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城主道:“我夫人剛懷了身孕,遣了大管家拿了東西去換,換了十斤極品妖液,光是聞一聞味,就令人陶醉,我們多少年沒見這等好東西,但人家有。”
誰喝過極品妖液,整個藥妖平原恐怕就只藥妖王一族吧。
他們想喝,也弄不到,最多就是上品妖液,就這東西還不能管夠,只能偶爾喝一些。
三月城主揖手道:“各位毒妖族朋友,我三月城歡迎你們前來做生意,價格肯定合理。”
這些個城主,看到毒妖族的人,那都是妖晶妖液的樣子,覺得他們跟那暴發(fā)丫頭一樣。
毒妖城主掃過幾位富賈,“是你們誰的女兒?鬧出這般大的動靜?”
風(fēng)富賈微微一笑:“這等敗家的丫頭,老朽可生不出來。”
孫富賈道:“我家女兒精打細(xì)算,過起日子比我還精細(xì)。”如此大手筆,肯定不是他家的女兒。
王富賈搖了搖頭,“聽說這小姑娘叫阿九。”
他們?nèi)说呐畠憾疾唤羞@名。
幾雙眼睛齊刷刷望著同來參加祭典的丹器符陣四殿殿主,這可是毒妖族的貴族。
肯定是化名!
這是誰家的?
其間除了陣殿主雲(yún)淡風(fēng)輕,其他毒妖族人都有些坐不住,因爲(wèi)除了他,幾乎都有女兒,就連毒妖城主心下也迷糊不已,著實(shí)他娶了三位妻子,這每一個的孃家背影都不俗,光是女兒就有五個,且年齡與阿九也合得上。
衆(zhòng)人你看我,我看你,自家女兒叫什麼名比誰都清楚,而彼此的女兒叫什麼名,他們也都知道,著實(shí)沒一個叫阿九的。
風(fēng)富賈陡然起身,喚過身邊的隨從,“給我上待看看,是不是小姐藉著閉關(guān)出來給老爺我惹麻煩了。”
另幾個見他不淡定,也跟著不淡定,著實(shí)這等大手筆太令人震撼了。
於是乎,浩浩蕩蕩的毒妖隨從們出了藥妖王宮的客院。
鳳九還在買東西,正在品評的是一件兵器。
突然,有相熟的毒妖族半大孩子氣喘吁吁地跑來:“阿九姑娘,你爹派侍衛(wèi)來抓你回家了!”
她哪有爹?
張三驚道:“是風(fēng)老爺?”
鳳九跳了起來,拉住木胤交換了一個眼色,落在別人眼裡就是她心慌了,“張三張四,快收拾一下,桌上的妖晶妖液先與客棧結(jié)住宿費(fèi),剩下的你們八人分了。我先走了!告訴我爹,說我不是風(fēng)小姐!千萬要說我不是風(fēng)小姐!我花我的東西,與他何干,還派人來抓我……”
這不是此地?zé)o銀?
鳳九拉了木胤,從窗戶縱身躍下,正瞧見掌櫃家的弟弟帶著護(hù)院在那兒守著,“我爹派人來抓我了,我先躲一陣,過了風(fēng)頭我就來。”不等那人反應(yīng)過來,阿九與木胤乘著魔舟落荒而逃。
毒妖族各家不確認(rèn)是哪家的姑娘,此刻到了客棧,張三張四等人已經(jīng)麻利地把桌上的妖晶妖液給分了,就這麼一會兒,每人分了十幾斤好東西,幾人一商量,佯裝在玩骰子的模樣。
來的人裡頭,有人認(rèn)識張三張四,“是張家鎮(zhèn)的後生,住這客房的姑娘呢?”
張四有些慌張。
張三不緊不慢地道:“她說她不是風(fēng)小姐!”
風(fēng)家的下人怎麼聽都像是自家小姐,哪有姑娘張口就說“我不是風(fēng)小姐”,這不是明知顧問。
又有下人道:“不是風(fēng)小姐,是王小姐還是李小姐,又或是佟小姐?”
