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貌美的女子看到自己的手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緊緊地握著,她輕瞥眉頭,一擡頭就看到了他淚水滿盈地看著她,就差沒有抱緊她了。
她心生害怕,雖說對方是個長得人性人樣的標準大帥哥,可是他這激動異常的情緒驚嚇到了她,她趕緊將手抽出,帶著絲絲的慍怒,“你走開!”
柏君昊看著她將手從他的大手抽出,隱隱地傷害到了他,他喉間一緊,受傷地說道,“嘉應子,你是不是在責怪我啊?”
“嘉應子,這最後一袋的嘉應子都讓你給碰掉了,店老闆說廠商再也不會生產這個老牌子的嘉應子。”她看著他,大吼一聲,“你賠我嘉應子!”
柏君昊卻失了常態一樣,眉心輕輕地顫動著,一陣鑽心的痛狠狠地刺著他的神經,直覺告訴他,她是他的嘉應子,他尋了好久的嘉應子……
他一把將慍怒的她緊緊地懷裡,失聲地說道,“嘉應子,你可知我找你找了兩個十年,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你。你是我的嘉應子,現在我回來了,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舒服,可是,她並不是這麼隨便的人,雖然她是舞女,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能讓人這麼肆意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擁著嗎?
她將他推開,對上他那落寞的目光,“請你自重點,你神經病的啊!”還真的看不出,穿著打扮這麼入流,想不到是個登徒子。
“我是你兒時的夥伴啊,我說過會回來找你的啊,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將我忘記了啊?”好在她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若不是的話,這般思念,不知道要到什麼纔是個頭啊。
“你何出此言,你怎麼就認定我是嘉應子?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啊?”其實她亦不知道自己爲何出此言,內心的好奇讓她起了興致,看著他一副深情的模樣,或許他是真的在尋著故友吧,可是怎麼這麼認定她就是那個嘉應子。
柏君昊向她再靠近了一步,擡起手,緩緩地伸到她的脖子間,淚水再一次滑落,哽咽道,“我認識的嘉應子,她有著一雙清澈而亮麗的眼睛,猶如天上的繁星,哦,不,是比繁星還要璀璨,她喜歡吃鹹鹹的嘉應子,不愛甜的,而,她的脖子間,有一道我無法忘記的傷痕,就是這道傷痕……讓我一直牽掛著,讓我一直努力活著的最後意識,現在,實在是太好了,上天果然沒有讓我再等下一個二十年,下下一個二十年……”他輕輕地扶著她脖子間的傷痕,鼻子微微地吸著,憐惜地看著
她的眼睛說道。
她身子一顫,連忙躲開,雙手顫抖地拿著衣領就往脖子間挪著,她很介意別人見到她脖子間的傷痕,這道傷痕的由來,她只與她的好姐妹池可嵐說過,她平日裡,都是用厚厚的胭脂水粉遮掩住。
她用手握著那道傷痕,眼睛裡閃爍著絲絲憂傷,“我沒有傷痕,你看錯了。”她最害怕的就是讓別人看到她這道傷痕,她害怕別人拿這道傷痕狠狠地羞辱她。
柏君昊察覺到她似乎很介意別人說那道傷痕,胸口涌起一股酸楚,他不顧她的躲閃,雙手環抱著她那纖細柔軟的腰肢,扶著她的後腦勺,輕輕地將彼此地距離靠得更近一些,讓她伏在他的胸前,他輕柔地呵護著她,緩緩地說道:“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你別再這麼介意這道傷痕了,我很喜歡它,是它讓我找回了你,我還得感謝它呢……”他會心地笑著,他們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相擁了許久。
