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見周侯爺在那連連安慰，怎肯就此放過他？況且月蘭進門，只怕也有下人靠向她，到那時傳出不利於自己的話，久而久之周侯爺也會聽進去。

因此周夫人索性哭的更難過：“我曉得繼母難做，可不曉得繼婆婆更加難做。大奶奶自從過了門，我對她也是溫和的，並不嚴苛。可是她隻日日在婆婆跟前，我曉得，大奶奶的意思，是說代我在婆婆跟前盡孝，可偏偏就在這時候，有人背後說我壞話，幾個小丫鬟，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我就越發傷心了。”

周侯爺見周夫人手裡的手帕都哭溼了一些，對周夫人更是深信不疑，又連連安慰，還說要賴大家的去把那幾個小丫鬟尋出來，重責一頓，然後交給她們家人帶回去。周夫人聽到周侯爺肯讓自己整頓侯府，這纔回嗔作喜，對周侯爺道：“這種小事，本不該讓你勞煩的，不過我心裡難受，怪了你，你這會兒可不要怪我。”

“我們是夫妻，怎會因爲這點小事怪你？”周侯爺的話這才讓周夫人露出笑容。周侯爺見妻子笑了，就對她道：“不如我們把娘請來，還有樊……大奶奶也請來，好好地商量商量惠兒婚期的事？”

周夫人也需要藉由周侯爺的口，再次宣示自己在這家中不可動搖的地位，對周侯爺點頭：“這是大事，方纔我不該因爲這點小事遷怒於你。請婆婆來總是不好，還是我們夫妻前去婆婆那裡。”

周侯爺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周夫人又重新換了衣衫，洗了臉，這才和周侯爺離去。

等他們一走，賴大家的就走出屋子，還要去做周侯爺吩咐的事。

小賴家的聽到賴大家的話，不由驚訝地道：“原本就沒這麼幾個人，這會兒，要怎麼找出來，況且就算真有這麼幾個人，她們也不會承認她們說過這話。”

賴大家的不滿地看著自己兒媳：“怎麼總也教會不了你，倒是仗勢欺人學了個十全。不過是夫人要藉此，打壓一下府內那些思變的人的心。至於那些小丫鬟，找出幾個平常嘴就不好的，然後去回稟了侯爺就是。”

小賴嫂子瞭然點頭：“果真還是娘和夫人有智謀，我啊，早就看大奶奶院裡幾個小丫鬟不順眼了，正好把她們攆走，安排我們的人進去。”

賴大家的點頭，小賴嫂子歡歡喜喜地去辦去了。賴大家的看著月蘭院子的方向，脣邊不由露出冷笑，大奶奶，您啊，是真嫩著呢，不是假的嫩著。

周侯爺夫妻來到周老夫人上房時候，月蘭蕙蘭正巧也在跟前，聽到婆子說周侯爺夫妻的來意，周老夫人不由對蕙蘭道：“恭喜恭喜。”

蕙蘭反而臉色通紅，拉著月蘭的手道：“嫂子，您陪我進去裡面吧。”

“這話，是不該你聽，不過你嫂子該聽。”周老夫人的話讓蕙蘭的臉更紅，還是拉著笑個不停的月蘭往裡面走了。

蕙蘭月蘭剛走進裡屋，周侯爺夫妻就來了。周侯

爺夫妻給周老夫人行禮後，周夫人也就把話說出，還笑盈盈地道：“侯爺的意思，還是晚幾天，好讓嫁妝齊備了，只是不曉得大姑娘的意思是什麼？”

“她姑娘家，哪能在這事上說話？”周老夫人回了這麼一句纔對周侯爺道：“你自個的女兒要出嫁，主意自然還是你這個當爹的來拿，我這祖母，不過就給她添點妝，受兩個頭，別的就沒有了。”

“娘是閤家的主心骨，娘說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管周侯爺這話是真是假，但周夫人和周老夫人婆媳都笑了。

兩邊又說了幾句話，周夫人才笑著問：“大奶奶怎麼不在跟前，這是大事，她是嫂子，也要出來做個主。”

“大奶奶和惠丫頭在裡面呢，惠丫頭害臊，要她嫂子陪著。”周老夫人的話讓周夫人笑了：“她們姑嫂，可真是情同姐妹。”

“這樣纔好，難道還要姑嫂相爭，讓人不悅嗎？”周老夫人和周夫人的對話，連周侯爺都覺得有些不對，他沒有摻和進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夫人和周老夫人，難道說她們婆媳，一向都這麼不和睦。

“好了，我們不要說這樣的閒話了，還是說說惠丫頭的婚事。”周老夫人不願意和周夫人就這麼無聊的話題繼續下去，把話繼續拐到婚期上去。

“婆婆，侯爺說要晚幾天好，兒媳覺著，二月十四最好。雖說是最晚的一個日子，可吳家既送來了，也就說他們家還是想選這個日子的。”周夫人的話周老夫人當沒聽見一樣，只問周侯爺：“吳家那邊，意思是定在哪天？”