張四結(jié)巴著,著實(shí)問話這人是張家鎮(zhèn)鎮(zhèn)長家的後生,聽說在毒妖城裡謀到了差事,可是家鄉(xiāng)最有頭有臉的,修爲(wèi)也比他們高,“我們只知道她叫阿九,不知道她姓什麼。她身邊那個隨從叫大山,替她管著錢財。”
王家下人驚呼一聲:“大山,大山……這不是大管家的長孫麼?好啊,膽兒不小,哄著小姐出來胡鬧,看老爺不拔了他的皮。”
風(fēng)家下人道:“明明是我家小姐,怎變你家小姐?我家小姐奶孃的弟弟也叫大山。”
“我王家也有個叫大山的,除了我家小姐還會有誰?”
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風(fēng)家與王家還有城主府家都覺得像自家小姐,實(shí)在上張三張四說的話“這姑娘長著一對漂亮的眼睛,人也長得清秀可愛,還單純活潑……”
怎麼他們聽著,都像是自家的小姐。
外頭,有無數(shù)趕來的藥妖商人還想著賣東西,這會子聽說毒妖族的人在抓自家小姐,害得那姑娘逃跑了。
“早來幾日多好,怎就走了呢?”
你家出了這樣敗家的姑娘,還不得趕緊抓人。
這姑娘的膽兒也太大了,半個月時間花出去多少東西啊。
這換成哪家,抓回去還不得關(guān)起來。
也難怪人家溜得比兔子還快。
鳳九行了一程,停在一片林子裡,木胤收了魔舟。
木胤問:“後面應(yīng)該還有不少好東西。”
鳳九搖了搖頭,“此次這麼一鬧,換了不少好東西,我們整理一下空間。還有三天就是初一。我們換一個裝扮,再去一月城救人。”
木胤若有所思,“半個月來上門售寶貝的人絡(luò)繹不絕,外頭一直排著長隊,有做生意的商人,還有尋常的平民百姓,但凡認(rèn)爲(wèi)是寶貝的都上門來。”
是鳳九給的價格好,比外頭的合理,在外頭可換不來那樣的晶石與妖液魔液,直接就能換成他們需要的資源,何樂而不爲(wèi)。
二人尋了個清靜的地方,阿九設(shè)了個仙陣爲(wèi)屏障,兩人進(jìn)了自己的空間,將收來的東西進(jìn)行了一番整理,將下品乾坤袋掛在腰上,裡面放了一些自己需用的東西。
*
初一,鳳九與木胤依舊扮成毒妖族男女,衣著上更爲(wèi)隨常些,沒了當(dāng)日貴族男女的打扮,他們收了不少的衣裳,挑了最不打眼的換上。
一大早,全城的百姓聚到刑場。
刑場佈設(shè)了三處賞刑臺,正中的看臺上坐著各城城主,左右看臺搭著帳篷,裡面坐著各城的貴族。
刑場中央有一隻大丹爐,佔(zhàn)地約一百多坪,阿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奇大的丹爐,與太上老君有得一拼,若將三百多個仙人裝進(jìn)來,只怕用不了幾日就煉化了。
又有兩隻偌大無比的大鍋,亦有十來坪大小。
鍋與爐的下方引了地火,正熊熊燃燒,丹爐未合爐蓋,有白氣升騰,裡面飄出一股濃烈的藥味。
大鍋亦然沸騰,裡面亦有藥味飄散,大鍋的上方還有一個透明的鍋蓋,可以看到裡的熱氣升騰,白霧繚繞。
有藥妖族官員一敲大鑼,高聲道:“押八十妖魔赴刑場!”
藥妖王是一箇中年男子,他倏爾起身,朗聲道:“域內(nèi)仙人、魔都大陸的妖魔,皆視我藥妖族爲(wèi)藥物,捉拿煉丹,今,本王做主,將私闖我藥妖平原的妖魔下鍋熬煮,提煉成魔汁、妖汁,但凡是在場的臣民,可分食其湯汁。”
藥妖們興奮在大喝:“藥妖王萬歲!萬萬歲!”
這聲音,仿若洪潮滾滾,海浪翻逐。
藥妖們頂禮膜拜。
木胤附在阿九耳邊,“藥妖王在此處,只怕禁地守衛(wèi)空虛,我入禁地聖池替你取聖魂。”
鳳九正想說話,木胤用兩指封住她的嘴脣。四目相對,俊顏動人,珠淚盈睫,一幕幕儷影飄飛,衣香出塵的光影滑過幽深眼底。那些塵封的舊事如此清晰,如此刻骨銘心,而今,仙侶璧人即將分開,讓她如何甘心?
