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水柔一樣，都恨極了他吧。

三生石在下界不過是普通的石頭，因在忘川河畔吸天地靈氣，有些許靈性，可與仙玉相比，那不能同日而語。

也只有鳳九，居然敢獅子大開口，還要用三生石論斤換，當(dāng)她的三生石是寶貝啊。

“我要親自去挑石頭。”

九音沒了，現(xiàn)在回來的是鳳九。她不是九音，爲(wèi)了他一個回眸的笑，爲(wèi)了他一句溫暖的話語，就可以深刻靈魂，一遍遍地回憶、品味。

無論帝川有多癡情，有多懊悔，時光不會再來，錯過的就已錯過償。

帝川於鳳九，就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想：自己也許會再愛，但那個人，不再會是帝川。

鳳九道：“我取一百萬塊上來，你自己看著挑五十萬塊，如何？”

如果他深愛，只要是九音刻的石頭，就一樣貴重，無所謂好與壞，因爲(wèi)那都是九音刻下的三生石。

鳳九端容道：“你回去備仙玉，待有了仙玉，我自然就將刻有名字的三生石換給你。”

“好！明日，我親來換三生石。”

帝川轉(zhuǎn)身而去，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想到九音，他無法不痛、不哭。

鳳九扳著指頭估算這一次能賺回多少仙玉，正扳著，光亮一掠，從冥界裡走出一個俏生生的少女，臉陰沉得如能滴血，不是水柔還是誰？

不等鳳九說話，水柔劈頭蓋臉就開罵：”阿九，你膽兒不小，敢把帝川放入東冥界？那是東極地的仇人，生死仇人，不死不休，永生永世，也不能成爲(wèi)朋友的仇人。”

這是水柔？她記憶裡那個溫婉如水，從來不會生氣，不會罵人的水柔，現(xiàn)在指著她開罵。

水柔見她似意外，越發(fā)罵得兇了，雙手叉腰，指著鳳九，就想在罵不聽話的頑皮孩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師姐九音是被他害死的？你怎麼能讓他進(jìn)去，九音是沒了，可世俗凡人還講個人死爲(wèi)大，你怎麼不尊重她？讓害死她的人去地府打擾九音？”

鳳九呆愣愣地看著水柔，什麼時候，那個溫柔的美女也會這般彪悍了，還會訓(xùn)人，以前說話柔得連只鳥都怕嚇飛了。

她是九音，九音是她，她已經(jīng)完全放下，所以無視帝川所做的一切。

她現(xiàn)在只想賺仙玉，想改變東極仙境的貧困窘境，三生石能換仙玉，她巴不得擁有更多的石頭，這樣就能換來更多的仙玉。

“那個……水柔公主，我以爲(wèi)師姐想見他……”

“你不是九音，怎麼知道九音想見他，九音死得那麼慘，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敢放他進(jìn)去，我……我剝了你的皮。”

水柔惡狠狠地放下話，一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界門。

鳳九歪頭想著：水柔怎從東冥界出來？

看來東冥界與北冥界之間是有通道的，丫的，這可真方便。想她小時候，找水柔玩耍，一個往返就得五天。多少萬里之遙，乘了神獸爲(wèi)騎才趕到的。怎麼沒想到從冥界通過，多省時省力。

鳳九一點(diǎn)不難過，相反，因爲(wèi)水柔的喝斥，她心裡樂呵呵，她交朋友的眼光也不都那麼差，至少水柔就是真心交往，過命的交情。

木榮尋至聖殿時，鳳九還在裡面打座。

木榮道：“聽說，你要與西極地做交易，用三生石換他們的仙玉？”

“不錯，一斤金色仙玉換五斤三生石；一斤中品仙玉換三斤三生石；一斤普通仙玉換一斤三生石。”

木榮直勾勾地盯著她，“帝川要是傻了，纔會和你做這筆生意。”

“師兄沒說錯，他還真是傻了。我要跟著傻，送上門的仙玉，不要白不要，下次還有仙人想要三生石，對不起，得拿仙玉換，誰讓我們的三生石是寶貝。仙玉啊，呵呵，他們總得攢上幾塊，東極地要啥有啥，就是缺仙玉，這寶貝可以多多的有。

