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逐個逐個房間地敲門,等著房內的人迴應後一貫地說道,“起牀喝茶了。”
而後全家圍著飯桌津津有味地吃著,享受天倫之樂。
窗外的一縷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而進,灑了滿屋子的清新與明媚。當接觸那刺眼的光線的時候,池可嵐皺起眉頭,慢慢地睜開眼睛,一個晃神,立馬從牀上彈跳而起,急亂如麻地穿好衣服,她在心裡暗誹,真是睡過頭了,居然忘記起牀給家人做早飯了。
正當她打開房門的時候,一陣陣香氣襲鼻,聞著心高氣爽,她奇怪地走到廚房,大嫂正在笨拙地在忙碌著,可做得有模有樣。
正出神,背後被輕拍了一下,她驚嚇得跳了一下,轉身擡眼望去,只見大哥站在不遠處,衝著她嬉皮笑臉地道,“嵐女,你醒來了啊,你趕快去洗漱,別站著,早飯由你大嫂做。”
程賢淑聞聲也轉過身子,擦了一把額際上被熱氣騰騰的蒸汽悶出的汗,“嵐女,你去喚媽起牀,很快有得吃了啊。”她難得有好心情。
一會兒的等待後,池家一家四口圍著餐桌前,哦,不對,還有未出生的小昇兒。
“媽,全家坐在一起吃早飯的日子,很讓人懷念。”池昇靖坐下來端起每個人的瓷碗勺著及第粥,看著正襟坐在主座的池母說道。
“二姑娘,平日裡都是你做好早餐後放在鍋裡保溫的,媽每每見到你用心在做的早點,就會忍不住地掉淚。那時候我不瞭解,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媽是不忍心看著你那麼辛苦,你既要顧家又要奔波於桑園的事情。”程賢淑撐著後腰慢慢地坐了下來,看著一桌子豐盛的早點,伸出手擱在肚皮上輕柔地撫摸著,能在池可嵐的臉上找到笑意,她的心也踏實了許多,“往後啊,家裡頭的家務就由我來負責吧,我也是家中的一份子,也要出一分力氣。”
池可嵐端起青花瓷茶杯,輕輕地吹著那升騰起的白霧,啄了一小口茶,緩緩說道,“前段日子,我沒有調整好心情,沒有將你們照顧好,還讓你們爲我操盡了心。這件事情讓我明白了要珍惜眼前的所有,桑園雖然沒有了,但是我一定要振作起來,東山再起。讓家裡過上好日子,絕不能委屈了你們。現在我要倍增地珍惜與你們在一起的時光,再也不會忙碌起來將你們給淡忘了。”說著說著,氤氳的泛光在眼眶裡晃盪著。
大嫂的一番說辭,讓她看到了大嫂的真心悔改,痛改前非的惡習,一改了往前的好吃懶做的態度,還有她能說出這些話,池可嵐已經覺得是大嫂的極限了。
池母,大嫂與大哥靜靜地聽著,池可嵐輕咳一聲,露出燦爛的笑容,“我今天是有事情宣佈的,我們很快就可以重建桑園,繼續做
我們桑葚酒。”
果然,一聽,臉上盪漾起了笑意,濃濃的,欣慰的。
“這是一個漫長的旅程,要管理好一座桑園,會有很多的細節,而且我們這是新起步,一切都得從頭再來。那塊新地已經是被荒廢了很久,生了滿地的雜草,我們得去鋤草,還有翻地,這一些,都得我們親力親爲。”她正說得起勁,池母插了一句,“嵐女,地可不小吧,只有你和大哥兩個人手,要翻地翻到何年何月,我倒是認識一戶人家,他養了兩頭牛,我請他過來給我們犁地”
“若是這樣更好啊,我還在愁著上哪兒請人幫忙犁地,借牛犁地這事情就麻煩媽你了啊。”池可嵐起身走到池母的身後,環抱著她的脖頸。
池母伸出手輕輕地拍著池可嵐的手背,開口道,“傻孩子,你和媽媽還客氣什麼啊?媽媽也是家中的一份子,難道就忍心看著你一個人去吃苦啊?有什麼粗重活你讓給你大哥做,可別讓他閒著了,你也不可以袒護他。”她瞪了一眼池昇靖。
“一切聽從指揮,嵐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看著嵐女做什麼我搶著做,這樣子可以了嗎?”池昇靖賠笑道。
程賢淑感覺自己被晾在一旁,她插入他們的談話中,“怎麼可以少得了我啊,每一餐都由我包辦,三菜一湯,難不倒我。”
池可嵐卻不依了,“大嫂,你的任務就是安心地養胎,爲我們池家開枝散葉。你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怎麼可以蹲上蹲下的做粗重活呢,你連生火都困難,怎麼爲我們做三菜一湯啊,沒有誰給我更清楚你們每個人的口味了,一直以來無論多忙,都是我在煮飯。桑園現在是重頭開始,會比以前還要忙碌不已。但是,做飯的時間我還是有的,何況是爲大家做愛心飯,我樂在其中啊。”一家人有商有量,偶爾間鬥鬥嘴,這種小溫馨的日子過得踏實,過得舒服。
程賢淑羞紅了臉,“你們當我是母豬啊?我可不願意生。而且做飯很簡單,有你大哥在旁邊給我做打下手,很輕鬆的。”聽到池可嵐嘴裡說出的開枝散葉,那不是要生一堆化骨龍?光是想想都讓她沁心涼。
“老婆,怎麼?你不願意爲我生孩子啊?”池昇靖有點受傷地問道,實在是太委屈了。