“這個，兒子也不曉得。”周侯爺是真不曉得，這話換來周老夫人不滿的眼，周夫人遲疑一下才笑著道：“吳家那邊，說是臘月這個日子好，可媳婦覺著，臘月裡又要過年，正月裡剛過完年，這兩個日子都太匆忙，倒不如……”

“要過年，剛過完年，正好雙喜臨門，哪來的時間太倉促？再說我們兩家，籌備這婚事的日子都不短了。”周老夫人打斷周夫人的話，對周侯爺道：“既然說臘月這個日子好，我的主意，也在臘月裡。”

“兒子原本以爲，娘會捨不得惠丫頭出閣，要她在家多待幾天呢。”周侯爺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娘會選一個最近的日子，忍不住問出。

周老夫人很是嘆了幾口氣：“我當然捨不得她出閣，可你也要曉得，這天下女兒，哪個不要出閣？我再捨不得她，也不過就是多留三個月罷了，倒不如讓她早些出嫁，到別人家裡好好地做人家，我這心啊，也算放下了。”

周侯爺不由默然，周夫人聽到這日子就要定在臘月，剛想反對就聽到外面傳來喧鬧。

周夫人的眉不由皺緊，早有周老夫人身邊的人走出去問了，喧鬧聲很快停下。

周侯爺倒嘆氣：“瞧來這有依仗的下人們是越發多了，在娘這裡，都少不了喧鬧聲。”

“這話是什麼意思？”周

老夫人自然要問，周侯爺剛想把賴大家的話說出，丫鬟已經回來，對周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曉得爲什麼，大奶奶身邊的紅燕姐姐要見大奶奶。”

“要見大奶奶，也曉得這會兒大奶奶有事，哪是她隨便能打斷的？”周夫人要對月蘭不利，首先就要除掉蕙蘭身邊的幾個丫鬟，紫雁她動不得，紅燕她可是能動的。只要紅燕刁鑽的名聲傳出去，周夫人再動她，那叫十拿九穩。

“夫人這話說的是，可見這些下人們，有些已經壞到不行。”周侯爺也對紅燕的舉動很不滿。

說著周侯爺就高聲道：“告訴外面，若再敢喧鬧，就打出去。”

外面的人還沒應是，月蘭已經從屋裡走出，對周侯爺行禮道：“公公且慢，媳婦身邊的丫鬟，媳婦很清楚她們的品性，這會兒紅燕如此急切要見兒媳，想來必有要事。大妹妹的婚期既然已經定了，還請公公容兒媳出去見見紅燕。”

周侯爺對月蘭一向很客氣，這會兒自然也不例外，對月蘭點頭：“你既然如此說，那就去見見吧。不過媳婦，你要曉得，下人們有時會趁你好性，做些你瞪目結舌的事。”

“公公的教導，媳婦記得。”月蘭恭敬答了這麼一句，就退出屋子。

周夫人見事情又被月蘭扭轉，手不由微微地握成拳，這個動作換來的，是周老夫人冷冷地一瞥。周夫人急忙把拳頭鬆開。

月蘭走到廊下，紫雁立即迎上，月蘭低聲問她：“你在這裡，怎麼會有紅燕進不了，要喧鬧驚動老夫人的事？”

“大奶奶您還不曉得，今兒夫人一進來，就命人在外面守著，說要和老夫人安靜地說會兒話，誰都不許進來。”紫雁低低地說，月蘭的眉不由皺起，對紫雁道：“她還真是想的周到，我們出去吧。”

紅燕往常出入周老夫人上房都是無礙的，今兒竟然被周夫人的人攔在那裡，說的話還極其不客氣，紅燕也是月蘭身邊人，怎麼受得了這個氣，忍不住爭執起來，誰知過了會兒就有人來傳周侯爺的話，說要把紅燕打出去。

紅燕聽了這話，真是驚的滿眼是淚，還要再和她們分辨，就見月蘭走出，紅燕急忙顧不得和她們爭執，撲到月蘭面前：“大奶奶，今兒小賴嫂子突然帶人來，說我們院子裡的幾個小丫鬟，嘴很不好，要把她們都趕走，換乖巧的來。我說，這事大奶奶曉得不？小賴嫂子說，這樣小事，不用驚動大奶奶，那幾個小丫鬟哭的不行，奴婢這纔來請大奶奶回去。”

月蘭的眉不由一皺，看向周老夫人上房，紫雁倒嚷出來：“大奶奶，哪有這樣的事兒？雖說夫人管家，可您院子裡的人，夫人怎能輕易攆走？”

“婆婆是當家人，這事必定有原因，我們先回去，我當面問問小賴家的。”月蘭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帶著紫雁紅燕要走，誰知有個婆子還不罷休，來到月蘭跟前：“大奶奶，是侯爺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