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著池可嵐的杜子騰,放在池可嵐手臂上的手微微加重了力度,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傳於她,她真的是太虛弱了,剛從病牀上走下來,卻要面對著讓她痛心的事情,他關切而痛心疾首地望著池可嵐,將她臉頰上沁出的汗珠一納眼底,整顆心也隨著她蒼白的臉容而抽/搐著。
心中燃起一陣陣氣憤,他強壓著心腔中對傷害池可嵐的男人的恨意,若可以,他必定上前狠狠地揍一頓讓人咬牙切齒的柏君昊!
他身邊的女人煽了池可嵐一記耳光,他不單止不阻止那惡狠女人的行爲,還冷言冷語地諷刺著池可嵐,他聽得心像被針扎一樣。
越想越懊惱,他正要鬆開池可嵐的身子時,卻被池可嵐緊緊地拉著他的手,擡起頭看著高挺的他,眼裡明顯閃爍著委屈的淚水,卻一副強忍住的模樣,真叫他焦急而鬱悶。
良久,池可嵐轉過身子,面對著柏君昊,可她卻不擡頭看著他,而是垂著頭,睨著自己的腳尖,緩緩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真的要好好地和你說聲,謝謝你救了我們全家,我們全家才得以僥倖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活下去?!彼f得很平緩,似乎在朗誦著一段話,一段和自己無關緊要的話兒。
她不敢擡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話,她真的害怕自己會繼續沉陷在他那雙曾經溫柔的雙眸之中。
不知爲何,柏君昊的體內流竄著一股陌生的氣流,現在正值炎夏,體內爲何會有如此感覺,那冰冷的戰顫,讓他害怕了起來,池可嵐的那聲音透著絲絲的憂傷,讓他無法忽略。
看著池可嵐手臂上那雙陌生的手,他眉頭深鎖,眼眸裡突然射出冷冷的光芒,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話,他早於將那個佔盡池可嵐便宜的男子殺了上萬遍。
這個笨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的被其他的男子摟抱著啊!難道她真的那麼單純,誰人對她好她就沉落其中嗎?一點戒備與心眼也沒有。
他不也是利用她的信任與單純而得到桑園的嗎?他除了拿走桑園,應該開心纔是,爲何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樣而心煩意燥了呢。他知道桑園沒了她會傷心難過,想不到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兩個人是從閣樓下來的,一看就是沒有門票混進來的鬧事的傢伙,你們這些工作人員的眼睛是用來擺設的嗎?還不趕快將他們轟出去!一個窮鬼也要學人家來這麼高檔的戲劇院看大戲?。俊绷柩澎o再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真的不爽柏君昊這麼凝視著池可嵐看,她心裡不舒服!
戲劇院的工作人員聞聲,也不怠慢了,還真的不敢得罪有錢人啊,他們幾個連忙從各處走來靠近池可嵐與杜子騰,正當他們想上前拖著池可嵐與杜子騰的時候,
“我們自己會走?!?
“我們自己會走。”
池可嵐與杜子騰異口同聲地說著,他們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匆匆一望便從這羣人的面前離開。
柏君昊被氣炸了肺,他們的默契與溫柔相視的眼神,讓他莫名地生氣,吼著,“池可嵐?!比会嵋苍谛难e喊著她的名字,可她與那個男子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想要追出去的時候,手被拉住了,他臉上呈現出慍怒,不悅地回頭,一眼便瞥見了凌雅靜用著那柔憐的眼神望著他,那霸道的聲音呼之而出,“看戲?!?
凌雅靜也不顧柏君昊願意與否,拉著他便坐了下來,然後是一副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舞臺上繼續的表演。
他微微回頭,她已經不在了。突感失落。戲也看不下去了。如果自己追了出去,會是怎麼一副場景呢,是將那個笨女人痛責一頓,抑或是被她也摑一個耳光?
