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池中，她的身子若影若現，與肚腹齊高的池水上，卻是他漂浮又凌亂的墨發，如長長的水草，蜿蜒盤旋，纏繞住她的腰身。

清涼卻又柔軟的溫暖從身體的某處纏綿而入，又讓絲絲清華緩緩而出。沐薇她形容不來此刻自己身體是怎麼樣的反應，只是感覺尤入夢境，虛幻朦朧，美妙難言。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對她，更沒想到，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這樣一種讓她羞澀到無法自拔的一種方式。

"阿諾！"

聞言，洛亦楚將頭從水中擡起來，零散的水珠子有節奏的一滴滴落入被翻涌而起的水面，"我。弄醒你了。"洛亦楚傾身向前，將沐薇從水中帶了出來，讓她剛剛好端坐於自己身上。

沐薇剛想要動，洛亦楚卻是壞壞的一笑，"別動，就這樣，讓我好好看看你！"

沐薇害羞，提起拳頭便去打了洛亦楚一下，"我有什麼好看的，你不都已經看過了嗎？"

洛亦楚輕巧的接過沐薇睇來噌怪眼神，"因爲太美，我看過一次又怎麼能夠？"

話畢，他握住胸口的手，輕輕用力，將她帶入，懷中，"昨晚，我弄疼你了，對不對？"

聞言，沐薇更加羞紅了臉，這種事，他怎麼能問得這麼輕巧，又讓她怎麼說呢，"我肚子餓了！"

洛亦楚垂頭，看著捲縮在自己懷中的人，眉眼間盡是滿足而寵溺的笑，"一定很疼吧，我看到那裡都紅腫。了。

"別說了，羞死人了，你知道就行，幹嘛要說出來？"沐薇突然仰頭，伸手堵住洛亦楚的嘴。"我真的餓了，你去給我做吃得吧！好不好？"

再次握住沐薇的手，垂下頭，落下一吻，"好，我這就去！只是我要先給你洗洗，洗好了再去。"

聽到洗洗，沐薇立刻從他身上下來，趁著他不注意，快速的劃向暖池的另一邊去，要是再被他洗，豈不是又的得洗到牀上去？不行，堅決不行。從昨日他到這殿中來，到現在都已好些時辰了，而且昨晚一夜他都未曾合過眼片刻，此時天又快亮了，一個時辰後就又要他上朝去，哪裡還能讓他再來給她洗洗？

"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快去給我弄些吃得來，不知道你搗騰一晚上餓不餓，我可是餓的穿好衣服，就有飯吃。"她故意提高了聲音告訴他，表示現在她真的很餓，很餓。

"好好好，老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的這就去給你弄吃得。"看著沐薇慌張的逃開，洛亦楚有些哭笑不得，他不過是真的想快些給她洗洗，這水中雖然涼爽，可若是待久了，對她的身體是不好的。可這丫頭卻是再躲他，難不成她當真以爲他還有力氣再折騰她嗎？

從水中出來，洛亦楚扯過浴巾將身子擦拭了一番，穿上外袍，回頭望一眼沐薇。卻被沐薇一眼回瞪過去，他有些無語，卻是寵溺一笑，出了門去。

沐薇看著洛亦楚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她緩緩的從水中出來，偏著頭去探看洛亦楚是不是真的走了。

突然，外見又傳來腳步聲，她心頭一緊，這個混蛋，怎麼又回來了？這是逗她呢是不是？急忙收了身子再次坐回水中，儘量讓水淹過自己的脖子，警惕的看著垂簾處。

不一會兒，垂簾被人掀開，卻是隨著她進宮來的小雨，心頭那根弦，此時才悄然鬆開。

昨夜一夜無眠，直到最後，她實在堅持不住，疼暈過去，他才放開了她。她沒想到，起初她那般糾纏他，他都堅守著不碰她。直到後來她說盡甜言蜜語，用盡她所知道卻不會的手段逼著他碰她。

看著他那明明很想要卻又極度拼命隱忍的痛苦，她就心疼的不能呼吸。她明明就是他的，他卻不敢碰。她明明就已經在他口中，他卻不敢咬。她明明已經準備好完全給他，他卻不敢碰。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未曾驅散的怨靈還在作祟，她明明去想守著與他最後的平靜時光就已經滿足的心卻突然因爲他的隱忍有了些微小的變化，他不想他隱而不發，她討厭他剋制。

所以，她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去逼迫他，去逗弄他。他不碰她，那麼就讓她來碰他。

也許，這一切，不過是爲了達到她自己設想的那個目的，可是真的，她不想在這麼隱忍的活下去。

就算不是爲了自己，爲了她未來的孩子，她覺得她是真的該做些什麼的了。

"娘娘不用擔心，皇上讓奴婢告訴娘娘，他是真的走了。"小雨看著聽聞腳步聲立即鑽進水池裡的人，忍不住偷笑，"娘娘，讓小雨來幫你擦洗吧！"

