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冷哼一聲,扭頭離去。
鳳九道:“你就不能溫和一些。”
“對這種小妖,有甚溫和的,下一處去哪兒?”
“陽靈石谷!”她微微一笑,“還有一處仙玉礦,木師兄只知有這麼個地兒,卻不知詳細地方,我們去看看,胭脂泉那邊還有毒草可用。”
對妖魔是毒,對她們就是寶貝。
鳳九想的是冰肌玉骨草,當年所有人都不碰那草,就連自在碰一下便會被藥汁燙傷,直至他淬體成仙,方纔能碰觸。
再到陽靈石谷,與當年鳳九離開時截然不同。
帝川道:“木榮來過了。”
“他取走了上面的仙玉,下面的未動,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客氣了,直接用混沌仙術將下面的亦抽出來……”
帝川淡得沒有任何表情,“我給你預備袋子。”
她用排山倒海、大海撈針的混沌神訣取出仙玉,帝川就負責分成兩類裝起來,穿完之後,竟有二十隻乾坤袋,而整個山谷更是被夷成平地。
木榮帶走的多,卻多不過她所得到的。
其實,這不是木榮帶走的,而是鳳九讓自在在冰川上建了一座小鎮,開了仙魔兩域的黑市,這裡的仙玉被妖魔挖去與自在做交易換魔晶、妖晶等資源去了。
因上次的冥晶是被木榮拿走的,帝川與鳳九就以爲又是木榮乾的,木榮想尋此處,因無人領路,一直沒尋到。
兩人取了仙玉,再往魔都方向而行,來到胭脂泉時,所有的胭脂樹、香膏樹已經再無影子,只有小溪兩畔的冰肌玉骨草長得密密麻麻,因妖魔碰觸不得,也無人前來拔取。
帝川不待鳳九說話,已取了仙器收草,一大片一大片的冰肌玉骨草連土帶草被他收了進去。
鳳九道:“留一片給木榮,就那片最少的。”
帝川留了一小片,說是一小片亦有近千株。
鳳九像第一次來這裡一般,沿著小溪往上,用手掠過溪水,很涼,沒了當年的細膩之感,翻過了山坡,當年這小溪兩側全是胭脂、香膏兩種樹木,而今除了冰肌玉骨草就沒發現旁的,她對帝川道:“這草喜歡在此處生長,偶爾種上一株,就挑了又瘦又弱的種上,過上若干年,這裡又是一片。”
帝川掃過四周,“這裡的土壤很乾淨,不像旁處,這許是緣何能生長的原因,要不我取些土回去?”
“多取些,你的空間裡也可以放上一些種上。”
像藥草這種東西,不能一下子全取完了,種了瘦弱的可以繼續生長,而木榮來了,瞧著太瘦,也不會下去搜,著實這裡一株,那裡一株,收起來也費勁。
鳳九翻過了山坡,繼續沿著溪流往前,溪水是從這塊大石頭下流出來的,她微瞇了一下眼睛,正待移石,帝川道:“我來!”他揮出雙拳,用力一移,石頭後面竟是一個山洞,洞裡流出一股溪流,潺潺而流。
鳳九輕聲道:“《域外志》有個記錄,說胭脂泉的大石之後有一上古山洞,裡面滿布毒草,這毒草會開花結果,花籽落入溪流,被帶到外頭,於是冰肌玉骨草長滿了小溪所到之處的山坡。
帝川心下微惱:“你曉真相,還讓我一路栽草?”
“那麼瘦弱的小草,帶回去也用不上,留下來不是更好。”鳳九笑得無害,他所有的怒意立時全消。
一直沿著溪流而上,到了一處空曠的山洞,洞的中央是一個漂亮的石臺,中央有一棵樹,帝川奪口而出:“冰雪仙樹!”
鳳九盈盈一笑,“當年東極仙境的聖山上有一株這樣的樹,比這樹要大,你瞧這棵至少有五萬年以上的歷史。你再瞧周圍,全都是冰肌玉骨草,開著紅豔豔的花朵。”
她拿出仙器,第一時間收了冰雪仙樹與那座石臺,甚至還收了中央的那處幽潭。她又收了一大片冰肌玉骨草,只收了長勢最好的,留下稀疏的種苗。
鳳九道:“你把外頭的石頭移回去?”
