輕聲道:“八姑娘,奴婢到外頭打聽一下。”
沈家薇應了。
沈宜道:“大姐姐沒買女子詩社,買的都是男子。”
潘氏現下也勾起了興趣,“這是怎麼說的?”
沈宜道:“大姐姐只對幽蘭詩社的熟悉,對兩家詩社的貴女都不認識,因進了幽蘭詩社,倒聽崔小姐、羅小姐她們說過男子詩社裡出名才子公子的事,所以只買了鹿鳴、四方兩社。”
潘氏晌午飯時聽沈宜說,下賭的事是沈宛的意思,她寫了個單子,讓沐風去買,又叮囑讓沐風帶上五姑娘玩,正巧沈家薇在儀方院,就拉了大姨娘一道隨了份子攙。
坐了一陣,沈容與沈家薇出了福瑞院,剛近儀方院,就見沐風站在門口,沐風笑容滿面,“五姑娘,賺了呢!你買鹿鳴詩社的一組,原是一賠八的,連名次都正確,照矩便是一賠十六的,這一下得了九千六百兩銀子。四方詩社這邊,有一組人是正確,名次錯了,照矩是九倍的賠率,又得了五千四百兩銀子,統共是一萬五千兩。”
沈家薇咋著小嘴,“我們賺了四倍?”
沐風笑容滿面,“正是,四倍還多了些。”
她們賺了四倍,趙熹那兒也贈了四倍,下了六十萬兩銀子,現在變成二百多萬兩了,許是樂得合不攏嘴,藍錦去買的,賭坊都知道是趙熹買的,誰敢賴他的錢,趙熹與九皇子好得能穿一條褲子,誰曉得這裡面有沒有九皇子的份兒。
這邊沐風回來報信,一時間整個沈家後宅都得了消息。
沈容當即清點了銀票,給了沈家薇二千四百兩。
沈家薇帶著就去捧星院尋大姨娘。
待夜裡時,潘氏與沈俊臣也聽說了。
沈俊臣歪頭道:“宛姐兒還玩下賭之事?”
潘氏著人打聽了一番,沈容只說是沈宛怎麼計算估測了六組最有可能獲勝的出來,結果一下子就賺翻了,有一組連名次都估準了,十六倍啊,這可是一本萬利,難怪世人愛賭。
沈俊臣聽到賺了那麼多,不由有些眼饞,對潘氏道:“家裡還能湊多少錢,既是宛姐兒要玩,就一併交給她。”
潘氏心下驚詫不已:石氏這個長女還是人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長成那般絕\色模樣,還會計算估測誰會得勝,看來鹹城那邊大賺一筆不是偶然,人家是進行了估測的,有這樣一個長女,若是許配皇子,沈家還不得有大富貴。
“能湊一萬多兩銀子。”
“就交給宛姐兒一萬兩,讓她下注。”
這不是貪墨,更不是受賄,更是自家賺來的,小賭怡情,大賭失性,既然沈宛有這計算估測的能力,就算賺不多,也不會賠得厲害。
潘氏心裡思忖了一番,“上回宛姐兒在鹹城賺了不少,不如明兒問問我孃家嫂子,看她們要不要一起玩。”
潘氏扶持了沈俊臣,也該讓沈家給潘家一點好處,這親戚間都是互相幫忙的。
*
夜深人靜後,紫嫣進入密道。
紫嫣現在對沈容更加佩服了,著實是她的手段。
“稟主子,這是買中桂花詩社連本帶利的銀票,一百萬的大額銀票兩張,剩都是十萬的,共計三百萬兩銀票。另有買男子詩社賺來的銀票,全都在這兒。”
正好是三百五十萬兩銀票。
沈容清點了一翻,“石榴詩社的唐元娘怎會得了第三名?”