回頭我就弄些石頭，再刻上些字，送到冥界，在仙界過上一年半載，那些石頭又成九音的三生石，普通石頭也變?nèi)耍胂刖秃瞄_心，全是仙玉啊……”

這還是九音？說話的腔調(diào)像，可以前的九音幹不出這種事，以前的九音是大家閨秀，現(xiàn)在的鳳九古靈精怪。

她居然宰帝川，還宰得如此快樂。

將三生石輪斤換，亙古未聞，換的還是仙界的仙玉。

鳳九又道：“北極地天王宮的人，進(jìn)入我們的冥界比我還方便。這可不成，那是東境冥界，不是北境的，要杜絕，想過什麼法子呢？”她來回踱步，“把器殿、陣殿副殿主請到議事殿，商量一下煉傳送仙陣之事，下界五百年，與他們開啓一次，讓他們往來交流合作、共同進(jìn)步，其他時候就不要往來了，弄不好會學(xué)壞的。”

“明天西天王到了，師兄，要不要再宰他一筆，鼓動他讓西冥帝與我們交易，賣一個冥界用的傳送仙陣給他，要多少仙玉？一千斤？兩千斤？”

木榮的額上飛過一羣黑鴉，“師妹現(xiàn)在很需要仙玉？”

“不是我需要，是我們都需要，我們的聖山?jīng)]了，東境仙人多少年沒發(fā)過仙玉，這下一次性到位，把早前拖欠的俸祿全部發(fā)上。”

“師妹，東極仙境早前沒仙玉，可後來是用仙果、瓊漿抵了俸祿，你要發(fā)仙玉，我讓文丞相召集仙臣覈實一下，各處需多少仙幣才成。”

仙界的仙玉可以煉製成仙幣，一斤下品仙玉能煉三至五枚仙幣，中品仙玉則可以煉出八至十二枚，上品仙玉則可以煉出二十枚左右，極品仙玉更是了不得，一斤就能煉出五十枚左右的仙幣。

仙幣能煉出多少枚，一是看仙玉含有仙元力多少，二是看仙器師的煉器技術(shù)等級，技術(shù)越是純熟，煉出的仙玉就越多。

仙幣是在仙界的通行貨幣，可以購買瓊漿仙液、仙果、仙裳仙衣、仙器、仙飾甚至是仙娥們使的香粉胭脂等物。

鳳九樂呵呵地拿了小巧精緻的玉算盤，覈算著賣傳送仙陣的事，這仙陣要做得像個時鐘，既是顯示仙界的年月日期，又要能顯示下界的日期，每五百年開啓一次，讓冥帝們有機(jī)會會面，其他時候，不許往來。冥界大會由哪處舉行，也要定個地點(diǎn)，幾境冥帝可以自行商議，這次在你家，下次在他家。

鳳九拿定了主意，再入冥界，喚了冥帝來，細(xì)細(xì)地吩咐起來：

“不能再讓北極仙境的人出入我東冥界，比在自家竄門還便捷，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你最近是不是又換有字三生石過去了？”

“再這樣換下去，我們也剩不多了。”

“我與西極仙境的人談好了，一斤極品仙玉換五斤三生石，夠劃算吧？有了仙玉，你們冥界的仙人也能修煉晉級，多好哇！”

東冥帝直接被鳳九的話給怔住：“仙君是說，我們的刻字三生石能換仙玉？”

“當(dāng)然，我都談好了，這價格真公道！”

公道個屁！

不過，這是好事，這意味著，冥界有一大筆收入。

鳳九擺了擺手，“去，挑一百萬塊三生石來，西極天王要用仙玉和我們換，別挑太小的，太小的換一丁點(diǎn)仙玉，那上面的字還那麼多，刻起來多累啊。照了字少的、塊大的挑，嗯……”

