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虎拉著她問起酒城的事兒,旁敲側擊地打聽英郎。
但是她總是閉口不語,說:“希望日後能有幸服侍娘娘?!?
“你就那麼想進宮?”
“天下的女子哪個不想承受君恩?!彼f著,美麗的脣邊漩起一股苦澀的笑。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币笮』⑸钌钏剂浚?jīng)驗告訴她,但凡有故事的女人都是另有所圖。
要不要讓她進宮呢?她得好好想想。
“你們怎麼看?”
淺碧立即舉了個畫著大叉的牌子,嚴肅地說:“絕不能抓只老鼠進米缸。”
而雪茹的手指在兩個牌子間轉了一圈,最終慢慢舉起了一個同意的牌子。
殷小虎想了想問:“你這麼不愛說話,怎麼取悅陛下呢?”
任九兒笑著說:“小女子並沒有想過取悅陛下,小女子只想取悅娘娘?!?
殷小虎凝眸看著她,閉緊嘴脣。
“喂,你不會這麼容易被糊弄了吧,這種討好奉承的話,誰都會說,你清醒一點兒。”
殷小虎覺得她話裡有話,的確在外面人多眼雜,她不方便多說什麼?
爲了儘快打聽到英郎的消息,殷小虎點點頭:“就你了?!?
因爲是出自真心,所以辦起事來乾脆利落。
她剛帶著新選的五個女子回宮,獨批出後秀宮給她們居住,有模有樣地招呼她們到大堂,想訓誡一番,誰知蕪姜猴急似的來了。
正合她心意,不如趁這個時候把幾個漂亮女人塞給他,也省得他天天來煩他。
男人看女人是看臉,她就把全城新出爐第一美女送到了他面前。
但是蕪姜只匆匆看過一眼,告訴她:“比起歷屆的差遠了?!?
然後殷小虎又不死心地把全城第一彪悍女推了出來。
蕪姜笑了:“幹嘛?是要和我比武嗎?”
殷小虎一點兒都摸不清蕪姜的口味,當蕪姜轉到任九兒面前時,她本想上前阻攔,這個女人得給她留幾天,她還指望著從她嘴裡套消息呢。
可是蕪姜已經(jīng)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下頷。
不動則已,一動就這麼粗魯啊。殷小虎瞪大眼睛,有些糾結地想著要不要上前阻止。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任九兒?!?
蕪姜勾脣一笑,忽然丟開她的下巴,惡狠狠道:“別再讓我見到你?!闭f完啪啪啪地走了出去。
今天吹的什麼風啊,蕪姜竟然自己走了出去。
還真是要多些這個一句話不多,就能惹惱蕪姜的女人。
“你比我厲害?!币笮』㈤_玩笑似的稱讚。
任九兒卻是笑了一笑,不說什麼。
可是她的笑更像是冷笑,透著股寒意。
殷小虎打了個哆嗦,解散衆(zhòng)人之後,便隨著任九兒來到她的房門口.
“娘娘有什麼事兒?”
“沒有,就是想來看看你?!彼人砸宦?,說著徑直走了進去,隨口問道,“怎麼樣,還滿意嗎?”
“如果不滿意呢?”她冷冷地回答。
“啊?”這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
“要不我給你換個房間?!睜懥舜蚵犛⒗傻南?,殷小虎舔著臉笑起來。
任九兒關上門來就換了副嘴臉,愛搭不理的樣子。
“娘娘對我這麼好,我可承受不起。”這會兒不一口一個奴婢了。
最討厭就是這種人了,可是沒法辦法睡覺人家掐準了她的軟肋。
“你說吧,還缺什麼,我命人給你送來?!?
“屋子裡什麼都好,就是這屋子的位子我不喜歡?!彼籼薜卣f著,好像她是這裡的主人。
“好……”殷小虎忍下一口氣,“告訴我,你換到哪個房間去,我給你安排?!?
這個時候的殷小虎氣得想抽她兩嘴巴,看她猖狂。
“如果我想住鳳寧宮呢?”她胸有成竹地看著她,臉上笑容十分深邃。
越不叫的狗越會咬人,果真如此。
“你好大的野心啊?!币笮』⒋袅?,從前就算是舒展柔,想當皇后想得發(fā)瘋也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
“我是開玩笑的,?娘娘不必介意?!?
殷小虎猜疑地看著她,笑著搖搖頭:“不,你說的是真的。”
任九兒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想住哪裡,只是那裡冬暖夏涼,對我的記憶特別有幫助?!?
“呵呵……你倒是爽快。”殷小虎也不廢話,“把行禮收拾一下?!?
“怎麼,娘娘現(xiàn)在就想趕我走?晚了吧?!比尉艃罕е直?,驕橫地說。
“哼,你不收拾行禮,怎麼搬到鳳寧宮去啊?”
“恩?”任九兒眼中沒有喜悅,只是疑惑地看著她,最後拂袖哼了一聲。
“怎麼了?”殷小虎見她頭也不回地出去。
“沒什麼,拿行禮拿得手痠了,娘娘如此善解人意,定然不忍心看我吃苦受累?!闭f著便消失在門口。
殷小虎呼出一口熱氣,氣惱地拎著她的包袱去了鳳寧宮。
剛走進鳳寧宮,淺碧就氣哄哄地堵了出來,一把奪過殷小虎手裡的包袱砸到任九臉上,指著她的鼻子呵斥:“不識好歹的東西,跟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
任九兒睨著她,冷笑一聲:“我喉嚨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你……”淺碧已氣得臉色通紅,伸手抓她的頭髮,卻沒抓著,向前跑去的時候,被殷小虎攔住了。
“冷靜、冷靜……”殷小虎做了深呼吸的姿勢。
淺碧這才平靜下來:“你怎麼回事?好好的皇后不當,跑去給一個臭丫頭當跑腿?!?