“移回去了。”
恐有人跟著尋來,帝川自要善後。
鳳九想不到的,他要先一步想到。
鳳九看著四下,除了叮咚的溪水,就連一個動物都沒有,此山洞太過陰寒,“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帝川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是仙液的味道。”
鳳九道:“我們再往裡走。”
兩人一前一後,鳳九行在走,帝川不離不棄跟在後面,其實從一開始發現她的好,他們的生活一定會更好,而今發現也不晚。
帝川喚聲“鳳九”,他深情地道:“我會替你尋到聖魂,域內域外的聖魂可換千世壽緣,下界聖魂只能換得百世。我……我一定會尋到更多的聖魂。”
仙界所生的聖魂,吞食一個,可增千世壽緣,知曉秘密的人不多,帝川是從敖傑那裡聽說的。
鳳九淡淡地道:“你不必糾結過往,我早已放下,生命的長度不在乎曾經如何,而在乎活著的意義,苦過、受傷過,所以更珍惜。你要學會放下!”
她放下了,可他放不下。
知曉她曾經的付出,他只想好好地守在她的身邊。
曾經,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而她只是仙娥。
而今,她是仙君,他是上仙。
就像是一個宿命的輪迴,讓他們的身份發生了改變。
鳳九突地放下了腳步,面前出現了一處懸崖,下面是泛著五彩光芒的湖泊,對岸是泛著五彩光芒的石頭。
帝川驚呼一聲:“神石、神液,這裡面居然有這樣的寶貝!”
這些神石神液的品級,比天帝木毅二人當年發現的品級還要高,如果早前發現的是中品,現在的就當是上品。
這當是出現在神界的東西,卻意外出現在這裡,怎不讓帝川吃驚。
鳳九閉上了雙眸,努力地回憶《域外志》上的內容,神石神液無論對域內仙人,還是對域外天魔,都是極珍貴的,書上沒有記載,只能說還無人發現。
帝川道:“這可不好收,我們的仙器最多是極品,用仙器收神液神石,裝不了二斤就是一瓶。
鳳九勾脣一笑,面上露出幾分會意,“不好收就先不好,你取了尋常罈子裝上兩壇帶回去,用仙器裝這個,還真不劃算,你挑幾塊神石帶回去。”
帝川問:“你不挑?”
“你先挑,挑下是你的。”
他想:莫不是她有什麼寶貝,有把握收走這處發現的東西。
鳳九的氣運好得爆表,難不成是她過去的萬世太苦,所有的運氣都集到了今生。
帝川挑了幾塊石頭,放到自己的空間仙寶,又裝了幾罈子神液,他識趣地轉身:“我到外頭打座,你在此處休憩一會兒。”
鳳九對他的識趣有些欣賞,看他離去,使了手訣,用冰神送她的神器將整個湖泊山洞都收了進去,剛收完,山洞震顫,鳳九快速往外頭跑。
帝川還未調息,跟著鳳九出了山洞,剛跑到洞口,早前的那處神石洞塌了,整個山搖了兩下,停了下來。
“鳳九,此洞難得的清靜,奔波這麼多日,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兩人回到洞中,在早前有冰雪仙樹的山洞裡盤腿打座,帝川很靜,餓了就自取了仙果、瓊漿吃。
鳳九亦在平心靜氣地修煉。
不知過了多久,鳳九拿出傳送仙陣,放了塊金仙玉,仙陣啓動。
傳送仙陣要啓動,除了上品金仙玉與仙幣,其他仙玉很難啓動。
一個時辰後,空中光芒一掠,文籌與諸葛韞相繼出現,“拜見仙君!”
“我得了幾萬株冰肌玉骨草,有三百株超品的,會開紅花,你們帶回去,照著各仙境的規矩,獻三成給天帝天后,行事圓滑些,湊足整數,不然顯得我們太過小氣。我這裡有十八袋仙玉,這個不必獻給仙庭,上回我獻了一處仙玉礦給天帝。”
兩人接過仙器與一大堆乾坤袋。
諸葛韞揖手道:“仙君不必再尋南極天王。”
鳳九等著後面的話。
文籌笑道:“南極天王甚愛天香公主,闖入魔都後\宮,從宮裡盜走了好幾株胭脂、香膏樹,又尋得近二千株冰肌玉骨草回去。”
鳳九問道:“我們在這裡已經打座很久了?”
帝川道:“許有二十多日。”
諸葛韞道:“南極天王這一前往域外就是四月餘,再不回去,天香公主就該急壞了。”
難道他們二人這一修煉就有兩個多月?
想來天香最很是得意吧,木榮爲她親入妖魔域,敢入魔都盜神樹、仙草,定要給她建一座比早前更美的合歡殿。
鳳九吐了口氣:“他平安就好,只是我此行還得繼續往前走,你們先回去,得了好東西,我會與你們儘快聯繫,西極仙境、北極仙境那邊,可適當贈送一千株冰肌玉骨草,各種等級的你們瞧著辦。”
文籌與諸葛韞得了好東西,寒喧幾句。
鳳九道:“你們先行一步,我與帝川上仙說幾句話,稍後將他傳送回去。”
二人兩人相攜離去。
鳳九收了傳送仙陣,“你身上可留足極品仙玉?”