紫嫣接過話道:“屬下回來的時候特意打聽一番,昨兒夜裡劉元娘鬧肚子,拉得都不能走路並未參加石榴詩社的比賽。屬下令季府的下人買通了劉府丫頭,聽說是劉元娘被人下了泄藥所至,劉太太一怒之下發賣了下藥的婆子一家,聽說是廚房的婆子被什麼人買通了做的。”
沈容心下一沉:她在那一組上下了大注,移著蓮步,什麼人要對劉元娘下手,“莫不是我們下的注太大,三發大賭坊的東家動了心,想贏了我們的銀子,故意派人做的。京城幾大賭坊都是有後臺老闆,比如這萬財大賭坊就有宮中的麗昭儀、十三皇子做後臺,萬家有女是肅王府的側妃。”
紫嫣道:“屬下聽聞,三發大賭坊與六皇子交好。”
六皇子……
沈容就憶起在回京路上,途中得遇六皇子的樣子,爲了賺錢,將最有可能獲勝的女子下藥,還真有可能是她的手筆,根據紫嫣給她提供的名單,劉元娘在過去五六年中的表現,是一個最具有才華實力的貴女。她瞧過紫嫣給的下注名單,有三十組,便有大半有劉元孃的影子,如果劉元娘不能參加比賽,三發大賭坊那穩賺不賠。
沈容道:“這萬財大賭坊倒講信義,一下子被我們賺走這麼多,就由著你取走了銀票?”
紫嫣凝眉答道:“屬下派了懲惡樓的人跟蹤過,萬財大賭坊的大東家是萬家三公子,他是三房嫡長子,負責打理萬家賭坊的生意。在子時三刻,他就知道各處買的人有多少,姑娘所買的那組,你是唯一的……”
“紫嫣,不是我,是我們。”
“是!”紫嫣笑著,因爲主子賺了錢,連她也覺得是立了一件大功,雖然她是奉主子之命行事,“因我們買了萬十七娘,萬五太太也買了這一組,這是唯一一組有萬十七娘名字的,買得也不多,只得五千兩銀子。”
“既然我們這組買的人少,如此說來,萬財大賭坊這次賺的銀子也不少。”
她們是唯一,除了她們與萬五太太,其他人都賠了。
“萬財大賭坊此次,最大的贏家是我們,聽說支付了我們三百萬兩銀票後,萬財大賭坊實際只賺了五十多萬兩銀子。我帶著季府小廝去領銀票,萬三公子就派人跟蹤,若非屬下機警,令小廝在城裡繞了三圈,還真甩不掉。”
“他是想劫財?”
紫嫣搖頭,“以屬下之見,萬三公子更感興趣的是誰一下子賺走他那麼多錢。”
沈容心情大好。
“紫嫣,這次你辦得不錯,你那兒先留三十萬兩銀子,你留十萬兩自用,如何用的不用告訴我,我信得過你,用完了只管稟我,我再給你。設法給夜大哥送二十萬兩過去。大後日是幽蘭、青松兩大詩社的五強大賽,我要這兩大詩賽的前十五強名單與介紹,我們要掌握最詳盡的消息,若能得到比別人更多的消息,就搶佔更多的機會。”
紫嫣應聲“是”,接過三張銀票。
只要有錢,再建一個“血裳”不在話下。
未來,他們會有更好的機會。
沒想這次他們師兄妹跟的新主子居然會玩賭。
“主子,地下密室設在此處地下,還是季府地下?”
