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盡歡,有一隻小不點跟在我們身後欸。’
‘我知道的,只要沒有跟丟,就先不必理她。’
一行人全副武裝,火速朝著某段城牆處而去。
沿途遇到過不止一波散裝蛇屍突襲,幾次過後,衆人愈發熟練,搭配得當,很快便將其盡數斬殺。
到處都是火光和喊殺聲,以至於並沒有人在意,那一團始終跟在衆人身後的小小身影。
徐盡歡閉眼裝死,反正有人在前面打生打死,自己也樂得劃水.
‘徐盡歡,我又餓了.好久都沒有吃東西,外面好像有好吃的,待會可以肆無忌憚的吃一頓嘛?’
跟某隻蠢貓不同,徐盡歡知道,小青所說的‘吃’,並非是現身出來,去跟城外的妖獸瘋狂對A,互相啃食血肉。
而是像之前在京都面對玄龜的時候一般,隔空吞噬對方尚未消散的靈韻。
這,似乎是她恢復修爲、記憶,乃至於最終化形的必要手段。
‘嗯應該是可以的外面怎麼樣,很危險嗎?’
‘差不多都是這種噁心的觸手跟粘液啦.真正好吃的東西,還在更南邊.想想都讓人家好興奮哦’
‘不要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啊!’
蕭寒隱約感覺到,背上的人似乎動了下。
仔細探知之下,對方卻又好似依舊呼吸平穩,昏睡不醒。
自己出現錯覺了?
徐盡歡心叫好險。
許久沒有跟小青交流過,以至於對方再次出現,差一點又搞得自己當場破功。
他努力平復一下情緒,繼續道:
‘等出了城,只要你能吃得下,儘管放開了去吃好了!’
‘好耶!’
恰此時,衆人已然來到了一處完好的城牆下方。
按照紇骨塔的估計,他們雖看不到城牆外的情況,但此時此刻,得益於那些牆壁上的洞口。
城頭上的火把和衛兵,卻等於是在爲衆人指引著方向。
很簡單,衛兵們聚集的地方,代表著下方有著大量蛇怪匯聚。
而沒有衛兵的地方外側都是相對安全的。
徐盡歡全程聽著對方分析局勢,不得不承認,這位看上去人高馬大的草原漢子,有著與其外表完全不相符的睿智和冷靜。
此刻,就在距離他們百米左右的距離,便有著一處巨大的洞口。
一顆顆人頭不斷從中奮力向外鑽著。
猩紅的信子帶起呼呼風聲,如同一條條長鞭,狂亂地揮舞。
洞口後方,血流遍地,有蛇屍的,自然也有城衛兵的。
它們滑不溜手,動作快極!
不時便有三三兩兩的蛇屍,突破衛兵們的封鎖,涌入城中。
尤其那些下身已經完全被蛇尾所取代的怪物,只要從洞中成功鑽入城內,趴在地上,轉眼間便可竄出老遠,以城衛兵們的腳力,根本追之不及。
來時路上,紇骨塔曾不止一次攀登至高處查看過。
像這樣的洞口,如今沿著南樑城的城牆,足足有著不下十幾處。
“是是白天來的鏢師們有人來支援我們了!”
“快走!這裡危險!回去城中,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城衛兵們的態度截然不同。
一個又一個戰友接連倒下,加上缺口過多,導致指揮力量的分散,這羣戰士們,沒有就地化作一盤散沙,各自散去,已經是南樑城平日裡練兵有素了.
蕭寒將這些人麻木和絕望的眼光盡收眼底。
洞口處,那密密麻麻,朝著城內涌來的‘人頭’好似沒有盡頭。
殺不完
根本殺不完!
哪怕並非身處大周的國土之內,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同樣的妖災降臨周國的話.
倉促之下,恐怕也將是一片生靈塗炭。
有一個問題困擾蕭寒很久了。
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些蛇怪,都是因爲被八岐的血雨淋在身上,這才導致變異的。
而如今.那麼多的城鎮百姓和士卒被咬傷,或是被血淋到又會不會
他猛地甩了甩頭,感覺剛剛脖子好像癢癢的.
連自己這麼蠢的人都能想得到.紇骨老哥跟君若沒道理想不到.
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還是交給其他人去操心吧。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隊伍最後方,那些受了傷的同僚。
可是萬一呢?
不.連紇骨老哥都沒有放棄他們.一定還有辦法的!
好在,很快,便有人會替他回答這個問題。
“兄弟們!撐住,我們一行打算去往城外,替大夥吸引蛇怪的注意!”
紇骨塔振臂一揮。
一瞬間,蕭寒便在那羣死守不退的士卒麻木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範公子、蕭公子!爾等大義,南樑城.銘記於心!”