出了戲劇院大門,杜子騰停了下來,有點不悅地問道,“可嵐,剛纔你爲何要拉著我?”若不是她強拉著他,他一定會上前狠狠地將柏君昊一頓毒打,還有將那個清高孤傲的女人的嘴巴用針縫起來。
“子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忘記了你是一名軍人嗎?你怎麼可以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若是被上頭知道你在公衆場合打架的話,他們會怎麼處分你?老百姓又怎麼會信任你,將自己的生命財產的安危交託給你?我的事情,是小事,你是做大事情的人,我不可以將你連累了?!背乜蓫馆p嘆一聲,杜子騰爲她打抱不平她甚是感激不已,可是她怎麼能因爲自己的小事情而拖累他呢?
杜子騰聽著池可嵐這麼生分的語氣,他納悶而不悅地說道,“可嵐,難道我就不可以這麼待你了嗎?你要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看著你一個弱女子任由別人欺負而不管嗎?我是這麼膽小怕事的人嗎?你若是這麼想的話,那我覺得很悲哀。原來我一直都被你當成了外人看待了?!彼戳艘谎劭蓫?,這傻丫頭,真的是太善良了而被人欺被人騙都不知道,還將別人當成老好人,她這個小腦瓜,經商之道可以那麼精通,爲何老是感情用事,那麼輕易地信任別人呢。她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他這般長情而有耐心???
他見池可嵐低著頭不語,問了一句,“可嵐,你老實告訴我一個問題
?!?
池可嵐擡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在等著他的問題。
“我問你這個大笨豬,朋友是用來幹嘛的???”他問得很輕鬆,其實不用他問,他亦知道池可嵐會說什麼了。在池可嵐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他輕輕地笑了,果然如同他所想的。
“朋友是用來珍惜的啊?!彼齽傉f完就吃了杜子騰一個大餅,他將手指重重地壓在池可嵐的腦門,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啊你啊,想法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點兒也沒變。”
池可嵐反擊著,伸出手就緊緊地抓住杜子騰的手,狠狠地掐著他結實的肉,亦學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說話,“你啊你啊,依然和小時候一樣,老是喜歡按著人家的腦門,會痛的啊。而且朋友就是用來珍惜的,難不成用來吃?。磕憷u是大笨豬啊!”
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一路打情罵俏著。池可嵐依然不放開手,好像掐他的肉掐上癮了,越掐心裡越舒服。
被她掐得很舒服,像是在抓癢癢似的,心裡也美滋滋的,“你可說對了一半半,朋友也會吃了朋友的。”其實他想和她說朋友是用來麻煩的,他願意她盡情地來麻煩他,最好是一輩子。哦,不,是幾輩子??粗羌內坏哪樱芰诉@麼大的打擊,依然可以放開心胸,不去追究一切,連被人無緣無故摑了一耳光亦不記恨。多麼好的女孩子啊,就這麼給他遇上了,真好啊。
“你得多長幾個心眼,不可以沒有防備之心,你沒學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哎呀,當真沒有學過啊?!背乜蓫拐{皮地說著。
杜子騰在一旁已經被氣得喳喳跳了,“你再不聽老人言啊,小心哪天被你最好的朋友給吃了也說不定啊?!?
最好的朋友???她突然想起了家兒來了,她現在應該完全浸在蜜罐裡了吧,都覓得了好良人,哪還會有時間搭理她啊。無論怎麼樣,還是替家兒開心的。
她笑笑,“哎呀,老人家,我就只有家兒這麼一位好朋友兼姐妹,她是不會吃了我的?!彼谛难e竊喜,杜子騰自言是老人家。
“你怎麼就這麼斷定她不會吃了她?來日方長,你還是多個心眼爲好,別老是讓我爲你提心吊膽啊!我過幾日得回部隊裡了,不能在你身邊給你指點迷津了,你得放精明點啊?!睗M是爲她擔心的心情,真不知道她會不會再被別人欺騙。
池可嵐哦了一聲,聽到他要回部隊裡,心裡頭低落了。
“我可以去部隊探看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