柏君昊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暈光,落寂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兒,擁著懷裡的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讓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運最幸福的那一個,這狂喜讓他忘掉了剛纔的焦慮與煩惱。他只想好好地珍惜這一刻。
他與她在黃昏的小道上牽著手走著,那一幕幕浪漫的背影,讓旁人側目輕輕地看著。
淚千行亭子揚著輕快歡喜的氣息,就連夜空也是璀璨的。
柏君昊和家兒坐在圓圓石椅上,他們十指緊扣地放於石桌上,最數柏君昊較爲歡悅,他的眼睛都是蕩著笑意,“嘉應子,你叫家兒,家兒。”他輕輕地喚著。
家兒羞澀地微垂下頭,抿脣而笑,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被他認定是他兒時的嘉應子,她亦是被他的深情而打動了,十年,兩個十年,有哪個男子肯守著一個女子十年復十年啊?而且他的記憶中最深刻的是嘉應子和嘉應子脖間的那道疤痕,而自己恰巧都備具了這兩個條件,不是她貪心,而是她真的很渴望這種被愛,那個他剛好不會在意那道令她緊緊於懷,讓她喪失信心的傷疤,她要的很簡單,就是他能完全接受她的缺陷,而不是貪圖她的容貌。
而眼前這個他,讓她萌生起了一種情愫,內心告訴自己,若是他日他知曉她不是嘉應子,她寧願被他怨恨亦不能錯失這次的良機,說不定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會有轉機亦說不定。
她深信他一定會愛上她的,因爲她是他的嘉應子。
“嘉應子,你還記得嗎?我們小的時候老是
喜歡往淚千行亭子這邊跑,這裡就是我們倆的小天地,我們可以在這裡鬧可以在這裡歡笑。”他回憶起往事都覺得是甜蜜幸福的。
家兒則點頭復應著,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小天地,她也甚少到這裡來,來得最頻繁的一段日子是陪著池可嵐在這裡從天明坐到天黑回家吃飯,她陪著池可嵐,池可嵐只是安靜地坐在石階上,託著腮邊,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她亦不上前去詢問她這是問了何事而落得如此失魂落魄,每天都是這樣子陪伴在她的身邊,直到池可嵐出了車禍後,她似乎變了一個人,再也不去淚千行,康復後便隨著她的父親學經商,那時候她正和一個小男孩打得正火熱呢,她至今對那個卓號爲‘肚子疼’的男孩子記憶猶新呢。
哦,對了,她沒事情幹嘛想起了池可嵐啊,真是奇了怪了。
“嗯,我是想說啊,我們可不可以聊一些別的話題啊?我都聽了你一整晚都在講我們兒時的事情,你還沒告訴你爲什麼叫柏君昊而不是而軒了?我很好奇呢。
還有你都去了哪兒,見過什麼,現在在做什麼啊?”家兒反握著柏君昊的手,她這麼說,是真的想他能轉移一下話題,嘉應子嘉應子,整晚下來都是圍繞著嘉應子,她聽得都有些許麻木了。
爲什麼嘉應子並沒有重遇的歡喜,是不是他不夠好,是不是在責怪他這麼多年不尋她?他低聲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聽我提起兒時的事情啊?”心裡有點微微的低落,正在他講得繪聲繪色地時候她說,我們可以換一些別的話題聊嗎?
對啊,活在過去真的很傻啊。
在她擡頭看向他的時候,她很幸運地在他的眼裡看到了絲絲的失落。她於心不忍,急急道:“不是這樣子的,我的意思是說,我比較想知道你在離開後過得好不好?”
柏君昊搖搖頭,輕輕地道,“不好。我等了你兩個十年,我曾以爲,等不到你,或許你已經是嫁爲人妻了吧。呵呵,我是多麼地詛喪啊,居然說這些。”
“嘉應子還沒有等到她的良人出現是不會嫁爲人妻的。”家兒肯首地道。
柏君昊眼睛發亮,按捺不住心裡那根火苗的燃燒,“家兒。”眼裡折射出的是灼熱的流光。
“君昊,你真的會許嘉應子一生嗎?你真的深愛著嘉應子嗎?”
家兒定定地望著柏君昊,她想看著他臉上的誠懇,她想知道他的答案。
“你說,我執著了兩個十年,是爲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