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可嵐依然在想著那個戲劇,這等到幾齣戲完後,她便已迫不及待地一溜煙跑至戲臺的後邊,問了演青巖的花旦在哪兒。
池可嵐站在那女子跟前時,她正在卸著臉上的胭脂。
池可嵐自鏡子中衝著她便是一笑。
當女子完全是素顏示人的時候,池可嵐錯愕地捂著嘴,眼裡冒著絲絲的驚喜。
“你不是四小花旦之譚蘭卿嗎?”
女子也是注意到了池可嵐的,自她出臺那一刻,目光便落在了坐於杜少帥身旁的女子,她出演之餘,也不忘細細打量著池可嵐。
她自木凳起了身子,手也不停下,將頭上沉重的頭飾一一取下,“承蒙小姐認出啊。”
池可嵐確定了是譚蘭卿的時候,她才微垂眼目,流露著絲絲的歉意,“上次在平安戲院,將你的演出給黃了。”一直揉著手指,“真心給你賠個不是。”
譚蘭卿舉手拿過別在腰側的帕子,掩嘴笑了起來,“小姐真見笑了。若不是那次,我也不知道柏君昊還有你這麼一位紅顏呢。”她端詳著池可嵐,池可嵐身著一身素雅的旗袍,穿在其之身,襯出了其妙曼身姿,那小而翹的美臀,更是誘人眼球。長得水靈靈的,身材也極是豐韻的。她不禁點頭嘆道:柏君昊這小子果真好眼光。
池可嵐臉色一沉,“我不是,我與柏君昊沒有半點的干係,譚小姐別誤會了。”她急忙解釋著,生怕譚蘭卿誤會了她與柏君昊之間的關係。
譚蘭卿卻不以爲然,笑道,“小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啊。”伸手理了理那拔出簪子時弄亂的發
絲。
池可嵐一愣,想不到譚蘭卿卻如是說,雙眸中滿是疑惑,嘴角兒翕動著,“譚小姐何出此言?”
“小姐可是喚作池可嵐。”譚蘭卿頓了頓,擡眼看著身子微顫的池可嵐,“我從未見過柏君昊如此失常過的,我認識的柏君昊是從容,淡定的男子,自戲劇院事件之後,我們碰巧在陶陶居遇上。他藉著醉意,說了些醉後之話。”
池可嵐微微的將雙手輕握著,但還是沁出了些汗跡,她是緊張,他有和譚蘭卿說起她?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緩慢,她的目光也追隨著譚蘭卿。
譚蘭卿端起化妝臺擱著的茶碗,喝了一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從他那懊悔的言語中是可以感覺到他對你感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情。”
池可嵐搖頭輕笑,目光中摻和著了絲絲的落寞,“譚小姐言重了,這必定是你的錯覺。”
現在聽來,算是什麼意思呢?於事無補,還說來作甚麼?
然,心卻不這麼想,那心還是想譚蘭卿說下去的,說得愈多愈好,希望譚蘭卿能講更多有關於他的事情,他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人就是這麼的自相矛盾,愈是想不通的事情,就愈要去想著它。
這是她第一次從旁人的口中說起他的事情,從前是一概不知不明的,她那會子只是一頭熱猛扎進他所編織好的情網,萬劫不復。
現時想來都覺得自己太過於衝動了,人心隔肚皮,她怎麼就是這麼不知個好歹,掏心掏肺地信任他,到頭來卻被他傷得遍體鱗傷,再也找不到堅強的
理由。
“不。”譚蘭卿又喝了一口茶,堅定地否定著池可嵐的言辭,“可嵐小姐,你可聽說過這麼一句話,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池可嵐點點頭,卻不理解譚蘭卿爲何這麼打比喻法。
譚蘭卿正要解說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卿姐,準備一下,該你出場了。”
譚蘭卿衝著那聲音迴應了聲:“馬上過來。”轉了身對著池可嵐,臉上堆滿了笑,“可嵐,我這會子正忙著,我們這次會紮營在西江三天,我們找個時間小聚。不過,你要記得,柏君昊對你的感情絕對是千真萬確的。”
池可嵐見她如此慌忙,也不好意思打擾,但,她還是問了句,“譚小姐與柏君昊是好朋友?”所以譚蘭卿纔會如此幫著他說話的嗎?
譚蘭卿手一滯,尋思了半會子,心道了她在疑慮著些什麼,很快的,便忙起了手中的活兒,“他若是傷你很深的話,他是有苦衷的。”
何不讓時間去證明這一切呢?她只是這段感情中的局外人,說得再多,也是徒勞無際,只有他們兩個人去深究與尋思了。
譚蘭卿自顧自的拿起一支紅脣膏,在脣瓣上輕描著,也套上了演出的服飾。
池可嵐本是進來找譚蘭卿,賠個禮的,想不到卻與她說起了他來,還是讓她更糊塗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她所不知道的?
他壞事做盡,已經到達了人神共憤的地步,還會有什麼苦衷嗎?難道傷害一個人也是需要苦衷的嗎?
池可嵐暗垂下眼目,不讓別人發覺她眸中的清冷與落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