開口之人蕭寒見過,白日裡,便是他去稟報城主,接引自己等人入城的。
這一瞬間,哪怕面前的都可能是未來的敵人.他的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了一絲羞愧之感。
紇骨塔縱身一躍,在城牆之上連點,幾個起落間,便登上了城牆頂端。
他猛地一甩胳膊,將腰間提前掛好的長繩拋向地面,自己提著繩子的另一端,喝道:
“大夥,順著繩索爬上來!”
無人多言,除卻一些修爲強悍,無需藉助外力之人,餘下的當即按照順序,依次朝著城牆上攀爬而去。
蕭寒揹著一個大活人,加上自身實力強悍,自覺留在下面斷後。
很快,地面上,便只剩下揹著陳星河的自己,和那些已經受了傷,就連臉色,都變得青紫不定的同伴們。
他剛要開口,就聽頭頂的紇骨塔再次喝道:
“蕭公子,快上來!
老八、阿圖,你們幾個受傷的就不要跟來了,過去那邊幫忙!”
蕭寒分明看到,那幾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他心底滋生。
不.不要過去
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的.
興許只是紇骨老哥他們忘記了,忽略掉了吧.
一定是這樣的!
他很想說些什麼,卻終究無法開口。
上方,君若陡然催促道:
“呆子!你還愣著幹什麼?要大家這麼多人一起等你嗎!”
可是
那十幾名負傷之人拔出兵刃,朝著洞口處靠攏過去。
一時間,就連蕭寒也分不清楚,他們的目標,究竟是那羣張牙舞爪的怪物,還是.明知不敵,卻仍舊死守在城門處的燕國士兵!
蕭寒很希望自己所想的都是假的。
直到他親眼看到,那位被喚作阿圖的漢子,脖頸突然扭曲到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他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腳步驟然加快,朝著那羣士兵奔跑過去。
月光下,蕭寒分明看到了對方的手掌之上,已經開始生出了細密的鱗片!
自己沒有猜錯
紇骨塔.他準備臨行前,在這處洞口位置,趁守軍不備,製造更多新鮮的‘餌’出來!
藉此吸引周圍的怪物注意,好讓自己一行人,能夠安全地走出城去!
紇骨老哥
哪怕彼此是敵對的國家.
可如今所面對的,是妖獸啊!
同爲人族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他死死咬著牙關,眼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朝著燕國士兵的背後而去。
渾身上下都開始顫抖起來,冰冷的寒意,將他整個人從內到外完全吞沒。
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樣做是錯誤的
可他的雙腳卻好似生了根,只能目眥欲裂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身後,陡然傳來異動。
“小心!”
蕭寒只感到背後一股熱浪襲來,自己背了一路的那道人影,已然高高躍起,朝著阿圖等人衝了過去!
聽到提醒,幾名守軍將士猛地回過頭。
連同城牆頂端的紇骨塔、李君若等人,齊齊看到了那位面色蒼白的男子,猛地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只見他人在空中,猛吸一口氣,劍刃之上,當即燃起熊熊火光,一瞬間照亮了夜空!
噌!
燃火的長劍在空中舞成一個圓,瞬間將那位脖子間尚未長滿鱗片的男子梟首。
人頭高高飛起,滾落一旁。
‘陳星河’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身形翩若驚鴻。
雖然腳步有些虛浮,卻精準地躲開了每一滴飛濺而出的毒血。
他‘噗’地噴出一片鮮血,長劍杵在地上,氣喘吁吁道:
“小心!被這些蛇怪之血染上的人也會發生變異!”
幾名守軍怔怔望來,無數道目光當即彙集到那十幾名‘鏢師’身上。
幾人一時間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已經是死人了.不如走得乾脆點,莫要讓同伴動手.
諸位你們,自盡吧。”
礙於角度問題,身後的蕭寒等一行人,只聽到陳星河悲痛萬分的聲音,卻是根本沒能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
裝睡歸裝睡.想在自己面前玩這種驅虎吞狼的把戲讓我大燕兒郎作爲爾等出城路上的墊腳石,卻是門都沒有!
他話音方落,燕軍當中,那些被血淋到,或是早已被蛇妖咬傷之人當即露出決絕之色,不管不顧地朝著洞口撲了過去!
“殺!!!”
吶喊聲震天。
他們全然不顧撲咬到身上的蛇妖,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將手中的長戟送入對方腥臭的巨口當中。
頃刻間,便被後方蜂擁而來的蛇妖給分食的一乾二淨,再也沒了朝同伴伸出爪牙的機會。
十幾名鏢師當中,當即便有反應迅速者,裝作失神的模樣,怪叫著朝剩餘的士兵們撲去。
徐盡歡剛要再動,幾支箭矢,卻遠比他的速度更快!