木胤溫柔地道:“我會沒事,一會兒你動手之時,自己小心些,量力而行,救得了就救;救不了,莫傷了自己,保命要緊。你脫身之後,先回家,我會去尋你。”
鳳九擁住了木胤,將頭埋在他的胸口。這半月,他們扮成主僕,實(shí)爲(wèi)情侶,爲(wèi)了她,他願意做一切,對她的寵愛,她亦看在眼裡。
她似有冰刀錐心,淚蓄眼眶,水霧迷濛中,面容裡透出別樣的痛楚與惶恐,是對他的眷戀與不捨。
木胤果決地,神色從容,他能爲(wèi)她做的不多,“我爲(wèi)你保重自己。”他一轉(zhuǎn)眸,指著人羣裡一個戴著斗笠的人,“瞧到那個人了?”
鳳九定定地打量,魔氣是僞裝出來的,“他用的是魔氣丹!”她煉製的妖氣丹、魔氣丹送出去幾枚,阿九心下最是瞭然,“是薰蘭城城主!”
木胤道:“是自己人就好,一旦動手,你也有個幫手。”他必須離開,一旦阿九動手,藥妖王宮的禁地必然守衛(wèi)鬆散,正是他盜取聖魂之時。
聖魂,他志在必得。
就算是他死,他也一定要替阿九弄到聖魂,用聖魂給阿九續(xù)命。
如果他知道此人是帝川,是否還會如此淡然。
她上一次來域外,曾與帝川同行,在她發(fā)現(xiàn)木胤飛昇時,她打消了給帝川一個機(jī)會,只想尋了時間與他說過明白。
帝川曾是她的心魔,但現(xiàn)下已成過往。
鳳九拉著木胤,“你要快去快回。”
兩人相握,木胤剝開她的手,果斷轉(zhuǎn)身。
在一片海呼聲中,衆(zhòng)藥妖從地上起來。
八十妖魔關(guān)押在兩個寒鐵籠子裡,一個關(guān)的是魔族,一個則是妖族,藥妖王立在大鍋之側(cè),運(yùn)力一揮,寒鐵籠子徐徐升空,到了大鍋上方,籠子的禁制一開,開始在空中不停地旋轉(zhuǎn),妖魔傳出淒厲、驚恐的呼救聲,一個又一個妖魔像下餃子似地從籠子落到大鍋中,掙扎幾下便沒了聲息。
鍋裡放了能吸魔氣的藥材,一旦入水,在滾燙的沸水裡再加上能讓妖魔失去法術(shù)的藥草、禁制,只片刻他們就魂飛魄散。
看火的藥妖族將地火加大,熊熊的烈焰包裹著整個大鍋,空中最好一個魔族落在了沸水之中。
藥妖王勾脣一笑,“來人,把妖族下入鍋中。”
藥妖族將軍用法力將寒鐵籠子推移到大鍋上空,學(xué)著像藥妖王那些,解開禁止,籠中有一道門,拼命地來回?fù)u動,裡面的妖族一個不慎就會掉下,一落鍋中,立時魂飛魄散,消失無形。
一個紅衣妖族少女緊緊地拽住寒鐵籠子的欄桿,倔犟地不肯求救,也不會叫嚷,只是拼命地抓住欄桿,當(dāng)她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滾到鍋裡,她還在上面。
藥妖族將軍是一箇中年男子,長得人高馬大,用力地?fù)u晃著鐵籠,那妖族少女還在上面,所有人都望著籠中的少女,她是最後一個,可她的堅強(qiáng)竟讓人心生敬意。
藥妖王朗聲道:“大將軍,莫把人一下子玩死了。”
大將軍回首,“屬下遵命。”
此人,是藥妖王手下最得力的藥妖族大將軍,相傳本體是一個藥樹,具體是什麼藥物外界知曉的卻不多。
大鑼一設(shè),有藥妖族官員朗聲喝道:“押三百仙人入丹爐!”