“建在季府地下!總有一日,我要離開沈家,趁著我還小悄悄多賺銀子,壯大我們的實力。你告訴下面的人,無論有什麼好想法,好門道,你收集起來稟報我,我們也可以做一些旁的生意。”
紫嫣又應了一聲“是”,她有了錢,就可以辦更多的事,主子要入選人員名單,她這就回去安排下面的人去收集。
沈容想著六皇子令人下黑手,給劉元娘下藥,也至使她損失了十萬兩銀子,這次是她太大意了,倒不是她太求完美,而是她應該預料到其間生的變故,一旦有所預料就該有所防備,不該虧本的,這不是搖骰子濫賭,這也不是賭運氣,更就賭分析能力。
*
第二日,沈寶也得到了消息,就連沈俊來也聽他的兩個通房說了,說沈宛下注,翻了四倍。
沈俊來當即將自己手頭的銀錢湊了湊,有八百兩,準備交給沈宛下注,可沈宛近來住在幽蘭榭忙詩詞會的事,人都沒回來,給她跑腿辦差的就石媽媽、沐風、沐雨幾個,財婆子留守漱芳閣,她已經好幾日沒到沈宛。
通房道:“二老爺何不把銀子交到五姑娘那兒,大姑娘與五姑娘姐妹情深,她在明春園忙碌,定是放心不下五姑娘。奴婢聽說,前兒大姑娘走了永樂公主的門道,請了太醫回來給五姑娘診脈。
昨兒大姑娘得了御餅,還讓石媽媽送了兩包回來,大的送到福瑞院,小的這包給了五姑娘。”
大姑娘可不是對大老爺、大太太多孝敬,根本就是不放心家裡的五姑娘,所以多有看顧,生怕家裡有人欺負沈容。
沈俊來覺得這話不差,在沈容給大太太請罷安後,他就站在路口等著沈容。
“給二叔請安!”沈容、沈家薇、沈家莉三人齊齊福身。
沈俊來笑道:“聽說宛姐兒在下注詩詞會?”
沈容故作意外。
沈家莉年紀最小,但因長於內宅,又是庶女,頗有些早熟,奶聲奶氣地道:“五姐姐,府裡都知道大姐姐又賺銀子了。”
沈容這才應聲“是”。
沈俊來道:“我這兒有八百兩銀子,且先交給你,回頭你見著沐風,託她交給宛姐兒,就說是我投詩詞會下注的份子。”
錢婆子正從佛堂那邊出來,見沈俊來要把銀子給沈容,不由笑道:“二老爺,這麼多銀子你給一個孩子,也不怕弄丟了?”她笑了一下,“五姑娘,老太太請你去一下佛堂。”
沈容心下一轉,老太太最是厭惡看到她,現在就連沈宛也不願見了。沈俊臣因爲上次的事,對老太太心裡不滿,雖然沒再逼討銀錢的事,母子之間生了芥蒂。
“若是祖母是問賺來銀錢的事,八妹妹可以作證,昨兒我就摸了一下銀票,除了大姨娘那份,其他的銀錢被沐風帶給長姐了。長姐說要賺我們姐妹的嫁妝,後頭還要下注的,待詩詞賽事結束,便要交給父親母親置備嫁妝。”
沈容不是呆傻的麼,錢婆子才提了老太太要見她,她就猜到是爲銀錢的事。
珊瑚看著八姑娘。
沈家薇欠了欠身,“錢婆子,我可以作證,五姐姐說的都是實情。”
老太太連大房嫡女都不放在眼裡,會善待她,這簡直是笑話。
沈家薇又道:“不僅是五姐姐的錢在大姐姐那兒,就是我姨娘賺來的錢也託沐風帶給大姐姐,我姨娘要託大姐姐繼續下注。”
這話,純粹就是沈家薇說瞎話。
昨日大姨娘見到銀票,很是高興,留了九百兩,剩下一千五百兩又交給了沈容,請沈容繼續下注,還說若是虧了,也不讓她賠。
大姨娘的膽兒還是小了些,生怕摺進去,尤其是下注後,她的心就沒安頓過。
昨晚,大姨娘喚了沈家薇去說話,又叮囑、教了她一回,叫她莫給沈宛姐妹惹事,還讓她繼續與沈容交好。大姨娘也覺得奇怪,爲什麼明明會下注的是沈容,爲什麼沈容卻推到沈宛身上去,但昨兒想了許多,想明白其間的關鍵,就越發覺得沈容更厲害,一個女子連美名都不要,卻說是沈宛會計算估測,這分明就是給沈宛爭名,只要此次沈宛在詩詞大會再搏個名次出來,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再有會計算估測這一條,便是世家名門也要競相求娶。
珊瑚道:“這兩日,大姑娘會使下人回來吧?”