城牆上頭,一道道銀芒傾瀉下來,精準地命中奔跑中的幾人腦袋。
噗.噗.噗.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地不起,就此氣絕身亡。
徐盡歡再也支撐不住,眼看著就要撲倒在地上。
幸得身後,一隻有力的胳膊及時拉住了他。
“陳兄弟!你沒事吧!”“無礙.恩公,大恩不言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蕭寒面沉如水,“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的確。蕭兄,扶我過去。”
蕭寒不發一言,攙著徐盡歡朝著其所指的方向靠近過去。
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火摺子,扔在了早已倒在一旁,‘死’掉的燕軍屍體之上。
‘轟——’
在他的真氣催動之下,地面的屍首瞬間燒成了一片火海。
徐盡歡朝著這夥士卒的頭領拱了拱手:“這位兄弟,還請多加小心,我等這便前往城外誘敵”
“好!陳兄弟”頭領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徐徐道:
“幾位其實不必冒死出城,劉大人早在白天就已向周邊城池求援,援兵.”
徐盡歡搖了搖頭,“如此惡劣的環境,援軍究竟要多久才能趕到,還是未知之數,不必多言,兄弟,珍重!”
上方,紇骨塔似是等得急了,催促道:
“多謝閣下告知,只是眼下幽州還不知是何等境況,我等去意已決,不必再勸!
蕭公子、陳公子,速速上來吧!”
“好!”蕭寒悶哼了一聲,“陳兄弟,抓穩了!”
“嗯!”
就在他即將躍起的剎那,一道橘黃色的肉團猛地衝入徐盡歡懷中。
他當即露出大喜過望的神色,驚呼道:
“喪彪!太好了.你還活著!”
耳畔是呼呼風起,轉眼間,徐盡歡已經被蕭寒夾著,躍上了城頭。
城牆上,紇骨塔面沉如水,一雙眸子冷若冰霜。
看來,哪怕對方剛剛看似毫不留情地料理了幾名手下,出手果決,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可心中,依舊是頗爲不忍的。
“陳公子,好身手!”
紇骨塔的聲音,似萬載寒冰一般,聽得身旁衆人不寒而慄。
這廝甦醒時機,會不會太巧合了一些?
剛剛,若非這個傢伙突然橫插一手,那幾個人,雖然也難逃一死,卻終究可以爲己方爭取到一些時間.
如今,卻等於是白死了!
他也不想親自出手
可剛剛若是任由那幾人亂來,守軍必然會發現不妥。
屆時,剩下的這些人還能不能安然出城,恐怕就要另說了。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那位看上去虛弱不堪的少年眼睛,試圖從對方身上看出一絲破綻。
他已經分不清,這個看上去忠厚老實,知恩圖報的傢伙,究竟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陳星河渾若不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過後,方纔虛弱地道:
“雕蟲小技罷了與古師傅的箭術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紇骨塔並未接茬,而是指了指對方胸口衣領處,露出的那顆毛肉肉的腦袋:
“陳小友怕是不知,你的貓吞食了不少蛇血,怕是異變在即,斷不可留。
若是閣下不忍下殺手,便由在下代勞。”
說罷,他動作快極,已然提臂張弓。
“喵嗚!”
徐盡歡瞬間感到眉心狂跳,像是針扎一般,趕忙擺手道:
“古師傅一葉障目了不是?
我這隻貓,若是尋常畜牲,剛剛吞了那麼多蛇血,此刻早已腸穿肚爛.你看它,可像有事的樣子?”
此言一出,連同紇骨塔在內,衆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還真是!
徐盡歡一手撫摸著喪彪肉嘟嘟的腦袋,虛弱道:
“它呀,本事大著呢。”
“不瞞諸位,這貓乃是義父斥重金,從周瑾老前輩手中‘借’來的,我等能否順利到達幽州,還要靠它來指路!
畢竟是涉及到那位前輩,說句不中聽的.便是在下死在這南樑城外,也斷不敢讓它出事
幾位放心,有我看著,保證不會出亂子再說了,古師傅,你們這麼多高手在這裡,還擔心區區在下,和一隻肥貓不成?”
“喵嗚~”
喪彪似乎對於徐盡歡的安撫很是受用,瞇起眼睛,舔舐著他的掌心。
徐盡歡深知,謊言與真話摻半的時候,最是讓人難以分辨。
他有意搬出周瑾的大名,卻又不將話說得太透,這樣一來,起碼短時間內,自己應當不必擔心有人會對喪彪突下殺手了。
看著衆人仍舊驚疑不定,他笑著掰開喪彪的嘴巴,故意拿指頭在對方的尖牙上戳了戳:
“我看.在場的最弱也與在下一般,有著四品修爲。就算站著不動任它去咬,也要能夠咬破大夥的皮膚才成啊.”
