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是被你遺棄的丫頭嗎?都從新跟了主子了,你還有什麼用?”子千晃動著他那妖嬈的身姿走到殿內另一側的軟榻上,比一個女子還要優雅的躺了上去。
白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個就用不早你操心了,你最好想想你的毒爲什麼對洛亦楚不起作用!”
聞言,子千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的笑不似白淺那麼較弱又陰毒,卻又不及正常男子笑的那般疏闊。他的笑,帶著軟體動物爬上人身體後那種滲人,還有夢裡遇上鬼怪的慌亂,“你該知道,洛亦楚是未來的聖尊,就算是投胎爲人,他的神識也是被加註了不朽封印的。我雖然是天界之外的毒王,可以毒天下所有人。卻因爲是天界之外的,所以是沒辦法毒到天界的聖尊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聞言,白淺倏地從軟榻上坐直了身子,“你怎麼之前不告訴我這個?”
聽到白淺這麼說,子千其實也很是委屈的,他爲了報答白淺的救命之恩,不惜廢了自己好些年的修爲才能讓同是天界上尊的幽淵淬了毒,他哪裡知道她的野心那麼大,既然還想讓他毒辰諾呢?
故而他慢慢悠悠的在軟榻上翻了個身,面朝著一臉質問之厲色的白淺,不急不慢的道,“在此之前,你只說要我將幽淵的靈識毒了,也沒說要毒辰諾啊?你若那時候就問我,我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的呀!再說了,雖然那毒沒有被洛亦楚吸收,卻一絲不差的轉移到了那位身上,這樣算,你似乎也不怎麼虧。”
子千說著,竟然委屈的提起袖子掩住了面,半遮半掩,像極了初見郎君時嬌羞的小娘子模樣。
“怎麼會不虧?那個人是必須、也是遲早要死的,只要她平時對洛亦楚動一絲絲的感情,被你毒浸泡過靈識就會讓她痛不欲生。而且她每痛一次,她的身體就會衰敗一些。不用我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憑藉她對洛亦楚的愛,以及洛亦楚對她的情,她能活一年,也是多的了。可是他,辰諾。就不一樣了,對他,我必須現在就控制住,必須在幽淵死之前就控制住,否則一旦幽淵毀滅,他就很有可能傾覆了這天下……”白淺想怒,卻又怒無所起,只能將那些怒隱藏在這些話中,讓自己發泄,讓子千明白。
他確實不算隱瞞,也是因爲她未曾問過才致使此次失手。只是現下她又該如何辦纔好?她的計劃又怎麼繼續實行下去?
白淺皺眉沉思,雖然這一世她註定得不到他,可是她所期盼的天下,好歹她應該拿下才是。她的才華,這一世,她必須用她的野心來實踐。
子千看著白淺眉間的深壑越來越明顯,他眼珠子一轉,隨即悠悠笑道,“雖然我的毒傷不他,可是你的毒卻是可以!”
聞言,白淺猛地擡起頭,“當真?”
子千眼皮一翻,又翻了個身,將身子擺正,看著殿頂道,“只是我怕你不願意?”
“什麼意思?”只要可以將他控制了,她該是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除非辦法危及她的生命,讓她沒有再在這個世間存在下去的可能,否則,無論
多困難的事,她一概答應。
看著白淺臉上深沉的算計消散,子千知道,她必然已經明瞭了他話中的意思,只是需要他再點明而已,“好吧,你既然這麼堅決,那我就告訴你。只要他身體裡染了你的氣息,那道控制他的封印就算是破了。到時候,我的毒,就可以控制他。”
辰淵殿。
沐薇靠在洛亦楚懷中,被後者抱入蓮花池。天色已完全黑盡,可這二人,似乎晝夜顛倒,從午時一直到現在,纔將那扇一直緊閉著的大門打開。
聽到聲響,小魚急忙從偏殿出來,向著宮門外跑去。
不多時,佩藍便合著她一道來了,佩藍手中,提著一個新的食盒。
洛亦楚將殿門打開,看到遠處走來的佩藍,問道,“君黎呢?他不是來找我了嗎?人呢?”
佩藍聞言,臉色倏地紅了,微微低頭回道,“想是去宮門口勸赤玄了吧,赤玄以爲娘娘還在鬼院,早上一回來便一直跪在宮門了。”
洛亦楚一聽赤玄回來了,濃眉微挑,“那小子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爲他有了新人,就不要我這個舊主了呢!你去告訴他,他想守株待兔的話,就讓他繼續,要是聰明的話,趕緊的給我到辰淵殿來。”
話畢,佩藍還在愣怔之中,他已經上前一步將她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隨即轉身看向小魚,“今晚不用你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交代完,洛亦楚轉身進了大殿,佩藍想起什麼正要開口問時,殿門已然緊緊關上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看一眼身側臉色正常的小雨,笑道,“去休息吧!”