沈容又猜:許是老太太也想下注。
老太太手裡還有些錢的。
有了上回的事,明白石氏與沈寬遇害的真相,她們姐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敬重老太太,就是裝也不願意裝了。
沈容道:“我的銀錢都在大姐姐那兒,上回大姐姐使沐風回來,就是知我手裡還有點銀錢,帶著我賺脂粉錢兒的。大姐姐昨兒另給我幾兩銀子作零使,怕是這幾日不回來,後日是幽蘭詩社一年一度的詩詞賽,待賽完之後,又是三大女子詩社的大賽,怕是不回來。”
沈家莉跟著附和道:“這可怎麼辦?沐風不回來,我姨娘還說也要下注呢。”
沈容道:“將才,母親也問了大姐姐的事,母親也要下注,可是合在母親那邊,一起送到我大姐姐那兒去。”
沈容讓沐風給沈宛帶了封信去,把該交代的都與沈宛說了。
沈宛知沈容不屑名聲,將所有的好名都推給她,她也默認了,憶起那次與沈容長談,她認同沈容的一些看法,只要她將來許個得力的好人家,沈家就沒人敢欺負沈容。
所以,她的出路纔是最重要的。
沈容又道:“珊瑚,我這就隨你去佛堂。”
這些日子,老太太不止一次地說過,“見到大姑娘、五姑娘就難受得緊,瞧著她們越發像死鬼石氏。”老太太著實想到盒子噴火的事就怕,連帶著離沈宛姐妹都想遠些,一見到就憶起那日的事,石氏死了三年多了,可還在守護她的兒女,誰曉得她們姐妹身後頭有沒有石氏的鬼魂。
每每想到此處,老太太渾身都不自在,索性不讓沈容去佛堂,如果佛堂都不安身了,老太太還真連個歇腳都沒有了,直到現在,她也不提回慈安院的事,只想著就住在佛堂。
珊瑚笑道:“既然事說清楚,奴婢回去稟報老太太,不勞五姑娘去佛堂。”
因爲老太太認定,石氏鬼魂跟在沈宛姐妹身邊,連珊瑚也覺得真有此事一般,著實是那日盒子噴火的事太詫異,也太駭人,要說沒鬼,珊瑚不信,就連她也是能不見大姑娘姐妹就不見的好。
老太太不僅自己遠離沈宛姐妹,還叮囑沈寶莫與沈宛姐妹太近。
上午,姐妹二人繼續接受葉初錦的培訓。
因家裡要託沈宛下注,八、九、十三位姑娘都與沈容說話,唯有沈寶更顯孤零零的,倒是葉初錦很是用心地提點沈寶,葉初錦住在沈家,自然也聽到沈宛會下注的事,下人們更是誇張地說沈宛在鹹城就下注過,硬是見幾百兩銀子翻成了幾萬兩銀子,誇得跟神仙一般。
對於沈家大姑娘的事,葉初錦亦有耳聞,今日倒是刻意提點了沈容一番。
沈容倒也乾脆,問道:“葉先生要不要跟我長姐下注,我長姐好厲害的,她會分析利弊,不信你問八妹妹,鹿鳴、四方兩大詩社各買了三注,最厲害的是鹿鳴詩社,連名次都沒錯。”
沈家薇連連點頭,與其說敬佩沈宛,還不如是敬佩沈容呢。
葉初錦今兒一上午就等沈容說這話,她笑了一下,“我身上銀錢不多,只得一百多兩,還是這兩年攢下的。”
沈宜道:“先生可以交給我娘,我娘也遞了話請我舅母隨份子呢。”
沈寶見她們都誇沈宛,翻了個白眼,“不過是大姑娘運氣好,鹹城賺了、這次又賺了,就覺得她厲害得不得了,我祖母說了,人的運氣有好有壞,過了這一陣……”
沈宜立時分辯道:“你不跟注就罷,怎麼這樣說話?就不能說幾句吉祥的,家裡賺了錢,還不是花在我們身上,你每月的月例,還不是我父親母親出的,你盼著大姐姐輸,盼著家裡輸,你是什麼居心?”