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妖將妖兵隊伍押著三輛囚車,每個囚車都有二十坪大小,裡面擠滿滿地全都是仙界的男男女女,年紀(jì)大的,看上去約有四十出頭,年紀(jì)輕的亦有七八歲大小模樣的仙童。
仙娥們害怕的哭啼。
男仙們雖然冷靜,面容蒼白無血。
第一輛,鳳九隻認(rèn)識一人,那是前任東極仙境的陣殿殿主、現(xiàn)任南極仙境的陣殿殿主,他亦是第一隻寒鐵籠子裡修爲(wèi)最高的人,是上仙后期修爲(wèi)。
第二輛囚車,鳳九瞧見了兩個熟人:青芒與紅蕪。這二人,一個是從東萊大陸飛昇,一個是她早年的侍女,都是她最熟悉的人。
青芒的手緊緊地拽著紅蕪,似在鼓勵她。
紅蕪一臉果毅,望著青芒時多了幾分不畏之色,眼裡含著淡淡的柔意。
仙人們哪裡還有仙人之姿,個個面容憔悴、蒼白。
鳳九往丹爐方向移近,擡眸時,大將軍還在搖空中的籠子,許是看仙囚到了,失了耐心,直接將整個籠子往大鍋上逼近,烈焰焚燒著寒鐵籠,少女死死拽著籠上的欄桿不撒手。
寒鐵籠子在烈焰中變得熾熱滾燙,少女的雙手被灸得冒出了白氣,空氣裡有焦肉的氣息,少女一聲驚叫跌下籠子。
鳳九一指,一道仙力將少女推偏方向,少女的身子直落人羣,人羣頓是四下逃竄,驚叫聲有之,逃命者有之,生怕少女砸死他們。
鳳九趁亂啓開仙寶空間,金光一掠,囚車上竟設(shè)下了禁制,她卻無法收走整個囚車。
人羣中,唯有可數(shù)幾個膽大的仰頭看著少女,她褪去人形,化成一隻拍翅高飛的朱雀,火紅如烈焰。
藥妖王騰空而起,立在半空,靜靜地俯視地上的人羣,“來者何人?”
鳳九亦沖天而起,褪去了身上的藥妖族衣袍,一襲華彩光豔的極品仙衣在空中獵獵飛揚(yáng),面上蒙著一張素白色的面紗,她的身側(cè)立時有祥雲(yún)環(huán)繞。
鳳九抓出一把陣眼珠,用力一拋,藥妖王使出妖力,剛一觸陣眼珠,吱吱閃出電流般的光芒,藥妖王手臂一麻,快速收住招式。
“天雷之力,你是雷靈根?”
鳳九將陣眼珠佈設(shè)在第二輛囚車周圍,雙手揮舞,很快就布了一個保護(hù)陣,無論囚車裡面設(shè)的是什麼禁制,有她的仙陣相護(hù),想開禁制,必要破她的仙陣。
帝川見阿九佈陣,快速打開自己的仙寶空間,光芒一掠,依舊無法將囚車收入光間,心下著慌。
朱雀已化成一個少女,往魔都大陸方向逃奔而去。
“別讓那隻朱雀妖逃走!”二月城主一聲高呼,立有藥妖族人往朱雀方向飛奔而去。
阿九立在雲(yún)端,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下面的藥妖族。
對面的藥妖王是一個長得還算英俊的男子,因爲(wèi)閱歷與風(fēng)霜,給他平添了一股難得在成熟氣息,峨冠崔嵬,劍眉朗目、高鼻方頜,寬袖掀拂間透出硬朗的俊顏。
藥妖王正容道:“本王聽說過你,你是域內(nèi)仙界的東極仙君,乃是女仙裡頭修爲(wèi)最高之人。”
“本仙君聽說過藥妖王,傳聞你是藥妖平原第一高手。今日既然你我遇上,藥妖王就請賜招吧?”
此人先下人之前,必會先在心下權(quán)衡一番。
雖有實(shí)力,卻亦有一個最大的缺點(diǎn):優(yōu)柔寡斷。
鳳九落音時,再次開啓了仙寶空間,對著第二輛囚車光芒一掠,依舊無法將囚車收入自己的仙寶空間。
十二月城城主騰空而起,哈哈大笑,“東極仙君,你的仙寶收不了囚車,寒鐵籠子上有我藥妖族設(shè)下的禁制。”
鳳九道:“你們也打開不了寒鐵籠的禁制,上面有本仙君設(shè)下的保護(hù)仙陣。”她不能拖延,聽說上次藥妖王與木榮大戰(zhàn),他手下有一支毒軍,全是由有毒藥妖組成的,能散入毒氣,無論是妖是魔,都難逃其毒氣。
鳳九憑空一揮,一個轉(zhuǎn)身,手中握住一張大弓,拉滿弓弦,一支金光閃耀的弓箭立時幻化而生,這弓箭竟發(fā)鳳凰腦袋一般。
毒妖城主驚呼一聲:“上古鳳神弓!”當(dāng)即對身後的人道:“千萬不能被鳳神弓瞄上,否則難逃一死,讓我族中人小心。”
鳳九一鬆弓,一支鳳頭箭呼嘯而來,聲音中是鳳鳴的叫聲,卷襲著風(fēng)聲,似在嘲笑,似在玩弄,而她所瞄之人,正是站在大爐前搖頭寒鐵籠倒第一隻籠仙人的大將軍。
大將軍只見空中金光一閃,噗哧一聲,金箭破體而去,只片刻,他的肚腹上化出一個大洞,這大洞似肉眼可見的腐爛之速快速擴(kuò)散,三息之後,大將軍的身體化成了透明。
藥妖王大驚失色:“大將軍!”