東冥帝聽說用三生石換仙玉，哪有不應(yīng)的，他活了多少萬年，還是很久以前，得過一些賞賜，是木毅賞他的仙玉，裡面藏有仙元力，早被他給吸光光，變成了普通石頭。現(xiàn)在能得仙玉，怎不高興！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鳳九到了東冥界與北冥界相通的黑洞前：“封了，我著上界器殿給你們煉製傳送器，按在這上面，每過五百年就能自行開啓一次，時間爲(wèi)三個月，我再設(shè)法給你們建一座四方冥城，也是五百年開一次，一到開啓之時，各境冥帝、鬼差、冥仙可以去哪裡交流，互相交換商品……”

東冥帝雙眸閃光，“仙君說的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你看本仙君像撒話騙人的？到時候城建好了，你把城裡的西冥府、北冥府賣給兩境的冥帝，用仙玉來買最好，沒仙玉就租給他們。他們的人進(jìn)了城，總要找地方住，再在四方冥城裡開些冥界商鋪。我知道東冥界窮，不是替你們想賺錢的法子，把其他幾方界帝的錢賺到我們腰包裡，我們自然就富了……”

鳳九美美的想著。

賺仙玉，這纔是寶貝。

她讓東冥帝召了冥仙們商議，這個四方冥城到底建成什麼樣兒的？拿出了章程，纔好請上界的仙人給建造，當(dāng)然要擁有他們自己的特色，往後每過五百年就可以進(jìn)去做一次生意，多多的賺些仙玉等實物回來。

鳳九帶了一百萬塊刻字三生石回去，瞧了一眼，鬼差們辦事果然很好，最小的也有半斤，最大的得有七八斤，這換回的可都是仙玉。

“五百年開啓一次？太少了！怎麼也得五六十年？”

“這可是上界仙君定的時間？”

“你是冥帝，你能見到上界仙人，你和她可以商量的嘛。”

文丞相拿了章程，與幾個東極境仙臣在太白金星的監(jiān)督下，前往南極仙境挑選仙玉。一行人出王城不久，帝川帶著西極仙境的衆(zhòng)仙就到了。

西極丞相低聲嘀咕：“天王是糊塗了吧？一斤極品仙玉換五斤三生石，冥界的玩意兒？”

“噓！聽說是爲(wèi)了下界的蒼生，特意買回去的，五十萬塊三生石，回頭他照著小的挑就好了。”

小的劃算，一斤得有好幾塊，若是大的，一塊就得好幾斤，弄不好十幾斤，幾十斤都有。

待衆(zhòng)人抵達(dá)議事殿時，東極仙境的仙臣們到了好幾位，木榮與鳳九靜立中央，木榮與帝川寒喧幾句。

帝川道：“仙玉都帶來了，極品仙玉一萬斤，可換五萬斤三生石。我親挑石頭，你們驗仙玉！”

一萬斤仙玉啊！

東極仙境的仙人們心下激動，多少仙人生活若干萬年，就算到過極品仙玉的模樣，硬是沒用過，更沒碰過，這可仙元力最濃厚的仙玉。

鳳九到了外頭，手一揮，出現(xiàn)一個偌大乾坤袋，將裡面大大小小的三生石全倒了出來，這是一堆山，是的，就是一個小山。

帝川一揮手，所有的石頭飄在空中，他用手一點(diǎn)，不要的石頭就墜落下來，不是太大的，就是字太少的，一塊又一塊，倒是去掉了四成。

另一邊，自有東極仙境的仙人在稱三生石，“稟仙君，十萬斤！還是添仙玉！”

帝川大手一揮，“中品仙玉五萬斤，換十五萬斤三生石，除去早前五萬斤，還當(dāng)補(bǔ)我們十萬斤。”

鳳九又取了一隻乾坤袋。

帝川揮手，石懸空中，去掉最大的，品相不好的，剩下的掉落一堆。

“稟仙君，這是十八萬斤，得再付八萬斤三生石的仙玉。”

東極仙境數(shù)仙玉數(shù)得樂，西極仙境的仙人懷疑帝川有問題。

下界的破石頭，啥時候這麼值錢。

西極仙境裡，那些個仙娥竟個個興奮不已，就盼著帝川換三生石回去，還有的感激非常，快當(dāng)?shù)鄞ㄊ窃偕魅肆恕?