徐盡歡笑得人畜無害,一臉的不好意思。
李君若卻是在聽到‘周瑾’兩個字後,雙眼陡然一亮。
“陳兄弟的意思是這貓!”
“噓”徐盡歡伸手示意對方噤聲。
“周老前輩一生鐵骨錚錚,不可在背後妄自議論。
大家只需知道,有它帶路,我們蒙著眼睛,也能走到幽州去!”
紇骨塔不再多言,轉身朝著城牆的另一邊而去。
衆人緊隨其後,向下方望去。
居高臨下,可以清楚地看見,距離衆人幾十米外的洞口外圍,此刻聚集著不下百隻張牙舞爪的蛇妖。
而衆人所站的位置下方,卻是隻有零星幾隻,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
雖說再遠一些,礙於雪勢太大,根本無法看得清了。
可衆人從此處下去,毫無疑問已經是最優的出城路線。
一切,都如這位古師傅所言一般無二。
“範公子,蕭公子,還有這位陳公子。”
紇骨塔沒有回頭,望著下方冷聲道:
“幾位稍待片刻,老夫先下去清理一下,等到安全了,幾位公子再下來。”
說罷,人已從城牆頂上一躍而下。
半空中,他的頭髮沖天揚起,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重重朝著地面方向砸去。
一名蛇怪疑惑地擡起頭,迎接它的,是一根樸實無華的長弓!
錚——!
蛇怪被對方攜墜落之力,遠遠地擊飛了出去!
它的頭骨碎裂,狹長的瞳孔分明已經渙散,卻是直到落地,纔有些許血液流淌開來。
他如法炮製,單槍匹馬便將循聲靠近過來的蛇怪掄得飛起。
那一桿看上去像是包了漿的古樸長弓,在紇骨塔的手中,化作了收割生命的利器。
附近的蛇怪瞬間便被新鮮的血腥氣味給吸引,紛紛朝著那些新鮮的同伴屍體撲了過去。
紇骨塔的周圍,頓時被清理一空。
他小心地將長弓挎回背上,朝著上方喊道:
“幾位公子,請下來吧!”
“恩公,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的.”
“當真?陳兄弟,不必見外,我雖不及古師傅那般勇武,但再揹你一段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甫一落在地上,徐盡歡便從蕭寒背上走了下來。
他也很想繼續裝死可是既然已經醒了,再掛在對方身上,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必了恩公咳咳前路兇險,恩公.還是省些力氣吧。”
兩人身後,隨行的鏢師正在陸續沿著繩索向下攀爬。
“不止修爲高深,且還身懷異寶,難怪陳兄弟當初可以單槍匹馬走到幽州,倒是我二人先前有眼不識泰山了。”李君若適時湊了過來,捻著一瞥鬍鬚笑道。
她伸出一根指頭,想要去逗弄徐盡歡懷中的小貓。
結果,對方突然展露出極其雙標的一面,狠狠一口咬在了那根白玉一般的指頭上!
“嘶痛痛痛!”
“喪彪!不得無禮,快放開恩公!”
喪彪這才撒開了嘴,鋒銳的尖牙在對方食指留下兩條淺淺的白印。
臨了,還頗爲嫌棄地朝著一旁啐了一口.
“恩公.實在抱歉這蠢貓它”
“無妨.無妨,哈哈哈”
幾人朝著遠方望去。
旭日已然初升,視野卻依舊被望不到邊際的大雪給阻隔,難以看到太遠的地方。
由於衆人並非從城門處走出,四周又盡是一片白茫茫,看不到任何可以參照之物,基本已經算是徹底迷失了方向。
此時此刻,李君若與蕭寒兩人無比慶幸,自己在半路上,撿了這麼個高人回來
若非有他,此次南行之路,怕是隻能到這裡爲止了。
紇骨塔的聲音倏地從衆人身後響起:
“陳兄弟,接下來,我們該朝哪裡走。”
徐盡歡剛想回答,胸口處,陡然探出一隻毛茸茸的肉墊。
“幽州在這邊,喵。”
紇骨塔:“???”
李君若:“???”
蕭寒:“???”
徐盡歡瞬間感到頭皮發麻.
自己胡謅的而已,怎麼就成了真的了?
還是說,這隻肥貓,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智,而是一直在耍自己尋開心?
思緒萬千,卻不好當著衆人的面表現出來。
他只能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道了聲: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