沈家莉附和道:“四姐姐,我們都姓沈。”
她年紀最小,說不出更多,就覺得沈寶那話不對。
葉初錦道:“回頭我去找大太太幫忙。這幾日,幾位姑娘的規矩禮儀都學得不錯,後日一早明春園有熱鬧瞧,不知幾位姑娘可要去湊趣。”
沈宜忙道:“母親說了,那日大姐姐也要應賽,允我們姐妹過去瞧熱鬧。”
沈家莉道:“大姐姐最厲害,一定能得前幾名,屆時代表大周與玳瑁公主、西涼公主參加比賽。”
葉初錦沒想到沈家會有沈宛這樣的女子,言行舉止處處得本,又生得極美,怕是這沈家當真要富貴了,“我聽人說,趙國也有公主來,北齊則有一個出名的才女應賽,到詩詞大賽時定然熱鬧。”
今兒午後,潘氏收裡就攏了不少銀票,彙總了一下,竟有二萬一千多兩,遣了李嬸子帶了兩個丫頭親自將銀票給沈宛送去。
二更天,沈容早早歇下,實則是紫嫣送來新的消息,與她細細地稟報幽蘭、青松詩詞前二十強的情況,整個幽蘭詩社的成員還不到三十人,所謂的二十強,也不過是今年開社詩詞會時的名單,原就做不得數。
沈容更關注的是各人歷年的成績。
紫嫣道:“三發、萬財兩家大賭坊還和往常一樣,明晚子時前停止下注。”
“他們停止下注,就是計算哪一種法子最利用他們賺錢。”
沈容一語道破關鍵。
紫嫣又道:“姑娘可聽過元寶大賭坊?”
京城有四大賭坊:三發、萬財、元寶,還有一個叫錢多多大賭坊,取的全都是吉祥來財的名字。
“莫不是這一家與旁處有何不同?”
“幽蘭、青松兩家詩社,後日比賽是選前五名,然後是前五名與兩大詩社的前甲再絕勝負,十一人裡挑出前五名與各國使團的再進行比賽。後日兩大詩社有接對子、即興作詩、抽籤填詞、書法、一首十步詩詞,五項比賽,第一名記取十分,第二名記取九分,以此類推,只記前十名,最後看誰的總分最高,從高到低。”
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兩大詩社居然弄了個十步詩詞的法子。
紫嫣繼續道:“元寶大賭坊,此次賭的是賭誰入選,這是屬下令人抄來的,主子請看!”
沈容接過單子,上面醒目地寫著:幽蘭詩社,排居首位的是沈元娘,然後又有崔四娘、羅三娘等人的名諱。
沈元娘正是沈宛,她現在是買三十賠一,這算是負比例,就是說買下三十兩銀子,若是沈宛最終入圍,就能得三十一兩。
“賭局從昨日就開始,沈元娘入圍賭注起價是二十賠一,許多人都嫌賺得少,買沈元孃的頗少,可一些小老百姓覺得這是穩賺不賠的,小買主倒有不少,一兩銀子、幾十文的都有。”
沈容道:“買誰能入圍,雖然賺得少,卻貴在穩賺,三十兩銀子,過幾日就變成三十一兩。只是他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這不是穩賠的買賣。”
“正因風險小,賠率才低。但是元寶大賭坊,也有大賭,五人一組,賠率極高,若是買中,是買一賠十五,追賭二成價追加名次正確,一旦全中翻兩倍。”紫嫣頓了一下,“若是五人一組,猜對四人,就是一賠二,猜對三人一賠一。”
猜對三人就能保本,猜對四人就能翻番,全猜中就是十五倍,若在原有賭注名次正確翻兩倍,這的確很是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