小雨雖然年紀幼小，卻也遭受過非人男女之事，並且，那些事，給她的打擊很深。若不是眼前的人，也許她真的就那麼去死了。

所以，當她走近沐薇，看著她滿身的青紫時，她愣怔住了腳步，很久很久。

沐薇又怎麼會不知小雨這一刻心間的煎熬，被自己愛的人疼愛，和被陌生人佔有是完全兩個境界的心境。一個在炫彩雲端，一個在冰寒谷底。洛亦楚個笨蛋，他怎麼就讓小雨這個時候進來了呢？可再一細想，洛亦楚卻是不知道小雨的真是身份的。

"小雨，我自己還想再泡一會，你先去忙別的吧！"沐薇隨手澆弄池水在身上，在用手臂儘可能的擋住身上那些痕跡，看著雙眼變得猩紅的小雨道，"早朝就要到了，要不你在門外守著吧！待會兒若皇上過來，你就說，我又睡下了，讓他自個早朝去，不用進來看我了。"

聽她輕聲吩咐，小雨一愣之下回過神來，卻是突然朝著她跪了下來，"求皇后娘娘爲小雨做主，小雨想。。。小雨想。

小雨聲淚俱下，哭的撕心裂肺，最後盡然說不出話來。

沐薇心尖一顫，知道她所指，準備從水中起來，卻又想到什麼，將身子在水中沉的更低了，"你先起來，放心吧！我會爲你做主的。你的仇，我會讓你親手去報的！讓你親眼看著她對你的痛苦付出代價。"

"謝皇后娘娘成全，謝皇后娘娘成全。"小雨重重的口頭，她能聽到，來自金磚的

脆響。

"你快起來，去門外守著吧，皇上想必快回來了。"

小雨很是聽話的不再磕頭，起身便退出了大殿。

擡頭穿過琉璃穹頂，去看黎明的天幕。這樣的天，會不會帶給她好運，讓她夢想成真呢？

歷城，阜陽城。

“大夫，他的眼睛還能不能再看見？”赤玄看著大夫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收拾藥箱，心頭有說不出的慌張，抓住阜陽城裡這最後一個大夫，不抱希望卻又滿含期待的問。

那大夫看看，穿上半坐著的人，又望一言緊張的赤玄，“你們是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赤玄沒有想到大夫會突然問一個和他問題無關的問題，一時愣住，卻也只是愣住片刻，“你管我們什麼關係，我在問你他的眼睛究竟還能不能看見？”

這看大夫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或者換句話說，是個看透世事的人，他見赤玄在反應過來他的問話後先是去看了言牀上的人，而後卻是微微紅了臉，更是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對他將他，他便心中已經多少明白了，“他的眼睛好不好，這要全看你會怎麼做。若是你不嫌棄他，願意當他的眼睛，他雖然無法復明，卻也是看得見的。若是你不願意，只怕他可以復明，卻也是看不見的。”

“你個老頭在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當他的眼睛，什麼看不見看得見的，你沒本事治病就別掛這個招牌，簡直是不可理喻。走走走……哪來的回哪裡去，別在這閉眼，煩人心……”赤玄不是傻子，但是也並非對語言又多深的瞭解把握，他自然沒聽懂這人話中的意思，以爲他在給自己沒本事找藉口，心中不悅的很，便想趕這老頭出去。

老頭無奈一笑，再看一樣牀上的人，微微帶著笑，拿起藥箱便往門外走去。

只是當他走到門口，屋內一人悠悠道，“多謝先生之言，晚生在這裡謝過了。”

老頭聞言頓住腳步，樂呵呵的回頭望住牀上面帶微笑的少年，“所謂執念，不過是看不開，猜不透，得不到，放不下罷了。拋開執念，你所盼望的就會來，放下心結，你所期待的，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如此而已。機緣若到，看與看不見又有何分別？機緣未到，看見得也不過是目前一葉而已！”

話畢，老頭滿意的笑了笑，再不多停留一刻。

“多謝先生指點，晚生明白了！”

看著牀上的人雖然看不見，卻好似看的見一般望住門口拜謝，赤玄心裡就不爽，白一眼過去，“別拜了。人家早走的沒影了。”

墨柒不置可否的笑笑，堅持拜完第三下才收了他那彬彬有禮的謙恭模樣，轉頭去看赤玄，“好了，大夫你也請完了，你的身體也已經沒有大礙，現在你可以走了，我不會再勉強你留下的。當然，我也再不會去找你，更不會向之前那樣，去打擾你的生活。”

聞言，赤玄渾身猛地一震，他猛然轉過頭去，盯住那個一句話就瞬間讓他不舒服的人，“你這是要趕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