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道:“老太太,儀方院不是有麼?”
沈容一個人能吃多少,那可是上百兩銀子的席面,這麼貴的席面也只這不知輕重的捨得去訂。就算柳氏是過足富貴日子的,也捨不得這樣花錢。
老太太輕哼一聲,“讓我吃她們剩下的,我可丟不起這人。”
沈寶只笑不語,心裡琢磨著,沈容手裡還有一千多兩銀子,居然說過個年節就要花完,好不羨慕。
沈俊臣道:“來人,把五姑娘請過來!”
李嬸子派了個去年新買的小丫頭去。
不多時,小丫頭一個人回來,稟道:“大老爺,五姑娘說,問家裡人承不承得住太太的怒火,是不是所有人都別過年?她這回子正跪在蒲團替全家求情呢,太太想在今晚索老太太、大太太當年毒害她的仇,說是隻要她們二人死了,她就真正可以飛昇了。
大老爺,真是太可怕了,靈牌居然會說話。還說老太太、大太太、二房的二太太當年用一隻鏤空金釵裝毒藥,三手聯手取她性命。
這麼多年,她瞧在兩位姑娘情面上,一直在忍,可今日,大太太……大太太奪她嫁妝,搶她女兒給大房公中的家業不說,對待五姑娘如同待下人打發。
太太說,她覺得小太太是個好的,請大老爺將她們母女留下的家業給小太太打理,否則,三日之內,她必借年節享萬家香火之時,來取老太太與大太太的命,一報當年毒她之仇!”
此時,外頭傳來了沈宛的聲音:“娘!我不去!娘……”
“去!去!你越退讓,他們越欺你……誰也別想過年……”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潘氏、李二花,納命來……”
沈容自空中落下,身子搖了又搖,就似有人攬住了她,“娘……”
空中掠過一道黑色殘影,殘影在屋中打轉,空中掠過一個陰森的聲音:
“去,娘就在後面,我乃冥仙,非鬼似鬼,非仙似仙,誰能奈何我?爲助爾等揚名,我犧牲靈力,給貴家夫人太太顯靈,一朝閉關,封六識,你們就胡言亂語,毀我聲名,說我是災星!
我要害我之人索命,欺我女者十倍償還!潘氏,你數著官家太太奶奶送來的厚禮時,一面謗我,一面賺錢,明知他有婦,卻搶我之夫。
沈俊臣,你好沒良心!若非我石氏,豈有你今朝榮華,你忘恩負義。
沈俊來,你明知李二花要毒害我,你不肯下手,不是你有良心,根本是你膽小怕事下不了手。潘氏,藏有鏤空金釵是七日絕命散可是你送回石臺縣?
哈哈……潘氏、李二花,我要你們亦身中同樣的劇毒!哈哈……”
沈容拿定了主意要離開,但離開前,她絕不會放過害死石氏的人,老太太、潘氏都不會放過,當年要不是她們,李氏又如何能害死石氏,在石氏被害事中,她們都是同謀。
沈容突地大喊三聲“娘”,然後就是一陣急切的呼嘯聲再是三聲:“娘啊!”
她們不是怕鬼麼,沈容就再裝神弄鬼一次,雖然這法子有些上不得檯面,但卻著實管用。
一時間,李嬸子突地陰森發笑,撲向沈寶,“寶兒,娘死得好慘啊!你下來陪娘好不好?我每日飲一碗七日絕命散向大嫂恕罪!毒發之時——好痛!好痛!你死之後,每日便要服秕霜,如同你昔日下毒害我之時……”
沈寶一聲慘叫,被李嬸子鎖住脖子,拼命地掐著,只片刻,沈寶便厥了過去。
沈家薇等幾個姨娘早就嚇得顫慄。
韋氏摟了她一對雙生子,退讓到角落裡,將他們的腦袋壓在懷裡,不讓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恐懼。
沈宏身子一抖:“沈憲,還我命來!你與沈賓誘我下河,害我性命,還我命來……”
沈憲哪見過這等場面,當即驚嚇過度,身子一軟,羊癲瘋發作,開始不停地抽搐起來。
一側的李管家突地也跟著發作,直奔沈俊來:“父親,我是你親子,你爲了一個女人誤我性命!你好狠的心啊……”
沈俊來連連後退,“不是的!不是的!是你死在前……”
“我死在五月二十日,你結識在五月初六,誰前誰後,瞞不了天地!”