大殿內,沐薇還在池水中泡著。見洛亦楚提著食盒進來,她便懶懶的用胳膊撲騰了兩下池水,隨即在水中轉了身,面朝洛亦楚,“我不想動,怎麼辦?”
桌邊,洛亦楚正將食盒中的飯菜一樣樣取出,聞聲勾起了脣角,寵溺的一笑,“不想動就不動,我來抱你!”
沐薇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洛亦楚走進,她突然從水中站了起來,晶瑩的水珠被她帶起了一大片,好巧不巧的打溼了剛剛走近蓮花池邊上的洛亦楚。
洛亦楚便突然頓住腳,不再向前一步,不是不想,是不敢。眼前的人,嬌媚到讓他又開始想瘋狂,可是他現在又怎麼敢?看著她身上那深淺不一的青紫,他真的又豈敢?
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她發尖,額上,雙肩靈巧的劃下,靈動而乖巧。而她那讓他徹夜迷戀和淪陷後便無法自拔的身體,就那般如芙蓉花一樣,靜立,一塵不染的靜立。
“你這是想迷惑我?還是想迷惑你自己?”忍住身體的不適,他扯過一側屏風上的浴袍,展開,給她披上。
沐薇瞇著眼,任由洛亦楚給她擦拭著身子,聞言後,便偏著頭,用一種邪邪的眼神望住洛亦楚,“那你想不想,再被我迷惑呢?”
聞言,洛亦楚擡起頭來,伸手將她身上的衣衫合攏,隨即垂下頭,額尖抵上她被溼發覆蓋的額頭,“如果你現在還敢說想,那我就想給你看!”
沐薇
伸手勾住洛亦楚微微垂下的脖頸,光滑的玉臂再次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被洛亦楚細心掩住的空氣裡,隨即踮起腳尖,仰頭,卻觸碰那吐出冷香的脣,“你猜,我想不”想。
洛亦楚自然不會再讓那個‘想’字說出口,只是他並沒有加深這個溫柔、帶著挑弄意味的吻,他鬆開沐薇,摸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向桌邊。
然而,他並沒有將沐薇放下,而是抱著她坐在了凳子上,末了用一隻手夾菜,然後慢慢餵給沐薇,卻見沐薇只是看著他,並不張嘴。
見此,洛亦楚濃眉一挑,笑道,“阿璃難不成是要我換個方式喂?”
沐薇依舊微笑著望著洛亦楚,不言不語,也不動絲毫。
洛亦楚見狀,也不再出聲,而是將夾在筷子上的青菜餵給自己,然後放下筷子,回頭去回視沐薇那讓他心動到窒息的笑,隨即他偏了頭,吻了上去,將那口他沒有動絲毫的菜色餵給了她。
第一次,沐薇這樣被洛亦楚餵飯,也是第一次,二人如此纏綿,如此膩歪到讓殿外突然來到便遇上殿內這一幕的赤玄有一種想大吼一聲,‘你兩要不要這麼秀恩愛啊’!
可是他不敢,就算再給他一百了膽子,他也不敢。
赤玄躡手躡腳的朝著進殿的路原路返回,然後在距離大殿一百步的地方找了顆大樹,隨即跳了上去。
他本是想好好休息下的,因爲連夜趕路後又遇上那兩個心狠手辣的女子,還不容易回來了又傻不拉幾的跪了一天,他當真是累瘋了。
只是他剛剛閉住眼,卻又忍不住睜開,還忍不住朝著大殿的方向望去,就在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個人。
那個明明說只要他說一個讓他留下來的理由就不會離開,最後卻告訴他他沒辦法償還他的那份付出,最後請他離開的人。
若是那屋子中的是他們,會不會,當別人不小心看見後,也會像他一樣嫌棄的想那麼吼一聲呢?
想到這裡,赤玄從腰間摸出那塊被他偷偷藏起來的玉玨,提著那根紅色的繩子在眼前輕輕晃悠。
‘你現在可好?’
‘你現在會在哪裡?’
‘你還會來歷城嗎?’
‘我們是否還會再見?’
‘你的眼睛會不會突然好起來?’
‘你會不會忘記我?’
‘你會不會再也不記得曾有一個叫赤玄的人,曾就像一個跟屁蟲似得纏著你不放,讓你教我兵法,教我如何做一個不敗將軍?’
‘你會不會,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過著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你會不會……’
突然之間,他發現他有太多問題想問。
有太多不捨,有太多的糾結,更有太多的後悔。那天,他爲什麼不死賴著他不走,就算他趕他,碼頭,他都不走,那之後,又會什麼怎麼樣的結局?
赤玄想的出神,眼前突然一個黑影晃過,他猛地一驚,起身追去的時候,手中一鬆,玉玨瞬間向著地面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