“我……”總不能告訴她是想從她嘴裡套英郎的消息吧。
“皇后娘娘,我的行禮?!贬崦?zhèn)鞒鲢紤械暮魡韭暋?
“就來?!币笮』⒏芴盟频膽瑥澭鼡炱鸢ぷ飞先?。
淺碧氣懵了似的按住額頭,對這話不忍直視,太掉架子太丟人了。
殷小虎鞍前馬後地伴她左右,幫她擺置好物件後,笑嘻嘻地問:“肚子餓不餓?”
任九兒摸摸肚子,點了點頭:“有點兒?!?
“你等會兒,我這就叫人送吃的來?!币笮』⒆哉J做的無微不至,可是她卻得寸進尺。
“別人送的,我不放心。”
殷小虎有些僵硬的扭過頭:“難道要我親自送?”
“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了?!比尉艃?yōu)雅地靠著枕頭休憩。
殷小虎一忍再忍,委曲求全地端來瓜果糕點。
“你吃吧。”她客氣地放下。
任九點點頭,張開血盆大口:“啊……”
“啊?”啊你個頭啊,“你牙疼啊?”
任九蹬鼻子上臉:“那一塊糕餅餵我嘴裡?!?
“你……”殷小虎的手已經(jīng)握成包子了。
“哎呀,我記性又不好了。”
殷小虎笑臉相迎:“行,這就來?!闭f著挽袖,捏起一塊糕點,風風火火地撲過來。
“不啦,我想吃香蕉?!?
“好?!币笮』⒁а溃o她剝了香蕉,親自喂到她嘴裡。
任九突然問了一句:“你喜歡吃香蕉嗎?”
“還好?!彼锌跓o心地應著。
“誰的?”任九的聲音很古怪。
“?。俊?
任九笑笑,丟了香蕉皮,突然握住她的下巴:“看來還沒吃過啊?!?
“什麼?”這女人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
“好了,水果吃過了,再給我拿塊酥餅。”她像使喚丫頭似乎地。
殷小虎照做了,只是往回走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腳下一滑。
“啊!”她向前仆倒,幸好前面的人眼疾手快,生活接過了酥餅,還有閒工夫,才撈住她的腰,一個旋轉,兩個人一塊兒跌到了牀上。
“啊,我的腰?!边@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居然把她墊背。
“你怎麼那麼重?。俊币笮』⑼屏怂话?,沒推動。
“你……”殷小虎對上她的眼睛,忽然不說話了。
“皇后娘娘,”她脣邊勾出鄙夷的笑,很美,很怪。
“幹什麼?”
“你真的很想從嘴裡套出關於那個男人的消息啊?!?
“是?!币笮』Ⅻc點頭,覺得這種姿勢很奇怪。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她笑著,沒有讓開的意思。
“好處?你想要什麼?”
殷小虎睜大眼睛,看到她殷虹的脣慢慢靠近,正當她以爲它會碰到她的眼睛是,他卻錯開了。
耳朵上癢癢的,是她在說話:“作爲交換,你要讓我成爲皇帝的女人。”
“啊……”殷小虎半是驚訝半是瞭然。
“這個……”
她們還沒說完話,屋外突然響起了淺碧的聲音。
“皇后娘娘,陛下看您來了?!?
她還沒應,門就被推開了。
淺碧看著眼前這一幕,驚訝地捂住嘴巴:“你們……”
任九兒這才從起來,走到鏡子前優(yōu)哉遊哉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
“你們剛纔……”
“你剛說誰來了?”
淺碧的思路被打斷,哦了一聲:“陛下來了,在大殿內等你呢?!?
“唉……走吧?!币笮』⑻嶂棺有∨芏ァ?
坐在梳妝檯前的任九瞟去不屑的眼神,冷冷哼笑,把梳子拍斷在梳妝檯上。
大殿上,殷小虎行了禮問:“陛下怎麼來的這麼早?”
“閒著無事來看看你?!?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去後秀宮看看?!?
“不是剛去過嗎?”蕪姜興致寥寥,習慣地伸手碰她的頭髮。
而殷小虎也習以爲常地躲開了。
“好,聽你的?!笔徑偸悄盟裏o可奈何。
“我等會兒一定會給你看一個全城最美的?!币笮』⑴d奮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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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姜只是微瞇著眼睛看她,看她笑,他也笑。
到了後秀宮,當殷小虎把李屠戶傢俱有村花美銜的李花花引到他面前時,他身後的宮人眼睛都綠了。
蕪姜饒有興致地問:“她……哪兒美?”
殷小虎交差:“臭美也是美嘛。”
蕪姜大約是氣極反笑:“最瞭解我的人還是你。”說完笑著的眼眸中透露出犀亮的光,像一把刀子。
好一招笑裡藏刀。
哼,終於生氣了吧。她想,這樣就能給任九兒創(chuàng)造機會了,美也需要醜的陪襯。
“還有嗎?”蕪姜繼續(xù)追問。
殷小虎搖搖頭:“沒了。”
“那豈不是沒什麼好看得了?!笔徑H爲無聊地說著。
“有有有……”殷小虎神秘兮兮地眨眼,“跟我回宮,有好東西給你看?!?
蕪姜看著她,忽然笑了:“今天是怎麼了?”
“什麼?”
“沒什麼?我想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哦,是嗎?”殷小虎還在回味這句話的意思,整個人已經(jīng)被他橫抱起來。
與其問蕪姜爲什麼老是誤會,不如問問自己爲什麼老做讓她誤會的事!
自討苦吃,殷小虎有點兒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