“說起來,池家又不止池昇靖一個,還有嵐女,嵐女亦可以爲池家開枝散葉啊,爲何不趕緊給嵐女介紹戶好人家。媽等個兩年亦可以抱外孫了啊。”程賢淑將池可嵐拉下水。她的心裡也在盤算,嵐女也是到了該嫁的年齡了,不可能自私到毀了嵐女的青春與幸福。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英姿勃勃的身影,打了一個響指,“對了,你和子騰的進展如何啊?”
這個帥氣的男子不可以錯過,和嵐女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孩子,大家知根知底,不會出什麼岔子,看得出杜子騰對嵐女是有情的。
池可嵐恍然,經大嫂這麼一提,皺起眉頭,拍著腦門,“對哦,我可真
的把子騰給忘了。”她答應過他,等她閒下來的時候會去部隊裡探望他的,看,都忘記有這麼一回事了。
池母來了興致,拉著池可嵐的手,“怎麼樣?有希望是嗎?”池母的心裡也是極想湊合他們這一對,兩個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而且老爺也說過,杜子騰這孩子可以擔當大任,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
原來老爺也是想他們在一起的。
“你們想哪兒去了啊?我和子騰只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把答應了去部隊裡探望他的事情給忘記了,若不是大嫂說起他,我還真的……哎呀,你看我這腦子裝的都是什麼?忙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一直讓自己忙碌起來,只要自己忙起來,什麼事情都會忘記,關於那個人的所有,統統忘掉,哪怕是一刻的時間。
無論日間有多麼忙碌,夜間還是要停歇下來的,躺在牀上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月亮,慢慢地,一些曾經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冒出,讓她停不下思想,一直想起。
“你們慢慢吃吧,我這還得出去把桑園的元老給請回來做事呢,大哥,你待會陪著媽媽去辦事,我先走了啊。”池可嵐不想在家人的面前表現一副低落的情緒,她扔下這話後,拉開木趟櫳,匆匆地走了。
從家裡走出來,感受那明媚的陽光,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她現在要去家兒那說聲對不起,今天本是約好和家兒逛街的,可她還有很多事情比逛街還要重要的,她要去請回四大天王,重新佈置新家園。
轉眼間,她到了家兒的家門口,一輛熟悉的黑色小汽車映入她的眼球,她倒抽一口氣,停住了前行的腳步,這時從圍牆裡傳來了家兒那甜美的笑聲,還有一個讓她全身打冷顫的溫柔聲音。她躲到了石柱後面,屏住了呼吸,深怕別人發覺似的。
家兒的聲音硬生生地刺痛著她的耳膜,“君昊,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痛得她皺起眉頭,鼻子酸酸的。
她欺騙自己,同名的很多,不單止只有一個柏君昊的人叫做君昊。可是,忍不住地探出頭,看個究竟,她偷偷地看著,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無數個夜晚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怎麼會忘得了呢。
看著他細膩地爲家兒理順著額前被風吹亂的髮絲,還有他那獨有的溫柔聲音,“你想去哪兒,我陪著你。”
她的淚水忍不住地掉落,那顆心都是一顫一顫地跳動著,他說他找到了嘉應子,原來他的嘉應子是家兒啊,原來自己的那顆顫動的心是爲他喜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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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站在車子前的柏君昊爲家兒打開了車門,轉身走回駕駛位的時候,池可嵐連忙縮回身子,躲在石柱後面,緊緊地抓住石柱。
柏君昊似乎感覺到了有一束目光正看著他們,環視了一下四周,自己多疑了。
待小汽車絕塵而去的時候,池可嵐才從石柱後面緩緩地出來,站在路邊望著小汽車遠去的方向,淚水潸然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