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d, 別忘了你說過的話?!苯Y束了案件,一羣人正準備離開紐約分局,倒是不著急趕回去, 累了那麼多天, 還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只不過在衆人準備回酒店的時候言語曦依舊很精神地一把拖住了Reid。
“我說過什麼了?”Reid顯然有些茫然, 因爲言語曦這話有些不明白, 而一些人則好像突然來了精神, 紛紛停下腳步準備看好戲。
“案子細節詳情?!毖哉Z曦挑眉。
“明天再說不行嗎?”Reid就奇怪了,言語曦爲什麼還能那麼精神,明明休息的時間比他們更少。
“哎?”言語曦故意露出失望之色, “體力那麼差啊?!?
……
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彆扭,即使不故意去曲解其中的意思, 還是讓人不舒服;而且明知道是故意刺激人, 可一邊明瞭一邊說不定還會咬著牙自己讓坑裡跳。
所以言語曦可以笑得優雅從容讓初見之人心生好感, 但這種笑容背後更多的是熟悉她的人想要一把掐死的衝動。
“哈,算了, 我回去睡覺了。”說完刺激人的話,言語曦自己卻打了一個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這足夠讓圍觀的人都想掐死她了。
“你,站住?!盧eid很冷靜地喊了言語曦一聲。
“還有事嗎?”言語曦眨巴著無辜地眼眸回頭望著Reid。
欠揍是這傢伙欠揍。
“你不是要知道關於案件的細節嗎?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Reid的聲音還是很平靜的,這讓人不得不讚嘆兩人都是“實力派”的好演員。
“好啊, 就稍微再打擾你一陣了。”言語曦本想再調侃幾句的, 但看了一眼Reid的神色, 很明智地將調侃話語給收了回去;她應該是遇到對手了。
本來準備離開的人這個時候突然也紛紛留了下來, BAU的衆人藉口補充案件細節留下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好玩的發生, NYPD的幾個就更加直接,直接向言語曦表明自己想看她的好戲, 終於遇到一個對手不容易,若是能替他們出口以前的惡氣就更好了。
只不過NYPD衆人的直接得到了言語曦一枚燦爛到極點的微笑——瞬間就覺得即使這個人已經離職多時,但他們還是有可能在以後的某些日子裡被報復得很慘。
“OK,別浪費時間了,你有哪裡不明白就直接問吧?!盧eid也很鬱悶,之前一羣連連說累的傢伙怎麼突然之間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而且,爲什麼Hothch也會對這種事有興趣?
“這個,該從什麼地方問起呢?”言語曦苦惱地折騰了一下發尾,她沒有其他意思,真的是不知道該問哪些問題,追蹤到這個驗屍官的途徑都很明瞭,多年前的舊案與現在的案件與她都有聯繫,“我只是覺得雖然矛頭都指向這個人,可是我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啊?!?
“也不是沒有證據…”Reid皺了一下眉頭,言語曦的問題似乎讓他也想到了什麼,不過腦袋裡迅速將整個事件整理了一遍,然後覺得並不是沒有證據,只不過是零散了一點而且,拼湊起來其實也足夠了。
“我也不想提問,你能從頭到尾解釋一遍嗎?”言語曦沒有“整”Reid的意思,因爲她的確是有點混亂了,案件分析本就不是她擅長的,讓她分析屍骨還差不多。
“OK,這樣也好,要是之後還不明白就是你…理解力的問題了。”Reid硬生生將“智商”兩個字給嚥了回去,言語曦的小心眼他也不是沒有領教過。
“爲什麼不是你表示能力有問題?”言語曦挑眉反問。
“你們兩個別浪費時間了?!盡organ忍不住敲桌子,這兩個人還鬥上癮了?
“你可以先在先回去嘛?!毖哉Z曦繼續撇嘴,順便給了Morgan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就不要抱怨他們了,也不要剝奪他們的樂趣。
真的是樂趣嗎?
估計也只有她會這麼認爲了。
本案的嫌疑人在很小的時候由於家庭變故而被送入寄養家庭,在那個家庭中有一個年歲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原本一切都漸漸步入正軌,但人算不如天算,在嫌疑人十七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改變她一生的事——遭同學強?奸。
事發後收養她的家庭並沒有忍氣吞聲,報警後一切都按司法程序進行著,但報警的時間還是稍微遲了些,一些證據已經被銷燬,再加上辯方律師在庭上不斷刺激她回想當天的不堪導致她情緒失控…事情最後的結果自然與期望相反,強?奸?者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反而是一臉笑容地走出了法庭。
“對付這種人,就該像C.C那樣,直接一腳踹上去讓他斷子絕孫?!?