“下品仙玉，一斤換一斤。”

下品仙玉與三生石一個價兒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世界瘋狂了呀！

上界的仙玉和下界的石頭一個價兒，這簡直是……都瘋了。

“稟仙君，下品仙玉十二萬斤！”

帝川豪氣地道：“全換三生石。”

鳳九道：“就備了一百萬塊，你挑的想來六十多萬塊有了，要不再在其他的裡面挑些稍好些的。都是九音師姐刻的，很不錯，你瞧這字刻得多好，一筆一畫多認(rèn)真，真心無價，這三生石雖有優(yōu)劣，可因是九音師姐之手，就無好壞，都是珍貴的。”

帝川深以爲(wèi)然。

九音刻的，當(dāng)然是好的。

東冥界那些大大小小的鬼，還不給他換，不換他還是換到了，他覺得自己很成功。

帝川又挑了一些，這次一過秤，沒多少，竟有五萬斤重。

鳳九很是大方地道：“另一萬斤就算優(yōu)惠給了，你往後還要不？”

“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真是傻了啊！

鳳九愣了一下，“你打算全買回去？”

“是。”

“西極聖山怕是被你賣光。”

“西極仙境發(fā)現(xiàn)了一座仙玉礦，如果你全賣，我可以把整個三生石河買下來。”

鳳九直接被雷昏了。

用一座仙玉礦，換一條三生石河。

鳳九擺了擺手，“這不成，我怕你的仙玉礦太小，我可不就吃虧了，還是論斤買好，這個公道，我們大家都不吃虧。”

“我不佔(zhàn)你便宜，回頭我派仙使將一萬斤下品仙玉給你送來。”

九音那麼善良、單純，從來不佔(zhàn)了他人的便宜，這是她的師妹，他也要大度些，如果九音知道一定會高興。

九音不在了，他才明白她所有的優(yōu)點(diǎn)。

九音在身邊時，他從來沒認(rèn)真地瞧過他。

可近來，他閉上眼，就能憶起九音的容貌，美麗的，活潑的，純潔的，可當(dāng)年他竟被火雅迷住了心竅。

九音，我一定會在三生石上把你未完成的事做下去，我會把你的名字刻在上面，如果天地有情，定會讓你活過來。

九音忘了她自己的名字，可她的名字卻深深地刻進(jìn)他的心裡。

他會幫她記住她的名字，就像她即便是瘋，是傻，是癲，從不曾忘記他的名字。

帝川收好三生石，帶著他的仙臣，浩浩蕩蕩地離去了。

不到兩日，關(guān)於帝川花高價從東極仙境買冥界刻字三生石的事就傳得轟轟烈烈。

“三生石論斤賣，一斤下品仙玉換一斤三生石。”

“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整個仙界都在傳。”

“西天王買那麼多三生石作甚？”

“聽說是造福西天仙境的萬千生靈。”

“西天王可真好！”

“幾十萬塊三生石，能成就多少姻緣。”

“我聽說，西極仙境膳食殿的仙婢，叫橙芬的，求得一塊三生石，刻下了他喜歡的天將名字，就真的被那天將看中了，約他明日去遊天河。”

“真的啊？”

“東冥界的三生石靈驗得很，她還是無意間撿了一塊三生石，磨去了早前的字，刻上名字就遂了心願。”

“若是我也能買一塊三生石就好了，我願用我?guī)资甑姆e蓄換一塊，這多靈驗啊！”

帝川會爲(wèi)了西極仙境的生靈，我呸，他分明就是爲(wèi)了自己的一己私念。

東冥界刻字的三生石靈驗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越發(fā)成了稀罕物。甚至於，南極仙境裡，也有仙臣向火正建議，應(yīng)該與東極仙境換些三生石來，整個南極仙境幾百年沒一對仙侶成親了，如果換些三生石許就成了，尤其是心裡有意中人的，越發(fā)覺得應(yīng)該這樣。

火正當(dāng)即將提議的仙臣破口大罵了一通：“我們是仙人，你是想成親，是思凡了？誰再提此事，誰就觸犯天條，貶往凡塵。”

