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某些戶人家屋頂上飄渺著白色的煙霧,這個時間每戶人家都陸續下班回家吃上一頓溫馨的住家飯。
還能聽得某些家裡傳出爽朗的笑聲,一家子窩在一起正享受著天倫之樂呢,而有些的則冷清得很,絲毫沒有生氣。
池可嵐走在寂靜的大街上,眉宇間一直輕輕地蹙起,十足一張苦瓜臉,聽得屋裡傳出的悠然和諧聲音,她在心裡暗暗誹言:爲什麼別人可以活得如此地簡單,如此地淡然,而自己,卻要過著水深火海的日子,池家的桑業,真的會敗在她池可嵐的手裡了嗎?地契……是父親唯一留下的淨資產,桑園是父親的一生心血,老天怎麼可以和她這樣的玩笑?爲什麼桑園每一次出事了,她都是束手無措,就想逃離這樣的生活,可是自己不能逃離,她答應過父親,無論如何都要將桑園經營下去,因爲父親說過,桑園在他在。
桑園沒有了,既父親不在。
哎。
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哪裡湊得了七十萬?她將要何處何從?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滿世界都尋不到柏君昊的蹤影,他到底去哪兒了?爲什麼他總是在她需要他的時候總是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還奢望他明天會及時出現在桑園裡,身上還夾帶著七十萬鉅款再一次救她出困路嗎?
池可嵐啊池可嵐,你這想法既好笑,又天真。
正想著,已經一頭扎進了對方寬實
的胸膛上,她吃痛地輕呼一聲。緩過神,她撫摸著額際,“啊,對不起,對不起?!彼脨雷约旱幕派?,這會把人給撞個正著,連忙道歉著。
池可嵐說完後欲要從他的身邊繞過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一道清越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小嵐女?”聲音裡盡是興奮與懷疑。
池可嵐順著那聲音擡起頭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好俊朗的男兒,有軍人英姿勃勃的風範!她的心像小鹿一樣砰砰作響,只是這個男人是誰?怎麼會喚出她的小名?她不曾記得自己有這麼一位英俊不凡的朋友?
即使對方能喚出你的小名,亦不代表自己就真的認識了吧,而她把所有見過的認識的人拼起來,就是拼不到他的模樣。
她只好放棄,嘴角一牽,臉頰微紅,客氣地道:“先生,我可不認識你。”說出這話時,她有點兒後悔了,奇了怪,這麼帥氣的男兒,自己爲什麼不和他交個朋友呢,也能滿足自己的餓虛榮心啊,真笨真笨!
那聲音這會兒卻變得失落了,嘆了兩口氣後,緩緩說道:“小嵐女,你不記得杜子騰了?老是取笑你是鼻涕蟲的杜子騰??!”他極力地喚回她的記憶。
池可嵐臉色頓時一沉,慌張地邁開腳步,急急地走著,原來是他!肚子疼!她兒時的一生英明就是毀在這個小子手上,這小子特虛僞,在大人面前是個十足的乖巧聽話的孩子,溫文爾雅的模樣極爲討人歡喜,可是,一轉身對著
她,一副壞小孩的嘴臉,盡是取笑欺負她!
她想要抹去的黑色童年時光,居然在她最失落的時候一一重返。
手腕被緊緊地抓住,她微側臉,看了看杜子騰,賠笑道:“杜先生,我可不曾認識你??!”還是不要亂認親爲好,她都成年人,可不喜歡依然被別人叫爲‘鼻涕蟲’啊,多麼尷尬多麼有損她大當家的身份啊。而且,她現在出來那麼久,依然尋不到柏君昊的蹤影,她實在是在著急明兒的七十萬啊,哪有時間在這裡亂扯談啊。
杜子騰卻霸道而溫柔的說道:“可嵐,你當真是沒心沒肺?。√澪以趪庖恢彼寄钪悖瑢δ愕哪剿伎芍^滔滔長江之長啊。你可以不曾認識我,但是你怎麼可以把我給忘記?若是你不認識我,怎麼走得如此慌張?。俊必澙返厥占{池可嵐一臉窘迫與羞澀的窘樣,他在心裡暗暗嗤笑。相隔那麼久沒見到她,她依然是記憶中的她,真好。他知道她已經把他記起來了,只是不想回憶起那段晦暗的時光罷了。
池可嵐軟下身子,回身,伸出手就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把這個常常損她名譽的杜子騰,埋怨道:“還好意思說,自己一聲不響地就遠離了人家的視野,連給你道別的機會都沒有?;钤撃惚晃彝洠 彼冻鎏耢o的笑容,重新打量他,長得真俊,連眉毛隨便一鄒都那麼好看。忽然想起,“你現在回來是去花旗行做事嗎?”
“不了,我到部隊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