“恐怕得有十萬斤。”
鳳九勾脣苦笑:“你們男人,看重一個女子時,就能捧在手心當成寶貝,卻能將其他女人踐踏入泥。愛著的,你愛便是,卻不能踐踏他人,所有真愛的人,都應該得到尊重,即便你不愛,也不能傷害,更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帝川不知她這話是說自己,還是在說木榮,心頭頗不是滋味,“你在怨我?”
“因爲無愛,所以無恨,又談何怨恨?”
鳳九心頭酸楚,對帝川,是她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對木榮卻有過短暫的相戀,說不吃醋,說不心酸,那是自欺欺人。
她仰望著天空,“魔都就不必去了,我想獨自一人去藥妖平原。”
帝川跟緊鳳九,不知過了多久,他帶著歉意地道:“鳳九,當年是我對不住你。”
鳳九淡淡地,“過去了,我放下了。”
“我放不下,是我傷了你。你相信我,即便我與火雅好了一場,我與她只限於擁抱、牽手……”
“沒親過臉、沒親過小嘴?”
說得多清純,她看到木榮與天香親\嘴,還親得如此忘乎所以,這二人才好多久,就好得如膠似漆,帝川與火雅好了數百年,怎會沒有更激烈的舉動。
其實,有或沒有,與她又有何關係。
她對帝川早無情意,萬世輪迴之苦,她對他的相思早已經消磨在忘川河畔與石河之上。
帝川舒了一口氣,“我知你不信我,旁人如何我不知,但我曾承諾,一日未娶她爲妻,一日就不會碰她。那時候,我以爲當年在百花盛宴上吹《逍遙曲》的人是她,以爲她就是那曲子的主人……”
“誰人不曉,你因一支《逍遙曲》愛上恣意純真的曲子主人。萬世輪迴,我沒了恣意,更無純真。如果純真註定付出的代價是被人欺凌,我寧可做惡人。”
木榮因她不是九音的轉世,愛上了九音轉世的“天香”,曾經的溫柔不在、癡情亦不在,她不屑用“九音”轉世來束縛住他。
木榮愛的是九音,而她早已不是九音。沒有九音的率直純真,沒有了九音愛的熾烈,更無九音的良善、敢愛敢恨,而今的她,不願再輕言愛恨,那一場相思苦、一廂戀,生生折騰了她所有的力氣。
與其如此,她倒不妨與帝川說過明白,真真切切地告訴他“我不是九音,現在的我與九音是完成不同的人。”
鳳九繼續道:“師父至今昏迷,他以命換命,用他的昏睡換我的重生,我得替他守護東極仙境,這是我不能推卸的責任。
如果責任要我步步爲營,我願意學得圓滑、世俗,甚至願意去算計別人。爲了讓東極仙境的臣民過得更好,我願意討好天帝天后,願意來到這裡,替他們尋取更多的資源,我願意擔負我的責任,只爲了師父,這個天地間唯一待我好,卻從不求回報的至親。”
她是女子,卻因爲心中的愧意與感動,獨自擔下,她不說苦,也不言累,認爲這就是她的責任。
木榮因爲她不是九音,果決轉身。她是九音轉世,可帝川喜歡的是當年的九音,不是現在的她。帝川帶給她的,是太多的痛苦與磨難。
鳳九道:“你別將心放在我身上,萬世輪迴,我的情根早毀。月老說,任何一段情,在我這裡只有開花,不會結果,因爲我沒情根,得不到一段永恆之情。如若這是宿命,我認了。
萬世輪迴,在放下你之後,我愛過一個下界的凡人,而今他也飛昇上界。無數世輪迴,他沒忘掉我,我也不曾忘記他。所以帝川,我們回不去了。”
一聲回不去,時光不再來;一聲回不去,滄海已桑田;一聲回不去,癡情終有變;一聲回不去,道盡她多少辛酸哀愁。
一聲回不去,卻讓他痛得不能呼吸。
他終於明白,當年的九音愛得有多深、多麼卑微,愛得忘了她自己,愛得爲他癡狂瘋癲,愛得痛的終是她一人。
“我不會愛你,更不會去愛一個因爲愧歉,因爲想彌補就裝出愛我的男子。我不屑要這樣的愛情,我要的是刻骨銘心,真心真意,就算他日失敗了,我也無怨無悔。”
她是驕傲的,驕傲得不屑要一段虛僞的愛情,驕傲得都不想委屈自己的感情。
她就像在說別人的事,平靜地,輕淺地,“下界凡人裡,有女子即便是愛十次,前九次失敗,至少最後一次會成功。我賣給你三生石,是爲了替東極仙境的臣民暫解燃眉之急,那時的仙境沒有仙玉,我們太需要仙玉了。我賣給你的是我瘋癲之後三千九百世裡刻下的石頭,而那些石頭是石河之中最沒有感情,最沒有靈性的石頭,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