南極仙境再無人提了，可經(jīng)不住下頭的仙人心思越發(fā)重了。

他們聽到的都是某某仙人應(yīng)約去了，這裡頭沒一個是南極仙境有關(guān)的。

*

水柔聽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五六日，她騎著神獸朱雀，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東極天王宮。

剛進(jìn)議事殿，就見文丞相等人正在給仙臣們發(fā)放俸祿，短短幾日，仙玉就變成了仙幣，按著職務(wù)高低發(fā)放，各殿各閣又有來領(lǐng)仙幣的仙人，個個臉上漾著喜氣。

“阿九呢？”

“在鳳閣。”

鳳九的寢宮，掛著匾額——鳳閣，鐵筆銀勾，上面的字意氣風(fēng)發(fā)，就像兩個陽光向上的少年，讓人瞧出了喜慶與歡樂。

鳳九懶懶地坐在鳳閣的院子裡，周圍開著仙花，好不愜意自在。

水柔道：”阿九仙君這是缺仙玉了？”帶著不滿，居然將九音刻的三生石給賣了，無論價多好，能標(biāo)出價就太廉價。

九音沒了，三生石數(shù)量有限，雖然東冥界很多，可經(jīng)不住西、北、東三境的蒼生共用，再多也沒多少。

“我們丟了聖山，多少年沒發(fā)放過仙幣，這不好容易得了批仙玉，立馬煉製成仙幣，給天王宮上下發(fā)下去。明兒還要有各莊各城的仙臣前來領(lǐng)仙幣，再多也經(jīng)不住發(fā)啊。

九音師姐沒了，可東仙境的衆(zhòng)人還得活下去。如果她還在，她一定希望大家都活得好好的。師父閉關(guān)，亦不知幾時能傷愈出關(guān)。我們也是沒法子了，不像你們，有聖山，有仙玉礦，可我們東極仙境，以前是有兩處仙玉礦，早不出仙玉……”

鳳九絮絮唸叨著。

水柔原是來問罪的，可她能怪鳳九不對，鳳九與木榮支撐著整個東極仙境，他們不容易。不像北極仙境，還有水狂、水笙在，水狂畢竟打理日久，處理事務(wù)也是得心應(yīng)手。“可你們，也不能賣九音的三生石，九音是六界的神話，你們就不能留著三生石。”

“太容易得到的姻緣，又會有幾個真正珍惜？北冥界換得，爲(wèi)何西冥界就能換得？說到底也在六界之中，如果是九音師姐知曉，她應(yīng)該是願意的。”

“她就是太傻，太癡，當(dāng)年若是我與她說明白些，她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水柔回憶往事，她中魔毒那年，如果不是九音，她早就入魔了。

仙界對於入魔的仙人，不是封印仙牢，就是趕至下界爲(wèi)魔，是九音九死一生從域外取來醉蓮。

鳳九拉水柔坐下，低聲道：“柔柔，你有沒有覺得奇怪，西天王不是中魔毒了，怎麼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他被屍魔咬，我們都是瞧見的。”

一聲柔柔，給了水柔一種錯覺：就想小時候與九音玩耍一般。

她喚九音“阿九”，九音喚她“柔柔”，九音還嘟囔道：“爲(wèi)什麼我叫九音，叫九九、音音都不好聽，九九讓人想到喝酒的酒，酒酒，又像是舅舅；音音，就更不好聽，嚶嚶嗯嗯，一點(diǎn)都不動聽。也只能喚阿九，方能勉強(qiáng)……”

那時，水柔還笑話她一陣。

水柔勾脣，“他是中了魔毒，毒還未解，是被他強(qiáng)行壓住了。天帝和雪妃已遣了三批人去域外尋醉蓮，再過些日子不歸，許就要再派人去尋。”

帝川到底是天帝的長子，天帝沒有不疼的道理。

以前有九音，甘爲(wèi)帝川出生入死，現(xiàn)在九音不在，三批天將上仙一去不返，何時能取回醉蓮解魔毒，還真是一個未知數(shù)。

鳳九道：“天帝怎會貶斥敖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