老太太看著這凌亂了花廳,膽小的下人,早就嚇得四下逃竄,姨娘各拉自己的兒女躲命。
柳氏母子哪見過這等恐懼,早已躲在桌案之下。
“柳青青,你害我性命,納命來!”
不待柳氏呼聲,她身邊的沈寒已經兩眼一番,昏了過去。
大姨娘立在中央,仰頭望著空中,“太太!太太!”剛喚兩聲,她陡然發現,空中的黑影是投射出來的影子,立即指著屋頂,“這不是鬼,是影子!是屋頂投下的影子!有人裝神弄鬼!”她猛地轉頭,惡狠狠如惡狼般地盯著不遠處的沈容:“五姑娘,是你在搗鬼?你買通了江湖高人,故意扮鬼嚇人……”
沈容漠然得面對無情,要不是這幾年讓紫嫣又細查了沈家所有人,她不會知道,大姨娘早在石氏嫁給沈俊臣不久後便背叛了石氏,甚至暗裡做了不少算計、傷害石氏的事。
沈家薇恨她,大姨娘亦恨她、怨她。
早前大姨娘想從她們姐妹身上得到好處,還裝出和善模樣,而今是連裝也不需裝了。
沈容道:“你當真沒有愧對我娘麼?你敢說沒有麼?爲了擁有一男半女,你與潘氏達成怎樣的交易,你敢說嗎?吳小草!”
一聲“吳小草”,大姨娘身心一顫。
此次沈容歸來,她就感到了異狀。
韋氏自作主張,說要過年節了,非得把沈容給接回來。
沈容喚出了大姨娘的本名,“當年你故作貧苦,不能生活,甘入奴籍,其實就是衝著他去的?你真以爲別人不知道?我娘第三胎小產的孩子,是如何沒的,是你動的手腳,你恨我娘不擡你爲通房,就暗裡下藥。
吳小草,若不是我娘是冥仙,我會知道這些?吳小草,你小月的第一個孩子,那不是第一個吧,早在我娘懷上我長姐時,你就與他勾搭上。沈家薇是你懷的第四胎?你因身子受損遲遲不能有孕!若非我長姐心善,令太醫給你調理,你能有兒子?
吳小草,說到底,你就是個忘恩負義之徒!你的心是黑的!紅是表面,裡頭黑透了,是你給二姨娘、三姨娘甚至是大太太下了絕\孕散,就連小太太、四姨娘、五姨娘,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吳小草,你到底是爲自己還是幫我娘報仇?哈哈,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一切皆有報應,你們等著吧,都有報應,哈哈……”
在她的笑聲裡,所有剛纔“鬼附身”的人都清醒了過來,“你們這些小鬼,都散了吧!沈府這一場亂局,真是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所有人發瘋表現的“鬼附身”,其實是她施下的催眠術。沈容一說“娘、娘啊”,他們就會催眠術發作,而一聽到沈容笑,他們就會醒轉。
大姨娘當即跳了起來,指著沈宛:“你胡說!別聽她胡說八道!五姑娘,你不要血口噴人!”