言語曦嘀咕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可能響了點,一下子竟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咳咳,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們繼續?!毖陲椥缘乜人粤藘陕?,她有說什麼嗎?她什麼都沒說,那種事情當然不能學C.C那個暴?力女的。
施?暴?者沒有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但進一步上訴依舊無果,最後嫌疑人只能和寄養家庭一起搬到了較爲偏僻的小鎮,那裡沒有人認識他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家人的關愛,新環境中與同學的融洽相處倒也讓嫌疑人漸漸走出了此前的陰影,準備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噩運降臨過一次之後,也許還會接二連三地降臨。
雖然不是本人再次經歷那樣的事情,但卻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遭遇與自己相同的情況,也許兩人遭遇不同的地方在於她還活著,而她最好的朋友卻不知所蹤。
小鎮也就那麼點大,不能說幾乎翻遍,但能找的地方也都找尋過了依舊沒有發現自己的好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況很容易讓人精神崩潰。
當然,除了失蹤女孩的家人和嫌疑人,不是沒有其他人懷疑所謂的失蹤就是人爲的讓人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但是,依舊那樣,證據不足,疑罪從無,最後這件事除了女孩的親人與嫌疑人還在尋找之外,大部分人早已忘卻了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件。
好不容易重新振作,但一切又被打亂,甚至比上一次更糟糕。
她在意的人從她的世界中消失了,而罪魁禍首卻還活得好好的,完全不受影響,也沒有人來制裁犯罪的人;某一顆“種子”就此埋在心間,等待日後“發芽”的一天。
因爲好友的事件沒有任何結果,家中的人見她長時間鬱鬱寡歡,不得已之下再次舉家搬遷離開這又一個傷心之地。
之後倒是平靜了幾年,安穩地完成了大學的學業,可是就是畢業舞會的那一天,噩夢再次降臨,如第二次那樣,噩夢“眷顧”了她身邊的人。
寄養家庭中有一個年歲與她差不多的女孩,她一直都將她當作親妹妹,可是就是這個妹妹,在畢業舞會那天遭遇了她曾經也遭遇過的事情。
只不過校園強?奸?案一直在處理過程中都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最後警方因爲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沒有對施?暴?者提起訴訟。
因爲事情最後不了了之,嫌疑人的妹妹整日精神恍惚,最後家人只能將她送入醫院治療,只不過病情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
伴隨著這一系列的事情,當年那顆埋下的種子漸漸喲了“發芽”的跡象;不過她也明白那個時候的她根本做不了什麼,反而會讓自己陷進去;所以那個時候她只能選擇沉默;本是醫學專業的她畢業沒有進入醫院,反而是進修了法醫學,轉投了法醫的行業,她這麼做只是爲了能更方便得得到一些資料,一些工作無法得到的信息。
輾轉了多個城市的分局,一直隱忍著沒有任何動靜,但在幾個月前卻突然申請回到原本呆過的小鎮擔任驗屍官;正好是與案件開始的大致時間吻合。
第一個遇害的便是曾經欺凌過自己妹妹的男人,幾年過去,不僅沒有爲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懺悔,還變本加厲地做起了更過分的事,竟然依舊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
既然這樣,她便決定由自己來充當那個“懲罰者”。
利用職務之便,找到這個人的詳細地址還是很容易的,連續觀察了幾日後嫌疑人決定主動出擊讓那個男人上鉤,那個男人估計沒有想到不久之後迎接他的不是“享樂”,而是地獄;嫌疑人很聰明,盡力不在受害者身上留下過於明顯的“專業”痕跡,努力讓一切看起來就是個仇恨這類男子又沒有任何專業知識的人所爲;也許不能阻止最後查到她的身上,但能最大限度地拖延時間。
她也不在乎自己被抓後會怎麼樣,會開始行動的另外一個原因便是查出患有絕癥,時日無多。
有了第一個成功的案例,第二次作案就顯得更加“輕鬆”,不過這一次沒有尋找特定的目標,只是通過內部系統找了有前科但沒有受到懲罰,之後多年依舊胡作非爲的人作爲目標。
到了第三個案件之後雖然稍微發生了一點狀況,但卻好像是對嫌疑人有利的狀況;那一次作案之後竟然出現了不相干的人想要藉此來嫁禍自己痛恨的人,也因爲這一出,現場的痕跡被破壞了不少,即使當時匆忙而遺留了更多的痕跡,也被毀得差不多了。
BAU查到這個小鎮的時間雖然比她預計的稍微早了些,但她覺得自己還是能再隱藏一段時間的,至少她沒有料到自己會被逼得那麼狼狽。
不過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是不理智的行爲,卻還是會忍不住去做;重返發現骸骨的現場更是不小心將自己的耳釘掉落便是其中之一,這加速了BAU確認她爲目標。
她從下定決心開始就沒有在乎過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反正她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只是希望能夠“懲罰”更多的人而已,所以爲了這樣一個目標也不能那麼快就被抓住。
“所以說,可以定罪的證據到底是什麼?”言語曦覺得自己的理解力沒有什麼問題,但真的沒有從這敘述中聽到什麼關鍵的證據,現場的一些東西只能證明她到過那裡,而不能證明她做過什麼;而嫌疑人每次所使用的兇器都留在了現場。
“第二兇案現場的血跡不完全是死者的,雖然只有一滴,但DNA的檢驗結果表明就是嫌疑人的;另外第一兇案現場的門框上有嫌疑人的指紋?!?
“這些都是間接證據,對辯護律師來說這個案件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就可以讓嫌疑人無罪釋放?!毖哉Z曦搖頭,這些根本不夠的;也許第三次案件的現場能留有更多的證據,但偏偏卻被人給破壞了。
“你想太多了。”Hotch突然開口,說出了衆人對言語曦此時的看法。
什麼叫她想太多?
“不可能每個案件都盡善盡美,我們只能儘自己的能力去解決案件,及時阻止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但是這個過程你可能會發現更多的疑點,你是無法追尋所有真相的。”
“這個案件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已經死了,所以案件也就告一段落,不會有起訴不會有庭審,到此就結束了。”
……
言語曦棱了一下後吐出一口氣,唯一的嫌疑人都死了,的確是結束了,一切都要細究的話,他們也許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她的辦公桌上還有一堆文件等著她去篩選,他們只有短暫的修整就需要開始處理一下一個案件。
真相何其多,她怎麼可能全部探尋清楚呢?
“抱歉,耽誤大家休息時間了,我們走吧。”言語曦有時候雖然愛鑽牛角尖,但她卻又不是那麼固執。
“明天的咖啡你請?!盧eid順手敲了一下言語曦的腦袋。
“憑什麼?”言語曦冷眼掃過。
“你說呢?”JJ勾住言語曦的肩膀,很同意Reid的提議。
好吧好吧!她就請她請,只要不怕她在咖啡里加料就行了!