生生世世裡,我從未活過二十歲,最短的時候出生半個時辰就殞命。瘋癲了,忘記了痛苦,卻只是習慣地刻下名字,瘋著瘋著,在某一世裡遇到了一個大師,他對我說了好多話,誦了許多經,我就清醒了,也就平靜了。
又是三百世後,我終於學會了放下。我在最後的九百九十九世裡,不再刻石頭,而是一次次漫步在石河,漫步在忘川河畔,我告訴自己:曾經的我多傻啊!實在太傻了,傻傻地愛一個人,傻傻地等一個人,不值得。過往的癡情也好,傻也罷,都隨風去了。我可以試著去愛很多人,卻唯獨不會再愛你,所有的情早已消磨在忘川河畔,消磨在石河盡頭。”
她的話語,是最溫柔的刀,溫柔繾綣地紮在他的心上,卻讓他甘心承受,只因這是他欠她的。
“在後來,有一個過忘川河的翩翩公子,每一次過河,他就會替我吹一首曲子,那曲子很好聽,就這樣我認識了他。若干世的輪迴,若干世與他見面卻最終與他錯肩而過。
就在我魂飛魄散的那天,師父以命換命替我換了五世壽緣,我又用了下界一個甲子的時間,重新聚攏自己的魂魄,成爲下界的鳳九。”
以前不懂,爲何她的魂魄會出現在東極仙境的聖池之上,後來才漸漸地明白,是木毅在聖池底擺了一個聚魂陣,聚魂陣上刻的都是她“九音”的名字,她重新聚攏殘魂碎魄,重新以聖魂的形勢出現在聖池之上,讓整個火族的人都以爲她是聖魂。
鳳九道:“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玩笑,因爲族中長老收的俗世弟子,我修煉之時被人偷襲,靈魂離散而去,被那俗世弟子捉到我的靈魂,用我的命格替他家族改變,生生浪費了幾世壽緣。
我飛昇仙界其實是我最後一世,我明明是天王期的修爲,卻像半仙之人一樣除了修煉時不睡,其他時候每日必要睡一個時辰。我的靈魂就像一個步入年將朽木的老者。我原就是老者,一個歷經萬世卻有幸還多活了五世的人,歷盡滄桑,容貌雖看似十八,心境卻是一個蒼老得不能再蒼老的人。
帝川,我不會再喜歡你。如果我還能愛一個人,我會把這最後的機會給無數次在忘川河畔給我吹笛子聽的公子,即便他是下界的靈魂,是他給了我在萬世輪迴之中僅有的溫暖……也是他,讓我最終堅持走完了萬世,也最終含笑面對自己的魂飛魄散。
萬世的最後一世,我是修羅大陸大宗門的內門弟子,他是世仇宗門之子,而他卻在一場歷煉中意外殞落。我爲他哭,兩位宗門師兄卻因我的淚動了情,惹得鍾情他們的兩位師姐對我嫉恨非常,最終喪命兩位師姐的暗算之中。
那一日,我依舊坐了丁老伯的船,孟婆、丁老伯幾乎所有的冥仙都知道那是我的最後一世,而我卻只想著能最後一次見到她。忘川河上,我感覺到自己許不能最後與他說話,我想最後爲他唱一支歌,謝他無數次給我吹的笛子;我想對他笑,回報他無數次在忘川河畔對我的慰藉。
萬世輪迴,那是我最快樂的一天,我一上船,就瞧見他立在對岸,我知道他在等我。上蒼何其殘忍,讓我在他面前魂飛魄散。我在唱歌,他靜立岸畔笑望著我,想與我說話,我卻明白,我連最後與他道別亦不能,留給他的,只能是我最美的笑容。
再續五世壽緣,我與他再度相遇,而他的名字卻被另一個女子刻在我用過的三生石上,讓我與他一錯再錯。
後來,我飛昇上界,幾度前往冥界,又與他有過幾次相遇。從我飛昇離開後,到他與那女子續完三次三世姻緣,他後來的生生世世,不是爲僧就是修道,最後是修仙,再未留下任何的情債。
我知道,他是因爲我。我愛他!他爲我,自尊自愛;我爲了他,不想再與任何一個男子有任何曖\昧、瓜葛。帝川,對不起,你不用再陪我去藥妖平原,曾經的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溫暖,往後也不需你再陪我。待我回到東極仙境,我會安排你去富庶地做城主。
有些人,錯過了就不再,這一次我不想錯過了他。我知道,萬世寂寞、萬世苦難,我真正要等的人是他,是那個能溫暖我靈魂,能真正懂我、憐我、珍惜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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