“各位若是不信,此刻將大姨娘母女的下人束住,去她的院子搜,自能發現真相!吳小草,你裝善良無辜,裝得很好。自我娘來到這裡,你們所有人做的事,她全都知道,要不要我說出你給大太太幾時下的絕孕散,再說出你幾時害了二姨娘、三姨娘,再幾時成功給小太太也下藥成功,給四姨娘、五姨娘也下藥成功的?嘖嘖!你真是太喜歡大老爺了,喜歡到不想讓其他的妻妾再生出孩子……恭喜大老爺,你這一生,真正懂得喜歡你的女人,早就香消玉殞,而留下的女人不是心腸歹毒,就是另有所求……”
四姨娘、五姨娘跟沈俊臣也有一年半了,這會子驚聞她們不能生,很是意外,都望著沈容。
“五姑娘,這事是真的?”
“我說的話,你們愛信不信,再過十年,你們自能明白,往後莫來擾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驀地轉身,看著桌子低下的柳氏,“你可真是好呢,爲了在沈家站穩腳跟,竟與大姨娘聯手。當年,大姨娘在江南,得遇一個遊方道士,求得絕孕散,一包下在大太太飯菜之中。而今,再回京城,她可尋不到那麼好陰毒之藥,那藥是你給的,柳青青!你別來招惹我,你的過往,我敢說,這屋子裡的人,沒一個比我更清楚,不想讓我抖出來,你最好對我敬而遠之。”
沈容今日進來,當看到大姨娘那內黑外紅的心,就知道她一直在僞裝,待她細瞧之後,發現沈家薇的心也越發趨向如此。
她與問心石合二爲一,能洞悉人心底的秘密,這是她用問心石的神通看到的真相。
大姨娘竟是這些人裡,最狠毒之人!
而她以前卻沒瞧清大姨娘的本性。
難怪,在前世時,她們姐妹身死,大姨娘卻堅\立不倒,這不是她有多老實,根本就是她會僞裝。
沈家薇從一邊衝過來,大聲喝道:“沈容,你是嫉妒我,你是想破壞我的親事,所以故意中傷姨娘,你是故意的!”
沈容微微一笑,“原想提醒你的,罷了,但願你能多活幾年。”她將視線移向潘氏。
潘氏心下一寒,如果沒有鬼怪,沈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佈局,延平候,人長得俊,才華也過得去,還是皇親國戚,這樣的好姻緣怎能給一個庶女,只要時機成熟,潘氏是準備搶來給九姑娘沈宜,在她看來,無論九姑娘哪方面都更優勝於沈家薇。
沈容翩然而去。
就算空中的黑影是僞造出來,可剛纔那麼多人的“鬼附身”卻是真的。
沈家薇提高嗓門,大聲吼道:“我知道,前日你回府,你故意勾/引延平候,他誇你長得好,你想搶他!你真不要臉,居然要搶……”
啪——
一記耳光,不是沈容打的而是沐雲出手,她就站在門口,與沈家薇靠得最近,可所有人都沒看到沐雲動手。
沈容與沐雲走了。
伍婆子看了眼主僕二人,進了福瑞院,看到花廳上的狼藉凌亂,“大老爺、大太太,莫與太太計較,請恕了太太之罪!”
沈俊臣指著屋頂,“孽女!孽女,她居然敢裝神弄鬼,這個孽女……”
韋氏將兩個孩子交給乳孃,對潘氏道:“大太太派人搜大姨娘的屋子,五姑娘誰也不指責,卻單指責她,定有原由。”
“小太太,五姑娘不懂事胡說,這種話你也信?”
二、三、四、五幾位姨娘福身道:“請大太太搜大姨娘屋子,還我們一個公道。”
這兩年來幾乎再沒有人懷孕,這件事不是太奇怪。
大姨娘道:“大太太,妾身是冤枉的!五姑娘得了瘋癥,胡言亂語……”
韋氏道:“大姨娘,你不是自稱最爲善良,應該令人搜屋子,如此便能證明你的清白。”
四位姨娘也不吃飯,想著她們不能生,心下又恨又惱,如果真是大姨娘做的,她們絕不會就此放過大姨娘。
二姨娘道:“清者自清,大姨娘爲證清白,就該讓我們搜!來人!”她大喝一聲,與幾位姨娘交換眼神,“進大姨娘的屋子搜!”