金箭射中,立時幻化無形,阿九張著弓箭,快速一移,對準(zhǔn)了藥妖王。
藥妖王面容煞白,只一箭,就讓大將軍殞落,魂魄隨風(fēng)而去,他衣袖一揮,一道力化黃泉之勢,捲起一股黑紅交加的妖魔氣息,如雙色的漩渦,有著巨大的吸力。阿九收了鳳神弓,立在空中,衣袂飄飄,雙袖揮舞,憑空一劃,一股巨大的掌力鋪天蓋地襲捲而至,帶著毒氣的妖魔之力立時在半道衝藥妖王飛撲而至。
他縱身一閃,毒氣在她強(qiáng)大的掌力之下,落到地上,立時消散,無數(shù)的妖魔當(dāng)即吸入毒氣,有的倒地扭曲著身子,有的痛苦尖叫,有的口耳流血,第三輛囚車中的仙人亦有不少中毒,唯有第二輛囚車因有阿九設(shè)下的保護(hù)仙陣竟是平安無事。
大地震動,如摧枯拉朽,似天崩地裂,那一掌排山倒海之勢,整座一月城都在震顫搖晃,待道倒塌,宮殿搖搖欲墜。
鳳九立在空中,面無表情,“薰蘭城主,你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帶我境仙人逃命!”
大將軍沒了,空中的鐵籠落到了地上,裡面幾十個仙人被震得身心俱痛,有人從籠口爬了出來,“求東極仙君救命!”
“一羣廢物,沒有本事保護(hù)自己,也敢私闖域外?”她怒罵一聲,眼睛卻定定地留意中已然被驚住的藥妖王。
鳳九的話很大聲,不僅是說給被抓的仙人,也是說給青芒等人,敢入域外,就得有保護(hù)自己的本事。
他想下毒,可阿九卻一掌讓他的毒傷了自己的臣民。“你是混沌靈根?”
鳳九冷聲道:“剛纔藥妖王說我是雷靈根,這麼快就變成了混沌靈根?”帝川一個人想將偌大的囚車送到仙舟,剛一觸及,立時就被電得渾身顫慄,阿九睨了一眼。
藥妖王定定地盯著阿九,只要她出手幫忙,就必會給他下手之機(jī),她的仙陣恐怕只有他能解,就連她的同伴也近不得、動不得囚車。
帝川被電,很快定定心神,他幫不上忙,還只會添亂,他猛然覺得,自己是天地間最無用的男人,道不出的落漠,對著囚車裡的人道:“抱歉,我破不了仙陣,也無法將囚車移到仙舟上。”
鳳九不屑一頓地道:“薰蘭城主,你還是自己逃命去吧!留在此處,反礙本仙君的眼。”
她就這樣厭惡他?不屑多看他一眼。
曾經(jīng)的他,也是這樣與九音說話。
鳳九的本事這般大,遠(yuǎn)遠(yuǎn)高於他,想來那時候九音的修爲(wèi)就不弱,否則哪來的本事入域外奪醉蓮。
帝川立在原地未動。
鳳九怒喝一聲:“你想救人,第一輛囚車的門已開,帶了仙人逃命去吧!記住了,你保護(hù)好自己就是本事。至於他們,保不保得全,端看他們的本事。戰(zhàn)事自來無情,身入敵境,各憑本事。沒本事,殞落了又有何妨?薰蘭城主,本仙君絕不會前往救你一人,所以你要靠自己平安逃回去。”
這些人,就等著別人來救。
不讓他們自救,只會拖他人的後腿。
她不要白白的犧牲,所以說的話又毒又狠。
她更不要別人的理解,只有活下去纔算是本事。
她的話是要他活下去,而她不會再救他。
再讓她救,他如何立足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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