潘氏心下怒火沖天,可現在她要表現出大度,“李嬸子、多婆子也一道去吧,從現在起,大姨娘母女不許與任何下人接觸。小太太,你監督衆人搜屋子!”
大姨娘神色慌張:“大太太,你不是說我最是憨厚的?”
大姨娘吳小草憨厚,這真是笑話,不過是她會裝憨厚,用憨厚老實的外表來矇蔽衆人。
潘氏現在還真拿不定主意。她一轉身,冷冽地望著柳氏,“弟妹,藥散……”
“沒有,我怎麼會有那種藥散。”
這兩年,連二房的兩位姨娘也沒再懷孕。
柳氏想到沈容的話,她什麼都知道,心下不由一沉。
潘氏道:“弟妹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聽五姑娘的意思,不會比大姨娘的事輕哦。”
二姨娘道:“我們曾在江南生活,莫不是在江南時,你便結識大姨娘。大姨娘知曉你不爲人知的秘密,所以你們達到默契?”
兒郎姑娘們望著面前突然發生的轉變。
沈家莉現下已經知事,聽說大姨娘害了她姨娘,亦遠離了沈家薇。
沈宜更是滿心戒備,帶著質疑與疑惑,目光流轉在幾個長輩身上。
老太太拍著桌案,“你們都瘋了!那個失心瘋丫頭的話也信得,還是想想如何壓住石氏,再由她出來鬧事,全家都別過。”
潘氏對李管家道:“去潘府請府醫來,我現在只信自家人,外頭請的,我不信!”她突地憶起,就在她初回京城,潘家的府醫就給她診過脈,“三姑奶奶不會再有孩子了……”
“爲什麼?”她當時很是氣惱。
“三姑奶奶的身子已經毀了。”
當時她氣急之下,令李嬸子趕人,現在想來,這話定是有原因的,這位府醫是潘家的家生子,很是忠心,定然是當時就瞧出了異樣。
沈容的話,到底有幾分要信。
但不信是假的。
大姨娘不是與沈容沈宛姐妹最好,難道是沈容這幾日回府,從石氏那兒知曉了實情,所以才惱了大姨娘。
大姨娘不是最視對得住石氏,原來一直都在算計。
大半個時辰後,三、四、五姨娘與韋氏帶了七八樣可疑之物,一一擺放在花廳。
潘家的府醫到了,一樣一樣地拿起,“這個香囊,乃是忌物,裡面有血麝珠,此物經過藥物刨制,氣味減弱,功效卻大增……”
三姨娘撲了過來,一把抓住大姨娘,“是你!我滑胎的孩子是你做的,那些日子,我剛懷上第二胎,你便日日到我屋裡說話,我還奇怪,你怎突然變得如此熱心,原來是你要害我兒,是你害我……”
大姨娘此刻似被抽去了力氣。
府醫又拿了一個脂粉盒:“這盒子裡加了丁香粉,孕婦忌用。”
四姨娘厲喝道:“你曾送給我一盒這樣的丁香粉,你說老爺喜歡這種香味,你害我……”
有三樣是無毒。
最後,府醫拾起了一個瓷瓶,聞了又聞,從裡面倒出一個紙包,嗅了一下,“此乃陰毒之物,正是絕孕散,只需一包,任是再健康的婦人,一旦中毒,若在一年內不能解毒調養,一生難再有子嗣。”
又查了一樣,是一枚枚的薰香丸,“這是合歡香,乃是男\女同室之時所用。”
沈俊臣若有所悟,“大姨娘,這些年,你就是靠這個來攏住我對你的心?”
他一直不明白,大姨娘的姿色算不得好,在幾個姨娘裡也是墊底的,四姨娘、五姨娘是兩位太太挑出的美人擡上來的,容色自比大姨娘勝上幾分。而二姨娘、三姨娘是官家庶女,自小就容貌過人。
大姨娘被今晚發生的鉅變怔住,再也裝不出以往的憨厚老實,“這能怪我嗎?你一個又一個地往後宅擡,她們年輕、美貌,可我吳小草最多就算清秀之姿。論嬌美,我比不得石氏、三姨娘;論才學,我比不得二姨娘……當年在石臺縣廟中燒香,明明是我第一個認識你的,可你娶的卻是石氏。我哪裡不如人,若非家道中落,我怎會成奴成婢?”
“你就是個丫頭,你如何與人比?你怎能做下如此陰毒之事?”
大姨娘算是跟沈俊臣最早的女人,是石氏之後的第二個,在石氏有孕的時候,她就私裡與他好,卻又害怕被石氏發現,還爲沈俊臣連墮兩胎,直至第三胎時,她纔得到名分,不想那時沈俊臣卻要娶潘氏,爲了得他憐惜,在她知曉那孩子保不住,她就尋了個藉由,在潘氏罰她之時喝下落胎藥,誣是潘氏罰她落胎,也至沈俊臣與潘氏因此事對她心生愧意,同意帶她去江南任上。
這些年,她不提落掉的那個孩子,府中下人都以爲是潘氏使了手段落了她孩子。
她以爲自己很難有孩子,沒想潘氏與她示好,還承諾幫她調養身子,但前提時,要她一五一十道出石臺縣沈家的大小諸事。
這時她選擇了背叛石氏。應該說從一開始她就是表面與石氏一條心,其實背裡早已生出二心。
潘氏將手一擡,“勞府醫給我診診脈,我是何故不能再生。”
府醫卻沒有診脈,“三姑奶奶,幾年前,我便說過,你再不能生,你中了絕孕散,宮牀已損,再難有孕!”
韋氏道:“請府醫也給我瞧瞧!”
她不管這是誰家的,先拉他診脈要緊。
府醫診了片刻,“從沈小太太的脈像看,你應該是近兩年中的毒,這兩年以上,與兩年以內中的毒,是完全不同的。”
真的中毒了。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亦都被治了一遍,府醫道:“唯有四、五姨娘還有解毒的希望,你們二人都不足一年,用心調理,還能懷上子嗣。”
好險!
差一點就不能做母親。
大姨娘聽到這裡,緊握著拳頭。
這一回,她立下這麼多的仇家,哪一個都不會放過她。
尤其是二、三兩位姨娘,是與沈小太太一樣的時間,再難有孕,三姨娘還好,已經有了十一爺,可二姨娘只一個十姑娘,怎會不恨她。
二姨娘問道:“我呢?可能調理解毒?”
“二姨娘,晚了!若在一年以內,經過調理解毒,還能再生,可是你中毒日久,不能生了,而且你是在生產不足百日中的毒,這種毒比尋常的浸得更深。”
吳小草!
二姨娘在心裡一字一頓,狠厲地望向大姨娘,“你假扮仁慈,蛇蠍心腸!你好狠!”她撲了過去,瘋狂的抓撓著大姨娘。
沈家薇想幫忙,可她此刻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止住。
大姨娘怎麼能做這樣的狠毒事?
她怎麼敢?
大姨娘身子一軟,仰天高聲呼罵:“石美玉,你爲何陰魂不散要揭穿我?石美玉……”如果不揭穿,就沒人發現她的秘密,她一直都是那樣的憨厚善良,現在卻沒有了那層僞裝,她就是一個最惡毒的女人。
沈家薇望向沈俊臣:“父親,大姨娘也是被逼的!”
二姨娘道:“她被逼的?她一個丫頭做姨娘,是何等榮耀,我與三姨娘還是官家姑娘都不曾覺得委屈。她沒銀錢,大姑娘幫她賺;她沒田莊、沒店鋪,大姑娘也幫扶她。到頭來,卻是狼心狗肺、背主求榮,她的骨子裡就是一個賤婢!”
世間,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大姨娘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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